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護之一道
護之一道
夏眠當機立斷靈力化線。
他不知道法陣的另一線條究竟該如何接洽,只好以身為轉換器,連接另一線條。
他搞不懂法陣,難道還搞不懂靈力轉變嗎?
法陣暴虐的靈力從左端灌進夏眠身體。
右端,夏眠感受到澄澈如水的靈力——那是段堯繪制的法陣!
夏眠心下大定,體內靈力運轉,将将好接洽兩端。
靈力在夏眠體內化作風雨,一會兒飛上天,一會兒落在地,橫沖直撞,沒完沒了。
除了兩股不同的靈力在他體內作祟要忍受炸開的痛楚外,并沒什麽不能忍受的。
法陣的修複重繪可以說完成了。
完成了嗎?
陣眼這邊夏眠勉強穩定了情況,而段堯的任務卻沒有完成。
法陣的重繪成功與否不僅與夏眠,更是與法陣中央的段堯相關。
段堯在幹什麽?段堯暈倒陣內,死生不知。
大概率還活着,但段堯體內靈力已經全空了。沒有夏眠大量靈力的輸送,法陣卻仍不知疲倦地吸收着段堯的靈力——沒有靈力可吸,就吸食段堯的靈魂。
好在還有鎖魂環,讓法陣無從下口。
夏眠有心為段堯提供靈力,但陣眼的破損反将他禁锢。夏眠若是離開,整個陣法怕是無以為繼!
段堯……
再不醒,法陣得把段堯吃光了!
段堯只覺得渾身發寒,無窮無盡的冰冷包裹着他。
他宛若又回到了解惑之地,無一人存在的雪地裏。
段堯想到睡夢裏黑色的靈堂,想到冰湖上黃色的花。
他想到月光下的金色防護罩。
唉,還不是睡覺的時候。
段堯掙紮着睜眼。
無神的雙眼落入灰翡翠中。
“段堯!”
段堯身子微微動了動,算是回應了。
極其細微的動作,若非夏眠時刻注意着,還真不知道段堯恢複了神智。
現在的段堯是清醒的。
他能看見不遠處暈倒的章耀祖,也能看見陣眼處苦苦支撐的夏眠。
哦,對了,我在重繪風花子的封印陣法。段堯後知後覺理清楚狀況。
法陣……還缺靈力填補。
體內沒有靈力怎麽辦?
段堯距離夏眠還有些距離,不過走幾步就能抵達,但對于此刻的兩人來說,猶如天塹。
夏眠要兼顧法陣陣眼兩端的靈力變換,還得分神照看暈死的章耀祖情況,不能真叫人殒命。
此前他已經分了大量靈力給段堯,不知此時的夏眠體內還剩幾分實力?
夏眠本就不會陣法之術,現下強行逼迫自己維持陣法運行,估計能讓夏眠心力交瘁了。
再說夏眠長久以來沒有休息,只之前在村長家睡了一覺,着能起多大作用?
段堯深覺自己不能再勉強夏眠了。
段堯思索一番,知道時間不等人,法陣的重繪刻不容緩。
他盡力擡起手,再次借助牛頓的力量,用地面上鋒利的小石子割開手腕。
熟悉的手腕,上次養魂玉割開的地方也是這一處。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主動取血,段堯甚至能夠精準控制血液的流量,一滴滴落入法陣。
沒有靈力的話,就用血液代替好了。
人類身為智慧生靈,滾燙的血液蘊含天地靈力。
這是比任何淬煉過的靈力還要精純的存在。
“呵呵。”夏眠青筋暴起。
引血渡靈,這對魂體不穩的段堯究竟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真是沒用!夏眠自我唾棄道,腦海中瘋狂找尋可以事後彌補段堯的方法。
至少不能叫段堯魂魄出問題!
法陣中央,随着段堯血液的流出,法陣光芒愈發明亮。
突地,法陣藍光大作,嗡鳴聲四起。
段堯身上的鎖魂環紛紛顯現裂痕。
不好!鎖魂環要爆!
這鎖魂環爆炸的威力,怎麽能是段堯承受得了的?!
