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空軍飛行員哥哥(完)

空軍飛行員哥哥(完)

“哇喔,這位學長可厲害了,高考成績682分,不止學習好,德智體美各方面都十分優秀,而且長得特別帥,當年呢,也是我們學校的靈魂人物,能得都可以上天了,下面請學長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前幾回來的學長學姐,葉菲菲都是自己先直接報完名字,高考成績,錄取院校,這回完全不一樣的套路,上來先一頓猛誇,吊足了大家胃口,班上早讀的同學都放下了書,好奇的等待着,還有幾個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誰啊誰啊?是不是那誰誰誰……”

廣播裏安靜了幾秒後,響起一個慵懶随意的聲音。

“你們好,我是林定。”

“啊啊啊啊啊!!!”

李婷宜頓時瘋了,轉過來抓住楚遙胳膊,“我沒聽錯吧?是那個林定吧?真是他啊?媽呀,菲菲太給力了……”

楚遙本來就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被她一搖,傻呆呆的表情整個一智障少女。

“學習經驗那些網上一搜一大堆,都一個套路,你們估計早聽煩了,我也沒什麽特別的方法,就不說了,我今天來也不是激勵你們的,主要是想跟我女朋友表個白。”

我靠,這麽拽!

班裏起了騷動,樓道上突然湧現好多同學,一個個伸長脖子,熱切的趴在陽臺,被緊迫的學習環境壓抑的學子們瞬間被點燃了。

林定繼續說:“我女朋友膽兒小臉皮薄,你們別尖叫,萬一吓到她。”

“學長屌爆了,666666……”

整個高三區都沸騰了,楚遙面如火燒,将臉埋在英文書裏,感覺身體每一寸毛孔都在悸動的震顫。

“咳咳,”林定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我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你過生日,高考,我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要乖乖的,好好學習,每天鍛煉,不準和別的男生眉來眼去,讓我知道了饒不了你,還有,不能讓我找不到你,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林定,都畢業了還跑來給我添堵,你出來!出來!”李主任氣急敗壞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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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學長你是我偶像。”

“學長你女朋友誰啊?”

“學長你演偶像劇呢?”

整個大樓被口哨聲和尖叫聲淹沒,楚遙耳朵裏嗡嗡作響,滿腦子都是林定的那句話。

他居然當着全校學生的面告白,太……二了吧!

“我要是他女朋友,現在就立刻沖過去給他一個擁抱加熱吻,”李婷宜滿臉紅暈,少女心泛濫成災。

楚遙心裏砰砰跳,腦子發熱,騰地站了起來,吓了李婷宜一跳。

然而沒等她下一步動作,樓道裏就傳來老師的呵斥,同學們灰溜溜回了教室,暴亂轉瞬間就被鎮壓。

十幾分鐘後,葉菲菲得意洋洋、活蹦亂跳的回來了。

楚遙想問林定,到了嘴邊的話一轉,“李主任沒罵你吧?”

“罵我幹嘛,我又不知道你男人要搞事情,”她不懷好意地說,絲毫沒有壓制聲音的意思。

班上一片吸氣聲,無數道目光齊刷刷投了過來,李婷宜瞪大眼,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楚遙被“你男人”三個字鬧了個大紅臉,羞赧的擡不起頭,将書立起來擋住自己。

林定被李主任叫去敘舊,楚遙擔心了一上午,中午放學後給他打電話,一接通就聽到那邊傳來葉新的大嗓門,“喝喝喝,這杯必須喝。”

亂糟糟的,隐約還有李主任的聲音。

“你們在幹嘛?”她問。

“喝酒,”林定聲音帶着笑意,“你要來嗎?李主任問我女朋友是誰。”

楚遙心目中主任的偉岸形象瞬間倒塌,頭搖得像撥浪鼓,立馬挂了電話。

晚上放學,林定在校門口等着她。

楚遙一走近就聞到了濃烈的酒味,皺了皺鼻子,“你不會喝了一下午吧?”

“嗯,”他臉上有紅暈,拉住她的手塞進自己口袋裏,得意的揚眉,“生日禮物喜歡嗎?”

