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馮裕聽不懂奧斯丁說話,這四個小時的相處僅僅是通過手機上的翻譯軟件交流而已。

一個小時前,她只是接女朋友的電話走開了一下,回來人就不見了。

馮裕苦惱:“怎麽辦啊?”

那老外沒事還好,如果出什麽岔子,估計會壞了馮禧的計劃。

明朗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想了想說出一個地址:“你去這裏等我,我送完這個單子就來。我和你一塊兒找。”

Gay吧那個地方太亂太荒唐,不适合女孩子獨自前往。而在之前上報的情報內容裏,明朗并沒有仔細描述這個地方。

于是當馮裕被他帶進酒吧,并目睹了角落桌兩個男人接吻後,恍然大悟道:“你倆喝酒一直來的這兒?”

明朗點點頭。

馮裕:“喝酒錢你出的?”

明朗又點頭:“我告訴他手機支付方便。”

實則也是為了提前感激奧斯丁願意捐腎給哥哥。

這時馮裕笑了,随手和一個服務生打招呼,對明朗說:“早說,報我名字還能打折。”

明朗震驚得舌橋不下。

馮裕輕車熟路地坐去吧臺點酒。

“有陣子沒來了。”調酒的男人見到她比見到人民幣都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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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裕說:“店裏忙。”

寒暄了幾句,男人看了眼明朗,記得他:“熟人啊?”

馮裕笑着摟了一下明朗脖子:“我們家的。”

介紹完了立馬松開。

男人打趣:“換口味了?”

明朗咳了一聲。

這兩人這麽熟,男人肯定知道馮裕喜歡的是女人,怎麽可能輕易換口味。

明顯想拿他開刷。

馮裕笑哈哈地道:“那哪能啊,我家小倩不得揍死我。”

小倩是誰,男人知道。

她前面介紹明朗時用了“我們家”,後面提及小倩時用了“我家”。

她父母常年不在國內,不可能認什麽幹兒子。她還有一個哥哥,單身多金長得帥。

分析到這兒,男人似乎明白了,又将明朗上下打量。

不說是直男嗎?

明朗被男人看得如坐針毯,如果不是有正事,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之前和我來的那個老外,今天有沒有來?”

馮裕點頭:“對,看見他嗎?”

男人本來答應奧斯丁閉口不言,她問了才回答:“他們一個小時前剛走。”

馮裕冷笑:“行情不錯啊,這還沒晚上呢。”

男人不可置否:“帶走兩個男人。他玩得挺大。”

明朗愕然地睜大眼睛,呼吸都差點停滞了。

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去哪裏了!”

男人皺眉:“我怎麽知道。”

馮裕奇怪他為何如此激動。

“無非是開房去了。”男人抽出手,不太能理解明朗緊張什麽,“他那個樣子看上去不是第一次玩,人是他自己勾搭的,他心裏有數,怕什麽。”

明朗無法說明自己怕什麽,畢竟是奧斯丁的隐私。

他一邊撥奧斯丁的電話一邊離開酒吧。

馮裕追出來拉住他:“到底怎麽了?”

電話撥了沒人接,明朗心裏更慌:“我怕他出事。”

馮裕表情狐疑。

這時調酒師也從酒吧追了出來,給他們一張名片:“有一個不是客人,在這賣情趣衣的,這是他的聯系方式。”

明朗接過名片。

——付一聲

地址在酒吧附近的一個酒店,給了他們地址的付一聲就站在酒店門口等待着。

明朗停好電瓶車,準備再撥個電話問問房號,門口的付一聲揚聲喊了他。

明朗:“你怎麽出來了?”

付一聲沒好氣:“留在裏面我還有清白嗎?”

明朗:“……”

都自願跟奧斯丁來這裏了,還在乎清白?

進了電梯,付一聲按下9層,點開自己的收款碼送到明朗面前。

“咱們說好的。”

此前打電話,付一聲以為他要搶奧斯丁壞了自己賺錢的路子,除非他給錢。

當時心憂奧斯丁,明朗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連價格都沒問。現在主動權在別人手裏了,十有八九要被宰。

“多少?”

明朗點開手機的時候被一旁的馮裕阻止了:“我來。”

她看了一眼付一聲,似笑非笑地轉了兩千,說:“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付一聲見金額,也沒說少了,想來是比心目中報的數多。

“是嗎?”他滿意笑笑,“奧斯丁看見我的時候也這麽說。”

梯門開。

他又報房號,“906。”

明朗非常着急地去尋找房間,馮裕不急不慢地跟在付一聲後面走出電梯,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

“你是M市人?”馮裕問。

付一聲知道她在看自己,調子懶洋洋的:“怎麽,看上我了?這麽了解我。”

明朗已經在敲906的房門了。

付一聲兩手環胸往對門旁邊的牆壁上斜斜一靠,餘光裏是馮裕緩緩踱過來的步子。

開門的是一個穿着浴袍的年輕男人,明朗推開男人走進去。

馮裕沒有第一時間進,她在付一聲身旁略作停頓,歪過頭禮貌地聞了一下。

“還挺會炒作。”她嗤笑一聲諷刺說道。

付一聲皺眉。

來得及時,房間裏沒亂到不能見人的地步。地上有個行李箱,裏面全是情-趣衣,還有幾件落在地板上。

奧斯丁穿着浴袍坐沙發裏搖晃着紅酒杯,神情不見喜怒:“陰魂不散啊你們。”

明朗上前:“奧斯丁…”

“是你。”奧斯丁口吻算賬,非常煩躁,“不是叫你不要來了嗎?”

