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出

第32章 難出

等到楚依等人收拾好房子,把趙景行也接出醫院後，才發現江離然居然還沒回來。

江慧擔心的說道，“不會是路上出什麽事了吧？”

趙清擺了擺手,“不可能,我哥可是隊長,指揮能力和作戰能力都是杠杠的，怎麽可能會出事，興許是路上遇到點什麽事晚點回來也說不定。”

趙景行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往常這個時候侄子總是會按時回來的，想到這便看向趙清,“你去看看你們那些隊友回來了沒有，問問什麽情況吧。”

見父母都擔心不已,即使很相信自家表哥能力的趙清也不再推脫,點了點頭就出門去找人了。

楚依看趙景行和江慧都露出疲态，連忙安慰道,“趙叔叔,江慧阿姨,你們回房休息會吧，阿姨您也才身體剛好，趙叔叔的身體還沒好全，你們都該好好保重身體。”

何況這麽久沒見，自然會有許多話想說，再者兩個人都是大病初愈,還是得以休息為主。

江慧看看了趙景行，随後點頭，“依依,你把兩個孩子給我們帶吧，我哄着他們睡覺。”

楚依搖了搖頭，“不用不用，兩個孩子還沒到睡點，估摸着不會想睡覺，他們都很乖，我帶着就好。”

楚依看了看躺在沙發上的寶寶，此刻睜着一雙大眼睛四處查看，小月亮則坐在寶寶旁邊，默默的看着大人們說話，時不時的還要和寶寶說幾句大人聽不懂的話語。

這套房子比較新，裏面的家具基本完好，就是沒有家電，不知是被收走了，還是本來就沒裝。

江慧也看了看兩個小孩，見孩子們确實不想睡覺，變也沒勉強，“那我們就先進去休息會，待會然然回來了就叫我們聲啊。”

楚依點頭，“嗯。”

見兩人回房間了，楚依也帶着孩子們回房間了，一間不大的次卧，一張床一個大的衣櫃，外加一個床頭櫃，還有個飄窗，就啥也沒有了，楚依把寶寶放在鋪好的床鋪上，快半歲的寶寶已經可以很好的坐着了，再把小月亮也抱上床。

拿出給孩子們準備的玩具放在床上，兩邊用枕頭阻隔，楚依道，“小月亮和弟弟一塊玩吧，媽媽給你們準備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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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寶寶還沒有戒奶，可是楚依已經開始給寶寶準備輔食了，見姐弟兩被玩具吸引，楚依便走了出來，來到廚房看了看，這家倒是裝了天然氣，可一打開完全沒用，只能拿出自己原先備着的電磁爐了，還好有電。

把自己帶來的一些生活用具擺上，趙清拿過來的物資裏有米有面，就是沒什麽菜，不過現在天氣炎熱，菜也不經放，又沒有冰箱的，楚依只能先煮上一大鍋濃稠的白粥，然後把趙清的面粉替換了空間裏的饅頭蒸上，楚依空間最多的就是各種醬了，取出幾罐不算很辣的醬拿出來，随後還有一些榨菜。

屋裏男人居多，楚依的饅頭便特意多做了些，饅頭管飽，做好這些楚依便開始給孩子們先泡奶粉，抽空回去看了看，孩子們正開心的玩着玩具，楚依便放心的繼續回去燒水泡奶粉，然後在另外做些輔食。

等到楚依給孩子們喝了奶吃完輔食，趙清才回來，此時已經是晚上8點鐘了，楚依看了看趙清身後，沒有人，便疑惑的眼神看向趙清。

這時江慧也被開門聲驚醒，連忙和趙景行走出房門，沒看見熟悉的身影，江慧便急忙問道，“兒子啊，你哥呢，怎麽沒回來。”

趙清臉色難看的沉了下來，趙景行了解自己兒子，一看這表情就知道侄子那邊有問題，連忙說道，“有什麽直說，說出來大家才好解決。”

趙清看了看衆人，随即緩緩說道，“表哥今早帶領一隊人馬外出收集物資，結果碰到紅眼老鼠了，隊裏有幾個人被抓傷了，回道避難所後就被帶走分開隔離了，聽說要滿72小時沒有任何症狀才能被放出來。”

江慧一聽，猛地喘了口氣，“什麽，你哥他被隔離了，會不會有事，你哥身手體質都很好，不可能受傷的，為什麽還要被隔離。”說着說着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趙清道，“昨天晚上1號避難所所有被紅眼老鼠抓傷的人今早全部開始發高燒，而那些接觸過紅眼老鼠或者接觸過被抓傷的人的，都出現了輕微不同的發熱症狀，現在政府認為被紅眼老鼠抓傷後，具有會傳染的風險，所以只能把接觸過的人全部隔離，不過是按照情況不同分開隔離的。”