陣法兩端的連結堪堪完成,法陣多少算是重繪成功。
夏眠不稍多思,腳步一旋,整個人往段堯所在沖去。
要快,再快!
“咔——”
一聲輕響,段堯脖頸處的鎖魂環應聲而裂。
要炸!
段堯鼻尖聞到燒焦的氣味。
好像是自己身上來的?
到底是……
千鈞一發之際,某個虛幻的小身軀冒出來。
小腦袋小手,黑色頭發大眼睛,沒有腳。
虛幻的小鬼代替段堯擋下了最先爆炸的鎖魂環沖擊。
“嗚嗚……好痛……我、我不想……”白色的魂魄遭受重創,轉瞬消散。
段堯眸中倒映小鬼哭泣的模樣。
“小……鬼……”
小鬼消散,魂契自動解除。
“馮趣……”
其餘六個鎖魂環接連炸裂。
夏眠為他抵擋沖擊,用的照樣是老方法,以更強大的靈力吞噬爆炸産生的沖擊。
托魂契的福,段堯只承受了一次鎖魂環爆炸25%的沖擊,這也夠段堯喝一壺。
鎖魂環全部炸裂的一個後果是,段堯本就搖擺不定的靈魂真的離體了。
香氣四溢。
夏眠忙給他抓回來。
段堯的靈魂氣味和他這個人給別人的感覺一樣,甜甜的,很溫柔。
就剛剛一下子的時間,段堯靈魂散發的氣味已經引來不少孤魂野鬼志怪神精了。
都沖着段堯香甜可口的異世魂魄而來。
不過有夏眠在。
夏眠背起又陷入昏迷狀态的段堯,撈起頭頂大包的章耀祖,離開了祭壇。
祭壇內,無數靈體正緩緩消散,精怪屍體橫陳。
不走心地殺死最後一個被吸引來的狐貍怪物,夏眠認真回想法陣重繪完成後出現的藍光。
藍光裏,他看見了一長串代碼。
有種高看夏眠智商的美。
還好夏眠研究過一段時間計算機,能夠解讀這條訊息。
采用二進制的方式——章家坡地下河,師父,速來。
章家坡地下河?哪裏?
夏眠選擇喚醒手上這個叫“章耀祖”的男人。
都姓章了,肯定和章家坡有點關聯吧。
“喂喂,喂喂。”
夏眠死命搖晃他,卻還是不能搞醒章耀祖。
“什麽毛病。”夏眠嫌棄道。
夏眠扔下章耀祖,使了個畫地為牢符咒就離開了。
下了北長嶺地帶,網絡好了不少。夏眠一手扶背上的段堯,一手使用手機查找藏河村地圖。地圖上,章家坡是在北長嶺的右下角。
夏眠和段堯現在在北長嶺左上角,藏河村邊緣地帶。
從這裏到章家坡地下河入口步行需要花費一個小時。
小問題,五分鐘可以到達。
“啊諾……”
“誰?!”夏眠一驚,袖中劍立刻貼上來者脖子。
來者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
熟人,阮曲一。
“你怎麽會在這裏?”夏眠沒有因為是熟人就放松警惕。
阮曲一十一月四日在醫院被人下毒,現在不過過去十四天,哪裏能好這麽快?
不過眼前這個阮曲一瞧着确實身體不好的樣子,符合大病初愈沒好全狀态,周身氣息流轉同上次見面的阮曲一無甚差別……或許是真的阮曲一。
但真的阮曲一又怎麽會在這個時間點來到藏河村?
“大俠饒命!”阮曲一滑跪的姿勢相當熟練,“小女子自小生活在藏河村,得知大俠來到藏河村,專門來此為大俠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阮曲一充滿豪情壯志,拍拍胸脯道:“大俠要去哪裏盡管問我,我保證帶你走最近的道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況且阮曲一的樣貌不适合故作活潑,當初警局前那個女白領的裝扮更适合她。
而且,段堯得快點得到休息治療,沒時間在這裏浪費。
夏眠一口拒絕。
“好吧……”阮曲一失落道。
夏眠繞過她。
稍微恢複了意識段堯拍了拍他肩。
極細微的,夏眠差點錯過。
稍稍轉頭将嘴唇湊近夏眠耳邊,段堯輕聲細語說話。
夏眠腳步一頓,對阮曲一道:“藏河村章家坡地下河通道,會走嗎?”
