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這棟房屋戒備森嚴。自從知道明朗和馮禧的關系後,K又往這裏加派了更多的人手。

而這片的住房又是比較稀疏的。

明朗趴二樓窗戶守一天,都見不到有人經過。

根本無從呼救。

“手機給你。”付一聲上來說道。

明朗不相信他這麽好心,接過手機看,電話卡已經沒了。

“沒辦法。”付一聲無能為力,“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不是我想對你怎樣就能怎樣,你只能拿手機打發時間,想要電話聯系外界是不可能的。”

“K什麽時候過來?”

付一聲一頓:“想清楚了?答案是什麽?”

明朗緩緩說:“我要親自和他談。”

也是這時,遠處傳來了汽車聲,兩人不約而同望過去,K的車子往這邊駛來。

付一聲提醒:“不要輕易答應他任何事,但也不要試圖反抗他。”

明朗冷冷掃了他一眼,越過他往樓下走。

K看上去心情不錯:“知道你們不習慣吃西餐。所以我帶了一個新廚子來,馮禧也是這樣,不論來多久,都愛不上這邊。”

“他過得怎麽樣?”明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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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自得道:“他當然好了,那裏的所有人都聽他的命令。當然,他聽的是我的命令。”

明朗又問:“是不是只要我答應你,你就不會為難他?”

K一時沒說話,重新審視了眼前這個人。

該說愚蠢,還是單純呢?又或是有其他的小心機?

“是的,我答應你。”K虛僞地保證。

明朗放下心:“既然他同意為你所用,我也不會反抗。但我要和他在一起,否則我不會同意的。”

K搖頭笑了:“你大概不知道,你和馮禧的價值,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他是一塊金子。而你,在我看來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是啊,你要一塊普通的石頭做什麽呢?”明朗諷刺。

K原本的好心情消散了些,皺眉道:“你真是伶牙俐齒。”

“我的要求就這些,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什麽都答應。”明朗亮出底線。

不遠處的付一聲搖頭。

如果K那麽好說話,自己就不會被監–禁在這裏了。

不出付一聲所料,K像聽了個笑話:“你搞錯了一件事,我不是請求你答應我,我是在命令你答應我。”

讓付一聲意外的是,明朗對這種回答仿佛預料之中。

“你讓我再想想。”似乎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K不高興:“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

“你說你喜歡和平解決問題,現在僅僅因為時間的問題就要改變自己的原則,在我看來你也不過如此。”明朗拿他說過的話堵他。

一衆保镖暗暗吸了口氣。

在他們眼裏,似乎從來都沒有人和K先生這麽說過話。

K審視地盯着他,小半晌沒挪開過眼睛,過了會兒說:“好,我再給你幾天的時間。”

明朗不欲在這裏待着,免得K陰晴不定瞧他不爽又改變主意。他點點頭起身:“你慢慢吃,我再睡一覺。”

K唇角一勾,似乎确定了他的小心思,給他身後的兩個保镖使了個眼色。

明朗還沒繞出椅子,就被保镖左右控制住。他們分別扣住他一只手臂,将他上身按在餐桌上。

明朗奮力掙紮:“你這是幹什麽?說話不算話!”

K笑了:“我只答應再給你時間考慮,卻沒有說現在不研究你。”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戴着眼鏡的老外,拎着一個醫藥箱。

老外從裏面取出針管。

明朗瞳孔一縮。

“不要害怕,只是取你一點血,暫時不會對你的身體怎麽樣。”K語氣稀松平常。

不管明朗如何掙紮,針管還是刺入筋脈。

抽血完成後,兩個保镖禮貌松開了他。

明朗失去鉗制,扭頭揍了其中一個保镖一拳。保镖低下頭全然不予反抗。

“很好。”料想不到K對他的暴力滿意極了,“他們随便你揍,沒人敢對你動手。”

付一聲見準時機過來:“我一定會看住他的。”

K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接通後,面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但挂斷了之後,卻目光深深地望向明朗。

明朗預感不妙。

“我改變主意了。”K的笑容有些森寒,“我想,你不可以再住在這裏了。”

付一聲一愣。

明朗臉色鐵青:“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K語氣大方:“你不是想見馮禧嗎?我現在帶你去。”

“先生,你答應我的…”付一聲話沒說完就被K的眼刀子堵了回去。

K冷冷地道:“你就不必跟過去了,繼續在這裏待着吧。”

佛羅裏達,鎮上旅社。

馮裕将事情從頭到尾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她很自責:“我不該慫恿他過來的。對不起,哥。”

站在窗前的男人抽着煙。

一根接着一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

馮禧知道的,那小子倔得很。

他既然已經借着語言交流會的事情跑了過來,那就一定是早就有這樣的想法。

不是馮裕慫恿兩句,他就敢付諸行動的。

奧斯丁擔憂道:“我現在很怕我們的計劃會被K發現。”

馮禧說:“只要盧亞足夠聰明,善于在幾百號人裏隐藏身份,我們的計劃他就不會知道。”

奧斯丁:“我相信盧亞。那現在怎麽辦?”

馮禧按熄了煙頭:“我現在交給你一件事,将我的妹妹安全送上回國的飛機。”

奧斯丁的視線望了過來,馮裕感覺他們在說自己,主動問:“需要我做什麽?”

馮禧直言:“能走一個是一個,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馮裕心裏一怔。

原來,她也是哥哥的軟肋。

馮禧沒有手機,每個人進實驗室前都要把手機上交。他已經幾個月沒碰過手機了。

上一次給明朗發消息,還是特地向K申請的。

他拿馮裕的手機給爸媽打電話。

但可能因為是晚上休息時間,手機靜音了沒人接。

HSD總基地燈火通明。

一個小時前,上面臨時下來通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要進行一項新的項目研究。

“請各位上交手機。”入口處的管理員說道。

馮母眉頭一皺,暗道該死:“又是這麽突然!”

