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6.
秦桑看懂了林清槐的表情，眉心很輕地蹙了一下。
不是錯覺，林清槐不想在公衆面前露臉。
上次蔔德惠邀請他參演的時候也是，拒絕的很明确。
可......為什麽？
就這麽一晃神兒的功夫，主持人已經越過秦桑，朝林清槐走過去了。
她滿臉興奮，絲毫不顧及林清槐越來越白的臉。
主持人邊走邊舉起手機說，“這位就是秦老師的新助理啦！小哥哥長得真的是非常非常帥氣.......”
話還沒說完，主持人只聽聲後傳來一陣驚呼。她下意識回頭，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
“秦、秦老師？”
秦桑一只手掌攏住攝像頭，另一只手鉗住了主持人。他嘴角仍然帶笑，但眼裏卻是冰涼一片。
屏幕突然變黑，彈幕全瘋了。
【怎麽回事？咋又黑了啊？！】
【蘋果臺什麽破玩意兒這麽卡！掙那麽多錢換換服務器不行嗎？！】
後臺監管一直關注彈幕，可此時此刻他也沒敢動。因為剛才整個攝制組的人全看見了，秦桑為了攔住主持人，單手撐着沙發靠背，像動作片裏一樣直接翻了過去。
而現在，秦桑的表情實在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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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老師......”
主持人向後退了一步。
秦桑牢牢按住攝像頭，緩緩附身，嘴唇貼在她耳廓邊緣，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慢慢說道，“別再往前走了，我的小助理會害羞。”
林清槐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秦桑的背影和主持人漲紅的一張臉。
“好、好的秦老師！”
主持人迅速轉了個方向，将攝像頭完全背了過去。秦桑這才把手放下，慢慢悠悠跟着主持人移動。
只是回頭時，上挑的眼似有似無掃過林清槐。
角落裏，林清槐緊緊抓住小臂。
他剛跟秦桑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也發生過類似事件。當時在上一節形體課，形體老師總是看林清槐不順眼，不停把他單獨拉出來走步，稍微做不好就會用小教鞭抽他的腿，一下就是一道紅印。
抽到第三下的時候，小教鞭忽然被人單手抓住了。
秦桑眯眼站着，一手插兜，一手随意拽着教鞭。
老師怒吼，“你幹什麽？！趕緊給我放開！”
“不行啊老師，”秦桑笑的散漫又張揚，“你打他，我心疼。”
老師：“？”
老師，“你是不是瘋了？！”
後來秦桑還說了些什麽，林清槐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最後那根小教鞭被掰折了，老師把所有怒火全發洩秦桑身上。
形體課秦桑直接連挂兩次，只能交錢重修。
另一邊秦桑已經帶着主持人開始參觀別墅一層了。
“天吶！好多書！”
他們來到書房，主持人發出驚嘆，“看不出來秦老師還是個博學多才的人！哎呀，這是什麽？”
她拿起紅木書桌上的一疊白皮本笑道，“居然是《君寵》的劇本，秦老師果然非常勤奮，對待工作真是認真。”
這也是節目組安排好的，為了替《君寵》宣傳。
果然，彈幕裏齊刷刷開始刷起了【期待我哥新劇《君寵》！君臨天下！世寵無雙！】
其中也有不少粉絲提出問題，主持人挑選了一個問，“秦老師，請問《君寵》裏感情戲多嗎？會不會有粉絲期待的cp組呢？”
秦桑了然一笑，他明白這裏粉絲期待的cp組是什麽。《君寵》原着裏并沒有女主，所以正統的感情線極少，只有一條很隐晦的，是男主和一名小藥童。
【嗚嗚嗚嗚嗚嗚小藥童我永遠的意難平】
【希望改編劇裏可以給小藥童一個好的結局】
【樓上別想了，現在耽美線多難過審，能不把小藥童魔改性轉我就謝天謝地了】
沒錯，男主x小藥童是原着裏唯一一條帶有暧昧感覺的線。男主前期遭人唾罵鞭打，好幾次生命垂危，都是小藥童不管不顧救回來的。後期男主為了鏟除異己變得手腕毒辣之時，人人皆怕，唯獨小藥童不曾變過。小藥童是男主心底唯一的光，可是最後小藥童還是被反派害死。自那之後，男主徹底變得陰狠黑暗。可以說小藥童帶動了男主人格的轉變，也徹底将全書送入高潮。
