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chapter 8
回到家裏，邵容的腦子裏還在回想着晚上發生的事，餘光瞥見躺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機，忽然心念一動，從抽屜裏翻出一張SIM卡，換了上去。
才一打開，裏面就跳出了無數條短信，邵容打開了最新的一條消息。
發信時間是五分鐘以前，內容是：你現在在哪裏？
邵容想了想，回複了一條：在家，怎麽了？
沒過一會兒，程以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邵容猶豫了一下接起，那頭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着急：“你……還好吧？”
“我當然好了，”邵容淡淡地說，“怎麽了，程二少有什麽事麽？”
程以唯舒了一口氣：“沒，沒什麽事，就随便問問，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邵容說，“程二少，請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我想我之前已經明确地告訴過你，我對你沒有意思，如果你覺得送了我一個手機我就應該感謝你跟你在一起，那我明天會把手機寄還給你。”
“別別別……”程以唯悻悻然地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手機你留着吧，反正我也用不到，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只是”出個所以然來，頓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邵容沒說話。
程以唯安靜了一會兒，失落地道：“好吧我懂了，不打擾你了，祝你幸福，再見。”說完挂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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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吳續家開的酒店包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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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續和程以唯對坐桌子兩頭，上面擺了好幾樣菜。
“還祝你幸福，你以為你是情聖啊，”吳續一邊吃着菜，一邊嘲笑他，“你怎麽不跟他說‘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愛上我的那天為止’呢？！”
“滾！”程以唯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吳續也踹了他一腳：“你他媽叫我滾，我還沒讓你滾呢，說吧，你打算在我這兒蹭多久的飯？”
程以唯随手剝了一只蝦，支支吾吾地說：“再說吧，哎，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幫我找個房子……”
吳續說：“怎麽，沒地方住了？”
“嗯，我現在住的那地方，總覺得不大安全。”
“怎麽了？”
程以唯說：“不知道，前兩天好像遭賊了……”
“就你那地方還會遭賊？那不是你家老爺子送給你的豪宅麽，監控、保安、電網……全方位啊，就這樣還不夠安全，你讓我上哪兒去給你找更安全的地方啊？”
程以唯遲疑地說：“也不算是遭賊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覺得好像有人盯着我。”
“你該不會是得罪了什麽人吧？”
“不至于啊……”
“那可難說，像你這種終日游手好閑不思進取的少爺，本身的存在就已經得罪了一幫人了。我說你，沒錢就滾回你爸那兒去，外面哪有家裏好啊！”
程以唯嘴裏咬着蝦，敷衍地說：“我不會回去的。”
“為什麽，還跟你爸氣呢？他也是為你好。”
程以唯擺了擺手：“這裏邊的事兒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反正我不會回去，大不了沒錢了我自己找活幹。”
“就你，幹什麽能比安安穩穩地回去做你的程家二少爺好？”吳續笑了一聲，“再說了，相親有什麽不好的，就你爸給你相的那個天辰老總的千金，身材又好，盤兒又靓，配你可是綽綽有餘了。”
程以唯白了他一眼：“你喜歡你拿去啊，反正我不要。”
吳續驚異地說：“你該不會真喜歡上那個蛋糕師父了吧？他有什麽好的，我看着很一般啊？”
“你懂什麽，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他都讓你別打電話給他了，你還鐘情屁啊？”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程以唯不知又忽然想到什麽，咬着筷子“嗤嗤”地笑了起來，“你知道現在這個年代，最難能可貴的是什麽嗎？”
吳續試探着說：“誠信？”
“錯，是厚臉皮！”程以唯放下筷子，拿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得意洋洋地掏出了兜裏的手機，“他說不讓我給他打電話沒錯，可他沒說不許給他發短信啊。”
吳續傻眼了：“你想幹嘛？”
“當然是發短信了！”程以唯舉起手機，嘟着嘴和桌子上的菜拍了張合影，然後低着頭開始編輯短信：親愛的小賈，吃了嗎？這是我今天的午餐，和你分享一下，麽麽噠。
吳續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
程以唯樂呵呵地點了發送：“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前兩天小信就是這麽發給我的。”
吳續抖了抖：“學什麽不好學這個，娘炮吧你就。”
程以唯怒道：“去你大爺！”
吳續說：“我勸你還是算了吧，你們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再說了，你了解他嗎？知道他是誰，從哪裏來的不？除了在蛋糕店，你知道他還幹過什麽嗎？”
程以唯似想到什麽，忽然怔怔地坐了起來：“對啊，我怎麽沒想過這些？”
吳續無語地道：“你難道追他之前都沒想過這個？”
程以唯垂着頭沉思了一會兒，急匆匆地站了起來，拿手拍了拍吳續的肩膀：“兄弟，謝了！”