原地發呆的阮曲一大喜過望。
“當然會!”阮曲一一口應下,領着夏眠走。
剛剛段堯說,他想知道阮曲一打得什麽算盤。
夏眠絕對是個寵溺孩子的家長,同意了段堯的請求。左右背上的段堯不重,背着走多久都不會累。
阮曲一确實帶着夏眠走了最近的道路,地圖上都沒有顯示的各種小道暗道阮曲一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走了近半的路程。
雖然很快,但已經超過了五分鐘。
路程過半,來到一處斷坡,阮曲一指着那個一人寬的洞口道:“從這兒跳下去,速通。”
洞裏黑黢黢的,跳下去再出來,估計得比鍋爐工還黑。
段堯實在好奇阮曲一圖什麽,指揮夏眠跳進去了。
夏眠不忘護住段堯。
一陣天旋地轉,景物停轉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
眼前竟然是一扇木門,與水井下的實驗室并無不同。
不過水井下是魚頭人身的怪物,這扇門邊上,卻是蒼老的人類守門。
程爺爺等在門邊,月明星稀,也不知他等了多久。
老年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最缺的就是時間。
“程爺爺。”段堯虛弱地打了聲招呼。
還沒感謝程爺爺自爆送情報呢。
“門後就是迷蹤陣,你的師父師兄姐弟妹都在裏面。”程爺爺緩緩對夏眠說道,“這個陣的陣眼是我。”
程爺爺右手軟綿綿搭在左手上,左手搭在拐杖上。
要破壞一個陣法,無外乎破壞陣眼或強行摧毀每一條線路兩種方法。
程爺爺将自己身為陣眼的事情告訴他倆,只代表程爺爺不想活了。
夏眠拿不準這老人的态度。
在村長家的時候還是一副嫌棄天師的樣子,怎麽現在說話這麽溫柔,難道開始打溫情牌了?
阮曲一把人帶到,成功引三人相見後自發退去,溜到遠方。
“您特地等我們嗎,程爺爺?”段堯身上冰涼,把手放在夏眠脖子處取暖。
程爺爺點頭,拿出手套遞給段堯。
程爺爺道:“剛織好沒人用過,送你了。之前爺爺說了重話,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
程爺爺深深鞠躬。
受不起受不起。
在場兩個小輩的年齡加起來才抵得上程爺爺一半日子,怎麽受的住這般大禮?
折壽哦。
“您別這樣……”失血導致段堯腦子運轉不良,說不出什麽插科打诨的話寬慰程爺爺。
他戴上手套,表明自己并沒有生氣。
程爺爺蒼老的臉浮現笑容,褶子堆在一起,像風幹的樹皮。
夏眠則始終保持戒備。
為什麽程爺爺前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兩位天師進去罷。”程爺爺擡起拐杖。
話落,寒光現,程爺爺皮開肉綻,一命嗚呼。
那拐杖竟是一把僞裝過的長槍。
程爺爺自殺在兩人面前,身軀撲通落地,木質的朽化大門應聲而開。
段堯頭一回見這種場面,不由得反胃。
不說別的,程爺爺那碗姜湯是真的很暖和。
夏眠掂掂背上的段堯,囑咐他閉目養神,別往心裏去。
語畢,一陣風似的沖進門後。
門後的迷蹤陣距離兩人十米遠,早在程爺爺死去那刻失去效力。
困在陣內的衆人終于得見天日。
一個兩個三個……包括夏眠師父風花子在內,整整十六人。睡的睡,躺的躺,好不狼狽。
四個年輕弟子算是精氣神較好的了,還有閑心在那兒打撲克。
“你們……”夏眠出聲,門後衆人這才意識到迷蹤陣被破了。
他們親親愛愛的小師弟/小師兄來救人啦!
