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據屬下觀察,桑姑娘總是在關注王爺的動向,還經常給王爺送湯。”

“昨天還向我打聽王妃,就是您去哪了。”

“桑姑娘絕對是看上我們王爺了!”

沈眠聞言無語了,在水的想象力未免也太過豐富了。

而且他不是郁馳烨夫人。

在水見他不信,繼續道:“陛下您別不信,王爺都感覺到了,這幾天王爺都不怎麽回攝政王府。”

“您暈過去那天,王爺不是還留宿在您那裏了嗎?”

聽着在水的話,沈眠恍然想起郁馳烨在他屋子裏批了半夜的奏折。

在水看他聽進去了,連忙接着勸道:“這桑姑娘可是您帶回來的,您得負責。”

沈眠挑了挑眉,歪頭看他:“你想讓朕怎麽做?”

“您還是扮我們王妃,斷了桑姑娘的念想。”

沈眠聞言嗤笑了一聲:“皇叔是否要娶皇嬸,同朕有什麽關系?”

在水急道:“陛下您有所不知,我們王爺他不會...”

在水話沒說完,便遠遠的瞥到了郁馳烨和易川的身影。

他立刻收住了話頭,行了一個禮:“王爺。”

在水在他面前和在郁馳烨面前的狀态根本不一樣,沈眠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可在水在他面前會比在郁馳烨面前要随意許多。

只要沈眠想,也是可以殺他的。

沈眠垂眼看他,郁馳烨的事,怕是又問不出來了。

他掀開轎簾下了轎子,垂眸道:“皇叔。”

郁馳烨撚了撚指尖的玉扳指,低聲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他将手伸到沈眠面前,張開,掌心是一把銅制鑰匙。

“這是?”沈眠不解的看向他。

“蘇府的鑰匙。”郁馳烨将鑰匙放在了沈眠的手中,“蘇府已經查封,若是你有什麽想留下的東西,便讓藍瑤陪着你去取。”

郁馳烨看他的時候,眼中總是帶着一絲疏離。一瞬間,沈眠感覺郁馳烨又變成了初見時的郁馳烨。

雖說郁馳烨未曾有多麽溫和過,但是沈眠能敏銳的感覺到,郁馳烨對他保持着刻意的疏離。

他總是能夠輕易的感知到外人對他露出的鋒芒。

這是沈眠在冷宮茍活的那段時間,學會的第一個技能。

世人與他,皆是惡意。

沈眠早就習慣了。

衆人皆是他的地獄。

而無所謂的應對他人的惡意,是沈眠學會的第二個技能。

沈眠勾起了嘴角,握住了銅鑰匙。

“多謝皇叔。”

郁馳烨點點頭算是回應。他看向一旁的在水,眼神冷了一瞬:“還不走?”

“是。”在水被兇了一下,蔫嗒嗒的跟在了郁馳烨身後。

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看了沈眠一眼。

他似乎是很想告訴沈眠些什麽,但最終之化作了一聲嘆息。

郁馳烨的背影逐漸在視野中淡去,沈眠低頭看向手心的銅鑰匙,輕笑一聲,手指一松,鑰匙向地面墜落而去,落在地面上發出了啪嗒一聲。

蘇家,有什麽好留戀的?

沈眠坐回轎子,回了寝宮。

他離開後,小路旁邊的草叢動了動,小醜貓的大餅臉從草叢裏露了出來。它動了動短短的鼻子,似乎是聞到了沈眠的味道,停在了銅鑰匙前。

它又低頭聞了聞,眼睛亮了一下,确定了鑰匙上确有沈眠的味道。小家夥不管三七二十一,叼起鑰匙就朝着沈眠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于是乎,剛剛回到寝宮的沈眠,便和他腳下叼着鑰匙的小醜貓面面相觑。

“喵?喵!”小醜貓将鑰匙放到了沈眠腳下,朝着他叫。

沈眠不接。

小醜貓又用爪子把鑰匙往沈眠那裏推了推。

“你怎麽什麽都往家裏撿?”沈眠捏着小家夥的後脖梗将它拎到和自己視線齊平的地方。

它弱弱的叫了一聲,又用小爪子指了指地上的銅鑰匙。

“那東西不要了。”沈眠彎腰将它放了下來,邊向屋內走,邊摘下了冠冕。侍女及時上前接下,又要伸手給沈眠脫衣服。

沈眠側身躲了過去,眼神冷冷的看着侍女。

“新來的?”

侍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陛下的視線實在是太可怕了,她連忙跪了下來。

先前伺候陛下的,一直是藍瑤姐姐。今日藍瑤姐姐不在,才輪到了她。小陛下長得好看,平時也不會提什麽難為人的要求,原來她還羨慕藍瑤姐姐,而現在,她卻只覺得沒被選成陛下的貼身侍女才是天大的好事。

侍女的身子抑制不住的發顫,舌頭在嘴裏打了幾個轉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此時,她的腳邊傳來了一聲軟綿綿的貓叫。

壓在她身上的攝人氣勢一瞬間遍煙消雲散,沈眠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小貓身上。

“你怎麽又把它叼回來了?”

沈眠似是無奈的嘆了一聲,語氣中的冷意消散了些許,帶着幾分無奈。

可侍女卻依然不敢擡頭看。沈眠的語氣确實是柔和了些許,只是這柔和不是對她的,只要沈眠想起來,只消一句話,便能輕易的定奪她的生死。

她的心跳因為恐懼抑制不住的加快,窒息感逐漸将她籠罩了起來。

而小皇帝只是彎腰将那只看起來是也許是貓的生物拎了起來,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拖下去,殺了吧。”

侍女瞳孔巨震,腿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她嘴唇蠕動,竟是連求饒的力氣也沒有了。

沈眠見狀卻是笑了起來:“怎麽吓成這樣,朕不過是玩笑話。”

“下去吧,下次,別碰朕。”

平心而論,小皇帝長得是真好看,眉眼精致,皮膚白的過分,他的體形有些瘦弱,帝王朝服穿在身上更襯的雪白雪白一個人,像是剔透的琉璃娃娃。

可他長得再好看,侍女都沒了欣賞的心思。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自己該謝恩,慌亂的跪地,卻又因着已經癱軟的腿腳倒了下去。

侍女心頭懼意更甚,幾乎快要看到自己的死期。

而這時,一只細白的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只手白的過分,透過雪白的肌膚,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許是因為主人清瘦,這只手亦骨節分明,好看的晃了侍女的眼。

侍女順着這只手擡頭,看到了沈眠柔和的面容,若是沒見過這人剛剛的冷漠,怕是要覺得這是世間最溫柔的人。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一骨碌的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連告退都忘記了。

“呀,把人吓跑了。”

沈眠歪頭看着侍女落荒而逃的背影,無辜的對小醜貓說,“我也沒做什麽呀?”

小醜貓如果是個人,此刻一定會唾棄沈眠吓人而不自知。但它只是個貓,還是一個死腦筋的貓,只知道緊緊抱着銅鑰匙不撒手。

沈眠修長的手指輕巧的将銅鑰匙從小醜貓懷裏勾了出來。

“這麽喜歡?”

“喵~”

“那便留下吧。”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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