“我叫他來的。”馮裕從地上撿起件沒多少布料的衣裳,惡趣味地問奧斯丁,“你穿還是他穿?”

奧斯丁懊惱咬牙,示意那個男人現在離開。

男人不是第一次玩這個,但卻是第一次被人攪黃了好事,氣得當場脫浴袍換衣服,最後将換下來的情-趣衣就近甩在了明朗臉上。

明朗本就避開視線,不注意被兜頭砸了個正着,拿下來一看,臉色爆紅,恍如拿着個燙手山芋扔下了。

付一聲又撿起,食指挑着那根細細的帶子,惋惜道:“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件。”

馮裕笑:“這麽喜歡,不如自己穿上吧。”

付一聲拿眼刀子剜她。

從上午到現在,馮裕就沒進過食,現在找到人,精神放松下來,饑餓感跟着來了。

她打電話訂飯店包間,對沙發那邊不知聊什麽的兩個人說:“換個地繼續唠吧,我都快餓死了。”

奧斯丁問明朗:“她說什麽?”

明朗翻譯她的話,看手機時間,和奧斯丁告辭:“你和她去吃飯,不要再一個人跑了,我還有點事。”

晚上是騎手賺錢高峰,他打算跑幾個小時的單子再去醫院看哥哥。

奧斯丁聽他要走,立馬甩臉子不幹了:“你不去我也不去,和她溝通太難了,對我是一種折磨,我拒絕!”

馮裕不用問,光看奧斯丁指着自己那嫌棄的表情就猜到大概意思。

她呸了聲:“我也懶得伺候你。”

奧斯丁雖然聽不懂,但那聲呸不論在什麽國家都通用,當下從沙發裏跳了起來,拉住明朗指着馮裕,嘴裏叽裏呱啦地。

明朗腦瓜子嗡嗡:“她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我們這裏的語言文字博大精深,她那是對你表示友好…”

馮裕沒拆明朗的臺,也沒有要和奧斯丁杠的意思,而是看向一旁聽好戲的付一聲。

“喂,炒作的。”她口吻帶着幾分調戲。

付一聲收拾着行李箱,對他來說,這些情趣衣還能賣。

他察覺馮裕對自己沒善意,故而被喊也不搭理。

這時又聽她道:“在酒吧賣情趣衣,是因為香水生意不好了嗎?”

付一聲沒聽懂她什麽意思,提了箱子準備走,路過馮裕,又被她聞了一下。

他忍無可忍停下,冷笑問:“屬狗的?聞出什麽了?”

明朗不明白這兩人為什麽初見就能如此劍跋扈張。等到飯店吃飯閑聊的時候也是各種夾槍帶棒。

“我去洗手間。”奧斯丁忽然起身道。

“我陪你。”明朗要看着他。

現在只有他們了。付一聲索性把話攤開講:“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馮裕不值一提地搖頭:“你身上沒有值得我要的東西。”

付一聲起身:“行,我走。”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馮裕給自己點了根煙,又把煙盒和打火機丢他面前,“如果你老實回答我,并對我有所幫助,我可以付你酬勞。”

付一聲聽此又坐下來:“問。”

馮裕表情思考:“一個人為什麽要炒作自己自帶體香?要麽這人是賣香水的,要麽…”

後面的話馮裕沒說。

付一聲卻懂了:“我就知道你是看了報道才認識我的,不過很可惜,炒作的不是我,我也只是受害者。”

馮裕道:“是不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自帶體香的人在哪,是誰?”

付一聲的臉色已經有點嚴肅了。

“沒有這種人。”他肯定說。

馮裕笑了:“無風不起浪,無中生有的事向來都是捕風捉影。一定是有了這種人,才會有相關的報道出來。你身上噴的是最廉價的古龍香水。既然你不是那種人,那你身邊就一定有那種人。”

她看付一聲面色非常沉,估摸是自己猜對了。

本是見他突然出現在本市,又和心思不純的奧斯丁搞到一起,不得不讓她懷疑會不會對馮禧不利,所以決定試探。

結果卻出乎意料。

這時,去洗手間的兩個人回來了。明朗見桌上那兩人氣氛不對,尤其是付一聲的眼神,像要撲過去掐死她似的。

他忙做和事佬:“聊什麽呢。”

馮裕沒所謂地笑笑:“聊他身上噴的香水,不好聞,不适合他。”

明朗湊近付一聲,嗅了嗅,微微笑道:“好像是桃子的味道。”

馮裕不會為難明朗,以為明朗故意說桃子味緩和兩人關系,不以為意地摁滅了煙,和奧斯丁對牛彈琴去了。

勸了一個,另一個也不能落下。明朗善意地拍了拍付一聲肩膀:“是不太适合你,不過挺好聞的。”

付一聲從明朗說出桃子味時,目光就牢牢盯住了他,桌下的手輕顫着攥了起來。

怎麽回事,他竟然可以聞出自己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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