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入夜,佛羅裏達。
K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宴,馮禧進來的時候,保镖在向K禀報着什麽。
K手一擡,示意保镖不要說了,望了望男人身後:“你一個?你妹妹沒來?”
馮禧坐下說:“我讓她先回去了。”
K其實早已知道她被奧斯丁送去了機場,但仍舊表現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還想認識她一下,真是可惜了。”
K見他似乎心事重重:“怎麽了?他們惹你不高興了嗎?”
“不是。”馮禧摸了摸無名指的戒指,“我有一個朋友,似乎在這裏失蹤了。”
“什麽樣的朋友?”K一臉不知情,“怎麽會失蹤呢?這可是光天化日法治社會。”
馮禧擡眸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說:“說起來真是可笑,他竟被人騙走了。”
K微笑安慰:“不用擔心,你說他是誰,長什麽樣子,有什麽特征,我讓人在全國尋找,相信很快會有消息的。”
馮禧又垂下睫毛:“他叫明朗,是我的愛人。騙他走的那個人,應該叫做付一聲。”
“記住了嗎?”K對身後的保镖說。
“我這就讓人去辦。”保镖半真半假地領了吩咐,朝馮禧點個頭便出去了。
馮禧沒表态,也沒有阻止,算是默認他們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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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招呼他吃菜:“我瞧你這段時間都瘦了,研究進行得如何?”
“進展順利。”不等K接着問,馮禧話音一轉,“只是我現在沒心情繼續下去。”
K愉悅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臉上:“為什麽?”
馮禧理所當然:“他下落不明,我無法讓自己冷靜做事。”
“這真是個糟糕的消息。”K難掩失望。
卻不知說的是馮禧的愛人失蹤而感到糟糕,還是說的研究不能繼續而糟糕。
飯後兩人分開時,K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安慰。
“給我幾天時間,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馮禧點頭算道謝,目送K上車離開。他無視旁邊走過來催促他回去的人,站在原地抽完了一根煙。
–
總基地。
當發現自己似乎又一次被關進了小房間裏時,明朗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他現在渾身酸軟,連動一下手指頭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更不要說繼續逃跑。
靜觀其變看看吧。
閉上眼睛養了會兒神,聽見開門的動靜時,他也沒有做出反應。
一個女人進來看了看他,嘀咕了一句“還沒醒”就又出去了。
不一會兒,又進來一個男的,在他身上動手動腳,最後還扒開他的眼皮。
一道強光照下,明朗受不了光源刺激,終于給出反應。
馮士銘哈的一笑,果然如此的語氣道:“他在裝睡!”
何雪琴也走了進來:“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明朗把頭偏向另一側,不看這兩人,心裏說你們還好意思問我是什麽人。
懶得搭理。
馮士銘走到他面向的另一邊,問道:“你身邊還有一樣和你相似體質的人嗎?”
突然一張亞洲人的臉出現眼前,明朗怔了下快速偏頭,看見何雪琴又怔了下,考慮這兩人說的都是英語,他非常硬氣地把眼睛閉上。
給K做事的人,不管是哪國人,肯定都不是什麽好人!
何雪琴一臉茫然:“難道是個聾子?”
馮士銘故意提議:“我看我們不要留他了,把他交出去吧。”
明朗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一個很細微的表情,不過還是被馮士銘發現。
他笑了笑說:“看來不是聾子,而是個啞巴。”
何雪琴沉浸其他事:“Omega的發情期如果得不到安撫,很容易發生精神錯亂,他不會變成傻子吧?”
馮士銘:“誰知道呢。”
不論兩人用什麽法子,明朗就是半聲不吭。
無奈,夫妻倆只好退出去,讓他再多休息一會兒。
而且外面那些人也要應付。
夫妻倆正為這件事情發愁,外面又有人來敲門了。
何雪琴上前應對:“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們嗎?”
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何雪琴瞧着他有些眼生,随口問:“我怎麽沒見過你,新來的?”
“我去年剛進來,平常就做些打雜的事情,派不上大用場,您沒見過我是正常的。”他說。
何雪琴自己心裏有鬼,裝作感興趣問:“怎麽稱呼你?”
“您叫我盧亞就好。”他道。
“盧亞。”何雪琴靠在門框上不讓人進來,“你找我們有事嗎?”
盧亞說:“是這樣的,聽說基地裏走丢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我們正在搜查。”
何雪琴微笑:“你知道基地裏一共有多少間實驗室嗎?知道有多少層嗎?”
盧亞想了想:“一共七層,有四十幾間實驗室。很抱歉,我還不是太清楚,我能去的地方有限。”
何雪琴示意身後的實驗室,篤定地說:“我告訴你,這裏是基地裏最秘密的實驗室,如果你檢查完其他地方仍沒有找到那個人,你可以來我這裏。但不能在沒有檢查其他地方的情況下,先行檢查我這裏。這樣是對我的冒犯,以及不尊重。”
盧亞連忙低頭:“非常對不起,我只是聽命行事,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
何雪琴反問:“你知道該怎麽說嗎?”
