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慶王終于肯開口,怡安無需自個兒主動去提,欣慰的她滿懷期待,就見皇帝捋着胡須點了點頭,
“女大當嫁,怡安可是朕的乖侄女,的确是該許給好人家。”
宋骁良趁機又道:“信郡王府的世子鄭言亭年方十七,與怡安年紀相仿,依兒臣之見,兩人也算佳偶天成。”
彼時鄭世子也在場,只因他是男子第二名,是以也有封賞,但若皇帝要将怡安郡主賜給他,那他寧可不要!
此言一出,永順帝笑容頓逝,宋骁良已然做好挨訓的準備,然而皇帝并未發火,只肅了一瞬,而後輕笑道:
“年紀倒是般配,只不過……”聽出話尾有轉折,衆人不由都緊張起來,怡安的心開始怦怦亂跳,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她父王已不肯再出面,只能由她自個兒争取,倘若不成,那她的願望便會落空啊!
當她緊捏着自己的手指,滿心期待着皇帝能夠松口時,永順帝卻道:“只不過言亭的婚事,皇後已有主張,至于怡安,咱們大啓朝多的是青年才俊,譬如毅勇公的次子夏南禮,與怡安同歲,實乃郎才女貌也!”
夏南禮可是這回的第三名,他還等着皇上給他升官或是獎賞其他財寶呢!萬未料到皇帝居然要賞他一位妻子!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是怡安郡主!她心屬鄭言亭一事可謂是都城中公開的秘密,皇上居然把一個心有所屬的姑娘賜給他,這怕不是獎賞,而是處罰吧!
怡安亦是心驚,實難接受這結果,可她一個姑娘家又能在大殿上說什麽呢?總不能當衆說她心儀鄭言亭吧?縱使她再怎麽嬌縱,也沒膽子在金銮殿跟皇帝叫板。
她獨自心碎神傷,殿中的鄭言亭倒是松了一口氣,他曉得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若然不是夏岚芝,那便無謂是誰,但獨獨不能是怡安,只因怡安對夏岚芝有偏見,她這樣的性子,若然嫁過來必是家宅不寧,而今皇帝為他擋了這樁婚事,也算幸事一樁。
宋骁良對這結果無甚所謂,怡安嫁給誰他并不關心,他只希望鄭言亭的婚事快些定下來。至于旁人,都在猜測皇帝究竟會把誰許給鄭言亭,要知道鄭家一直是皇室的守護者,他的婚事至關重要,甚至可以由此猜度皇帝究竟打算把皇位傳給哪位皇子。
只可惜永順帝只提了一句皇後自有打算,并未再多言其他。
縱然夏南禮心底極不情願,也還是得叩謝皇恩,身為世家之子,他早就曉得婚事與感情無關,唯一令他驚詫的是,居然會是怡安!估摸着他娘親要是曉得這事兒也該頭疼了吧!
此刻的怡安太過悲傷,已忘了該如何反應,還是宋骁良在她身邊幹咳了一聲,側眸給她使眼色,她才想起要謝恩,極為失望的她邁着沉重的步子艱難的上前幾步,福身向皇帝道謝,出口的聲音滿是苦澀。昨夜她連覺都沒睡好,滿心的期待卻換來這樣的結果,讓她如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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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偷瞄鄭言亭時,卻發現他面色很平靜,大約覺得逃過了一劫吧!
雖然之前看她不順眼,但這會子瞧她如此悲傷,宋骁良竟也有些同情,不過反過來一想,假如皇帝答應,她倒是高興了,鄭言亭又該痛苦了,而她嫁給一個心中沒有她的男人,真的會幸福嗎?
誰也說不好,世事終究無法盡如人意,宋骁良不再感慨,只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可。
出宮的路上,怡安走在最前面,身後的夏南禮看她不停的擡起手臂,便知她肯定是在擦眼淚,這樣的安排他也很無奈,他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遂向慶王征求意見,
“殿下覺着我應不應該上前去勸她?”
搖了搖頭,宋骁良認為沒必要,“她這會子正難過呢!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那還是算了吧!他可不想再被郡主怒怼一頓,畢竟這也不是他的錯,他也無從選擇。
出乎他意料的是,當夏母知曉此事,并無太大的反應,還說郡主與岚芝是閨中好友,她能嫁過來也算好事。
夏岚芝不想說的是,郡主對她早就有了意見,這回去北苑被郡主為難一事她并未告訴母親,以致于夏母還以為她們姐妹二人感情很好,且郡主心儀鄭言亭一事,夏母并不知情,是以她還覺着郡主能嫁到她們家也算榮耀之事。
思量再三,夏南禮認為這種事還是不要多說的好,免得夏母曉得郡主喜歡鄭言亭之後便對她有成見,往後她們婆媳關系不睦,倒黴的還是他。
夏岚芝也不是個嘴快的,即使郡主曾為難過她,但如今成了她嫂嫂,那她也不該再去嚼人家舌根,更何況她下個月便要成婚,嫁入慶王府以後,也就沒什麽機會再與郡主打照面,料想應該不會再起什麽争執。
陪母親用罷午膳之後,夏岚芝便回到自個兒的院中,落書端上才準備好的新鮮果子,瞧見盤中有桑葚,她甚有興致的拈了一顆,又問她從哪裏摘的,
“咱們府中也有桑葚樹?”
落書笑回道:“府上沒有,這是慶王殿下專程送來的,說是您愛吃,特意為您準備的。”
居然是他!她也就上回騎馬的時候嘗了些,沒想到他竟還記得。
過來奉茶的畫彩瞧見主子唇角微彎,笑打趣道:“殿下對您還真是體貼入微啊!姑娘您這心裏怕是比桑葚更甜吧?”
眼波微轉,夏岚芝滿不在乎,“有什麽可甜的,不就是桑葚嘛!也不算什麽稀罕之物。”
“這就叫禮輕情意重啊!雖只是果子,卻也不見旁人來送,可見最關心您的還是慶王殿下。”
關心是真,但能否長久就不一定了,想到以往宋骁良的表現,夏岚芝哪還敢對男人報什麽希望,
“這不是還沒成親,尚未得到嘛!待我真的嫁給他,他便不會再稀罕。”
她可不想再對一個人抱有幻想,只因那前後反差的失落感太難讓人接受,還不如一開始就守好自己的心,往後即便被冷落也不會覺得難過。
休養了十多日,她這傷口已然好得差不離,結過的痂自行脫落,每日仍在堅持擦藥。
這日晌午擦完藥,夏岚芝照例午歇,半夢半醒之際,依稀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迷迷糊糊的眯起眼,居然看到床畔坐着一個男人!
吓得她立馬睜圓了眼,騰的坐起身來,“慶王殿下?你……你怎麽會在我的閨房?”
剛想斥他不懂規矩,他竟哼笑道:“戲都拍完了,還叫我殿下?如果你喜歡角色扮演,那我也可以奉陪。”
什麽戲?慶王一個古人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夏岚芝聽得冷汗直冒,緊張的質問他,“你……你到底是誰?”
微蹙眉,他似乎對這個問題很不滿,“你男人!”說着就傾身而就,覆于她上方。
夏岚芝驚慌閃躲往後退去,他卻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一把攬住她腰身,俯首狠啄她那鮮紅的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