這條感情線作者寫的非常隐晦，但書粉仍然嗑的熱血沸騰。
不能洩露劇本內容，但又不想粉絲失望。秦桑只能挑個比較委婉的說法，“編劇沒有魔改，我們只希望能把書中的經典以最好的方式呈現出來。”
【我就知道我哥挑劇本沒得說！！淑芬簡直要感動哭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所以我有生之年能看見小藥童和五殿下的世紀擁抱嗎？】
【如果真有這條感情線，那是誰跟我哥搭cp啊？】
主持人也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直接挑出來問。
秦桑想起來試鏡那天的事，輕輕點了點太陽穴道，“選角的事我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你們應該去wb戳蔔導。”
粉絲相當聽話，立馬轉身去爆破了蔔德惠的私人微博，#秦桑小藥童#也被送上了熱搜的尾巴。
直播進行的很順利，秦桑從頭到尾都表現的溫和有禮，粉絲截圖幾乎撐爆了整個超話，熱搜也一連上了三四個。最後在觀看數一千九百萬時收尾，主持人笑着做結束語。
互道感謝後攝制組驅車離開，秦桑窩進沙發，用手揉捏着眉心。
林清槐猶豫了一下，走進廚房，幫他泡了杯Whittard紅茶。
濃郁的茶香混着熱氣無聲飄散在空中，秦桑緩緩睜眼，黑漆漆的眸子透過白霧似的熱氣看了過來，眼神有些沉。
林清槐陷在眼神裏，掙紮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說，“.....今天謝謝。”
秦桑把手擱在沙發上，露出來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腕骨凸出，手背繃起幾條青筋，看上去很有力量感。
他又問了一次那個問題，“為什麽不演？”
林清槐垂着眼沒說話，他根本沒法說。
秦桑感覺有些堵，他調整了下姿勢又問，“那為什麽不想在直播的時候露臉？”
“.........”
秦桑像是一拳一拳打在棉花上，終于耐心終于告罄。長腿一邁，幾步走到林清槐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尾音裏帶着煩躁，
“你這不想那不想，當初為什麽要去學表演？還總把什麽夢想挂在嘴上？你就是這麽去實現夢想的？”
說不過，那還是跑吧。
林清槐轉身想走，沒什麽表情的側臉終于觸動了秦桑最後一根神經。
他伸手拽住這人的手腕把人怼到牆上，林清槐後背吃痛，臉上終于出現一絲縫隙。
“你放開我。”
林清槐掙紮。
“你以為我很好說話？”秦桑手上用了些力氣，“還是以為我現在還會像以前那樣慣着你？”
林清槐忽然怔住了，他愣愣地擡頭，撞進秦桑翻騰洶湧的眼神裏。
重逢的這些時日，兩人都頗有默契的不去談論之前在一起的曾經。秦桑一句話，等于撕開了一道虛有其表的口子。那些暧昧的、炙熱的、痛苦的、溫暖的都尖叫着争先恐後往外溢。
林清槐喉嚨發澀，他抓着秦桑的手往下掰，“這些跟你有什麽關系？”
秦桑眼睛眯了起來。
林清槐繼續說，“我演不演戲，想不想露臉這些東西跟你有關系嗎？我們現在只不過是工作關系，你.......”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林清槐慢慢瞪大雙眼，不可置信般的看向腰間。那裏有一雙大手輕巧覆着，掌心傳來的溫度滾燙灼人。大拇指在腰窩的地方來回摩挲然後猛地一用力——
林清槐只覺得身體一軟，反抗的手登時卸了力。
“還是沒變啊，”秦桑垂下頭，嘴唇懸在他的頭頂。呼出的熱氣漫過發絲，順着頭皮一點一點向下，鑽進血脈。
上下貫通，林清槐感覺自己像是接通了正負極，電流瘋了似的爬過整具身體。
“你信不信？”秦桑猶如惡魔低語，“我能把你的敏/感點背下來，畫成圖。只要我想，林青槐，你走不出一米八的距離。”
林清槐僵住，他背靠牆壁，眼底被陽光染上了一片碎星，看上去單純又勾人。
秦桑壓下眸中的躁郁，欺身向前，五指緩緩向後探，在脊椎處游離。
他滿意地看着林清槐不住顫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現在的确只是工作關系，不過你知道什麽叫‘私人助理’麽？我是老板，我付你工資。林清槐，一個月五萬不是那麽好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