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番外一
番外一
畢業前夕,時亦如同一個連軸轉的陀螺,忙得不行。
畢業的事倒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一籮筐婚禮相關的事,昔大的畢業典禮在六月二十五號,她和秦初敘的婚禮定在六月二十八號舉辦。
時間撞一塊兒,很趕。
他們做了兩年半的實質夫妻,婚禮不過是走一個過場,按理來說不該如此猴急的,然而,幾個長輩和秦初敘對此都超級重視,搞得時亦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被他們安排得明明白白。
婚紗早半年前便開始訂制,數十名設計師鼎力合畫樣式圖紙,又經數月的縫制,終于在婚禮前半個月空運回國,就留藏在時亦在時家住的房間裏。
除了準備婚禮的事情外,時亦還得擠時間去錄音棚錄歌。
秦初敘花大價錢請昔城知名詞曲家關躍,幫她量身定做了一首歌。歌曲在各音樂平臺發行後,時亦微博粉絲數量急劇增加,她的聲音得到別人的充分認可。
然而她并不打算走這條路,她只把唱歌當作興趣,當作為秦初敘重新撿起來的喜好。
婚禮前一天,時亦一天都在時家待着。
兩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包括過去那些任性且不成熟的思想。這兩年,時亦身上那股子離經叛道不知不覺被磨平,不是妥協,只是突然覺得沒必要了。
他們終歸是血液裏流淌着幾分相似基因的親人,體諒和原諒,可以同時進行。
方箐帶着孩子回來陪時亦,送她出嫁,一年半前,方箐自然分娩,生了個健康的男寶寶。
寶寶很可愛,眼睛像方箐,嘴巴和鼻子像時铎,一歲半就已經會走會跑,每天不知疲倦地到處亂跑,對世界還充滿着無窮無盡的好奇心。
這不,一個不察,他就把時亦的頭紗抓在胖乎乎的小手裏,撕扯不算,還塞到嘴裏用僅有的四顆小牙齒咬,一邊在上面流下滿口的口水,一邊咯咯的笑。
方箐察覺,低罵一聲小壞蛋,把頭紗搶了過來,順便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寶寶瞬間癟嘴,方箐在他哭出聲來之前親了他的小胖臉一口,他又立刻破涕為笑,蹲身抱起一個氣球繼續滿屋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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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亦在一旁笑得停不下來。
方箐頭疼地将兒子一把抱起,喚來傭人,把沾滿口水的頭紗交給她去清洗,又吩咐:“幫我把時铎叫上來。”
傭人應下離開。
時铎很快出現,方箐把孩子抱給他,指控道:“快把你兒子帶下去,太皮了,不管什麽東西,千萬別被他拿到,一旦到了他手裏,就塞進嘴裏嚼,剛剛把他小姨的頭紗都給嚼濕了一大塊。”
時铎聽完,唇角難得地勾了勾,他看了眼時亦,時亦剛好在看寶寶,與他對了視線。
對視後,時铎沒有馬上轉移目光,上下看了時亦好一會兒,才略生硬地道了句祝福的話。
時亦淺笑着說謝謝。
她不貪心了,不奢求時铎叫她一聲妹妹,不用叫也可以的,反正在她心裏,時铎就是哥哥。她也知道,時铎在心裏肯定也是願意承認她的。
現在這樣,挺好的。
看在小侄子這麽可愛的份上,她就不計較時铎以前欺負她的事了。
這天晚上,時亦失眠了。
至于為什麽失眠,她也搞不清楚具體原因,反正不是因為緊張。
一整天沒見過秦初敘,她有點想他。
