第45章
第45章
“你這魔頭,還不放開路郞!”
李雙基大喝之聲剛剛落下,卻見一道深藍色的靈光閃起,那甩出去的鐵錘又原路飛了回來,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之上。
兩米高的巨漢悶哼一聲,如炮彈般從聚攏的人群之中飛了出去,順帶砸倒了一片,從兩位大能之間的空隙滾到了遠處。
幾乎就在同時,赤岩也發出不滿的低吼,伸出利爪朝着夜殇離飛撲而去。
然而卻如李雙基那般,化作一團紅色的火球砸開了又一片無辜人群,向着另一個方向飛速滾遠。
五位大能還沒有接近,中間的數百人就已經亂成了一團。
眼見着林冠風面色似乎也不好,隐隐有爆發的趨勢,人群連忙向着侍衛的一邊躲開,避免再遭殃及。
在路雲岚開口解除誤會之後,侍衛們已經暫且收起了武器,反而給人更大的安全感。
夜殇離沒有理會林冠風,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另外五人的身上。
幽暗的目光凝視着不斷靠近的五人,夜殇離微微眯起雙瞳,俯下身将溫熱的唇貼上了路雲岚的耳畔。
“你先走暗道離開白岩國,我留下拖住他們。”
雖然近在耳邊,但這句話卻不是用嘴說的,而是用神識在傳音,除了路雲岚,其他人都聽不見。
話音落下的同時,夜殇離的掌心也溢出一股濃濃的黑霧,朝着路雲岚的肩頭輕輕拍了一下。
黑霧像是粘稠的實體,翻湧滾動着,沿着周身迅速擴散,頃刻間就将路雲岚整個人籠罩在了其中。
“你怎麽會有魔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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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陽仙君一聲驚愕的大喊之中,半空湧動的黑霧盡數散去,原本應該在幾人中心的路雲岚已然消失了蹤影。
“不好!”
上官門主眉眼緊蹙,低語一聲。
就算是空間傳送,人應該也不會離得太遠,現在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見一道深藍色的靈劍迎面而來,只得止步出手,将其險險攔了下來。
洛獅王粗壯的手臂一擡,劈落進深淵中的巨斧立刻拔地而出,落入了掌心之中,他肩抗着巨斧,凝眸瞪向夜殇離的方向,“看來只有先砍了你,才能去追我老婆了。”
楚山河眼底沉了沉,在其他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夜殇離身上時,卻對着近旁的侍衛不着痕跡地小聲叮囑道:“去,把我未來的王妃請回來,先藏在景陽宮。都客氣點,要是傷了他一根毫毛,我拿你試問。”
路雲岚被夜殇離拍了肩頭,只覺眼前一花,下一秒人就到了王城數百米之外的繁華街道上。
遠遠朝着王城的方向望了眼,半空之上各色靈氣橫飛,就跟爆裂的五彩煙花一般。
無數的磚石瓦塊飛舞其間,煙塵滾滾,響聲震天,像是正在被人用火藥爆破強拆,連王城近郊的一圈民房,也都無辜遭受了殃及。
路雲岚心弦一緊,面上露出了些遲疑的神色。
讓夜殇離一人同時對付雄霸五洲的強者,似乎還是太勉強了些。
但既然對方選擇把他先送出來,應當是提前準備了脫身的辦法,就算他現在返回去,也只會拖對方的後腿而已。
雖然沒有找到弟接草有些遺憾,但殷忘川明顯來者不善,其他四人看起來目的也不單純,情勢所逼,只有暫且躲開這些人,再從長計議了。
離開白岩國之前,路雲岚還要先去客棧找墨留香,總不能讓對方一個人留在那裏苦等。
路雲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客棧,剛剛推開房門,等候已久的墨留香便立刻迎了上來。
見只有路雲岚一人,神色略顯慌張,墨留香頓時察覺到不對,凝眸問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出大事了!”路雲岚滿面苦色,急迫不已地道,“我們先離開白岩國,之後再解釋。”
墨留香分得清輕重緩急,點了點頭便随着路雲岚一起離開房門。
兩人剛下樓梯,卻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錯落有致的腳步聲,浩浩蕩蕩約莫有數百人。
不過幾個喘息的功夫,一群全副武裝的衛兵便到達了客棧的門前。
衛兵井然有序地分成兩隊,一隊從客棧的房門沖了進來,另一隊則從兩邊包抄,将客棧的周圍團團圍了起來。
“孔将軍捉拿要犯,無關的人立刻滾出去!”