楚遙實話實說,“呃……你是不是最近看校園偶像劇了?”

林定眉毛頃刻耷拉下來,一臉挫敗,“你們小女生不都喜歡當衆表白這一套嗎,靠,葉新那個王八蛋……”

楚遙明白過來,大概是葉氏兄妹給出的嗖主意,再仔細一琢磨,心裏透出絲絲縷縷的甜蜜。

“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她歪着頭笑嘻嘻問。

林定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她腦門,“一直都喜歡。”

“我明天就回學校了,提前給你過個生日,一會兒回去吃蛋糕。”

“好,”楚遙抱住他,欣喜于他今天的異常溫柔,心底卻控制不住的泛了酸。

回到房間,林定先去洗了澡,換了件家居服,一身清爽的來到客廳,楚遙已經把蛋糕取了出來,上面插着一根18歲的數字蠟燭。

許願,吹蠟燭,切蛋糕。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吃着吃着,兩人就倒在了沙發上。

楚遙被他親的目光渙散,渾身軟綿綿的,聽他啞着嗓子在耳邊問,“許得什麽願”時,小聲嘟囔,“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林定低聲笑了,唇沿着她的頸線往下,手從衣擺下伸進去,感受到掌心滑膩柔軟的肌膚,脊梁骨竄起一股酥麻,他擡起頭,凝視着小姑娘的眼睛,“招飛體檢身體不能有傷疤。”

“嗯,”楚遙迷迷糊糊的應聲。

“我先幫你檢查一下。”

他說得很認真,目光灼灼,眼底像是有兩簇熾烈的火焰在燃燒。

楚遙隔着衣服,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緊張的狂吞口水。

“會不會……被查出來?”

林定忍不住笑了,挑了挑眉,一本正經,“不會,因為我沒買套。”

楚遙反應了一下,瞬間面紅耳赤,羞得想鑽進沙發裏面去。

“如果你實在想要的話,我可以現在下去買,”林定心情很好地說。

楚遙捂着臉裝死,半分鐘後,突然被抱了起來。

她本能地環住他脖子,一個字都沒發出來,就被他堵住了嘴。

林定深深的吻着她,穿過客廳,踢開卧室門,将她壓在自己床上。

不敢太造次,怕克制不住,他很快放開了她,掀開被子,讓她睡到裏面,自己也鑽了進來。

楚遙自動自發的轉個身,整個人縮在他懷裏,林定摟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頭頂。

“睡吧。”

“你明天……幾點走啊?”

“十點的飛機。”

“哦。”

兩個人安靜相擁,呼吸綿長,誰都沒有睡着。

楚遙終究還是不舍得,用力抱緊他,擡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林定,我喜歡你。”

“嗯。”

“我很喜歡你。”

“嗯。”

“我……”

“我也喜歡你。”

林定聲音有些僵,喉結滾動了一下,“你再動,體檢就真的會被查出來了。”

說着下身往前一送,楚遙明顯感覺到異樣,頓時渾身緊繃,話都不敢說了。

“楚遙,我沒有暑假,大四會去飛行基地,然後下部隊,最少有一年多的時間不會回來。”

“我知道,”楚遙慢慢說,“就算我考去了空航,也不會在學校見到你。”

“我有空會給你打電話。”

“好。”

“我今天說的話記住了嗎?”

“嗯?”楚遙困惑的看他,不知道他指的哪一句。

“不準和別的男生眉來眼去,”他捏了捏她的臉蛋,“你是有夫之婦,知道嗎?”

楚遙乖乖點頭,“我是你的,”說完又加一句,“你也是我的。”

林定因為這句話又有些躁動,溫香軟玉在懷卻不能碰,實在煎熬,他深深吸了口氣,臉埋在小姑娘頭發上,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她的小耳垂,悶着聲說:“下次見面一定吃了你!”

