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寶貝生日快樂，媽媽明天去看你。
-生日快樂啊小姑娘！禮物周一補上！
-小仙女生快！
……
回到家洗完澡後，時亦就坐在床沿邊翻看起了祝福信息。
媽媽沈安然還有幾個以前的同學發的，她一一給了回複。
舅母和嫂嫂發了語音。
舅母說外公外婆想她了，問她國慶節放假還去雲縣嗎？
她回複說回。
嫂嫂問她明天安排滿了沒，她想帶她去吃海鮮。
非上課時間她都很閑，生日也不例外，她欣然回複說沒安排。
從廣場回來後她又去洗了個澡，雞翅可樂薯條混着玫瑰香的味道簡直是一種折磨。
玫瑰花此時正安安靜靜地豎在床頭櫃上，灑了一層柔柔的臺燈光。
看了好一會兒，她才鑽進被子，關了燈，淺笑輕呢：“小可憐好像沒那麽可憐了呢。”
這晚，她帶着一身的疲倦和舒爽的心情入了睡。
Advertisement
―
李潇第二天一大早就來了，煮了碗長壽面讓時亦吃下。趁着最近天氣晴朗，又幫她把被子抱出去曬着。
中午她按着時亦的口味做了滿滿一桌子菜，時亦吃得很開心，還不小心吃撐了。
吃完飯想偷會兒懶的小女兒被媽媽硬拽着去附近的小公園散步消食，一直消到方箐來接她們去吃海鮮。
吃完海鮮出來已是月挂高空。
時亦堅持要自己回家。
李潇深谙她現在脾氣倔，嘆了口氣後坐進時家派來接人的車裏，臨走前不忘說：“國慶放假回趟家吧，你爸爸也想你了。”
時亦扒了扒被風吹到嘴邊的頭發，點點頭說好。
“那媽媽先走了。”李潇說。
時亦朝她擺手：“再見。”
方箐的包剛落在包間裏，時家的車開遠了她才出來，不見李潇便問：“潇姨走了？”
“嗯。”時亦點點頭，又說：“嫂嫂你也回去吧。”
方箐從包裏掏出車鑰匙，在手裏颠了颠，“我送你。”
“不用了嫂嫂，”時亦笑笑，“這裏離小區挺近的，打車很快就過去了，你不順路，送完我要繞一個大圈才能回家。”
方箐默了幾秒，才點頭說：“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嫂嫂也是，開車慢點兒。”
――
時亦的生日是9月28號，之後第三天就是國慶節。昔大國慶節放假從次周周三開始，七天一天沒少。
十月一日，她坐着大巴去了雲縣，在那邊待了兩天。
因為答應了媽媽放假回家一趟，從雲縣回來她就直接去了時家老宅。
她只在老宅待了一個晚上。
老爸說她以前有多乖現在就有多野，她只笑不語。
沈安然來電話時，一縷陽光剛灑落進她的卧室，她正坐在地毯上捯饬那捧快要焉萎的玫瑰花，花瓣摘下來裝在小竹籃裏，再放到陽臺上曬幹。
腿邊放着一個小小的玻璃罐，打算花瓣曬好後用它裝着。
她把手機放在大腿上，按下接聽鍵，開了免提，“喂”了聲。
“收拾好，兩個小時後我來接你。”沈安然說。
時亦一邊用細線綁着花枝一邊說：“告訴我地點吧，我直接過去。”
“也行，待會兒微信給你發，”沈安然說，頓了頓，她又強調了一遍：“一定要帶上我給你送的那件禮服，你現在可以先不穿，但下午做完頭發化完妝後一定要穿！”
聽着她的唠叨，時亦失笑：“知道了，大小姐你回想一下看看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既然都已經答應和你一起去了，那我還怕一套露背裝嗎？”
沈安然一聽頓時不淡定了：“小姑娘你是不是對露背裝有什麽誤解？那算嗎？就露個蝴蝶骨而已。”
“而已”兩個字特意加重語氣強調。
時亦不想跟她争，起身把綁好的花枝裝進垃圾袋裏，說：“行，是我誤解了。先不說了，我要去吃早飯了。”
說話間，她端着竹籃走到了陽臺，把籃子放下時，沈安然挂了電話。
今晚昔城有一個慈善晚宴，不知道沈安然從哪裏得了兩張入場帖，從生日那天就開始纏着時亦，想讓她一起去。
時亦感覺沈安然一直把她劃成她那邊的人，非要帶她深入她們的領域，沈安然一直說她沒有一點兒學法語的人該有的熱情。
沈安然還說，學語言就該把那個國家的精髓融進血液，再與故土文化相融。
或許沈安然說的是對的。
但她認為還是點到為止好，她更喜歡純粹的東西。
她最終答應陪沈安然一起去晚宴，但沈安然生怕她後悔，放假這幾天在微信上和她說了好幾遍。
今天甚至還打電話來提醒。
她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不過……
一看到衣櫃裏這條有些暴露的紅裙，她心裏就有點兒發怵。
時铎也會去。
看到她出現在那裏，還穿得那麽……大膽，他應該會很吃驚吧。
―
兩個小時後，時亦穿着自己的衣服，準時從池海苑出發，半個小時後到達沈安然在微信上和她說的地方。
她們在那裏被反複折騰了好幾個小時。
沈安然的大波浪長發沒怎麽變。時亦直順的短發則被弄成了蓬松小卷，平添了幾分俏皮。
但看着還是小，鹿眼水盈盈的看着就很乖。
兩人皮膚都很白很水嫩，化妝師都沒怎麽給她們收拾，淡淡的妝，濃了顯得俗。