随着衛兵一聲大喊,早已吓得面色慘白的食客和店小二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原本熱鬧的廳堂裏眨眼間只剩下了路雲岚和墨留香兩人。
孔盛昌昂首闊步地從衛兵之後走了進來,狡黠的目光看向路雲岚,臉上露出了頗為得意的神色:“想不到吧,九夫人,為夫已經在這裏等候你多時了。”
在被楚山河遣退之後,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孔盛昌心有不甘,第一時間暗地裏派人打探起了路雲岚的行蹤,得知對方進入白岩國暫住在這祥雲客棧,便立即在客棧周圍布下了自己的眼線。
本來只是為了碰碰運氣,沒想到路雲岚竟然真的回來了。
如今楚山河陷入了與其他幾位大能的亂戰之中,夜殇離更是身處漩渦中心自顧不暇,路雲岚身邊只有一個沒什麽修為的墨留香,正是他孔盛昌下手搶人的好機會。
這就叫“鶴蚌相争,漁翁得利”,幾位大人物此刻打破了頭,這美人最終還不是落到了他的手裏。
撿到漏的孔盛昌心中興奮難耐,正打算一聲令起将人拿下,卻聽到了又一陣更為浩蕩的腳步聲。
“孔将軍為何也在這裏?”
聽到熟悉的聲音,孔盛昌面色微僵,轉身朝着來人看了過去。
為首之人正是與他不對付的趙慶之,趙慶之身後跟着的全都是楚山河精心培養的精英侍衛,不僅修為高于常人,人數更是在他的兩倍以上。
“我聽說這裏有叛國的要犯,故而前來捉拿。”明白自己身處劣勢,孔盛昌暫且收下直接滅口的心思,眉宇不由凝了凝,試探性地對着趙慶之問道,“不知趙統領來此又是何故?”
趙慶之朝着路雲岚的方向看了眼,頗為恭敬地隔空行了個禮,而後轉向孔盛昌,語氣平直地道:“當然是奉楚國君之命,前來迎接未來的王妃。”
聽見“王妃”兩個字,孔盛昌的眼底頓時凝重了起來。
隐忍數十年的楚山河還是公開了自己心上人的身份,這就等于徹底斷絕了他用莫須有的叛國罪蒙騙其他人将路雲岚帶走的念想。
正在孔盛昌為自己下手太慢惱恨不已之時,趙慶之卻再一次開口了,漠然的聲音比之前冷了好幾度:“其實孔将軍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趙慶之不等孔盛昌反應過來,便橫出一劍架在對方的脖頸之上,對着将軍府其他的衛兵厲聲喝道:“孔盛昌色膽包天,膽敢對楚國君未來的王妃欲行不軌,罪無可恕。現在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尚可減輕罪行,負隅頑抗者,立斬無赦。”
孔盛昌也非無能之輩,兩眼微眯,瞳中便放出了兩道深色的幽光,趁着趙慶之被幻術迷惑的恍惚之際,立刻掏出法器将脖頸之上的利劍震開,退回了衛兵的防護之下。
出于謹慎考慮,這次帶來抓路雲岚的衛兵皆是他秘密培植的心腹,避免走漏風聲,自然也不會輕易受到趙慶之的鼓動。
既然雙方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也沒必要再繼續遮遮掩掩。
孔盛昌眼底露出一抹兇光,大手一揮,對着身後的衛兵冷聲命令道:“都給我殺!”