楚遙身體發熱,在他懷裏蜷成一團,小貓似的哼哼了聲。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再一次相見,已經是五年之後。

楚遙穿着副機長的制服,坐在駕駛室裏,看着飛機沖破雲層,一朵朵白雲化開,猶如棉絮一般飄散後退。

旁邊坐的機長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脾氣溫和,楚遙畢業簽到這家航空公司之後,從學員開始一直是他帶着。

今年飛完,她也就可以申請正式機長了。

“楚遙,下個月有個軍民航防相撞的交流會,你跟我一塊兒去吧。”機長喝了口水說道。

我國空域都是由軍方掌控,民航運行的航路航線使用有限,近幾年随着民航運輸飛行量的增長和軍航訓練任務的增加,軍民航飛行沖突時有發生,基本每年都會有這種會議,但是一般都是空管去參加。

“這回要去部隊,領導的意思讓咱們也去幾個人,跟人家飛行員學習學習,”機長笑了笑,“瞎折騰,咱在空飛那些人眼裏就是開拖拉機的,人家連流控都沒有,怎麽交流。”

楚遙抿了抿唇沒說話,過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哪個軍區?”

“聽說是西南軍區,具體的還沒通知。”

話音剛落,無線頻率裏傳來管制員的聲音,要求他們讓出高度層,後面有飛機要超越。

最近春節期間,客流量大,這是軍方讓出的一條臨時航線,機長一邊操作一邊說:“估計是軍方突然有任務,給人家大爺讓路了。”

楚遙沒來由的,驀地心中一動。

飛機降落的是一座軍民兩用機場,楚遙和機長忙完最後工作,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從大廳出來,正好見一輛部隊的越野車從眼前駛過去。

後座車窗開着,露出一張輪廓堅毅的側臉。

一閃而過。

楚遙眼睛眨了下,那一瞬間幾乎忘記呼吸。

許曉珍最終也沒有同意讓楚遙參加招飛複檢,母女倆各退一步,選擇了相對安全的民航。

第一年,林定在飛行基地封閉訓練,他們很少有通話的機會。

第二年,楚遙被學校送去國外的飛行學院學習,為期兩年,因為有時差,而且都很忙,他們打電話機會更少,一年總共只有兩次。

去年回國,他又被派去執行任務,之後就是全封閉的大閱兵飛行演示訓練。

截止到現在,他們已經有兩年零六個月沒有說過話,整整五年沒有見過了。

時間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楚遙一度以為,自己都已經忘了他長什麽樣子,然而剛剛那一瞬間,只是一個一閃而過的側臉,她一眼便認了出來。

掩藏的記憶在悄然複蘇。

楚遙眼眶發熱,忽然很想他,瘋狂的想見他,她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開機,撥通他的號碼。

又是關機。

她頹然的放下手,告訴自己,他有任務,不能打擾他,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在眼眶打轉。

回到家裏,許曉珍已經做好了飯菜,楚遙洗完手,走到客廳去開電視,看見茶幾上放着一張紅色請柬。

“吳哲下個月結婚,你看看能不能和你飛行的時間錯開,”許曉珍一邊擺放碗筷一邊說。

請柬上的兩個人幸福的笑着,竟然頗有夫妻相,楚遙噗嗤樂了,“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他們倆長得像呢。”

吳哲旁邊的女人,是葉菲菲。

楚遙至今都沒搞明白,他們倆是怎麽勾搭上的,好像是葉菲菲和葉新去看吳哲的告別賽?還是吳哲來找她碰到了葉菲菲?記不清了。

“處的久了多少都有些相像,你跟咕咚咚那個小肥貓就一模一樣,”許曉珍笑着朝她招手,“快來吃飯。”

楚遙吐吐舌頭,放下請柬去餐廳。

“遙遙啊,你張阿姨的兒子今天乘坐你飛的那趟航班,你有沒有見到他?”許曉珍邊吃飯邊問。

楚遙搖頭,“沒。”

“我聽你張阿姨說他這回回來要待一段時間呢,你們有空……”

“媽,我有男朋友,”楚遙打斷她。

許曉珍夾菜的動作一頓,放下碗,“那你領回來讓我看看。”

楚遙低着頭戳碗裏的米飯。

“你急什麽呀,我這不才剛畢業一年嘛。”

“那你談了多久了,你見過他幾次?”許曉珍聲音有些急,“遙遙,聽媽媽一句勸,算了吧啊,你同桌都要結婚了,你怎麽……”

