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車禍

車禍

兩個月後會住院的另一層意思是,在那之前段堯無論怎麽樣都不會住院。

當段堯在農貿市場買別人挑剩下的豬肉時,一輛保時捷直直沖着農貿市場撞過來。說時遲那時快,保時捷一路撞飛三兩個攤位,不偏不倚正正好停在了段堯前方一厘米。

不說一點擦傷,段堯身上連被掀飛的菜葉子都沒沾染上一根。

沒有人被車撞,比較慘的幾個除了被撞了攤子的商販,另一個就是保時捷的車主了。

大白天的能無視所有交通規則與路障闖進農貿市場,開保時捷的車主也是個人才。

怕不是喝了假酒吧?段堯心裏想。

車主頂着一腦袋的血,晃晃悠悠從車頭都給撞癟了的保時捷裏出來,口齒尚有些不清晰地道:“這路怎麽……會動啊……”

得勒,幾粒花生米啊醉成這樣?

段堯當即控制住肇事者,選擇了報警,且聯合圍觀群衆對遭受無妄之災的商販進行安撫。

好巧不巧,來的人是夏眠。

夏眠還沒有結束休假,正好在這兒附近,被驅使着先來了解一下情況。

“喲?”

見報案人是段堯,夏眠也有些意外。

“發生什麽了?事情經過、主要人員?”

段堯手一攤,指指四周,言簡意赅道:“這三個商販貨物受損,那個車主疑似酒駕。證據在這兒。”

他示意夏眠看狼藉的地面,和農貿市場裏幾乎每個店鋪都有的監控。

夏眠出示警官證,要求商販們配合一下調取監控,吩咐段堯跟着他們去拿監控。遣散衆人後,反手掏出亮晶晶的銀手铐。

“這是幾?”夏眠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問保時捷車主。

保時捷車主一整個阿巴阿巴的狀态,迷迷糊糊道:“我今年……兩歲。”

“怎麽想的,開車開到這兒來了?”農貿市場周邊的減速帶可不少。

“我、我覺得,這個車道設計的……不太合理。就……它拐彎那個地方,不該是彎道的,應該……直一點,比較合理。”

确認過眼神,這人暫時是傻蛋了。

“名字?”

車主暈乎好一陣,回答:“我家在……梅東街……呃……”

夏眠想想,換了個問題:“住址?”

“王、王有才。”

“喝酒沒?”夏眠身上沒有酒精檢測的玩意兒。

保時捷車主迅速搖頭:“沒喝酒!吃了……吃了點……白的。”

這位車主身上确實沒能聞到酒味,到是有一股子劣質香水味,還是多種香水混合的味道,極為刺鼻。

段堯取了兩三個店鋪的監控,順帶把外面幾家記錄了保時捷怎麽開進來的路線的監控也調取了一些,回來就聽見夏眠把這人的祖宗十八代情況都問出來了。

“喏,U盤。”段堯臨時在隔壁的手機店買了個128G內存的U盤,用來裝載視頻。

監控裏顯示,保時捷從距離農貿市場約莫一百米的地下車庫裏跑出來的。

“多謝,辛苦。”夏眠接過。

等了也沒多久,其他的警察也來了,領頭那個對夏眠敬個禮,“夏隊。”

夏眠給他監控視頻和剛剛一邊問話一邊做的筆錄。

“注意點,應該是毒駕。”

夏眠輕飄飄一句話,可是讓幾名警察不由打起精神。

警察們個個如臨大敵,慌忙壓住已經拷上手铐的王有才。

毒駕這種情況,能有多謹慎就得有多謹慎。

段堯報警時便已經撥打120,現在只等120過來救治,順帶做個檢測,看看這人是否毒駕。

段堯不明所以,見夏眠似乎沒有工作了,湊上去問:“毒駕是什麽?有毒的駕駛?”

夏眠道:“我在休假,你問他們。”

段堯作為報案人,需要與幾名受害者一起去到警局做筆錄。

擔心段堯人生地不熟不習慣,夏眠硬生生和段堯擠進同一輛警車。

“你玉佛裂了。”一上車,夏眠就拽出了段堯脖子上挂着的玉佛。

先前段堯沒注意,這下被夏眠提醒後才發覺玉佛的損傷。這麽好一塊水種的玉佛不明不白就裂了,段堯還是有些心疼的。更別說這玉佛還有抵擋小鬼的能力,且被夏眠加持過,有着穩定神魂的作用。

這回段堯頭又痛了。

心痛、心慌。

不會又要見鬼了吧?

怎麽好端端的就碎了呢?