可能是因為這個。
婚禮當天,時亦從九點開始接受造型師長達兩個小時的極限摧殘。
不過,摧殘歸摧殘,結果卻十分令人滿意。
這兩年時間裏,她沒少得到男人的滋潤,眉眼間的青澀盡數褪去,依舊純,卻更妩媚動人。沈安然俨然成了她的頭號顏粉,圍着她就是一通誇。
時亦的手隐在層層疊疊白紗下,給她家大灰狼發微信。
--你快過來接我。
--我想你。
秦初敘昨天也住在老宅,他們只相隔不到五百米,卻連見一面都做不到。
――秦老太太堅持結婚前不相見的習俗,硬生生阻隔他們。
很快,她收到回複。
--在樓下。
時亦笑顏如花,一溜煙從床上下來,穿好高跟鞋,在方箐和沈安然揶揄的目光中,提着繁複的婚紗走到門口,就等着他推門進來,帶她走。
一分鐘後,屋外傳來沉穩的皮鞋聲,接着,門被人推開,秦初敘一身筆挺西裝出現在門外,看到門後站姿乖巧的時亦時,他動作頓下。
他微微俯身,壓低聲音問:“這麽急?”話裏帶着明顯的笑意。
不顧還有人在場,時亦煞有其事地點頭,道:“就是這麽急呀。”
秦初敘摸她的臉:“這就帶你回家。”
房間裏、房門外的人,都在看着他們笑。
秦初敘公主抱時亦下樓,把她小心安放在婚車內,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長輩們早去了酒店,留在老宅這邊兒的人紛紛坐進排在加長版林肯車後面的車裏。
婚車隊伍浩浩蕩蕩,待在秦初敘身邊,時亦心神安穩,昨晚沒睡好,現在困得眼皮子直打架,不一會兒她便便靠着他的肩睡着了。
穿着婚紗,在結婚的路上睡着,時亦大概是第一個吧。
去到酒店,秦初敘帶着時亦走過長長的紅毯,沒有司儀,沒有交換戒指,過一個場,讓賓客看過他嬌美的妻子後,秦初敘便帶着時亦去換回簡潔小禮服。
被不茍言笑、總是一臉嚴肅疏冷的秦總親自敬酒,合作商和公司職員皆受寵若驚,有人大着膽子起哄讓老板娘也喝,皆被秦初敘擋下。
敬完酒,時亦回到酒店房間裏休息,秦初敘則繼續在樓下招待賓客。
秦老太太鑽空去看了一會兒自己的兒媳。
時亦開門看到是她,習慣性地喊:“秦伯母。”
老太太笑着打趣:“還叫伯母呢?”
時亦趕緊改口:“媽媽。”其實兩年前她就改了口,今天不知怎麽回事兒,突然又叫回伯母去了。
秦老太太笑着應了一聲,帶上門走進去。
酒席持續到傍晚,日落時分,賓客散盡,秦初敘帶着一身酒氣來找時亦,時亦看着他醉意濃濃的眼,無聲笑了。
攙扶着秦初敘上車,時亦吩咐司機開車回家。
一上車,秦初敘便急不可耐地勾住時亦的腰,也不知道醉酒人哪來的力氣,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她放到他腿上坐着,頭抵住她薄薄的肩膀,沒了動作,似乎是醉得狠了。
司機适時且非常有眼力見地打開擋板。
剛想和他商量放她下來,時亦便聽到秦初敘低啞着嗓音問:“寶貝兒還疼麽?”
不知所以的問題,聽得時亦有點兒懵,她稍稍挨近他一些,問:“什麽呀?哪裏疼?”
秦初敘久久沒回答,鼻間的熱氣噴薄在她頸窩處,滾燙的,灼人。
時亦輕嘆了口氣,手指埋入他發間,尋着穴位輕輕按壓,他今晚替她擋了很多酒,按他一貫的風格,他本會直接拒絕,可沒想到他竟然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今天大老板親和力Max。
“這裏,”過了好久,秦初敘才擡手按着時亦鎖骨中央,重複剛才的問題:“傷口,還疼麽?”
時亦一時沒想明白他說的傷口是指什麽,那裏的話,經常被他吮出痕跡來,可又不至于用傷口形容。
“我沒忍住,你那晚很美。”時亦正迷惑不解時,秦初敘又開了口。
那晚?哪晚?
他醉酒怎麽會這個樣子?這是回憶到遠古時期去了嗎?
