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5.
秦桑住在一片獨棟別墅區裏，安保極好，住戶也少，是他自己買的。
男明星買別墅住，這很正常。而令林清槐驚訝的是，自己居然住他對面。
“當時老板買了兩套，就是為了留一套方便我們。工作忙起來的時候可以在這兒住。平時休息可以回家。”
停好車，老王笑眯眯地轉頭跟林清槐說。
林清槐：“.......”
他知道秦桑大方，但不知道已經進化成這樣了。
外頭小雨淅淅瀝瀝，林清槐站在秦桑身側，幫他撐傘。
因為身高差的關系，林清槐需要把手舉得高一些才能保證傘刮不到秦桑的頭，這讓他的動作看起來笨重又滑稽。
就這樣走了沒幾步，秦桑停了下來，林清槐只能跟着停了下來。
外面雨勢不大，只是很密，接連不斷，像是一層薄薄的霧。黑傘将雨霧隔絕，将兩人困在了一方世界。
太近了。
林清槐稍微一動，手指就能碰到秦桑的褲邊，清冽的桦木香更是無孔不入。
他不敢擡頭，但依舊能感受到頭頂存在感極強的一道視線。
秦桑在看他。
林清槐半邊肩膀都有些濕，冷氣讓他皮膚更白。眼睫垂着，有雨滴打上去然後碎成細小的水珠，順着眨眼的動作往下落。鼻尖泛着紅，嘴唇薄而濕潤，看上去無辜又惹人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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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看的喉嚨有些癢。
他想起林清槐曾經把頭埋進他胸口時不住落淚的模樣，跟眼前的樣子差不太多。
他從林清槐手裏接過傘，指尖滑過掌心，帶起一陣電流似的酥麻。
林清槐趕忙收回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你怕我？”秦桑挑眉，嗓音有些啞。
“不。”林清槐否認，
秦桑也沒拆穿他，只是垂眸看了一會兒後忽然開口，“明天有個直播訪談，在你們那棟房子做。”
“好、好的。”林清槐知道，他在行程表上看見了安排。
“那你......要進來麽？”
“什......”
林清槐詫異擡頭，這才發覺他已經被秦桑帶着走到了別墅正門口。
秦桑眼底沉沉的，手指搭在門把上，傳來指紋驗證成功的聲音。
他看着林清槐，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問，“你要不要進來？”
林清槐下意識往後撤了一步，手腕卻又被抓住。
秦桑的指腹恰巧按在林清槐動脈上，能感受到這人瘋狂的心跳聲。
秦桑眸底一片晦暗，嗓音愈發啞了。
他說，“你濕了。”
林清槐瞳孔微縮，猛地一掙，轉身就跑，連傘也沒拿。
他穿過雨幕跑到對面，老王正在門口等他，看見他這模樣吓了一跳。
“哎喲小林怎麽跟見鬼了似的？快進快進來，你咋傘也沒拿回來？我去給你拿毛巾。”
林清槐靠在門上不住地喘息，他很少有這麽狼狽的時候。
手機在兜裏叫了兩聲，林清槐定了定神，掏出一看，是榮深發過來的信息。
【榮哥：忘了告訴你，因為秦桑不喜歡別人進他家，所以明天那個直播訪談在咱們的房子進行。你記得把一樓收拾收拾，別讓攝制組看出來。】
不喜歡別人進他家？
林清槐握緊手機，真是見了鬼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林清槐就從噩夢中驚醒。入眼的環境有些陌生，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是哪兒。
昨天老王帶他參觀了別墅，這是他的新卧室，在別墅二樓，有獨立衛浴，環境相當不錯。
他爬起來簡單沖了個澡，下樓把一樓收拾幹淨。
別墅裏靜悄悄的，只有林清槐一個人的聲音。
早上八點剛過，門被敲響。
林清槐起身去開門，一擡眼看見了秦桑。
秦桑今天穿的很休閑，棉質t加牛仔褲，兩條長腿筆直。
他聽見門響，懶洋洋地放下手機，“早。”
林清槐讓出位置，“.......早。”
“秦哥！”
二樓傳來小碎步的聲音，是睡眼朦胧的AK。
“秦哥你好早啊！”AK按掉震個不停的手機，指了指自己房間說，“你先進去，我去洗洗。”
攝制組來之前，秦桑的發型、妝面都要做。
林清槐沉默地往後退了退，想把自己藏進門後。
他剛洗完澡沒多久，身上還是單薄的家居服，發尾洇濕，眼底氤氲着水汽。看起來單純無害，像頭小鹿。
秦桑腳步頓了一下，眼尾像鈎子一樣刮過。
攝制組是早上十點準時到的，榮深去小區外面把人接回來。AK在幫秦桑做最後的打理，林清槐則默默在廚房泡茶。
明星訪談節目不算新，收視率也是逐年下降。為了拯救這檔節目，蘋果臺結合現下最火爆的手機直播，搞成了明星直播訪談。
明星會跟彈幕互動，随機回答彈幕裏的問題。也會拿着手機帶粉絲參觀自己的家，跟粉絲唠唠家常。
為了打響新節目的第一炮，蘋果臺特意請到了當下最火的頂級流量秦桑。無論節目內容有沒有趣，只要秦桑的臉在，數據就足夠火爆。
果然，還沒到開始時間，直播間裏已經有二百三十多萬人在蹲守了。