“它給你當了一劫,當然會碎。”看出段堯心中所想,夏眠解釋,“你是外來者,在你的靈魂完全穩定之前,天道是容不下你的,但凡有點可以對你造成傷害的東西,都有可能傷害到你的生命。為的就是将你趕出這個世界。”

段堯看了眼前面開車的警察和副駕駛的實習生,還有自己右手邊的蔬菜攤攤主,他們三個對後座的談話完全沒有反應。

夏眠繼續說着:“玉佛碎了,你這些天估計要不安穩了。我家到還有幾個可以阻擋非人之物感知的東西,效果都沒這個好。啧……”

說着,夏眠苦惱地看着段堯:“師父現在不在落耀門,沒法給你的玉器做法。”

“嗯?你不能嗎?需要的材料不夠?還是錢?”段堯發出無知的問題。

“不是……”夏眠展開詳細解釋了一番。

夏眠和他師父所修的,是兩個不同的方面。他師父風花子今年八十六歲的高齡,大半輩子用來潛心研究如何隐瞞天機欺騙天道,在“護”這一道上頗有建樹,是玄學界護之一道的第一人。

而夏眠雖然說是風花子的親傳徒弟,但與大師兄三師妹不同,他并不僅僅修護之一道,反而對“戰”道頗有興趣。極強的天賦與興趣,再加上勤奮刻苦的修習,夏眠很小時就揚名于玄學界。憑借一招“七十六拳”在玄學交流會上大出風頭。

人有所長必有所短,夏眠在護之一道的修習确實是屢屢受挫,最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想法過于激烈,不适合以“抱守真我,天下歸一”為核心素養的此道。

段堯懂了。

簡單來說,夏眠只擅長沖鋒,不擅長當盾牌/奶媽。

“那我怎麽辦?要不我去找找你師父?”

夏眠擺擺手:“師父去藏河村了,那地方你去只會沒得更快。”他口風一轉,“要不你還是随我去落耀門吧,絕對能保住你。”

段堯果斷搖頭。

“或者你來我家,我也能護住你。”夏眠給出最後一個方案。

若非風花子此次前去藏河村組織了省內幾乎所有的大能,夏眠也不至于連個能為玉器作法的人都找不着。

昨兒個夏眠匆匆忙忙上落耀門找師父,才知道師父回門歇腳不過兩日又去了藏河村,竟然還吩咐所有人瞞着他。要說為何門內顯得冷清,原是幾位常年居住落耀門的師祖們都被風花子招呼走了。

段堯點頭,覺得能有夏眠當室友也挺好的,既能保護自己,也能養眼。而且他還一早就看出來自己莫名穿越的事實,和夏眠一起住的話絕對沒什麽需要遮掩的,省心。

“昨天看書了嗎?”夏眠問。

知道夏眠在關心他的修習進度,段堯很好地回答了:“看了點,已經能運用陰陽眼了。”

“……不錯。”

段堯作為初學者不知道,但夏眠卻很清楚,不過短短十天就能掌控陰陽眼的家夥可不多。

大約又是一個天才?

很快到了警局。

警車方方熄火,一個幹練白領裝的女人就吸引了段堯的視線。

女白領剛從警局出來,一舉一動之間很是惹人在意。

“看什麽?”夏眠先行下車,借着扶段堯出來的動作橫亘在他與女白領之間。

段堯繞過夏眠肩頭多觀察了女白領幾眼,那人已經越走越遠了。

段堯眉頭蹙起,糾結道:“我覺得她很特殊……”

“喜歡?”

“不是……唉,算了。先進去吧。”

段堯會注意那個女人,完完全全是下意識的行為。他也說不太清為什麽,只覺得不把這個人記住會錯過什麽。

聽到段堯的回答,夏眠倒也對那位女白領投去了探究的目光。都說有陰陽眼的人靈感力超強,沒準這個女人是什麽有重大身份的人也說不準。

“砰——”

段堯進入警局的前一刻,堅硬金屬物體相撞的聲音響起。他迅速轉身,躲過飛濺而來的玻璃窗碎片,一眼在冒着火光的兩輛車旁邊找到驚魂未定的女白領。

女白領被吓狠了,哆哆嗦嗦從香奈兒包裏拿出口紅,為自己方才因受驚而不小心吃掉了一小塊口紅的嘴唇補妝。

補完口紅一擡眼,發現自己面前這臺大衆後車門打開了,裏面爬出一個雙腿血肉模糊的羊角辮女孩子,血液蜿蜒在地面上。

羊角辮捉住女白領的腳踝,聲音嘶啞:“我要報警——”

女白領照照鏡子,發現自己其他地方的妝并未有損傷,頭發也沒亂,一閉眼,放心地暈倒在警局前方地板。

現在是九月十二日,下午六點四十八分,今日段堯見證第二起車禍,肇事車輛:大衆,湘A00×××,受害車輛:警車。傷員:大衆司機、兩位乘客。目擊證人:段堯、夏眠、女白領、警局副支隊、警局實習生、警察兩名、商販兩名。

現場已封鎖,傷員及時送往醫院觀察,警員随行等候傷員蘇醒,以便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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