路雲岚被兩撥人馬相繼圍困,心裏正犯着愁,卻見那兩批人竟一言不合,自己打了起來。
衆人皆在生死相搏,任何的分心都會丢掉性命,根本無暇再去顧及屋中的兩人。
“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從後門逃走。”
墨留香貼在路雲岚耳側低語一聲。
他自從住入客棧以後,就已經提前對各處做了手腳,即使後門有殘餘的衛兵,現在也應該全被迷藥放倒了。
路雲岚會意地點點頭,取出枚作為保險的隐身符,正準備和墨留香無聲無息地溜出去,眼前卻驀地飄過一縷黑色的雲霧。
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着周遭擴散,不過短短一兩秒,就已經彌漫在了整個客棧的廳堂之中。
穿着黑鬥篷的男人宛若虛幻的鬼影,半透明的身形浮現在了屋中心的半空,不斷吸收着周圍的黑霧,漸漸凝聚成了不容忽視的實體,周身上下都散發出讓人心悸的陰冷之氣。
在淺色的黑霧之中,很快出現了數條顏色更為濃重的黑色霧氣,如同游動的毒蛇一般,一旦纏繞身上,便會将人緊緊鎖住,幾乎動彈不得。
原本占據了優勢的趙慶之等人,因為這些黑線的幹擾,很快陷入了僵局。
“您可算來了。”孔盛昌像是見到了強大的後盾,面上大喜過望,立刻朝着黑鬥篷男人的身旁迎了過去,急沖沖地道,“快把這幫礙事的人全都殺了。”
說完之後,又轉向了路雲岚的方向,連忙補充道:“對了,別傷到那邊的美人。”
孔盛昌滿心欲火地舔了舔唇,張狂的面孔上露出了幾分淫邪的笑意,“他可是我未過門的九夫人。”
空氣中洶湧翻滾的黑霧有一瞬間的凝滞,氣溫也陡然下降了好幾度,所有人都因為鬥篷之下突然溢出的刺骨殺意打了個寒顫。
“蠢貨……”穿着黑鬥篷的男人冷冷低語一聲。
孔盛昌微微怔了下,才意識到這蠢貨似乎是沖着自己罵的。
正在困惑之際,卻駭然發現那些原本侵擾趙慶之等人的條狀黑霧竟全都沖着他來了。
由于黑霧過于濃密,孔盛昌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便被籠罩了全身,強大的力量幾乎要将他連着骨頭一起直接擠碎。
極度的恐懼之下,孔盛昌強撐着擠出了嘶啞的聲音:“為什……”
“他是我夫人。”
冷漠無情的低語直刺耳中。
孔盛昌愕然瞪大了雙眼,下一刻便被猛然收攏的黑霧化為粉塵,連點渣滓都沒有留下。
屋中的其他人并沒有聽到鬥篷男人的話,卻因為對方秒殺孔盛昌的駭人場面繃斷了神經。
即使是久經沙場、整日與魔物生死相搏的趙慶之,都因為這令人絕望的實力差距心生懼意。
在所有人驚懼的視線之下,那穿着黑鬥篷的男人竟忽然一閃,直接出現在了路雲岚的身前。
墨留香心中一驚,剛想出手将人拉開,路雲岚和鬥篷男兩人卻同時在他的眼前消失了,彌漫于客棧中的黑色雲霧轉瞬即逝。
徒留下惘然無措的衆人,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路雲岚見那鬼氣森森的鬥篷男直沖自己而來,吓得心髒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還沒來得及逃跑,眼前的景象卻是陡然一變。
不再是那間狹小逼仄的客棧,而是一片黑色的虛空,遠遠向着四周望去,根本看不到邊界。
連腳下所站的土地都是一片深黑,生不出任何草木,唯有堆積在各處的嶙峋怪石。
這異空間看起來實在太過眼熟,分明就是給他留下了極深心理陰影的地方。
路雲岚警惕地注視着近在咫尺的鬥篷男人,心中湧起了強烈的不祥預感。
就在他注視的同時,鬥篷男人也擡起手,緩緩地摘下了遮蓋在頭上的鬥篷。
籠罩于男人周身的黑霧随着鬥篷的下落散去,露出了下面那張容貌俊美卻陰氣逼人的面孔,墨綠色的瞳孔散逸着幽幽的光澤,本是冰冷的色彩卻透着灼熱的溫度。
路雲岚的呼吸不由一滞,這人果然就是那個大魔頭殷忘川。
看孔盛昌最初見到殷忘川的欣喜樣子,兩人顯然就是一夥的,正如小說原文中所寫的一樣,殷忘川才是真正的幕後大BOSS。
“寶貝,我來接你回家了。”
殷忘川勾起邪魅的嘴角,看似寵溺溫柔的笑容卻讓路雲岚莫名感到一陣心驚。
再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直面變态大魔頭殷忘川,路雲岚幾乎要尖叫炸毛。
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但雙腿卻像是脫離了大腦的控制,木木地僵在原地根本無法移動半寸。
就在路雲岚能做出任何反應之前,殷忘川修長的身軀已如鬼魅般飄然而至,擡手便将他攬入了懷中。
冰涼的黑霧随之纏上周身,如柔軟的絲帶般從脖頸與手腕外露的肌膚間滑過,激得路雲岚不由打了個寒顫,連滿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要冒出來了。
“多日不見,是不是很想念我?”
