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雨越下越大,落在人身上都打得人生疼。

不遠處,牧民們大聲吆喝着想要驅趕羊群回家,可小羊卻因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受到了驚吓,不受控的四處亂竄。

眼看雨水已經在山間彙聚,随時都有可能混成山洪傾瀉而下,牧民們都着急不已。

可羊群就是他們的身家財産,要讓他們在此刻放棄,那就好比用鈍刀子在他們身上割下一塊肉來。

央措看着眼下越忙越亂的情況,一咬牙,果斷對一旁的薩拉喊道,“薩拉,先帶大家回去!”

“那剩下的羊怎麽辦?”

“等雨停了再來找!”

“可是……”

薩拉還待說什麽,頭頂就忽然傳來了一陣轟隆聲,他擡頭一看,頓時吓得面無人色——一顆巨大的石頭正從山頭急速滾下,那速度就像是要将人活生生吞沒般。

他一下就瞪大了眼,瞳孔劇烈的顫抖着,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般,完全不能動彈。

“快躲開!”

央措焦急的聲音在耳邊盤旋,卻像是山風吹過就走,薩拉也想動,可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挪動半分。

——躲不開啊。

他很想回央措一句,可他根本發不了聲,就像是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再也掌控不了他了一樣。

石頭越來越近,腳下的土地都在震顫,裹挾着落下的風和泥水已經濺到了他的臉上,薩拉表情變得一片空白,腦子也在這一刻徹底停止了運轉,眼皮垂落,蓋住了下眼睑,絕望席卷全身,只待死神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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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三秒……

預計的疼痛遲遲未到,薩拉合上的眼皮顫動了兩下,試探着睜開了一條縫,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一只手拽着離開了原地,“快走!”

他踉跄的跟着,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小小的,被包裹在大人衣服裏,還沒有他大腿高的小崽,正用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托着那幾乎能将他碾成肉泥的石頭。

小崽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咧着嘴角沖着他燦爛的笑了笑。

那一瞬間,薩拉仿佛看到了把他從死神手裏搶走的白色翅膀,聖潔而又充滿了神性。

蠻蠻見人已經被爸爸拉到了安全的地方,頓時松了口氣,空着的一只小手輕輕拍了拍胸口,“好險好險,差點就要死掉了,還好爸爸跑得快,蠻蠻趕到了。”

說完,她又用肉乎乎的小手擦了擦落在臉上的雨水,等眼睛能看清後,便左右看了看,确定大家都到了安全的地方後,她才推着手裏那顆大石頭一步步往山腳下走去。

【我去,好險!我心髒都差點停跳!】

【蠻蠻視角真的太驚險了,但凡晚了一秒,那就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啊】

【我蠻蠻賽高,寶寶yyds!】

【其實我有點不理解,這麽大的雨他們還管什麽羊啊,先跑啊,是羊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你這話說的真是……一看就是不識人間疾苦的小公主,你說他們為什麽不放棄羊,因為那是他們耐以生存的東西,是他們這一年的心血,就像是農民伯伯田裏的水稻,打工人每個月領到手裏的工資,就這麽放棄了,然後呢,喝西北風還是看着上天乞求垂憐?】

【這種感覺我其實特別能懂,地震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拿我的錢包和手機,真的,只有窮過的人才知道這其中的心酸。】

【我們不希望有苦難,也不歌頌苦難,但也不能視而不見苦難】

【那個,話題太沉重了,我說點題外話啊,我覺得蠻蠻寶寶怕是真的有點玄學在身上的,她說了要下雨就真的下雨了,說會出事就真的差點出事,這要再說是節目組安排的,打死我都不信】

【咳咳,我們這邊有個說法,就是說,小孩子的眼睛特別幹淨,可以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東西,也許蠻蠻寶寶磁場感應比普通小孩強一點吧。】