“師弟——”灰頭土臉的大師姐嗷嗚一聲沖上來,眼淚鼻涕蹭了夏眠一袖子。
師兄弟姐妹紛紛訴苦。
“這裏好苦哇洗澡水都沒有嗚嗚嗚嗚~”
“上廁所還要靠那個、那個洞!”
“人家、人家好久沒吃飽飯了嗚嗚。”
雖然熱鬧,不過大夥都是有分寸的人,見夏眠背上有個魂體不穩的人,都識相地沒有給他倆造成困擾。
頂多吵鬧了些。
歡呼了一陣,衆人的熱情總算消退。
最老的風花子慢慢吞吞挪步,來到夏眠段堯兩人面前。
風花子伸手,皺皺巴巴的手上滿布老人斑。
段堯一瞬警鈴大作。
他怎麽忘了!落耀門風花子是《天師小嬌妻》原著中最嫉恨“奪舍”存在的人!
救命!救救我!救命!救救我!
無處可逃。
風花子的手搭上了段堯額頭。
段堯只覺眼前白光一閃,整個人就昏昏沉沉不知所雲,一秒鐘都撐不下去,立刻陷入香甜睡眠。
魂魄與身體融合成功。
這個夢将是段堯穿書至今最美的夢境。
“多謝師父!”夏眠連忙道謝。
風花子擺擺手,多日的蹉跎沒有奪去這位老人絲毫風采,反是為他增添了幾分灑脫韻味。
風花子端詳段堯的長相,長時間沉默着。
原先叽叽喳喳着的師兄姐弟妹們大氣都不敢喘。
終于,風花子開口了。
“這是段堯?”
“是,也不是。”
是段堯,也不是段堯。
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書中的段堯,不是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八年的段堯。
對此,夏眠得到的是風花子長長的嘆息。
“都是命啊……”風花子又用那藏不住悲傷的眼神看着夏眠。
這一刻的風花子,和夏眠記憶裏那個頹廢的風花子完美重疊了。
“罷了。”風花子擺手,止住夏眠想問些什麽的念頭,“你們報警罷,此處該查封了。”
夏眠:……?話題跳轉未免有些太快了?
當夏眠見着師兄姐弟妹們從角落裏拖出來的東西時,就不覺得突兀了。
那一箱箱違禁物品,重量直逼千斤。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王有才毒駕相關的線索,這不送到夏眠臉上來了。
事關重大,警察發車極快,不多時就封鎖了整個藏河村。夏眠與其師兄姐弟妹們聯手尋回了想要趁亂逃走的藏河村十幾名人員。
非法囚禁、走私違禁物品、種植非法植物,藏河村村民有一個算一個,牢獄之災必不可免。幹系重大的幾人,尤其是藏河村村長、村長夫人,牢底坐穿都算是便宜他們了。
證據确鑿,藏河村無一人員可以脫離幹系。
“麻煩了,這次是個大功績。”上頭派下來的援軍之一,何語陸打着官腔。
“嗯,多給我放假。”夏眠坐上救護車,毫不客氣道。
何語陸松手,轉身指揮現場去了。
夏眠心裏哀嘆自己的假期無望,又擔憂地看着救護車擔架上的段堯。
段堯失血過多,精神一松懈,身體狀态就垮了。其他師兄姐弟妹們情況也不太好,但不至于落入要送進醫院的程度。
可以說,段堯渾身是傷,手腕更是重災區。據醫生說,如果再晚一點救治,這孩子的手就難治了,很大可能留下後遺症。
“什麽後遺症?”
“類似手抖、不能提重物之類的。”
還好來得及。
段堯可不能接受一個半殘疾的自己。
夏眠煩躁地刷着v信界面,同師叔的對話還停留在【A000風水勘測:回來給你帶特産】這一句。
師叔不在迷蹤陣內。
師父告訴他,是師叔将他們困在迷蹤陣內的。若非師叔下黑手,他們又對師叔沒防備,誰也不可能如此輕松地将落耀門的天才們一齊困住。
風花子說,回去就把那糟心師弟的玉牌砸了。
所以,師叔叛變落耀門了。師叔用某種手段給夏眠傳遞了虛假信息,假造師父定位,以求夏眠短時間內不會發現真相。
為什麽?
