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合适的時機
合适的時機
審問一個蔣螽斯花不了多少功夫，奈何蔣螽斯總是時不時丢句話出來，像鈎子一樣勾引人繼續問下去。
段堯可沒時間和蔣螽斯耗費，禁言術、癱軟術連番上陣，叫蔣螽斯想動動不得，想說說不出。
夏眠還挺想知道蔣螽斯口中“等時機”究竟是在等什麽，但段堯已經雷厲風行下決斷了。
“充靈寶上個月的報表看過了嗎？符咒使用門類搞清楚了嗎？落耀門弟子吃裏扒外的事情解決了嗎？還有……”
段堯一連串問句出來，夏眠又開啓連軸轉處理事務。
落耀門還有別的事情等着夏眠忙呢。
沒當掌門前，夏眠可從來不知道落耀門有這麽多事情要幹。
墨大水不用幹活，但他得做段堯精心準備的基礎題。
題不難，勝在數量多、變化多，考的就是一個融會貫通。
而段堯？打發夏眠去做事後，段堯也拿出了高考卷，有預測卷也有真題。省內近五年的題目他都刷完了，這次刷的卷子是某高考大省的。
哦，因為要看顧蔣螽斯的原因，段堯自願留在地下室。
開了正常燈，這間地下室并沒有多麽陰森，桌椅床櫃樣樣齊全，和學生時代的卧房沒差別。
段堯刷題，蔣螽斯閑得無聊，就看他刷題，腦海裏嘗試解答題目。
然後蔣螽斯發現自己完全不會。
這些東西出了校園很少有人真正用到，不怪蔣螽斯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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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兒去。”段堯推開他。
蔣螽斯沒啥力氣，反抗不得。
等段堯做完一張卷子看看時間，下午三點二十九。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段堯解除了對蔣螽斯的禁制。
蔣螽斯同段堯對視一眼。
下一秒，段堯撥通夏眠電話，電話被秒接。
确定電話接通，蔣螽斯立刻道：“現在就是合适的時機！”
同刻，夏眠那端有墨淼的聲音響起。
墨淼說：“舅舅，他們說喬語柒跑了。”
警察的訊息也通知到夏眠手機上了。
在此也必須提一嘴——靈異文裏的警察真的沒有任何用！
事不宜遲，夏眠蹬上紅色摩托車向醫院進發。
監控的畫面一直沒有變動，顯示着喬語柒安心躺在床上。直到剛才，病房中喬語柒消失不見，反而是醫院門口老榕樹旁出現喬語柒的身影。
在監控裏，喬語柒着魔般撞樹，撞、撞，然後整個人憑空消失。
最重要的是，喬語柒還拐帶了一個普通民衆。
夏眠哪能不明白，喬語柒定是通過老榕樹體內的傳送陣法離開。在不清楚玄學的群衆眼中，可不就是消失嘛。
只是猜不出來——喬語柒靈力被封印，她是怎麽啓動傳送陣的？又是怎麽挾持普通民衆的？
來到老榕樹邊上，夏眠的疑問之一得到解答。
老榕樹的哀嚎聲裏，夏眠看見傳送陣中有其他生物的靈力。
那只護士老貓妖幹的好事。
生活不易，夏眠嘆氣。
老榕樹傳送陣也不是想開就能開的。今日是一月十六日，正值午後三點，恰逢陰陽交彙之時。
喬語柒精挑細選選中了這個日子，借由蔣螽斯拖住他們視線，悄悄開啓傳送陣。
老榕樹體內的傳送陣通往何方？夏眠不得知，因為至今為止無人進去過。
但他決定進去一觀。
段堯先一步進醫院調查喬語柒可能的同夥，出來就看見夏眠自個兒進了傳送陣，沒有一點帶他的意思。
切，不帶他。
時間不等人，老榕樹體內的傳送陣又一次關閉。
夏眠不帶段堯自有他的考量。
老榕樹傳送陣究竟是好是壞能否正常運轉、傳送途中會不會突然爆炸，這些夏眠一概不能保證。
不讓段堯進傳送陣，也是一種保護段堯的手段。
出夏眠意料的是，老榕樹傳送陣很好地運行，将夏眠傳去了熟悉的地方。
——解惑之地。
夏眠略顯煩躁。
或許說段堯更熟悉解惑之地。
之前夏眠來此，只是作為一個外人走馬觀花一般看過去，能記住一些道路已是萬幸。
夏眠觀察四周。
歐式小別墅門前，房子裏無數的動物與擺設，還有到處飛來飛去的物品。
其中有一紅頭黃身綠翅小鳥瞧着眼熟，正是被段堯“掐死”那一只。
紅頭小鳥站在某個花瓶瓶口邊邊上。
夏眠下意識動手，想殺死紅頭小鳥。
之前夏眠是看着紅頭小鳥斷氣的，這時候又怎麽會完好無損地出現！
定是邪物！
紅頭小鳥哈哈撲棱棱翅膀，默默飛高躲避攻擊。
“哈哈不愛打架！哈哈不愛——”
紅頭小鳥的叫聲戛然而止。