【說到這個我就很有發言權了,之前我爺爺過世,頭七的時候,家裏大人什麽都沒看到,就感覺點的油燈晃了晃,我哥那會兒十歲,說是看到了白色的腳印,還感覺有人摸了摸他的頭,我比我哥小一點,那會兒七歲多,我是真真切切看到了我爺爺的,他先摸了摸我哥哥的頭,又摸了摸我的,還讓我要好好的讀書,以後考個好大學。】

【哎喲我的媽呀,別說了行嗎,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老子超級害怕啊,今天晚上都不敢睡覺了!】

在網上的話題逐漸偏到午夜故事時,大家夥也全身濕透的回到了帳篷裏。

井連帶着蠻蠻去換了身幹淨衣服,又擦了擦頭發,出來時,央措的妻子仁珍就已經提了一大桶熱氣騰騰的奶茶過來,看到兩人便趕緊給他們一人倒了一碗,“貴人,喝點奶茶,驅驅寒。”

井連接過道了聲謝,“嫂子叫我小井就好,這是我的女兒蠻蠻。”

蠻蠻也咧着嘴角甜甜的道了聲謝,正準備跟着去抱奶茶碗,就忽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她揉了揉小鼻子,嘟嘟囔囔,“誰又這麽想蠻蠻,蠻蠻都打噴嚏了。”

井連眉頭皺了皺,有些擔心,便放下奶茶碗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溫度正常才松了口氣,“先喝點熱的,一會兒兌包感冒沖劑喝。我看你多半是感冒了。”

蠻蠻抱着奶茶喝了一小口,擰着小眉頭,“我沒感冒,我不喝藥藥,爸爸你寄幾喝,蠻蠻是不會生病的!”

開玩笑,她可是神鳥,怎麽可能生病?就算是被封印了神力,變成了人,那她也是杠杠的在山海界橫着走的神鳥!

井連把她這話當耳旁風,見她小口小口的已經喝了小半碗奶茶,便準備去包裏翻感冒沖劑,剛起身,安頓好族人的央措和薩拉就走了進來。

兩人都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還濕漉漉的,頭發稍都滴着水。

見到他們,兩人就連忙鄭重的行了一禮。

薩拉不太會說漢話,只連連說了好幾句‘謝謝’,說完又單獨對蠻蠻行了個大禮,吓得孩子差點把剛喝進去的奶茶都給吐出來。

井連趕忙扶起他,“不必客氣,真的不必客氣。”

央措在一旁道,“貴人,請接受我們的感謝吧,今天要是沒有貴人,薩拉和我們的族人、我們的羊群就都要被天收走了。”

井連其實不太擅長處理這種情況,聞言只能溫和的笑着,“央措大哥叫我小井或者井連就好。今天我們也是恰好碰上,要換做其他人,肯定也會這麽做的。”

央措搖了搖頭,“其他人或許會這麽做,但他們可舉不起那樣重的山石。”

他這倒是說的大實話,井連也沒有什麽好反駁的,只擡手摸了摸女兒的頭,眼裏帶着笑,“小家夥倒是從小力氣就大,或許上天賦予她這份力氣就是想着有一天她可以幫到別人吧。”

井連說這話并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就是簡單的字面意思,但央措卻不知道想到了哪裏去,他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小貴人,一定是鳥神的使者,是鳥神派來幫助我們的。”

說完,他又嚴肅着臉,單獨向蠻蠻行了一禮,“感謝小貴人今日的庇佑,央措在此對鳥神起誓,從今往後,您之所願,便是我全族之所求。”

這話蠻蠻聽着耳熟,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半響後才恍然道,“央金爺爺也說過這句話,可是蠻蠻不太明白。”

還是那句話,每個字都是成熟蠻蠻知道的,可連起來,成熟蠻蠻就漿糊了。

井連輕咳了一聲,給女兒解釋,“就是表達感謝,蠻蠻收下這份心意就好。”