“菲菲是奉子成婚,她不想結這麽早的,是吳哲怕她跑了。”楚遙小聲嘟囔,“我明明還小。”

母女倆每次談這個話題都會不歡而散,從楚遙承認林定是男朋友起,許曉珍就一直不太滿意,她對林定沒什麽意見,林家的孩子,就算脾氣臭點,人品肯定不會有差的,她只是不希望楚遙和她一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本來以為不讓她去參加招飛就能避免,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繞不過,她是遇到危險的可能性是小了,可如果她的丈夫和她父親一樣……她以後只會更苦。

去部隊參加交流會的人員定了,楚遙也在其列,經過兩個小時飛行,之後又轉車颠簸了一個多小時候,終于到達目的地。

接待的兵哥哥先帶他們去宿舍修整,楚遙和幾位女空管分在一個房間,放下行李說了會兒話,然後去開會。

楚遙跟在機長後面進入會議室,落座之後,一擡頭,就看到隔了幾排的凳子上,坐着一個熟悉的背影。

心跳忽然漏跳了一拍。

整個會議說了什麽她完全沒聽進去,眼前只有穿着軍裝的人來回晃啊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直到身邊站了一個人。

“還不走?”

久違的熟悉聲音穿透耳膜,仿佛塵封已久的琴弦被撥動了一下。

楚遙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眼圈一下子紅了。

他穿着軍裝常服,手裏托着帽子,比以前稍微黑了點,臉上棱角越發分明,就那麽定定望着她,眼神幽暗,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這是楚遙第一次見他穿軍裝,很帥,也很陌生,和記憶中那個嚣張沒正行的人完全不一樣。

她張了張嘴。

“楚遙,還不走,”同宿舍的女空管在門口叫她。

“你……”先走兩個字還沒出口,胳膊忽然被他拉住。

“我馬上要去訓練,晚上你有事嗎?”

楚遙呆呆看着他,“沒。”

“好,我晚上來找你。”

說完松開手,大步出了會議室,背影挺拔一如初見。

“那人你認識?”回去的路上,空管姐姐好奇詢問。

楚遙點點頭,“嗯,認識。”

“嗳,他是不是飛的殲-20,去年的大閱兵好像有他來着,閱兵完了不是有段小采訪嗎,我當時掃了眼,長那麽帥,我肯定不會記錯,唉,果然帥哥都上交給國家了……”

楚遙抿着唇沒說話,去年大閱兵她是在宿舍一個人看的,當看到殲擊機組沖破雲層,在浩瀚藍天穿行時,她被那磅礴氣勢深深震撼,仿佛有一根鼓棒在心裏敲打,一下一下,鼓點越來越急,越來越重,林定出現在屏幕那一刻,心跳幾乎停擺,驕傲,自豪,種種情緒交織,她多想告訴所有人,那是她喜歡的人,多想見一見他。

現在真的見到了,可又感覺那麽的不真實。

楚遙趴在宿舍桌子上,腦子裏不停閃過在會議室的畫面,他說話的表情,他的眼神,他的語氣,他抓着自己的手。

左胳膊竟然漸漸升起了異樣的溫度,楚遙伸手揉了揉,拍拍自己的臉。

沒出息!

“滋滋——”對講機響起電流聲,緊接着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楚遙,到樓下來。”

到這兒一來手機就被全部沒收了,部隊給發了對講機,不過他們都住在一層,基本也用不上,這還是頭一次傳達與此次行程無關的事情,而且指名點姓,楚遙!

“誰啊?”空管姐姐一臉好奇,目光驀地一亮,“是不是那個林連長?”

一個下午,她就将林定的底細打聽了個七七八八,林定在部隊的事知道的比楚遙還多。

“嗯,我下去了,”楚遙笑了笑,裝作沒看到她雀躍的眼神,拉開門下樓。

林定換了身迷彩服,在路燈旁站着,聽見腳步聲回過頭。

小姑娘長大了,沒了嬰兒肥,面部弧度流暢,下颚圓滑,标準的鵝蛋臉,頭發也長了,紮了個蓬蓬的丸子頭,少了些天真稚氣,不過清淩淩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望着他時,還是那麽乖巧可愛。

“你訓練完了?”

