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五分鐘前被推開的房門還在大剌剌的開着。

時亦緩緩走進屋內,回身關上了門。

踢掉高跟鞋,赤腳站在冰涼的地面上,她感覺自己小腿發軟得厲害。

撫着胸口在門邊站了将近一分鐘,她才拎起拖鞋,光着腳慢悠悠走進浴室。

等浴缸放水期間,時亦脫了禮服,解開胸罩,赤身站在鏡前。

鏡面很快浮起一層超薄水霧,輕細的疼自頸間傳來,溫熱的觸感尚在記憶中留存,提醒着她剛剛發生了什麽。

“呼~”

輕輕呼出一口氣,她搞不懂這點痛是對她不聽話的懲罰還是出于他本能的啃咬。

壞蛋哥哥。

咬了人還輕描淡寫地叫她乖乖回來睡覺。

這誰睡得着啊。

召回還游蕩在隔壁的神思,時亦仔細卸幹淨妝,小心避着傷口洗完澡吹幹頭發回了卧室。

打開微信找到張智的頭像,她點進去想發個信息問問他去哪兒了,看到只有一條驗證通過的聊天記錄時,她立馬打消了念頭。

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問這種問題其實有點兒過了。

萬一人家并不想告訴她呢,如果想告訴的話,昨天她從時家老宅回來在一樓遇到他的時侯,他就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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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智是昨天或者今天才走的,而他今晚就住了進來,甚至連家具都換了一套,說明他很早就有買下這裏的想法了。

因為她在這,所以他買了隔壁的房子。

不管他怎麽想,這個因為所以在她這兒已經成了一個真命題。

沈安然都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不會感覺不到的。既然都已經感覺到了,還不停地靠近她。

他的心,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呢?

亂七八糟的想法蜂擁而至,亂作一團,最後全被自心尖悄悄蔓延開的甜蜜輕易打敗。

夢裏她好像去到一片萬頃花田,戴着紗帽的養蜂人給了她一罐甜甜的蜜,她用指尖蘸了一點兒,舌尖輕吮,留了滿口香甜。

翌日起床時,時亦突然覺得腰背酸疼,仔細一想,她昨晚好像靠着床沿就睡着了,夜裏覺得不舒服醒過一次,才乖乖躺下,鑽進被子裏。

揉了揉腰窩,她轉頭看着床頭櫃上裝滿幹玫瑰花瓣的玻璃罐,情不自禁上揚了唇角。

起床換好衣服,時亦正準備進洗漱間洗臉刷牙時,門鈴聲響了,她下意識覺得是隔壁的人。

匆忙跑去打開門,果見秦初敘一身深黑色西裝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盒創口貼。

昨晚的暧昧畫面瞬間擠占腦海,她羞紅了耳朵尖兒,躲着他的視線,側身讓他進來。

就近坐到餐桌椅上,秦初敘俯身輕柔地幫時亦把昨晚貼的創口貼撕下來,小姑娘皮膚太嫩一撕就是一條觸目的紅痕。

時亦很愛他此刻低頭認真而溫柔幫她處理傷口的樣子,平日裏那雙冷情狹長的眼此時輕阖着,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膚色是偏冷的白。

太過賞心悅目的顏讓她一時忘了眼前這人就是弄傷她的罪魁禍首。

他的體溫偏高,帶着薄繭的指尖觸過她微涼的皮膚,異常的灼人。

不留痕跡地躲了躲。

在秦初敘終于把新的創口貼貼在她泛紅的傷口上并拉遠距離時,她柔柔地問:“你吃過早飯了嗎?”

秦初敘把創口貼盒子塞到她手裏,說沒有。

她并不清楚他今天幾點去公司,猶豫着說:“我一會兒就做,你要一起吃嗎?”

時亦只簡單穿了件淡紫色的襯衫裙,頭發柔柔順順的,昨晚的小卷已經不見,小姑娘平日沒事就把自己悶在家裏,昨天破天荒出去玩還被他硬帶了回來。

想到這,秦初敘心念一動,便問她:“想不想出去玩?”

“嗯?”時亦愣了愣,随即眉眼彎了起來,“去哪兒玩?和你嗎?”

見狀秦初敘笑了笑,輕嗯了聲,又說:“早晨有個會要開,開完你想去哪裏,都帶你去,早飯和我一起去公司吃,好嗎?”

聽到想去哪裏他都帶時,時亦開心得都快要跳起來了,但要先去公司她又有些猶豫了。

可這樣的機會她一點兒也不想錯過。

等回答時秦初敘便見時亦一會兒明眸裏汪着笑意,一會兒又輕蹙起眉,看得出來她想去卻又在顧忌着什麽。

好幾秒,她才愉悅起身,笑說:“那你等我一小會兒。”說完也不等他回應,就急匆匆跑進洗漱間。

小姑娘嬌小的身影很快從洗漱間蹿出來,又跑進她的小房間,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創口貼盒子還安靜的放在桌上,秦初敘食指曲起,一下一下地叩擊着盒子旁邊的桌面,視線随她而動。

五秒不到小兔子就蹦出來站在卧室門口揚聲問:“我想去爬山可以嗎?”

秦初敘勾唇:“可以。”

時亦又笑着返回房間。

三分鐘後,換了一身休閑裝的時亦從卧室走了出來,她穿了條黑色白條紋運動褲,白T加紅色棒球服,腳上是一雙運動鞋,手裏拿着一頂鴨舌帽,青春氣息瘋狂外露。

走到餐桌邊,她才後知後覺地問:“你這邊有休閑一點兒的衣服嗎?沒有的話去那邊拿來得及嗎?”