蠻蠻慢吞吞的點了點頭,“哦,蠻蠻知道了。央措哥哥不用謝謝,蠻蠻收下你的心意了~”

央措見井連故意曲解了他話裏的意思,知道他是不想挾恩圖報,心裏有些敬佩,又道,“這雨暫時恐怕不會停,兩位貴人要是不介意的話,還請在我家多住兩日,也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那就多謝了。”井連道了聲謝,又猶豫的抿了抿嘴角,他其實想提一提程書予他們的事,可這會兒提又似乎不太合适,他猶豫了下,剛想旁敲側擊的問問程書予他們究竟犯了什麽事,一旁的女兒就忽然拉了下他的衣袖。

“怎麽啦寶寶?”

蠻蠻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爸爸,我好像有一點困,要睡覺覺了。”

井連一愣,或許是人鳥混血的原因,蠻蠻對于困和餓這些基本的生理反應都是身體比精神更先,往往是腦袋已經開始啄米了,她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困了,可這會兒她面上看着卻十分正常,而且現在天還沒黑,距離她睡覺的時間也還有好幾個小時。

他心下有些擔憂,趕緊将孩子抱了起來,又抵着她的額頭探了探,并沒有發現有高燒的跡象。

“寶寶,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蠻蠻緩慢的眨了眨眼,小嘴癟起,“沒有不舒服,就是想睡覺覺。爸爸,我想變成小鳥睡在手心裏,困~”

她這會兒的狀态一看就不對,井連眉心皺了起來,抱着她輕輕拍了拍,“先別睡,我們先喝點感冒藥。”

說着,他就要起身,蠻蠻捏着他的衣角,慢吞吞的開口,“不喝,蠻蠻是小鳥,不喝人類的藥藥。”

井連:……

完蛋,他怎麽忘了,也許人類的藥對小家夥壓根不管用。

現在怎麽辦?帶她去看獸醫?

井連突然有些無措起來,一旁的央措見狀,連忙道,“我們有醫生,我讓薩拉去叫。果桑的醫術很好,您別着急。”

井連的腳步停頓了下,心裏猶豫了一瞬,“那就麻煩了。”

不管了,先看吧,不管怎麽樣孩子還有一半的人類血統,怎麽着也是通過了DNA檢測的,說不定人類的藥和醫生對她也管用呢。

央措搖搖頭,“不麻煩,小貴人也是因為我們才淋了雨,我們應該好好照顧她。”

說完,他便用方言交代了薩拉兩句,薩拉憂心忡忡的看了眼蠻蠻,便趕緊出了門。

蠻蠻這會兒感覺很不好,就像是有人抽走了她的力氣一樣,整個人都軟趴趴的。

貼在爸爸懷裏,她不住的哼唧,“要睡手心,要睡覺覺,爸爸,要睡手心,難受~”

井連看着孩子難受,他也難受得不行,恨不得以身相替,但卻沒法,只能不斷的輕拍着她,“你先在爸爸懷裏睡,一會兒等醫生來看了,咱們再睡手心好不好?”

“嗚嗚,不好,沒力氣了,要睡手心,不要人類,嗚嗚,要小鳥……”

都說生病的孩子是最難纏的,平日裏懂事如蠻蠻,這會兒也因為身體不舒服,鬧騰得不行。

井連又是第一次養孩子,還養的是這麽一個特殊的孩子,完全沒有經驗不說,甚至連個參考資料都沒有,他只能不斷的用言語輕哄,“好好好,我們要小鳥,不要人類。乖,你先閉上眼睛,爸爸給你講故事,講故事就不難受了。”

“不聽故事,我不要聽故事,閉不上,我睡不着,難受,我難受……”

小家夥開始掙紮了起來,原本還正常的小臉蛋也變得紅彤彤的,這下不用井連用頭抵頭也知道孩子是發高燒了。

他急得不行,眼睛不住的往外看。

央措也跟着着急,換了一半的衣服也不換了,随意的一扯,裹了件幹淨的衣服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他剛走到門口,薩拉就扯着果桑着急忙慌的走了進來,要不是他閃得快,三個人就撞到了一塊兒。