楚遙在他三步開外站定,微笑着問他。

林定擰眉,“離那麽遠幹什麽?怕我吃了你?”

楚遙突然想起五年前他走之前的那個夜晚,他說“下次見面一定吃了你”,不由得臉上一熱。

林定話出口的瞬間也想了起來,原本不過随口一說,此刻看着小姑娘染了紅暈的臉龐,竟然有些口幹舌燥。

“過來,”聲音略微低沉。

楚遙乖乖往前兩步,還沒站穩,猛地被他用力拉進了懷裏。

“遙遙,我想你,”他緊緊抱着她,像是要将她嵌進身體裏,溫熱的臉頰貼着她的耳朵,親昵的磨蹭了兩下。

一句話,瞬間讓楚遙淚流滿面,她心潮翻湧,摟住他的腰,積攢多年的思念頃刻爆發。

“我也想你,林定,我好想你……”

小姑娘帶着哭腔哽咽呢喃,猶如一把小勾子拉扯着他的心髒,周圍一切仿佛都不複存在,林定眼裏心裏,只有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女人,他不管不顧的低下頭,含住她的唇,嘗到了苦澀的滋味,他舔了舔,舌尖探入她口中,卷住小舌頭,手從後面按着她的腦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勢猛烈,好像要将她生吞入腹。

楚遙意識渙散,眼睫毛微微顫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是林定,真的是她的林定。

不管之前有過多少委屈,眼下就這麽被他抱着,被他親着,便覺得什麽都值了,再等十年二十年她也甘願。

樓上響起偷偷摸摸的起哄聲和口哨聲。

林定迅速放開了她,轉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感覺到小姑娘身體軟的站不住,嘴角高高揚起,手臂加了些力道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胸膛。

“連長,我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林連長,我們今天才剛來,你就拐走了我們的小美女,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林連長,你跟組織彙報過了嗎?沒彙報就是耍流|氓啊……”

七嘴八舌的打趣聲,聽起來人還不少,楚遙羞得耳根發熱,将臉埋在他懷裏裝死。

“精力都很旺盛啊,一營二營,五分鐘後全部訓練場集合,五公裏負重越野。”

語氣果決,帶着軍人不容置喙的威嚴,說話時胸口微微起伏,楚遙聽見了他亂了節奏的心跳聲。

樓上一片哀嚎,緊接着是淩亂的腳步聲。

直到周圍安靜下來,楚遙還保持着一動不動。

林定拍拍她的背,稍微後退一些,低頭看她。

楚遙哭得鼻尖紅紅,剛才好像還冒了鼻涕泡,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應該好看不到哪兒去,目光躲閃着不與他對視。

“別動,”林定雙手捧住她的臉,“讓我好好看看,好久沒見你了。”

他這麽一說,楚遙鼻子又有些泛酸,濕漉漉的眼睛裏迅速蔓延了一層水汽。

“我也以為最多一兩年……”

林定眼神變幻,慢慢松開了手。

“楚遙,你是不是後悔了?”不等她回答,就繼續接着說:“那時候你年紀小,僅憑一時喜歡,确實欠缺考慮,現在你也知道了,和我在一起,一年連面都見不到,電話基本是個擺設,很難聯系到我,常常你打過來,我要一個月甚至幾個月後才看到,而且就算休假,也不能離開部隊,偶爾會有臨時任務,永遠回不來也是有可能的,這樣……你還要和我在一起嗎?”

“你好好想清楚,想好了再告訴我,我去訓練場了。”

他扔下最後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跑了。

他們剛在一起沒多久就分開了,一分開就是五年,楚遙心裏難免有時候會胡思亂想,但是對他的感情從沒動搖過,原本見到他,心裏潛藏的那些委屈忐忑就已經煙消雲散,覺得一切都值得,可他卻問她是不是後悔了,讓她重新慎重考慮,要是一見面就這麽說倒也正常,關鍵……那麽深情的說想她,都把她親得腿!軟!了!才問,是不是不太合适。

臭流|氓!