夏眠發送一條v信過去,果然對話框旁出現一個鮮紅的感嘆號。
師叔把夏眠删除了。
唉。
另一邊,躲開了所有警方視線的程家莊地下通道內。
學生頭的女孩子慢慢悠悠行走着,小高跟踏在不甚平緩的地面上,發出“噠噠”聲。
學生頭女孩子的心情貌似很好,邊哼歌邊行走,不時蹦一蹦,歌曲與她行走的節奏自成一番韻律。
這條通道可以直達藏河村底下河。
地下河通道內無光無月,唯獨那間廢棄的實驗室可以稍稍見亮。
學生頭女生特地把它藏起來,只讓夏眠和段堯接觸水井下那個更邊緣的實驗室——這個實驗室內,太多不好轉移的東西了。
學生頭女生摸黑收起實驗室內的幹擾裝置。
多虧了幹擾器的存在,阻滞了段堯靈力的恢複。如果段堯靈力足夠的話,他這次可不一定會受這麽嚴重的傷呢。
“真羨慕啊,天才。”學生頭女生欣羨道。
她也想擁有段堯的天賦呢。
安靜的通道內,響起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阮曲一來到實驗室中,恢複了那副女白領的裝扮。
“你好呀~”學生頭女生笑開,眼睛漆黑漂亮,如同黑曜石。
阮曲一只是簡單看她一眼,便感到隔世而來的恍惚。
“解藥。”阮曲一伸手索要。
如果不是被那個有痣青年下毒威脅,阮曲一打死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阮曲一甩甩頭,将不合時宜的花癡念頭甩出去,正色道:“我想好了,對于你的邀請,很抱歉我并不茍同。”
“哈哈,沒關系。”學生頭女生笑意不減。
一只紅頭小鳥擦過阮曲一肩頭,留下一灘鳥屎。
紅頭小鳥在阮曲一無語的表情中停在了學生頭女生左肩。
“那我走了……呃。”阮曲一道。
側脖突然一痛,阮曲一頓時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實驗室裏早有另一人候着。
是個很高、很壯、還有點胖的男性,嘴角有一顆黑痣。
“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學生頭女生斥他一句。
“這女人交給我?”
學生頭女生直接上手搶。
她可不會把阮曲一交給這人,男人倒還可以給他,但女人的話……這個有痣青年真的能保證阮曲一活着嗎?和他接觸最深的楊欣欣都心理出問題死翹翹啦。
有痣青年當然不肯輕易放手,難得又是一個标致的妹子呢。
兩人争搶熱火朝天。
“很熱鬧啊。”
小小通道平時半個月沒人來,今天到迎來了它的第四位客人。
“蔣螽斯?”學生頭女生認出來者。
當初就是這個人哄騙章華年簽下合同的?看着沒有章華年說得那麽蠢哇……
蔣螽斯氣質溫潤,解釋道:“當時同章小姐簽合同的并非鄙人,而是奪舍了我身子的小人。”
蔣螽斯柔柔笑着,笑意不達眼底。他道:“想來小姐您,對奪舍深有體會吧?”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蔣螽斯臉上有笑容,學生頭女生就沒了笑容。
“你什麽意思?”
蔣螽斯打開手機,手機的光亮照亮這片小天地。
“717小姐,我對這個軟件很感興趣。”
手機上,是電子畫符APP簡約而醜陋的界面。
“我想,717小姐和這位……陳自字先生應當願意為我解釋一下原理吧?”
一旁看熱鬧的陳自字歇不住了,做舉手投降狀。
有痣青年陳自字無奈道:“你們鬥法,別扯上我啊,我就是個打工的。”
學生頭女生,或者說717低頭沉思。
她想了很多。
想到倒轉的天空,想到無論如何都使用不了的殺傷性術法,想到所謂的小說。
回憶最後定格在一張蒼白,但充滿勃勃生機的臉上。
蒼白着臉的人說:“我肯定……”
傻瓜。
717擡頭,笑容重新出現。
“歡迎您的加入,蔣螽斯先生。”
這聲音如山澗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