盧亞遲疑了下:“我檢查了何博士和馮教授的實驗室,裏面沒有任何問題。”
何雪琴有些意外地打量他,心裏頗為贊賞:“不必了,你将我的原話告訴他們,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盧亞感激:“謝謝您。”
“經常來我這兒逛逛,眼熟眼熟吧。”何雪琴道。
她現在需要一個能為她暫時所用的有眼力見的人。這個盧亞的應變能力不錯,适當地進行一下拉攏,說不定後面會有所幫助。
馮士銘等人走了,說:“看來不能把他一直留在這裏,遲早會被發現的。”
“基地不止一個出口,這是所有建築的通病。”何雪琴說,“我們不知道其他出口不要緊,他們知道。不會這麽快找過來的。”
馮士銘贊同:“我出去探探風頭吧。”
何雪琴一個人閑來無事,也不想搞研究。她倒了杯水走進休息室,決定撬開明朗的嘴。
“外面的人都在找你,如果我把你交出去,什麽後果你心裏應該很清楚。”
明朗還是不說話。
這讓何雪琴不禁開始懷疑,自言自語說:“難道聽不懂英語?”
她不信邪,端着水杯近前,又試着用韓語問了一遍:“喝點水解解渴吧?”
明朗緩緩睜開了眼睛。
何雪琴一喜,見他的嘴唇動了動,便又走近些,親切問:“你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馮士銘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老婆被那個年輕的小夥子綁在椅子上,嘴裏還被堵了塊他們平常擦桌子的布。
馮士銘眼皮子直跳:“你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明朗有些虛弱地坐在她旁邊的椅子裏,手裏握着手術刀,刀尖抵在她的腰上。
“我要怎麽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唇色蒼白地問。
馮士銘說:“你出不去。”
何雪琴心想這小子剛剛一直裝聾作啞,或許就是為了讓他們倆放松警惕。
馮士銘解釋:“不止你,就連我們,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明朗對這個答案已經半點都不驚訝了。他額頭冒着冷汗:“你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馮士銘見他虛弱,試着上前勸道:“我覺得你應該先把刀放下,再把我老婆松開,然後我們好好談談。”
“不要過來。”明朗又把刀往前送了送,惡狠狠地警告,“再過來我捅死她。”
何雪琴七竅生煙。
“好,我不過去。”馮士銘不得不止步于此,“你有什麽要求?現在告訴我。你可以試着相信我們,如果不是我們把你藏在這裏,你早被他們發現了。”
“謝謝。”明朗心知一碼歸一碼,言歸正傳,“我要一部可以聯系外面的手機,或是電腦開機密碼。”
“我很想幫你,但我們的手機被沒收了。”馮士銘抱歉,“這裏的電腦也只能在內部操作,聯不上外面。”
明朗露出幾分絕望。
而這時,何雪琴已經悄悄掙松了綁住手腕的衣服。她不動聲色抓起手邊的玻璃器皿,沖着明朗的頭上砸了下去。
砰地一聲玻璃碎裂,馮士銘神色不忍。
血跡沿着額頭緩緩滑下,明朗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你下手有點重。”馮士銘檢查道,“暈死過去了。”
何雪琴氣道:“死了才好呢!不識擡舉,竟敢綁我騙我!”
總不能真的讓人死,馮士銘還是給他處理好了傷口。
夫妻倆虎視眈眈地守着他。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盧亞敲門送來食物。夫妻倆吃飽喝足,人還是沒醒。
馮士銘琢磨:“這下肯定砸成腦震蕩了,還指望從他嘴裏套出什麽東西呢。”
何雪琴理直氣壯:“誰叫他拿刀子對着我。”
可她又不免想,綁了她之後,他還說了對不起,叫她配合,說保證不會傷害她。
何雪琴撇不下面子,糾結片刻給自己找補:“我大人有大量,還是給他看一下腦子吧。”
基地裏什麽都有,而他們的實驗室裏更是五髒俱全。生怕他們工作量過大造成身體健康問題,所以醫療器械都是單獨配備的。
夫妻倆把他推進檢查室,準備給他做個全身掃描。
馮士銘把他含有金屬紐扣的褲子給扒了下來,又取下他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
然後從裏面退出來。
“都摘下來了?”何雪琴已經坐在操控機前。
馮士銘“嗯”了聲,迎着微弱的光亮看了看手裏的戒指,發現內圈還刻着字。
“Ming Lang?”
“他的名字?”何雪琴按下開啓鍵。
檢查時不能有太強的光,馮士銘擦了擦眼鏡片再看,發現還有一個名字。
“F-e-n-g,X-i?”
馮士銘念完愣了一下,何雪琴也愣了一下。
“你拼的是Feng Xi?”她和老公對上目光。
馮士銘的表情有一點龜裂,望向裏面躺在機器上的明朗:“老婆,你說這小子該不會是兒子惹下的風流債吧?”
何雪琴從頭涼到了腳。
她不禁回想着剛剛處理明朗傷口時流下來的血,多得染透了好幾塊紗布。
而且他的傷口還是她打的。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怎麽會和兒子有關系?
會不會只是重名?
不過這個幾率真的是小之又小。
普通人重名還好說,問題他的伴侶是一個Omega呀。
十有八九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