沈安然挑了件束腰水青長裙，絲質腰帶一系，清新脫俗，和她平時的穿衣風格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讓時亦挺驚訝的，但她想，沈安然估計是在陪她做新嘗試。
造型師最後給時亦選了雙魚肚白細高跟，來搭配沈安然送給她的那件繡紋深紅坎肩紗裙。
鞋子不是很高，在她能駕馭的範圍之內。
換好衣服出來，看着鏡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時亦輕輕笑了。
沈安然非常激動地跑過來在她腰上摸了一把，眼中驚豔之色溢出，笑說：“小姑娘你好欲啊！”
時亦睨了她一眼，提了提胸前的衣料，問：“大小姐您滿意嗎？”
沈安然連連點頭道：“滿意滿意！”
拍開她的手，時亦拎起換下的衣服，說：“滿意就走吧，我肚子餓了，先去吃點東西？”
“行，想吃什麽說，我請客。”
“意面。”
“可以，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走！”
兩人吃完意面已經六點多了，她們打了輛車過去。
從計程車上下來的兩個小姑娘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為只有她們是打車過來的。
就連門童都多看了幾眼她們手裏的帖子，仔細确認過才給她們放了行。
廳內正在拍賣。
時亦并非完全沒有參加過這些活動，小時候老爸走哪都帶着她。
那時人們都說時家小女兒是個聰明漂亮的小公主。
自從她開始有意識地反抗，就再沒來過這些無聊的地方。
時隔好幾年再來，感受其實沒怎麽變，還是一樣的無趣。
沈安然則不一樣，興致挺高地帶着她四處轉。
逛了半小時大小姐也懶得逛了，拉着她到角落裏坐下。
時亦咬着吸管喝着果汁，有點兒想不明白她們花費三四個小時折騰自己，然後來這裏幹坐着大眼瞪小眼的意義在哪兒。
瞪了一會兒，沈安然捧着下巴輕問：“小姑娘你看見你哥哥了嗎？”
“看見了啊。”時亦答，一進來她就看見了，時铎在的位置很顯眼，想不看見都難。
所以沈安然問這話的意義肯定不是想提醒她時铎在這。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沈安然笑問：“那你看見秦大總裁了嗎？”
時亦笑笑，坦然道：“看見了。”他就坐在時铎旁邊，更顯眼。
沈安然樂出了聲，電光石火間，時亦突然明白沈安然非要帶她來這裏的目的了。
大小姐看懂了她。
“我去趟衛生間。”她說。
“嗯？”沈安然擡眼看她，臉上帶着揶揄的笑。
時亦才不理她，她喝了大半杯果汁，是真想上廁所。衛生間入口就在她們桌子邊，她起身就走。
――
經過衛生間入口時，秦初敘腳步微頓，目光被前方桌上的一杯芒果汁吸引了。
準确來說，是被那根咬扁的吸管吸引了。
他一下子想到了時亦。
還有她那口齊整又鋒利的牙。
桌上沒有人，只有一杯孤零零的果汁，像極了她孤獨一人坐在便利店門口的樣子。
可他想不出她來這裏的契機和理由。
所以應該不是她。
他重拾步子，在過道裏迎面與一身紅裙一頭蓬松卷發的女孩兒相遇。
看清楚她的裝扮後，他眯了眯眼。
紅裙很欲，她胸前的旖旎風光呼之欲出，裙擺遮不住的大腿皮膚細膩滑嫩……
她在他面前羞澀于穿的東西，卻穿出來給這麽多人看。
在這裏看到小姑娘的震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滿腔的嫉妒和酸意擠占。
他逼近她，一把鉗住她的細腕，想發作的怒與躁卻在看到她無辜水潤雙眼的瞬間硬生生折了半。
最後轉成了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四個字：“出去等我。”
然後便放了手，留她一人在原地愣怔。
時亦從沒見過秦初敘這樣的眼神――克制而危險，被吓到砰砰直跳的心還沒恢複過來，又開始更躁亂的撞擊。
手腕被捏得有些發紅，她乖乖回到原處等着。
桌上空無一人，沈安然不知去向。
她從手包裏掏出手機給她發了條信息。
-你去哪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回，正準備打電話時，秦初敘走了出來，問她：“還不想回去？”
他神色已恢複常态，聲音也變得很淡，三分鐘前他臉上的薄怒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她忐忑的終于心放松了些，握着手機說：“要回了，但我朋友不見了，我得先和她打個招呼。”
話音一落，微信提示音就響了一下，她忙低頭去看。
-小姑娘，我先走了，有人會送你回家的，收假見。
她咬咬牙，給對方回複。
-你這樣做真的好嘛？
-怎麽不好了，你還得感謝我啊小姑娘。
-我感謝你個鬼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