楚遙氣哼哼跺了跺腳,轉身回了宿舍。

會議總共一周,後面幾天楚遙都沒怎麽見他,只有一回食堂吃飯的時候碰見了,他居然裝沒看到,就那麽目不斜視的走過去了,氣得楚遙那天多吃了兩碗米飯。

離開部隊的前一天,她有幸被政委召見了,誠惶誠恐去了辦公室,發現林定也在。

政委一開口就震住了她。

“你們倆的事這兩天團裏都傳遍了,林連長認為不能再這麽拖着,他想申請結婚,小楚同志有沒有什麽意見啊?沒意見我就批了。”

楚遙:!!!不是說讓我考慮嗎!

她一臉懵圈,看向旁邊正襟危坐的某連長,對方目光平視一臉正氣。

政委大約是和林定聊過了,知道這事,開始幫他說好話,勸楚遙不要輕易放棄,不愧是搞政治的,說得楚遙感覺自己不同意仿佛是犯了什麽彌天大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似的。

她被忽悠了半個小時,渾渾噩噩的走出大樓,陽光照在臉上,眼皮有些微微刺痛,這才驀然醒悟,瞪向旁邊笑得合不攏嘴的某人。

“你剛才都答應了,不能反悔啊,”林定得意的揚眉。

楚遙突然就覺得委屈,直接蹲了下去,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你明明讓我考慮,考慮個屁啊,還裝沒看到我,現在又和你們政委一起忽悠我,說話不算數,大騙子,臭流|氓……”

她抽抽噎噎語無倫次,小小的蜷成一團,像個發脾氣的小孩。

林定嘆了口氣,也蹲到了她面前,“你考慮太久了,我着急啊。”

楚遙哼了聲,別開臉。

“我錯了好不好,你重新慢慢考慮,政委的話就當他放屁……”

還沒說完,楚遙突然伸手将他推坐在地上,站起來走得飛快。

林定很快追上來,攔住她的去路,從兜裏掏出一張對折的舊紙展開,推到她面前。

承諾書。

楚遙一把拽下來,咬唇瞪着他。

一副泫然欲泣狀,不知道是委屈還是生氣。

林定心底有些慌,目不轉睛盯着她,聲線不穩,“你說過不會離開我,我也就剩這一張底牌了,如果連這個也沒用……你撕了……”

“誰說我要離開你了,”楚遙忍無可忍,打斷他的話,“我每天都在想你,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男朋友,怎麽舍得離開你。”

林定眸光跳動,“那你幹嘛考慮那麽久?”

“我想早點跟你說的,你跑了啊,後面幾天還故意躲着我。”

“那剛才政委說的……”

“我當然生氣了,你都沒跟我求婚!”

最後一句帶着撒嬌的語氣,林定終于放心了,伸手抱住她,“那我現在求?”

“不行,太草率了。”

“小丫頭,這兩年脾氣見長啊,”林定笑了笑,聲音變得深沉,“遙遙,我是真的怕你不要我了,我一點都不想讓你考慮,最好糊裏糊塗成為我的女人,但那樣對你不公平,還怕你以後後悔,政委沒有忽悠你,我想娶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想娶你……”

楚遙眼眶泛起熱淚,感動的一塌糊塗,就聽他話音一轉,“畢竟部隊裏女的少,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有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媳婦了。”

熱淚瞬間全部蒸發,楚遙鼓着腮幫子推他,沒推開,又被他更緊的抱住。

“我有了你,再也沒想過找別人。”

頭頂有一架飛機,從雲間穿過,在碧藍天空劃出兩道長長的白線。

嗡嗡的引擎聲中,林定俯在她耳邊說:“楚遙,我愛你。”

楚遙擡起頭,看見他目光中出現自己的影子。

“我也愛你,林定,”她眼神堅定,笑容甜美,“這次我一定不會妥協。”

