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鯨魚？鯨魚！
鯨魚？鯨魚！
二零二零年，某公司研究員吳小年輕被“第四面牆”組織綁架，歷經一年後，吳小年輕研究出了令“第四面牆”組織滿意的藥物——
能夠讓《天師小嬌妻》原著人物不着痕跡消失的藥物。
完完整整的消失，沒有血、沒有肉，就連世界中存在過的痕跡也會消失。
原理大家也搞不懂，只能說吳小年輕大概是個真正的天才。
反正喬語柒打算拿走吳小年輕的實驗成果。
但吳小年輕是個瘋的，竟然将實驗成果喂給了他自己的孩子——吳恨靈。
“你不知道這個名字，”喬語柒說，“吳恨靈就是高二306班班長，設計舞臺劇衣服的人。”
夏眠确實不知道班長的名字。不是不尊重人，而是在《天師小嬌妻》中，大多數人都沒有名字。
夏眠原以為，306班班長也是沒有名字的一員。
他太普通了，平平無奇的樣貌、無傷大雅的性格、幸福美滿偶有龃龉的家庭，和世界上每一個你我有不同又大體相同。
吳恨靈——這實在是太超脫“普通”界限的名字。
“很不可思議嗎？身為路人的他竟然也有名字。”
“嗯。”
喬語柒輕輕笑開，不複先前冷美人形象。
她說：“這個名字是那位吳研究員起的，包含了所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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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吳小年輕願意為“第四面牆”組織提供研究成果，但後來發現組織目的是毀滅世界後，吳小年輕毅然決然讓吳恨靈吃下了研究成果。
糖衣包裹着研究成果，還對父親有盲目崇拜的吳恨靈無知無覺吃了下去。
吳小年輕同時給吳恨靈喂下另一樣東西——可以保護吳恨靈不被成果影響而消失的副成果藥劑。
然後，在第四面牆匆匆趕到時，吳小年輕自殺。
吳恨靈受刺激過大，忘掉了這段記憶。
“我們研究了很久，才知道‘水’可以析出他體內的成果。”
這便是喬語柒泡在水池裏的小腿消失的原因。
“放心，他死不了。”喬語柒給出保證。
夏眠靈力劍收起來，嘗試着用靈力将吳恨靈托舉起來。
要輕柔、要輕柔、要輕柔，要像對待小孩子一樣……
俊美男人拍拍他肩，打斷夏眠聚精會神的嘗試。
夏眠側身避開，本就不穩定的靈力頓時炸開，吳恨靈被摔進水池，濺起好大的水花。
見狀，夏眠也歇了把吳恨靈移出來的心思。
他不想為難自己，萬一沒控制好給人炸了，就是他的罪過。
“有何貴幹？”夏眠問道。
俊美男人歪歪頭，這個動作放在他身上，竟有些小女兒的嬌俏。
“你不好奇我是誰？”
“你是鯨魚，我知道。”夏眠說。
段堯曾經同夏眠說過自己在解惑之地的經歷，重點提及有個特別帥的男人收留他庇護他給他治傷。
夏眠問男人有多好看，段堯就神神秘秘地說，等他見到就會知道有多好看。
來到解惑之地，夏眠第一眼就注意到這個男人。
況且俊美男人自己都說了自己是鯨魚，夏眠不是聾子，也不健忘。
“不是，我是說，我是‘鯨魚’。《天師小嬌妻》作者，鯨魚。”俊美男人道。
夏眠的臉部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我不信。”
可是鯨魚緊接着為他演示了一手篡改天地規則，蘋果脫手後沒有落地，而是上天；憑空出現的杯子；無風自動發絲……不由得他不信。
這個地方叫解惑之地，也是因為作者可以随意制定世界規則，讓所有不可能的答案成真。
作者。
也就是天道。
夏眠卻又多了疑問。
《天師小嬌妻》的作者分明是個女生，怎麽會是這番模樣？
俊美男人身高一米八六，肩寬腿長，骨骼符合男性特征。這怎麽看都不是女生。
“虛拟形象對于作者而言，很容易創造。玩游戲也是這樣，大多數男玩家喜歡選用女性形象代表自己。”
合情合理的解釋。
夏眠的眼神飄到喬語柒身上，而喬語柒看着鯨魚。
那眼眸明亮、溫柔，無一絲一毫怨怼。
是了，《天師小嬌妻》原著裏女主就是這樣的設定，恍如隔世而來的清澈。
或許這樣平和的喬語柒才是真正的喬語柒。
但夏眠腦子有些糊塗。
畢竟喬語柒不惜犧牲自己大半靈力、害了自己好閨蜜方萌萌也要啓動的陣法，經過這些時日的探究，夏眠确定那是剝離作者與這個世界聯系之用。