江慧一聽會傳染頓時感覺眼前陣陣發黑，作為醫生，她深知會傳染的病有多可怕。趙景行連忙上前抱住暈眩的江慧，“老婆你別怕，小然不會這麽容易出事的，現在就算被隔離也是和沒抓傷的人一塊，再說咱大侄子你還不知道嗎，觀察和反應能力一流，察覺到不對勁的人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楚依道，“現在就已經這麽嚴了嗎？”事情從昨天到今天才過去一天而已。

趙清看了看楚依道，“這也沒辦法，現在政府的人正在着力解救受傷的人群，紅眼老鼠發生了變異，體內産生了一種病毒，很快能侵蝕人類的細胞，導致人體高燒發熱，目前各種方法都在試用，看能不能先把體溫降下來，不然就這麽高燒發熱下去，再強的人也抵抗不住，避難所也是為了抑制病毒蔓延，才不得不嚴格把控起來。”

一時間衆人都沉默起來，誰也不知道江離然隔離這段時間會不會被傳染，只要政府沒有找到治療的辦法，這種紅眼老鼠的病毒遲早會爆發，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被這種老鼠襲擊，沒有治愈的方法，被感染的人只能等死。

現在江離然被隔離，江慧腿傷才好了沒多久肯定不能出去工作，趙景行還沒全好，他們這不能只有趙清一個人負擔全部人的夥食，因此楚依不得不把兩個孩子托付給江慧照顧，好在兩個人照顧孩子也有經驗，楚依自然不是跟着趙清加入救援隊，而是選擇單獨出門收集物資。

因為災難，各個城市自顧不暇，N市也毀了大半，政府部門人手嚴重不足，糧食欠收，眼看着人們食不果腹，因此特意準許個人小組單獨收集物資，不過進入避難所需要上交百分之二十，以此解決更多人的食物問題，再者政府實在沒有那麽多人手單獨派出收集物資，那些食物因為斷水斷電，就這麽腐爛了，壞了，不是更浪費嘛，所以政府也是積極估鼓勵群衆組隊收集物資。

當然楚依的選擇也遭到了衆人的反對。

江慧道，“讓你一個年輕女孩養着我們這些人，還不如我出去工作，我腿也好的差不多了，避難所醫院還是招人的，我可以繼續去當醫生，不比你們在外賺的少。”

楚依連忙道，“江慧阿姨，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一半還沒到，還得多休息休息，況且趙叔叔傷還沒好，還需要你的照顧，以免日後留下後遺症。”

趙清随即道，“楚依，要不我這邊辭職，和你一塊得了。”

楚依笑了笑，“江慧阿姨和趙叔叔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嗎，你可是打不過我的，就我這身手單槍匹馬誰也奈何不了我，你就放心吧。”

趙清內心囧了一下，不過楚依說的也确實是實話，自己打不過她，估計也只有他哥江離然，這個從小接受訓練的人，兩人能一較高下了。

見趙景行夫妻兩還要說些什麽，楚依趕緊道，“我外出，兩個孩子還要麻煩你們照顧呢，現在外面情況不明，近期也別輕易出門了。”

說到這裏，江慧也沒了想說話的心情，“我知道了，你們就放心在外面吧，保護好自己，我們老兩口就在家看着兩個孩子，保證不讓孩子們受到一絲傷害。”

江慧想到可愛的孩子們，心情也振作起來。

楚依突然想到什麽，“趙清，我們去找個廢紙殼把房子裏的空調洞還有任何通往外界的洞口全部堵住，這樣只要我們開門注意，就不怕老鼠進來。”

他們這房子在三樓，樓層不高，楚依也是怕老鼠從洞口鑽進來，這樣人們也會防不勝防，索性直接堵了，免得被老鼠鑽了漏洞進來，到那時才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

趙清想了會也明白情況，點頭道，“好。”

随即兩人先出門找了一堆廢紙殼，揉成團，然後滿屋子找起洞來，只要發現通往外界的洞全部封起來，堵上，就連廚房的洞都沒放過，還真找到六七個洞，全部都堵的嚴嚴實實的衆人才放下心來。

趙清道，“爸媽，往後不認識的人來千萬別開門，現在這情況，避難所已經開始展開安全防護，沒什麽人吃飽了撐的出來串門，除了我們盡量誰來也別開門，除非我們都在家。”

自己爸媽雖然才五十多，可兩老人身體經過地震都受傷了，還沒好全，如今又要看着兩個孩子，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關門閉戶的過自己日子比較安全。