幽綠色的深邃目光自上而下地俯視着懷中之人,連溫柔到發冷的聲音中都染上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等路雲岚回答,殷忘川就在他的面前探出了幾根手指,自顧自地數起了日子。
“讓我來算算,從五月初五到現在,一共過了多少天。”
殷忘川嘴裏刻意拉長般地數着數字,手指也應和着嘴唇的張合一根根地擡起。
不大的聲音落在路雲岚耳中卻如同擂鼓一般,一下下地敲擊着他的心口,對方當日接連三天的大膽發言至今還如芒在背,記憶猶新。
這要真的從頭算起賬來,恐怕還堅持不到五分之一的日子,他便會直接心力衰竭而死。
五根手指全都張開的時候,卻是猛然一收,不再繼續往後數下去了。
“算了,懶得數了”。
殷忘川像是突然放棄了般喃喃低語一聲。
就在路雲岚剛剛松上一口氣的時候,對方惬意的聲音卻又再次響起,幽綠色的瞳孔中染上了更為灼熱的火光。
“你可真是個小淘氣,跟別的男人在外面亂跑,害我白白忍耐了這麽久。”殷忘川狀似親昵地用彎起的指尖在路雲岚的側臉上輕輕刮了下,像是賭氣撒嬌的孩子般,用近乎天真的語氣愉快地問道,“管他多少天,就到我精力耗盡為止如何?”
路雲岚被殷忘川的話吓得兩眼一黑,瞳孔狂震。
以殷忘川上千年的修為,怕是過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耗不盡,這麽生不如死的折磨,還不如直接就要了他的命。
但殷忘川顯然只是覺得有趣才随口問問,并沒有真的想要征詢他意見的意思。
在路雲岚震驚到呆滞的目光中,對方已然伸出幾根細長的手指,輕柔地抓上了他略顯寬松的衣領,向下微微拉動了幾分,光潔白皙的鎖骨已經漸漸現出了誘人的頭角。
“等等,先等等。”路雲岚被突然間灌入領口的冷風激得回過了神,連忙擡起雙手緊緊抓上了殷忘川搭在胸前的手腕,心裏好似八頭小鹿同時撞牆,面上卻還要強行擠出溫順又柔軟的笑容,輕聲細語地道,“反正時間多得是,幹嘛這麽急性子,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先問問你。”
“哦?”殷忘川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細長濃密的眉頭向上挑了挑,沒有将手收回,也沒有再繼續深入,而是極為好脾氣地妥協遷就了一般,溫聲道,“想知道什麽就随便問,我一定如實回答。”
殷忘川并非看不出路雲岚在故意拖延時間,但他卻是有的是時間,也樂意陪着對方玩這個有趣的游戲。
即使再拖延也是沒用的,難不成路雲岚還真的以為夜殇離可以像上次一樣強行破開空間闖進來當着他的面把人搶走?