果桑吓了一跳,正要嘀咕兩句,就被央措一把拽了過去,“你先別說話,趕緊給小崽看看,小崽難受得不行。”

井連也趕緊把蠻蠻抱了過來。

果桑并不是傳統的赤腳大夫,他和央措一樣,都是去外面讀過書的,而且他拿的還是雙博士學位,只不過為了自己的部族和家鄉,他放棄了外面的高薪工作而已。

給孩子量了體溫,聽了心肺情況,又把了把脈,果桑才道,“41°2,燒得有點嚴重,我得先給她打一針,把溫度降下來才行。”

“那個……可以不打針嗎?”果桑正準備去配藥,井連就連忙道。

果桑一愣,“她現在的溫度很高,必須盡快退燒,打針比吃藥退燒的速度更快。”

井連抿了抿嘴角,“孩子痛覺神經很敏感,之前的醫生說應該是普通人的十倍,打針的話,我怕孩子……”

“這麽神奇?!”果桑瞪大了眼,果斷将拿到手上的針筒放了下去,“那還是吃藥加物理降溫吧,我怕這一針下去,她得驚厥。”

“不過你這孩子還真的挺神奇哈,這種病例全世界都很罕見呢,等有機會讓我研究……”

“果桑!”

果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央措打斷了,“這是我們的貴人,她剛剛救了薩拉的命。”

果桑閉嘴了,默默的加快了配藥的動作,還順便将其中一味很苦的藥換成了包着糖衣的藥片。

“先把這個退熱貼給孩子貼在額頭上,再把藥給她喂下去,一會兒應該就能退燒。”

薩拉見井連動作不便,便幫着接了過去。

這會兒蠻蠻已經掙紮累了,眼皮蔫蔫的搭着,小嘴委屈的憋着,小臉紅彤彤的,看着十分可憐。

別說是井連這個親爹,網上的一衆親媽粉都心疼得不行。

【孩子這次真的遭大罪了,看着好心疼】

【當媽的人真的看不得孩子生病,聽到寶寶的哭腔我都跟着哭了】

【嗚嗚,我的蠻蠻寶寶明明那麽怕疼,卻還那麽勇敢的去救別人,完全不顧自己可能會受傷,這是什麽人間小天使,我真的要哭死】

【真的,蠻蠻真的是我見過最乖最棒的小孩了,懂事乖巧,智商高,而且還特別體貼,這種神仙寶寶說句滿級幼崽都不為過吧】

網上在各種吹着滿級幼崽的彩虹屁,線下幾人也在不斷的誇着她。

但凡她喝下一口央措喂的藥,幾人就立刻開啓誇誇模式。

井連:“哇,寶寶好棒,好勇敢,一口就悶了,太厲害了!”

薩拉:“哇,厲害厲害!”

果桑:“小崽真棒,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小崽,加油加油,再來一口~”

就是在這種極盡吹捧的氛圍中,原本還極度抗拒喝藥的某幼崽瞬間就飄飄然了,硬是笑眯着眼睛把一口苦藥喝出了老白幹的氣勢。

等喂完藥,薩拉和央措就出去處理事情去了,果桑留在帳篷裏,一邊觀察蠻蠻的情況,一邊和井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咋是你帶孩子出來,孩子的媽呢?”

井連輕輕拍着懷裏喝了藥已經能閉上眼睛的孩子,垂着眼皮,淡淡道,“不在了。”

果桑一愣,“這麽年輕,是生病還是意外啊?”

井連也不知道是生病還是意外,他甚至都不知道孩子的媽是哪知鳥妖,又究竟對人類有什麽執念,為什麽非要用人類的基因生個混血寶寶,她就不怕孩子遭到歧視或者更嚴重點,被某些不良研究人員抓去切片嗎?