主持人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姐姐，她查看完後臺數據笑着說，“不愧是秦老師，今天一定能刷新我們節目的收視率。”
她還沒等來秦桑的回答，眼前一晃，落下一杯茶來。
熱氣騰騰的茶香在鼻尖萦繞，主持人一怔，下意識擡頭。
那是一張及其清秀好看的臉，睫毛很長還帶着卷，唇線平直，鼻梁俊廷。只是臉上沒什麽表情，放下茶杯就離開了。
主持人看的愣了神，半晌後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男音。
“好看麽？”
主持人吓了一跳，轉身才看見說話的原來是秦桑。
他兩腿散漫地向前伸着，手裏端着跟剛才一樣的茶杯，眼底又黑又沉。
主持人臉薄，聞言連耳根都紅了起來。她問，“秦老師........這、這是誰呀？”
秦桑語氣淡淡，“我助理。”
主持人又偷偷瞄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想，好看的人連助理都這麽好看，那樣一張臉，不上鏡真是白瞎了。
時間差不多了，攝像組的把手機和燈光架好，連上電腦，對着主持人比了個“OK”的手勢。
主持人看向秦桑，秦桑點點頭，直播正式啓動。
秦桑的臉出現在屏幕中，他不需要美顏，俊朗帥氣的臉直接給了所有蹲守粉絲一記暴擊。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我來了！！！】
【艹這是什麽神仙視角！桑桑皮膚這麽好嗎？！嗚嗚嗚嗚嗚這麽近看居然連毛孔也沒有！】
【桑桑今天狀态好好！不枉我從淩晨就開始蹲了啊！】
【好想變成我哥手裏那只茶杯！！我哥今天也太帥了吧嗚嗚嗚嗚嗚！！】
【來人！！快殺了我給我哥助助興！！】
【只有我一個人有點卡嗎？】
彈幕刷的實在太快，主持人剛來的及看清最後一條，整個屏幕“刷”一下黑了。
“怎麽回事？”
秦桑放下茶杯，眼神掃過攝制組。
“不、不好意思，後臺流量過大，卡掉了........”
林清槐收拾好從廚房裏走出來時就聽見這麽一句話，他擦手的動作頓了頓，心說不愧是頂級流量。
兩分鐘，線路終于弄好，直播重新開始。主持人笑眯眯地做開場白，“各位早上好呀！今天我們非常有幸在‘大咖秀’第一期請到了秦桑老師！”
彈幕刷的幾乎飛起。
【誰能讓這個女的閉嘴？我只想看我哥謝謝】
【為什麽不能讓我哥自己主持？我哥獨美不好嗎？】
主持人臉上閃過一絲尴尬，直播就是這樣。在享受它帶來的巨大流量時，也要承受住撲面而來不加掩飾的言語攻擊。這裏沒有控評，彈幕都是最直觀的。
“大家早安。”
秦桑很自然的接過話，附身前傾了些，“我第一次做直播，可能會有點緊張，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包容。”
【啊啊啊啊啊啊不管咋樣你都是最帥的！！就算你渾身塗滿shi我也不介意！！】
【樓上瘋了一個，快擡出去！我哥咋會塗shi？！】
主持人感激地看了一眼秦桑，按照臺本繼續将節目進行了下去。
林清槐站在角落，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聚光燈下的人。
那張臉無懈可擊，每一個角度都足以令人尖叫。
面對鏡頭時的秦桑很平時不太一樣，他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勁兒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溫和，嘴角一直挂着彬彬有禮的笑。
他會仔細去看彈幕裏的話，然後認真回答粉絲提出來的問題。期間還會帶點冷幽默，眼角眉梢都讓人瘋狂。
林清槐感覺心跳的有點快，擡手壓了一下。
接着他看見導播立起一塊白板給主持人看，上面寫着“一千萬兩百萬觀衆了，參觀房子”。
主持人會意，笑着朝秦桑問，“秦老師您看，今天機會難得，直播間裏又人氣這麽高，我可不可以大膽替粉絲提個要求，參觀一下您的家呢？”
這是劇本裏早就安排好的，秦桑自然說“好”。
主持人起身時，餘光瞄到了角落裏默默無聞的那個小助理。她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這麽好看的臉，還是秦老師說助理，不能我一個人獨享！
于是在拿起手機時她故意沒拿住，手機歪了一下，恰好将林清槐整個人收進了屏幕。
彈幕裏全是眼尖的福爾摩粉，當下便發現了貓膩。
【是我眼花了嗎？剛才閃過去一個人？好像還挺帥？】
【樓上你沒看錯，我也看見了，我還截了圖，長得賊特麽好看！不過他是誰啊？為什麽會在我哥家裏？】
【樓上求圖，rwkk】
【樓上求圖+1】
彈幕裏全在問，秦桑沒辦法裝看不見。他只能在主持人雀躍的眼神中解釋道，“那是我的新助理。嗯？你們還想看？”
他偏頭看向角落，想征求一下林清槐的意願。卻發現小助理面色慘白，朝自己拼命地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