吳續莫名其妙地說：“謝……謝什麽啊？”
程以唯走到門口停下，回過頭，兩指并攏，沖他一點額頭，笑得特別英俊：“改天請你喝酒！”
吳續不屑地高聲道：“請我喝酒，你也得有錢啊？”
話沒說完，程以唯已經神速走人了。
吳續坐在那兒喃喃自語：“這小子，玩的什麽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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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在蛋糕店門口停下，程以唯打開門就沖了進去，嘴裏還大聲地喊着：“嫂子？！嫂子！”
“程二少？”梁童詫異地在櫃臺後面擡起頭來，“您怎麽又來了？”
“少廢話，我嫂子呢？”
梁童指了指工房：“呃……在裏面。”
程以唯立刻奔了進去。
曾宛如正在裏頭認真地做酸奶，看見程以唯進來，吓了一跳：“以唯，你怎麽了，這麽急匆匆的？”
程以唯說：“嫂子，之前賈銘走的時候，有沒有在你這兒留下什麽資料？”
曾宛如笑了笑：“哪能有什麽資料啊，我這兒就是一家小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都不帶簽合同的。”
程以唯追問道：“那他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麽啊？”
“嗯……”曾宛如仔細想了想，“說起來也挺奇怪的，他之前在蛋糕店做得好好的，也沒什麽特別的征兆，突然就說幹不幹了，而且……那天也不是他本人來辭職的，是個女的，說是他姐姐，我就問她為什麽要走，她也沒說，那我想可能是不方便說吧，也就沒多問。”
“姐姐？長什麽樣？”
曾宛如搖了搖頭：“記不大清了。”
程以唯急了：“那……那別的什麽總會有吧，好好一個大活人，他就什麽也沒留下？”
“哦，對了！”曾宛如突然想起來，一拍額頭，“差點忘記，我之前還登記了他的身份證號碼呢。”
程以唯雙眼一亮，忙道：“快給我！”
曾宛如奇怪地說：“你要那個幹嗎？”
“反正你給我就行了。”
曾宛如搖了搖頭，找出登記冊，抄下了賈銘的身份證號碼遞給他：“以唯，不是我說你，你可長點兒心吧，別老惹你爸生氣了，這種無聊的事情，以後還是少幹，下次你要再來找我，我可不幫你了。”
程以唯“唔”了一聲，沒說話。
“對了，”曾宛如似想起什麽，随口問，“以期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懷孕的事情？”
程以唯驚喜地說：“你懷孕了？真的啊？！”
曾宛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羞澀地笑了起來：“是啊，剛查出來，差不多一個月吧。”
“那你和我哥什麽時候辦酒啊，到時候叫上我，我一定來！”
曾宛如聞言皺起眉頭，微微有些發愁：“不知道，自從知道我懷孕以後，他就一直沒說什麽，好像也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程以唯“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只能安慰她道：“可能是我哥還沒找着合适的機會說，嫂子你別太擔心。”
曾宛如笑了笑：“嗯。”
她本來就是個溫婉的女人，笑起來又很有味道，連程以唯這種不懂得欣賞美女的人都覺得她這一笑還真挺漂亮的。
從蛋糕店裏出來，程以唯立刻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小張嗎？是我，以唯啊！是這樣的，哥們我這兒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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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裏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邵容接到了葉子打來的電話。
“聶錦說他昨天問過晨夕了，他們分局一直沒有接到過程家打來的報警電話，今天早上也特地幫我們問了110的報警服務臺，都沒有。”
邵容剛剛睡醒，正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給自己換藥，耳朵邊夾着手機：“看來我們的推測是正确的。”
“還有另外一件事，警方的人剛剛查到，程以期的一名手下最近正頻繁地出入某娛樂會所，好像在和什麽人做交易，我們懷疑很有可能就是‘IL’的人，”葉子說完，嘲諷地道，“手伸得那麽長，居然連警方都能發現，看不出來，這程以期的膽子還挺大的。”
邵容皺了皺眉：“照目前的情況看……這不像是他的風格，我覺得他或許是被逼急了。”
葉子說：“怎麽說？”
“我那天在程家的時候，聽到他們家的家政說，程荃最近正準備給程以唯介紹相親呢，女方是天辰老總的女兒，如果成功，這将是一場典型的家族聯姻，對程以唯和程氏企業的益處絕對不只一點半點。”
葉子思索了一下：“看來他确實被踩到尾巴了，他現在交往的那個女朋友家境雖然還不錯，但跟程家比起來卻只能算得上小門小戶，據說他們在上大學時候就認識了，是自由戀愛，她那家蛋糕店就是她自己沒事的時候開着玩的，賢惠是挺賢惠，可是對程家卻沒什麽益處，門不當戶不對的，最近還有傳言說她懷孕了，這種時候程荃居然都沒什麽動靜，這是不是可以說明，程荃其實對程以期并不太重視……”
邵容“嗯”了一聲，擡手把藥水倒在紗布上，咬牙往肩膀上一按，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葉子聽到了動靜，敏感地問：“怎麽了，你的傷還好嗎？”
“沒事。”邵容喘着氣道，“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你不用跟我拐彎抹角，有什麽新任務就直接派吧。”
葉子嘆了口氣：“真是瞞不了你，上面想讓你晚上去‘金幣’娛樂會所探一探，看看有什麽線索，最好能幫助警方掌握程以期做非法交易的證據。”
邵容“戚”地一聲笑了：“中情局那幫老頭子，管的閑事還真多。”
葉子也很無奈：“沒辦法，誰叫我們攤上了，也算維護社會治安了吧。這次是臨時任務，所以比較緊急，你要不考慮看看，實在不行，我還是讓聶錦去吧。”
“不用，這本來就是我的案子，再加上他剛回來，讓他多休息下吧，”邵容把衣服重新穿上，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到時候聯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