竟有點兒可愛。
不管秦初敘說的是哪一晚,時亦都回答:“不疼了。”
回答完,她像是被人做了記憶篩選,腦海裏只閃現出一個場景的記憶。
――她穿着紅裙,畫着薄妝,被他抵在鞋櫃上,報複性地咬破鎖骨。
這邊兒剛想明白,那邊兒已經擡起了頭,秦初敘雙手捧着時亦巴掌大的臉,齒間研磨她的唇瓣。
酒氣濃郁,通通灌入喉間。
顧及司機在前面,時亦連推帶退地坐回車椅上。
秦初敘側眸看着她,眼神有些空,酒沒醒,時亦微微欠身,搖下他那側的車窗,風裹挾着盛夏的熱灌進來,暫時這樣幫他醒酒。
她解開他第一,第二顆襯衫扣,又解開他的袖扣,把他的袖子挽到手肘,他精壯的小臂肌肉在空氣中一覽無餘。
做完這些後,時亦身上出了層薄薄的汗。
車又開了大概十五分鐘,停在公寓樓地下車庫。
時亦拜托司機幫忙和她一起扶還在醉酒狀态中的秦初敘上樓。進門後,他們把他扶到沙發上半靠着。
時亦讓司機先離開,浴室在二樓,稍作休息後,她架起高大男人的胳膊,費力地扶他上去。
在樓梯拐角處,時亦一個沒站穩,踉跄着側倒,她的背狠狠砸在扶梯上,一陣鑽心的疼。秦初敘還殘留些許清醒,恍惚間身體被甩了一下,又聽到撞擊聲和時亦淺淺的抽氣聲,他瞬間再醒了幾分。
大掌忙不疊撫上時亦的背,他語氣有些急,滿帶歉意:“寶貝對不起,撞疼你了。”
時亦紅着眼眶,忍着疼不住地搖頭:“沒有,我沒事兒,不疼。”
她這樣說,他竟也信了,單手撐着扶梯,用空閑的手去扯她的禮服,都等不到回房間,感覺比哪一次都急,像個愣頭小子,時亦的心軟成泡泡。
她保持着理智,抓住他作亂的手,微喘着說:“先去洗澡好不好?我給你找醒酒藥。”
“嗯。”他低低地應。
千辛萬苦上到二樓,秦初敘腳步虛浮,徑自走進浴間,時亦回卧室手忙腳亂地脫下禮服,換了件寬松的居家服,趕去浴室。
五分鐘後,秦初敘躺進放滿水的浴缸裏,時亦趕走腦子裏的香豔畫面,把他的睡衣放下,溫聲交代幾句,下樓去找醒酒藥。
等時亦拿到藥上樓,秦初敘已經回到卧室,整個人陷在單人沙發裏,單手支着額頭。時亦把藥喂他吃下,轉身放水杯時,發現自己領口處的衣服濕了一大半,裏面的旖旎風光若隐若現。
身後貼上一具滾燙的身體,時亦被突然起身的男人打橫抱起,不留情地丢在大床上。
随後,秦初敘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意識到他要拿什麽,時亦忙坐起來按住他的手。
秦初敘深眸裏浮現疑惑,還以為她今晚不願意,盯着她看了兩秒後,兀自退開。
時亦卻從背後抱住他,跪在床上挽留:“以後都不用這個,我想跟你生寶寶。”
他年紀不輕了,她願意給他一個寶寶,她選擇和秦初敘結婚,放棄了一家知名外企的offer。
人生總要有所取舍,不會後悔的,她心甘情願。
時亦的話輕敲在秦初敘心間,她正值青春年華,卻願意為他孕育生命,一時間他感觸萬分。
醒酒藥沒多久就開始作效。
他酒醒了很多,望着他膚白貌美的小妻子,把她移了回去,交握住女孩兒的纖細五指,千言萬語在心裏化作一句發自肺腑的“我愛你”。
本來他們第二天要去歐洲度蜜月的,結果時亦被折騰到半夜,秦初敘臨時讓助理改了機票,把蜜月之旅往後推了兩天。
半個月的蜜月旅行,他們走遍了歐洲各地,看遍萬千美景。
有你作陪的世界,絢爛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