我的生命給了國家,但我心裏最柔軟的位置,永遠都只有一個你。——林定

回到現實世界一個月後,楚遙終于漸漸從游戲中走出來。

她大學學的計算機,畢業後來了這家公司,稀裏糊塗成為一名游戲體驗員,她甚至都不記得給這家公司投過簡歷。

公司現在主推“将初戀進行到底”這款游戲,目前是內部測試階段,現代社會生活壓力大,談戀愛對于很多人來說成為一種奢侈,這款游戲算是一個美夢成真的幻想空間,她的工作,就是穿越進各個世界真實體驗游戲中主人公的愛情,完了交一份體驗報告,聽起來挺輕松的,可每次轉換身份所帶來的落差感和黃粱一夢的失落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搞不好就會精神崩潰,人格分裂。

聽說公測後會針對用戶進行心理素質測試,測試結果不合格的不開放使用,避免用戶因為游戲裏太過美好而無法接受現實生活出現精神問題,具體怎麽測試的楚遙不清楚,她一個看狗血偶像劇都會哭得稀裏嘩啦的人是如何神奇的穿來穿去還保持身心健康的,她到現在都很納悶。

在家休息了一個多月才去上班。

和同事們打了個招呼,她就進了體驗艙,為了不影響游戲體驗,照例封存了她的記憶。

艙門關上後,體驗室旁邊的通道裏走出一位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他來到體驗艙前站定,看着玻璃門裏面長相甜美的女孩。

“這次去的是哪個副本?”

後面的秘書立刻回話,“林總,是……影帝的初戀。

男人扯了扯領帶,一邊解衣袖的紐扣,一邊往另外一間體驗室走去。

林家那幾個親戚又開始幹嚎了。

哭天搶地,卻是沒見幾滴眼淚。

楚遙搬了個小馬紮,坐在敞開的大鐵門前,望着五米之外搭的簡易靈堂。

靈堂兩列跪了幾個穿白孝衫的人,正中間的案臺上供着遺像,照片裏的老人滿臉皺紋,慈眉善目,稀疏的頭發在頭頂盤了個髻,用一根竹筷固定着,看起來像個道姑。

事實上,她是遠近聞名的神婆。

兩個月前,楚遙剛來這個村子的時候,村裏還沒有這麽多人,除了一些年邁的留守老人和小孩子,年輕人大都去了外面打工。

因為這場葬禮,村裏一下子熱鬧起來,許多過年過節都沒空回老家的年輕人竟然都不約而同的出現在此,甚至帶了自己的朋友、同學,放眼望去,整條道似乎都站滿了人,以女孩居多,全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

她們在等林紀安,林奶奶的獨孫。

林紀安,新晉影帝,娛樂圈炙手可熱的當紅小生,連續五年榮獲年度最受歡迎男演員,國民度影響力居高不下,網友票選女孩子最想嫁的男藝人第一名,然而,楚遙只想離他遠遠的。

人群起了騷動,道路盡頭,正有一輛黑色的車拐進來。

楚遙托着腮,想起林奶奶臨終的請求,太陽穴有點隐隐作痛。

她只是出來轉轉找靈感,爬山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機緣巧合遇到了林奶奶,之後得知林奶奶是神婆,剛好她新漫畫是靈異題材,加上腳腕腫着不便行走,幹脆就暫時借住在了林家。

林奶奶為她提供了很多素材,也對她頗多照顧,她很感激,原本打算腳傷好以後就走,萬萬沒想到,老人的身體突然急轉直下,拉着她的手翻來覆去地說,自己大限将至,唯獨放不下孫兒,孫兒命不好,年近三十還沒有成家,請她答應做自己的孫媳婦。

這麽荒謬的事,楚遙當然不會當真,那時候老人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看着着實可憐,為了讓老人走得安心些,她就随口應了下來,林奶奶很高興,顫顫巍巍從老相框的夾層裏取出一張發舊褪色的全家福照片,指着最前面一個光頭小子說:“這就是我孫子,長得可好看了,叫林紀安。”

港真,聽到林紀安那三個字時,楚遙的內心是拒絕的。

以前她千方百計想靠近他,屢屢出師未捷身先死,倒了各種血黴,好不容易看清楚差距,死心決定放棄了,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和他扯上了關系。

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黴運又要展開新的篇章?