殷忘川心底不由冷冷一笑。
不可能的,他這次現身的是本體而不是殘魂,又獲得了融界石的力量,若是夜殇離那個奸夫不自量力還敢再來,他定然要讓對方有來無回。
路雲岚沒想到殷忘川這個色情狂竟然答應得這麽輕松,緊張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些。
他是想要拖延時間,但也确實有很多的疑問。
路雲岚飛快地做了一下心理建樹,讓自己被吓懵的大腦清醒些。
而後松開殷忘川的手腕,兩只手順着對方的肩頭劃過,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後背和頸項上,身體也朝着對方的胸前更為緊實地貼了貼,姿勢纏綿地摟抱在了一起,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愛侶一般。
殷忘川的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但很快便欣然接受了懷中之人的親近,越發鬼魅陰邪的笑容讓人看不透,但明顯帶着幾分享受的意味。
“孔盛昌是你的人嗎?”路雲岚略顯疑惑地問道。
“他還不配。”殷忘川陰冷地嗤笑一聲,語氣裏充滿了鄙夷,“不過就是個被人利用卻不自知的蠢貨罷了。”
殷忘川對孔盛昌稱霸白岩國的野心沒有任何興趣,只不過是為了借助對方的手制造融界石。
他差人給孔盛昌送的生魔藥,用人體孕育出魔物,當然也只會受他的控制,孔盛昌最終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本來因為那個蠢貨還有點利用價值準備讓對方再多活幾日,想不到竟然如此色膽包天地想着要跟他搶老婆,既然如此,當然就留不得了。
“你想問的就是那個廢物?”
殷忘川微微蹙了蹙眉,眉宇之間染上了點若隐若現的妒意,顯然因為路雲岚在他興致正高時提起別的野男人有些不悅,即使那個人早就是個已經化成了灰的死人。
路雲岚沒想到殷忘川的醋勁比夜殇離還大,摟在對方後背上的手讨好似的緊了緊,淺笑着道,“我在意的當然不是他,只是有些好奇你要那融界石做什麽?”
按照原文劇情,殷忘川作為本書最大的反派BOSS,目的當然是要一統五絕大陸,以對方稀有的空間系屬性和修煉邪法的強大修為,已經是難逢敵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融界石這種東西的存在。
“當然是為了有趣的事情。”殷忘川的嘴角浮現出了暧昧不明的笑意,幾根手指下挑,輕輕捏住了路雲岚的下颚,柔軟溫熱的指腹像是在挑逗一般緩緩地摩挲着,“創造一個誰也不能來打擾的完美空間,只有我和你兩個人,逍遙快活直到天荒地老,難道不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嗎?”
對上殷忘川欲火洶湧的視線,路雲岚的心卻冷得跟被冰凍住了一樣。
這樣的空間一點也不美妙,簡直就跟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一樣。
“好了,無聊的時間已經結束了。”殷忘川濃濃一笑,抓在路雲岚領口的手再次動了起來,下移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五指還刻意壓低,貼上了對方的肌膚,感受着鎖骨上令人心神蕩漾的波動弧度,“是時候做些更有趣的事情。”
“等等!”路雲岚見勢不妙,連忙抓緊殷忘川背後的衣衫,“我最後還想問問,弟接草是不是在你手裏?”
“弟接草?”
殷忘川眉眼微擡,勾在路雲岚領口手指動了兩下,指間便憑空變出了一根棕褐色的植株,頂端長着橢圓形下粗上細的長穗,看起來就跟變了色的狗尾巴草差不多。
路雲岚找弟接草找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的廬山真面目,實在是長得寒碜了點。
“怎麽,你也對生孩子的事感興趣?”殷忘川有意調侃地笑道。
用弟接草煉制黑欲斷續膏讓陸殘陽誕下子嗣以助他重塑肉身不過是為了延長時間的備用計劃,既然融界石提前現世,這玩意他已經不再需要了。
“既然你喜歡,送給你便是。”
殷忘川手指微動,竟直接把那十幾厘米長得細莖插入了半敞的領口之中,突然入侵的涼意讓路雲岚不由打了個激靈。
“為了滿足你的心願,我也需要更加努力了。”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殷忘川驀然俯下身,兩片薄唇微啓,深深地鎖住了懷中之人柔軟的誘人的紅唇。
路雲岚瞳孔一縮,早就偷偷藏在袖中的玉龍匕首瞬間出現在掌心中,鋒利的刀刃向下,毫不猶豫地刺入了殷忘川的後背,割開皮肉一路穿行,直插心髒。
溫熱的鮮血順着冰寒的刀刃湧了出來,染濕了路雲岚握着匕首的手指。
這一次,他可是專門記得把刀鞘給拔下來,不會再失手了!