除了剛進基地那會兒,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被收過手機了。

一點準備都沒有。

馮爸無奈:“不知道馮禧那小子去了哪,話說,我們要不要請K幫忙找一找?”

馮母興致不高:“算了吧,K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們不過是老板和打工人的關系,劃清這個界限比較好。”

自從K從他們這裏拿到抑制劑的制作方法後,她心裏就産生了一個疑問。

——那個Alpha,是K無意發現的,還是特意找的。

不一會兒,一個工作人員來到了實驗室,帶來了兩管血。

“何博士,馮教授。”工作人員恭敬地說,“K先生讓你們盡快複制出基因。”

何雪琴接過來看了看,貼在上面的标簽只寫了“ML”的兩個字母。

馮士銘問:“什麽人的?”

“不知道。”

何雪琴記得上次也是這樣,他們無厘頭地拿來一管血。

她檢查過後發現血液裏的雄激素含量特別驚人,數值僅次于Enigma。

結果那個血液的主人是個Alpha。

這次呢?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開始了各自的工作。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何雪琴忽然“咦”了一聲。

馮士銘趕緊問:“怎麽了?”

“雌激素很高,像極了女人。但染色體卻是個男人。”何雪琴頓了頓凝重道,“而且…”

馮士銘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而且下面是什麽,便放下自己的工作走了過去。

“而且什麽?”

何雪琴把顯微鏡讓給他看,神情愈發凝重:“我怎麽感覺這個結構像極了…兒子?”

夫妻倆對自家兒子的血細胞結構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是閉着眼都能畫出來的程度。

馮士銘看了會兒:“奇怪,按道理說,我們正常人是不會有這種細胞結構的。”

一個雌激素水平超過女性的男人,如果假設他是Omega,又有馮禧身體裏的某些細胞結構。

這是不是說明…

何雪琴眼睛一亮:“兒子标記他了!”

馮士銘搖頭:“不不不!現在還不能确定,兒子從來沒說過出現了Omega。他該不會找了一個女人分化了吧?”

何雪琴翻了個白眼:“都說了染色體不是女人,如何分化?”

“可Enigma不能分化普通男人,沒有先例。”馮士銘說,“不是親眼目睹的事情,還是不要斷定了。”

何雪琴陷入了沉思。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太奇怪了。

先是出現了Alpha的蹤跡,兒子又來了這裏,現在極有可能已經出現了第四性別Omega…

這絕對不是巧合。

她立刻開門,招了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打電話給K,就說我要見見這個血液的主人。”

“你懷疑什麽?”馮士銘問。

何雪琴沉着臉:“事關兒子,我不可能對着擺在眼前的這些線索視若無睹。”

不多時,那個工作人員回來了。

他非常抱歉:“何博士,非常對不起,K先生拒絕了這個請求。”

何雪琴不理解:“為什麽?”

“K先生說了,要做好你們自己份內的事,該讓你們見的時候,會讓你們見的。”

人一走,何雪琴就焦躁地走來走去,篤定道:“一定有問題,上次的Alpha,我們想見就見,這次為什麽不可以!”

馮士銘也相信事有蹊跷。

地下研究室的工作,說白了就是不分晝夜。

你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

餓了就吃,不餓就繼續工作。累就休息,困了就睡。

何雪琴沒心思工作,躺上休息室裏的床,閉上眼睛還在念叨:“我必須要見這個人。”

馮士銘語氣寵溺:“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順便打聽一下有沒有那個人的消息。”

地下研究室有食堂,負責夥食的廚子曾經是一位五星級餐廳的知名主廚。

此刻他正在研究新的食物。

後廚标着非廚房人員免進,馮士銘進來卻毫無障礙,像進了自家院子一樣輕松。

他問:“今天有什麽吃的?”

廚子說:“您随便挑。”

馮士銘看了他一眼:“你手上做的是什麽?”

“啊,這是我研究的新菜,像不像中餐?”廚子笑問,“給您來一份吧?”

這道菜的形象像極了中餐,但打眼一看就是擺的冷盤,早已失去了味道。

馮士銘拒絕了。

“明天我再給你們做。”廚子陰險一笑,“今天先讓其他人試試。”

馮士銘從冰箱拿了兩瓶汽水,随口問:“誰?”

這個基地雖然是外國人的,但亞洲人也不少。

廚子茫然:“我想,應該是新來的吧。”

新來的…馮士銘心裏喃喃自語,回去就将這件事告訴了何雪琴。

何雪琴若有所思:“血液是新來的研究人員帶過來的?難不成我們兒子也進來了?”

馮士銘這麽一想,還真覺得有這個可能:“我再問問K?”

“別。”何雪琴說,“先不要打草驚蛇,留意一下吧,看看有沒有兒子的蹤跡。”

這是哪裏?

明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單人床上。

四周都是白色的,豎在牆壁上的白熾燈格外刺眼。

暈過去前的事情他隐隐約約還記得,當時K試圖将他帶走,他進行反抗,接着胳膊被紮了一針,人就沒意識了。

而現在,他感覺身上沒什麽力氣,試圖起身,耳旁竟傳來鐵鏈晃動的響聲,他疑惑地轉頭看去,順着鐵鏈摸上自己的脖子——有根拇指寬的皮帶像圈狗一樣圈住了他。

明朗眼眸一顫,頓覺恥辱,徒勞無功地扯着鏈子,喉嚨裏發出沙啞的喊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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