趙景行道，“行，我和你媽都知道，你們就放心吧。”

趙景行商場上見多了各色各樣的人，江慧雖然當醫生沒那麽爾虞我詐，可是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啊，兩人都不是什麽同情心泛濫的人，在兩人心中，只有自家孩子們好才是真的好，其他人都不是他們該關心的。

衆人不知道江離然如今的情況，只能暗自祈禱，默默等待三天，希望江離然能準時的出來。

誰知避難所近日被紅眼老鼠抓傷的人群越來越多，很多人都被感染了，一時間避難所內人心惶惶，政府不得不空置出一棟樓房安置感染人群。

随着時間的推移，高燒人群無法降溫，沒到三天就因為體內因為高熱導致腦組織損傷，直接就高熱而死了，人類的身體是撐不過持續的高燒的。而沒有死亡的患者也接受着高燒的折磨，身體出現不同的後遺症，看着離死亡也不遠了。對于因為高燒而死的人群，政府采用火化處理。

而三天過後，江離然依然沒有出來，江慧和趙景行急得不行，等到兒子趙清一回來就要他去問問情況，見狀楚依便打算一起去。

兩人先是做好武裝，楚依兩人穿着趙清托關系弄到的防護服，帶好口罩，兩人就出發了。

趙清道，“我也是聽局裏以前的同事說的，人已經都被轉移到單獨隔離出來的樓房裏了。”說着趙清便指了指遠處，依稀可見的靠近邊緣的一棟房子，這是小區最後一棟，靠近圍牆，周邊只有前面還有一棟房子，就沒有了。

兩人來到這棟樓前，只見周圍已經築起了高牆，被單獨圍了起來，周圍全是身穿防護服帶着防護眼鏡口罩，把自己全部包裹住的工作人員，還有許多士兵持槍站在一旁，還未靠近兩人就被攔住了。

來人生硬的問道，“幹什麽的，不知道這裏是隔離區嗎，禁止入內，趕緊離開。”

趙清上前，“你好，我哥三天前被帶進去隔離，如今都三天了怎麽還沒放出來，他并沒有被紅眼老鼠抓傷。”按理說以江離然的警惕性，和一群沒被抓傷的人呆在一塊，不應該被感染的，因為被隔離的那一刻起，就會對周圍的人警惕起來。

來人可不管呢麽多，揮手示意兩人離開，“沒放出來就是感染了，現在感染的人越來越多，您們還是趕緊離開。”

楚依道，“那這邊隔離的人員有未感染離開的的嗎？”楚依想知道政府到底是怎麽處理這些未感染的人群。

來人不耐放的道，“不知道，趕緊離開，不然把你們當做感染人一起關進去。”說着做了個手勢，後面站崗的士兵就上前了兩人。

趙清還想說什麽，被楚依拉住，“我們先走。”趙清無奈只能跟着楚依離開。

等走到看不見的地方後，趙清一把拉住楚依的手的道，“怎麽不問清楚，我也是公職人員，又沒被抓傷憑什麽他說一句就抓人。”

楚依無奈道，趙清剛畢業就當警察，如今還是個入職剛滿兩年的警察，中間還因為這些災難阻隔，實際上才當了一年多的警察，“他們那些人代表的是政府的看法，我們不可能硬闖，裏面都是感染者，我們自身也要注意安全，他們那些工作人員也是感染的高危人群，還是注意點的好。在這我們是打探不出什麽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另找方法。”

趙清覺得楚依說的也對，想了想，說道，“我還真認識個人，我們走。”

說着趙清拉着楚依想着另一個方向而去，走了大概十幾分鐘，趙清帶着楚依來到一棟大樓前，大樓門口擺了張桌子作為臨時檢查處，大門口還站着兩個人。

趙清拉着楚依上前測量體溫，測量體溫的工作人員問道，“找誰？”

趙清道，“我找吳局長，這是我的工作證。”說着趙清取出口袋裏的警員證。

工作人員仔細檢查一番，再讓兩人進行登記後，才準許能進入大樓，趙清熟門熟路的拉着楚依上樓，敲響了一間辦公室的門。

趙清上前敲門，“扣扣”

裏面傳出聲響，“請進。”

趙清帶着楚依推門而入，楚依才看清這是一間簡單的辦公室，除了一張單人床，還有一張辦公桌，桌前後各一張椅子，裏面還有一臺飲水機，坐在辦公桌後面椅子上的男人聽見動靜擡起頭來看了過來。

楚依驚訝道，“吳隊長？”

吳隊長顯然也挺驚訝的，“原來是你這個小姑娘啊。”