夜殇離正在被幾位大佬圍攻,不可能有精力趕過來救他,路雲岚只能完全依靠自己,與殷忘川虛與委蛇的同時,也準備好了随時反攻的奪命利器。
當心髒被利器刺穿的一刻,殷忘川的身體猛然顫動了一下,嘴上不由使力,甚至咬破了唇角,淡淡的血腥味頃刻間溢出,彌漫在唇齒之間,與空氣中更為濃郁的血腥味混在一起,仿佛被放大了數倍,腥甜的味道莫名讓人有些心悸。
“啊,大意了……”
殷忘川緩緩擡起頭,呢喃低語一聲,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對現在的狀況并沒有太過在意一般。
幽綠的目光始終落在路雲岚身上,表情過分從容冷靜,不僅沒有驚愕惱怒,反而忽的一下笑了出來。
過于陰森詭谲的笑容讓路雲岚脊背一涼,頭皮都開始隐隐發麻。
正想将已經被捅穿的殷忘川推開,對方的身形卻陡然間化作一團黑霧,眨眼間消散不見了。
身子失去了支撐,向後踉跄了一下,卻又被另一雙從身後忽然伸出的手臂圈上腰間,摟在了胸前。
後背貼上了不知是何人的胸膛,陰冷森然的聲音也同時落在耳邊。
“你是殺不了我的,有了融界石,我便與空間融為一體,無處不在。”
聽見熟悉的聲音,路雲岚不由驚懼地轉頭,正好對上了殷忘川泛着幽光的墨綠色瞳孔。
“寶貝,你永遠都不可能再逃出我的手掌心了。”殷忘川雙臂交纏在路雲岚的胸前,指尖蜻蜓點水般在對方身上逡巡,細長的眼尾向上勾起,嗓音中帶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就算是回到原來的世界也一樣。”
“原來的世界……”路雲岚因為這個土著絕不可能說出的特別用詞驚愕了一瞬,失聲問道,“難道你也是?”
“沒錯,我也是穿書過來的。”殷忘川若無其事地笑道,他冷哼一聲,面上陡然添了些怨氣,“如果不是主神喝醉綁錯了系統,我也不至于任務失敗被永遠地困在這個世界。既然那個無能的死老頭沒有辦法更正犯下的錯誤,我就只能依靠自己開辟一條回去的道路了。”
“雖然,但是……”路雲岚因為過大的信息量,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你怎麽知道我也是穿書來的?”
“因為原主從來不會喊我小殷殷、小忘忘或是小川川,只會像條狗似的跪下來,滿足我所有的欲望。”殷忘川冷笑着解釋道。
路雲岚心下駭然。
所以殷忘川這個假土著第一次在東籬宮見過他以後,就已經知道他不是原主了。
明白了真相以後,路雲岚反而更加捉摸不透殷忘川屢次三番對着夜殇離醋意頻發的古怪态度。
他趁着對方像是玩弄般在耳畔吹風之時,手肘猛地向後一頂,直接将人撞開,往遠處躲了好幾步,順手将插在領口時不時撩起一陣陣癢意的弟接草抽出,毫不猶豫地收入乾坤袋中,據為己有。
轉身看去,殷忘川還帶着那副游刃有餘的陰冷笑容,卻像是已經篤定了他逃不出這片空間,并沒有急着馬上追過來。
路雲岚的心中生出了幾分惱意,“既然你都知道我不是你那紅杏出牆的道侶,幹嘛還老死纏着我不放。”
每次相見時都是一副怨念橫生的樣子,真像是被人綠了的大冤種一樣。
“什麽道侶,不過就是個聽話的玩偶,實在無趣得很,我早就想丢掉了。”殷忘川緩緩眯起眼瞳,視線與路雲岚的面孔更拉近了些,冷暗的眸中忍不出蹿起了躍動的火光,“還是你,更加有趣。”
“只要徹底吸收了融界石的力量,我就可以任意地在各個世界之間穿梭。”殷忘川凝視着路雲岚的雙瞳,細長眼尾輕挑,低沉的嗓音中莫名帶了點惡魔般蠱惑的意味,“當然,也能把你送回自己所屬的世界。”
“你不再需要完成什麽見鬼的系統任務,也不再需要夜殇離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白癡。”殷忘川已經不滿足于遠處的凝望,再次邁開步伐,向着路雲岚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我和你才是同一類人,你需要的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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