既然要剝離作者與世界的聯系，又為什麽會和作者鯨魚混在一起？
這不是白費功夫……
“那個陣法确實是希望剝離與作者聯系，但……”喬語柒解釋道，“我本就沒打算成功。因為若是成功，這個世界少說也得生靈塗炭。”
她的目的只是那麽一刻，讓作者看不見而已。
真正起不可替代作用的是蔣螽斯，喬語柒的同盟之一。
有些事情，不能在作者眼皮子底下發生。
“因為如果被我知道，我會改文。”鯨魚說。
被作者知道的事情，會化成文字記錄在原著中。作者想改就能改，也就是說，并沒有真正脫離作者掌控。
所以一切都得是作者不知情。
三處陣法被完全破壞前，喬語柒的計劃作者一概不知。防的就是作者通過“鍵盤”記錄文章。
不是說作者一定會改文，而是說一旦被記錄，他們的命運就恒定了。
是可知的、不受自身控制的、不能自己創造的。
“你們的人生啊，不應該掌握在我手中。”鯨魚摸摸喬語柒的頭發。
很軟很順。
鯨魚的“鍵盤”壞了，無法記錄文字。從那一刻起，鯨魚就看不見自己筆下角色的命運了。
而且喬語柒的女主光環也沒了。
喬語柒失去女主光環，她變得樸實無華、泯然衆人。
但在鯨魚眼中，喬語柒的靈魂閃閃發亮。
鯨魚從來不打聽喬語柒的計劃，安安靜靜當好工具人。喬語柒需要解惑之地的使用權，給她；喬語柒喜歡毛絨絨，創造哈哈陪她；喬語柒想毀滅自己……
鯨魚還是看不透計劃，但他/她充分尊重喬語柒的選擇。
喬語柒的計劃之一環，是進入陰界的蔣螽斯帶回來的那片天地樹樹葉。
而計劃的另外一環是，那抹來自異界的靈魂。
段堯呈上大巴車，來到先前被爆炸沖到的地方，那個散發不詳氣息的傳送陣旁。
進去，啓動，來到解惑之地。
解惑之地已經恢複原樣，好深的雪好高的樹。
雪是人間血，樹是天地樹。
一切物品皆有其聯系。
段堯真的很聰明，不然不會在基礎弱于其他人的情況下，還能力壓所有人，一舉登上高考省狀元的寶座。
離開解惑之地前，那只紅頭小鳥哈哈告訴他1+1=3。當時段堯就知道，這個地方，一定和作者有某種關聯。
排除各種可能，最終段堯确定：解惑之地是作者的寫作文檔。
也就是所謂的“原著劇情”。
第四面牆組織為了脫離劇情，上上下下努力了百年。
當然，段堯還是對第四面牆不擇手段的做法表示反對。再怎麽說，那些無辜的人的死，與他們脫不開關系。
段堯在12月19日搞清楚喬語柒的打算。
喬語柒要毀滅自己，讓世界清淨。
女主光環的存在讓她無法死亡，所以她設法一點點削弱女主光環的影響。為了确保自己什麽都不會留下，她找到了班長。
喬語柒堅決不允許世界中留下她的痕跡——段堯不理解，但段堯欣賞。
一直以來，他就很欣賞喬語柒。
而且，段堯也不喜歡被人窺探的生活。
所以段堯借由看望喬語柒的時間，與喬語柒達成了同盟。
就連蔣螽斯都瞞着。剛剛落耀門地下室裏，段堯幫着拖住夏眠時，蔣螽斯才意識到段堯的身份。
段堯覺得夏眠有點可憐。
身為男主，其他人搞事情，而男主什麽都不知道。
算啦，等事情結束會好好安慰他的，生氣也好罵人也罷，反正等計劃成功，這個世界就真正脫離控制了。
段堯依照記憶裏的路線，來到水池邊。
夏眠、喬語柒，還有作者都在。
水池裏還飄着個吳恨靈。
捉摸着班長體內的東西析出差不多了，段堯便走進去給他撈起來。
對于原著角色來說是劇毒的水池，在段堯看來就是普普通通的水。
段堯朝夏眠點點頭，将已經甩幹的吳恨靈交給他。
夏眠确實不擅長想一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但他不是傻蛋，見到段堯出現在這裏，就知道段堯絕對摻和了一腳。
“感覺如何？”段堯看看一片空蕩的水面。
不知道身體一點點分解是什麽滋味呢？
“很奇特，比泡溫泉還要舒服。”喬語柒笑着回答。
騙人。
大冬天的，解惑之地的冷風呼呼往段堯毛孔鑽，更何況踩在冷水裏。
知道喬語柒在忍耐，段堯問她：“你要見見段堯嗎？”
“不用了。”喬語柒拒絕地很幹脆，“他只是一點點剩下的靈魂而已，不是完整的他，就不是他。”
喬語柒不搞代餐。
段堯尊重她的想法。
“你什麽時候消失？”段堯問。
或許太過直白，但兩人都不喜歡彎彎繞繞，直白的語句才更好交流。
另一邊本和夏眠大眼瞪小眼的作者鯨魚舉手，插話道：“這個要看我，我可以改變時間。”
夏眠懂了，整個解惑之地只有自己是局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