楚遙揉了揉太陽穴,視野中緩緩駛入一輛凱迪拉克,在女孩子們興奮的竊竊私語聲中,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門打開,林紀安從後座出來,一身黑色西裝,外面披了件孝服,手臂上綁着一圈黑紗,目光沉沉,徑直對上了她的視線。

楚遙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因為自己的心虛,而他面無表情,定定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錯開了。

他好像……根本沒有認出她。

是啊,過了那麽多年,怎麽可能還有印象,又不是多麽重要的事。

楚遙心情複雜的拎起小馬紮回了院子裏。

農村的喪葬習俗繁瑣冗長,從入殓到出殡再到下葬,少說也得一個星期,林奶奶熱愛自己的神婆職業,不願意去城市生活,早就為自己看好了風水絕佳的墓地,林家三代單傳,林紀安父親早亡,母親改嫁,家裏人丁單薄,全靠幾個遠房親戚和鄉親們幫忙辦完了喪事。

楚遙這幾天一直待在暫住的西邊小房子裏畫畫,很少出來,拆靈棚的時候,她聽見外面有人找水喝,村裏的水沒有淨化處理,雖然看着還算幹淨,可燒開之後裏面明顯有細微雜質,不出意外的,她緊接着便聽到一句,“這水能喝嗎?”

聲音像是林紀安的助理,楚遙站起來,從自己背包裏翻出兩瓶礦泉水走了出去。

好巧不巧,正正看見小助理掏出兩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了一位面容黝黑的中年男人,男人滿臉的褶子都舒展開了,看得出強壓着內心的喜悅,佯裝一副悲痛的表情,對林紀安說了句,“你奶奶都83了,這是喜喪,你別太難過了……”

楚遙見過那人,林奶奶的表外甥,這次喪事忙前忙後,也算出了不少力,等那人走了她才過去。

“哥,機票定好了,明天中午十一點,晚上七點有個發布會,時間應該……”

小路說着話一轉身,發現面前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女孩。

楚遙把手裏的礦泉水遞過去。

“哦,謝謝啊,”車上帶的水喝完了,小路這會兒嗓子眼都快冒煙了,立馬接來擰開,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

林紀安靠門站着,身上的孝服脫了,穿着一件黑色休閑襯衫,這幾天守靈熬了好幾個通宵,他的眼裏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也冒出一圈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有些憔悴。

“給,”楚遙把另外一瓶水遞給他。

他垂眸,看了眼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搖頭,略微擡了擡右手的一次性水杯,裏面是剛從燒水壺倒的水,還散發着熱氣。

楚遙沒再說什麽,轉身回了房間。

小路目送她離開,小聲問,“哥,那是你親戚?”

林紀安眼皮眨了下,收回視線,“不是。”

“那怎麽住在你家?”

“不知道,”林紀安說。

他的記憶裏,家裏似乎一直冷冷清清,只有他和奶奶兩個人,奶奶神神叨叨的,沉迷于封建迷信,他不喜歡,祖孫兩其實并不怎麽親近,那些不常來往的遠房親戚,他基本也沒記下幾個,後來去了市裏上學,出道,拍戲,忙得很少回來,那些個親戚差不多也都忘記模樣了,但他确定,剛才那個女孩,以前沒來過家裏,這幾天喪事也沒有穿孝服,所以肯定不是親戚家的孩子,可……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哥,哥……”

小路連喊三聲他才回神,“什麽事?”

“村長叫你。”

林紀安轉頭,看見頭發花白的老村長坐在對面槐樹下,朝自己招手。

他放下水杯走過去,坐在旁邊的簡易凳子上。

“趙叔。”

村長從腰間掏出煙杆,往裏面塞滿旱煙點上,眯着眼睛吸了一口。

“小安啊,你奶奶走之前,交代了我一件事。”

林紀安表情平淡,等着他下文。

“就是,你家裏住的那個女娃娃,你也見了吧,長得可水靈呢,你奶奶呀,讓你娶她做媳婦。”

啊啊啊,剛寫完棍哥我就移情別戀了,我腫麽這麽花心( ̄┰ ̄*)林紀安和棍哥其實都是一個人,只是游戲世界的人設不同,現實世界男主的性格少年時期和棍哥有點像,現在更偏向林紀安一點。

感謝元小媛、素潭回清、黎曉小仙女的營養液,明天繼續日萬走起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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