吳隊長，就是災難前和楚依有過兩面支援的吳國華，趙清的上司，原來是個隊長，楚依沒想到趙清口中的吳局長就是原來的吳隊長。

吳隊長，哦不，現在是吳局長了，吳局長擡頭看向趙清，“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幹什麽？”

趙清嘿嘿一笑上前道，“這不是有點麻煩事想問問局長嗎？”

吳局長看了看楚依，“真是難得，你們兩居然一塊找來了，看來不是什麽小事情啊，說吧，我看看我知不知道。”

趙清這才娓娓道來，“我哥三天前帶隊出門收集物資，誰知碰到紅眼老鼠，隊裏有幾個人被抓傷，回道避難所後就被帶走隔離了，如今三天已過，人還沒回來，我們去隔離的地方才看也不告知什麽情況，實在沒辦法才想來麻煩您幫幫忙。”

吳局長思索了下道，“你小子沒硬闖吧？”

趙清趕忙擺手，“哪能啊，我要是硬闖不得被當做感染者抓起來隔離啊。”

吳局長道，“如今紅眼老鼠的病症正快速傳播着，避難所都已經嚴格防控起來，政府的意思是要防控每一個患者，現在政府對救治方法一無所獲，我沒辦法幫你們把人帶出來，甚至沒辦法讓你們見上一面，畢竟現在人命關天，從隔離房出來的人不代表沒有感染，這樣，我打個電話幫你們問一下你哥的情況，你哥叫什麽名字。”

趙清道，“江離然。”

吳局長點頭，“嗯。你們現在外面等下，我打個電話。”

兩人就見吳局長掏出一個手機便站到一旁就準備打電話，便走了出去，楚依疑惑的問道，“現在通訊不是斷了嗎，怎麽還能打電話？”

趙清也小聲的回複道，“通訊是斷了，吳局長用的是衛星電話，只能用一些特殊改裝的手機才能使用衛星電話，只有避難所的管理層才能使用這種手機和各個城市首都還有別的避難所進行聯系。”

楚依道，“吳局長以前不是隊長嗎，這麽快升職了，還用上了衛星電話，看來人不簡單啊。”

趙清嘴角抽搐，“什麽簡不簡單的，吳局長本身就是退伍軍人轉業當的警察，得過的功勳多着呢。”

楚依道，“哦。”

兩人在門外等了許久，終于一聲“進來”打破兩人沉默的時光。

進門後，吳局長已經坐回原來的椅子上了，趙清兩人連忙走到桌前。

趙清問道，“怎麽樣？”

吳局長道，“我問了管理隔離區的院長，确實有個叫江離然的在裏面，原本隔離三天後沒問題是可以離開的，誰知江離然所在的隔離房間第二天第三天都有人相應的開始發起燒來，因此政府高層判定此種病毒具有隐藏性，為了避難所上百萬人的性命考慮，目前還不能放江離然離開。”

楚依問道，“那政府對于江離然這種沒有發燒等任何狀況的人怎麽處理呢，原本他并沒有感染病毒，你們把他和一群人放在一起隔離起，那麽那群人中也許有潛在感染人群，大家在一塊待着不是更容易交叉感染嗎？”

既然病毒樂可能潛藏，那麽誰都有可能身體內有此病毒，那麽大家相互接觸豈不是更容易相互感染了，江離然在裏面豈不是更危險了。

吳局長沒有說話，楚依臉色微沉，“政府是打算放棄這些感染人群或者有可能感染的人群嗎？”

避難所內房屋本就緊張，雖然還在加緊建造房屋，可是能劃分出單獨移一棟房子作為隔離區的存在，那麽關在隔離區的人是不是意味着政府将放棄這些人了，畢竟現在對于解毒疫苗政府沒有絲毫的頭緒，随着感染人群的日益增加，有沒有抑制或者治愈的藥品，被隔離的人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吳局長也沒想到楚依這個小姑娘這麽驚醒，從這只言片語中能發現問題所在，嘆了口氣道，“楚依，不是政府不想救這些人，政府也在努力尋找能救治的方法，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性，政府都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解決這場病毒的災難，可是現在的難題就是連抑制病情惡化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又一個的人因為感染而發着高燒死去。目前最保守的方法，就是任何接觸過患者的人，全部隔離起來，包括政府的工作人員和相關治療的醫生護士們，這是為了保證避難所大部分人的生命安全，犧牲的少部分人群也是無可奈何。”

趙清此刻眼眶發紅，身為公職人員，他知道吳局長說的很對，在災難面前，保證大部分人的安全才最重要，犧牲少部分人也是顧全大局，可話雖如此，心裏卻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趙清艱難的問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