一擊穿雲刺，穿透紅頭小鳥哈哈的小身板。
夏眠眼看紅頭小鳥以頭搶地，血肉崩裂。反正是只小鳥，死便死罷。
然而上上次龍卷風沒有殺死哈哈，上一次段堯沒能殺死哈哈，這一次，夏眠也不足以送它去西天。
紅頭小鳥哈哈的血肉幾乎瞬間重回那小小的身軀，轉眼就看不見它方才那可憐兮兮、血肉橫飛的樣子。
“哈哈不愛打架！哈哈不愛打架！”紅頭小鳥終于完整重複了這句話。
“哈哈不愛打架！哈哈不愛打架！”水晶吊燈說。
大概解惑之地的東西和生物有學人說話的毛病。一時間，小別墅裏所有可以發聲的存在都重複起哈哈的話語。
好熱鬧，夏眠感覺自己頭上像頂個鍋蓋一樣，一人拿榔頭在外面噔噔敲，生怕他不迷糊。
差點兒把夏眠耳朵震聾。
紅頭小鳥和夏眠說：“哈哈的主人找你！哈哈的主人找你！”
夏眠不堪其擾，立刻點頭答應紅頭小鳥帶他出去。
無論如何，趕緊離開噪音環境才對。
另外，夏眠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紅頭小鳥說的“主人”很可能是……
紅頭小鳥帶路，領着夏眠離開小別墅，一步步往水池邊進發。
水池邊上隐約有兩個人的輪廓。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似是在談話。
待靠近水池，夏眠便看清楚了那兩人。
高的那個，眉目鋒利的俊美男人。
“你好，男主。”男人說。
夏眠則開始在腦海搜尋有關這個男人的記憶——
夏眠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世界是一本書，而能夠知曉他是男主的家夥，絕對是原著劇情裏有一方姓名的人物。
可夏眠遍尋不着。
他的記憶裏，沒有符合眼前這個男人身份的角色。
同樣的，有關解惑之地這個地方，夏眠也找不到相應的描述。就連“解惑之地”這個地名，夏眠也是第一次從段堯嘴裏聽見。
“你好，我是鯨魚。”男人道，神色很柔和。
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不适合做這樣柔軟的表情，看上去總有種怪異感。
“你好。”夏眠不動聲色，手已經摸上了後腰的符咒。
“不必緊張，另一位小友等候已久。”男人說。
夏眠的注意力終于舍得分一點給男人身邊的人。
是個學生頭的女生，坐在水池邊上寫寫畫畫着什麽，小腿泡在水裏，讓人不禁懷疑她的腿是否沒有知覺，不然怎麽在寒冷的冬天這麽泡。
學生頭女生轉過頭，原來是喬語柒。
用冰水泡腳的人是喬語柒啊，那不奇怪。想要颠覆天道的人，行為能有多正常？
“夏眠。”喬語柒放下手中的筆，喚他。
“喬語柒。”
命定的男主與命定的女主。
鯨魚看着兩人，真心覺得這兩人不适合出現在同一個取景框。
喬語柒把畫遞給夏眠。
夏眠不明所以，接過來看。
畫上畫的是一張夏眠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夏眠想了會兒，才想起來畫上這人是田漢劇場負責攝像的高二306班班長。
“看那裏。”喬語柒指這水池中央。
夏眠依言看過去。
剛才離遠了看得不清晰，離的近了，夏眠才發現另外有一人浸沒在水池中央，看不清臉。
難道是306班班長？
喬語柒說是的。
人在水池裏有一會兒了，至少夏眠從看見喬語柒到來到水池邊這段時間裏，班長都是泡在水池裏的。
幸好水池足夠大，不然306班班長泡的是什麽？洗腳水嗎？
想想就一陣惡寒。
夏眠朝水池中央過去。
夏眠進入傳送陣，首要目的是保護普通民衆。而生死不知的高二306班班長，就是他要保護的普通民衆。
“诶，注意別碰水，危險。”喬語柒好意提醒他。
她這話沒什麽說服力，畢竟這水就連喬語柒自己也在泡，而那位班長同樣泡了許久，沒見有什麽事。
夏眠猜不出喬語柒的目的，但夏眠想不出喬語柒害人的目的，便也後撤一步仔細着小心不碰水。
反正解惑之地裏的東西少接觸就是，上次那個狗項圈，他可是費了老大勁才摘下來的。
夏眠又看看水池中央的人。
若段堯在，一個禦氣飛行、隔空取物的術法就能解決的事情而已。
可偏偏是夏眠在此處。
而夏眠不通無殺傷性的術法。
別無他法，夏眠靈力化劍直指喬語柒，讓喬語柒把人撈上來。
喬語柒還在泡腳。
喬語柒頂着寒光搖頭，道：“我沒腳。”
靈力劍逼近的趨勢一停，夏眠下意識去看水面下。
水面下空蕩蕩的，果真什麽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