果桑見他半天不說話,腦子缺根筋的他終于反應了過來,一拍腦門,生硬的轉移了話題,“那啥,你們節目還播着嗎?”

“在……嗯?”井連下意識就要回,話到嘴邊才想起自己之前編的故事,手往裏縮了縮,趕忙咽下了話頭,“你說什麽節目呢?”

果桑翻了個白眼,“我雖然沒什麽心眼,但我還是有腦子的,你身上的東西那麽明顯,一看就知道和擅闖我們祠堂的那群人一樣。”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央措肯定也看出來了。”

井連梗住了,他以為自己之前演得很好,卻沒想到其實一開始就有可能已經被別人識破了,“那他為什麽不把我們一起抓起來?”

果桑又翻了個白眼,“我們是少數民族,又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野蠻人,那些人被扣押是因為他們擅闖了我們的祠堂,而且被抓住了還死不悔改,叫嚣着他們是有後臺的,這擱誰誰不生氣。不過一碼歸一碼,你們雖然和他們是一起的,但你們又沒有闖我們祠堂,而且小崽身上還帶着央金阿叔的免死金牌呢,央措當然就睜只眼閉只眼,把你們趕走就行了。”

“當然還有一點,其實我一眼就認出你了,井連,大明星,嘿嘿,沒想到吧,在這荒山野嶺窮鄉僻壤的地方還能有認識你的人。”

井連:……

“其實那什麽一樣的都是假的吧?”

果桑硬撐,“也是我佐證的基石,畢竟我只有每個月進城去拿藥的時候才會在電視上看你兩眼,要認出來還是得要點智慧的。”

井連:……

不得不說,可能你的智慧都用在了學醫上也說不定。

“那既然你們已經識破了,你說,有沒有可能……”

“沒有可能!”井連話還沒說完,果桑就打斷了他的話,他繃着臉,臉上的嬉笑散去,“我們的祠堂是我們的信仰,就跟你們漢人的祖墳一樣,如果有人擅闖了你們家祖墳,還打算拿鋤頭撅兩下,你會怎麽辦?”

我會把它打瘸!

井連在心裏回了句,随即眉心便蹙了起來。

程書予他們看着并不像那麽冒失的人,怎麽會不懂就随随便便往別人家裏闖?

“那要怎麽辦才行?”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族裏有族裏的規矩,不會太為難他們,最多就是留他們在這裏做三天苦力。”果桑一邊說一邊查看起了蠻蠻的情況。

井連見狀,趕忙将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燒退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問題,這個退熱貼我給你留在這裏,再過半小時,等她額頭上那個不涼了後,就給她換上。行了,你們先休息,晚上我再來看她。”

果桑說着,就收拾好醫藥箱準備離開。

井連抱着蠻蠻連忙起身,道了聲謝,送果桑到門口時又問了句,“他們一起的還有孩子,大人的事我不過問,那幾個孩子,我能不能問問情況?”

果桑腳步停下,“放心,我們對小崽有優待。不過你也可以等央措回來再問問他,畢竟你懷裏這個享有我們全族最高優待,沒有人可以為難她。”

果桑說完,笑了笑,便離開了。

井連也收了話頭,抱着蠻蠻回了帳篷。

他們現在住的是央措家的主帳篷,很大,裏面的裝飾也很漂亮,要是蠻蠻這會兒沒生病,肯定又要興奮得到處亂跑了。

想着,井連嘆了口氣,心疼的看着懷裏撮着手指擰着眉頭睡得并不安穩的寶寶,輕輕的拍了拍。

算了,他還是先顧好他自己的孩子吧,其他的等央措回來再說,相信擁有彩色靈魂的央措應該也不會對幾個小孩子做什麽。

上一刻,蠻蠻:我是了不起的神鳥,我是不會生病的!

下一刻,趴了的小鳥:嗚嗚,我難受,我不要做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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