“有,”秦初敘說,“去樓下等我,我去拿。”

“嗯!”

路上堵了将近十分鐘的車,到公司時離會議開始時間只有二十分鐘。

車停在公司門口,司機已經得了秦初敘的指令等在那,見時亦跟着,他絲毫不驚訝,面不改色地把車開到總裁專屬停車位處停着。

鍍金的巨大的“秦氏集團”四個字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辦公樓高聳入雲,占地廣闊。

時亦寸步跟着秦初敘走向一樓大廳。

甫一進門,她就感覺有許多道目光移轉到她身上,大概是她出現得太突兀,本該留給秦初敘的注目禮全落到了她這裏。

一下受到這麽多關注讓她驚慌地往秦初敘身邊靠了靠,秦初敘也感受到了她的畏懼,安撫似地牽起了她的手,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沒事,想吃什麽告訴我,我讓人去準備。”

時亦低頭看着兩人相牽的手,大腦已經空白了,他這是……當着這麽多認識他的人拉她?

“時亦?”

聽到聲音時亦忙擡起頭,懵懵地問:“你剛剛說什麽了?”

站在總裁專屬電梯前,秦初敘按下上行鍵,電梯門很快打開,拉着她進去後,他又笑着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沒了那些目光,回到兩人獨處空間裏,時亦感覺一下自在了不少,淺笑回答說:“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秦初敘笑說:“好。”

——

一樓的員工處在呆愣吃驚狀态下足足兩分鐘。

接着便全都沸騰了。

特別是兩個前臺。

她們非常近距離且非常清楚地看到了秦總唇邊的笑意和溢出于眼的柔軟,聽到了他對身側女孩兒說的那句溫柔到死的話。

兩人面面相觑,半天找不到言語,但長久聊八卦聊出來的默契還是讓她們讀懂了彼此震驚和嫉妒到冒火的眼神裏的潛臺詞:這還是她們不茍言笑,冷厲風行的總裁嗎?一定是她們的錯覺!

張智剛在一樓咖啡廳拿了杯拿鐵就看到Boss帶着時亦走了進來。

時亦大概是太慌張了所以沒看到就站在十步之外的他。

她鎖骨上明晃晃的貼着一個Boss同款創口貼,也不知道遮擋一下,還是故意來秀恩愛的?

一樣的位置。

Boss這是什麽奇怪的愛好?

他決定再次發揮自己透明人的特異功能――他什麽也沒看到。

“剛才那女孩兒鎖骨上是貼着個創口貼嗎?”其中一個前臺終于找回了聲音,剛一閃而過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總裁鎖骨上貼着創口貼已經在公司傳開了。

這幾天公司女員工在背地裏對此進行了孜孜不倦地讨論。

那個位置,一看就是被咬的,而且是在親吻或不可描述的時候咬的。

另一個人恨得牙癢癢,咬牙切齒道:“就是!你沒有看錯。”

張智實在沒忍住走過去冷着臉提醒:“上班時間,克制着點兒,被秦總知道還想不想在這兒待了?”

見兩人噤聲,他便冷着臉上樓準備開會了。

“那個女孩兒是時總的妹妹。”咖啡廳那邊有知情人壓着聲音和同伴說了一句。

“所以這到底是在帶妹妹還是要商業聯姻呢?”同伴問道。

知情人白了她一眼:“誰帶妹妹牽手啊?又不是親的,親的都這麽大了也不會牽了。”

同伴先是很平淡地“哦”了一聲,隔了兩秒她恍然大悟,激動地重複:“哦!”

——

一起吃完早飯,秦初敘去會議室開會,時亦則留在總裁辦公室等他。

一個半小時後,會議結束。

張智跟在秦初敘後面從會議室出來,會議期間任何人手機都要關機,一出來他就立刻開機,打開秦氏總部職工群,果見群裏正讨論的熱火朝天,各種版本齊飛。

上百條新信息,半天沒翻到頭,突然,他劃手機的手猛然頓住。

時亦竟是時董事家的小女兒!?

怪不得Boss那麽關注她,原來他們早就認識,兩家關系那麽好,Boss幫忙照顧着點兒小妹妹也挺正常的。

但照顧妹妹需要大費周章地搬家嗎?

不過他現在住的地方比以前更大離公司更近,他倒是樂意得很。

一想到他之前胡亂把時亦想成不檢點的女孩子,張智臉上就有些挂不住。

“在看什麽?”

“沒,沒什麽。”

張智急忙把手機黑屏,挺直脊背對着突然出聲的大Boss讪讪笑了兩下。

“我看看。”秦初敘說,他無意間看清了張智手機屏幕左上角的群名,一時起了興。

Boss都發話了,張智不敢不給,開鎖遞了過去。

之後,他便看到Boss修長的手指随意往上劃了幾頁,又慢慢劃到最下,盯着最新一條消息看了兩秒後,臉上便帶了淺笑。

秦初敘在聊天對話框裏打下一句話,發送出去後把手機遞回去,心情頗佳地朝樓上總裁辦公室去。

張智接過手機,綠框框裏的那句“如果兩者都是呢”快要被翻湧而來的新消息淹沒了。

他不停往上翻,翻到了之前的內容,一看,瞬間傻眼。

-帶妹妹or帶未婚妻,壓一個斜眼笑jpg

他的微信也跟着爆炸了。大家仿佛嗅到了內情的味道,紛紛來問他那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知道點兒什麽。

身為總裁助理,這話出來,就算什麽都不知道,也得知道點兒什麽了。

看着越來越多的新信息,他在群裏冷漠地打下“字面意思,再問拉黑”,然後迅速退出了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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