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傳染

第33章 傳染

吳局長嘆了口氣,“只能希望國家早日研究出治療的方案，不然……”

趙清見吳局長這裏也沒辦法了，只能和楚依離開,兩人走出了大樓,往日熱鬧的避難所內,都是行色匆匆的人，戴着口罩，滿眼防備的看着周圍,就怕哪裏不注意竄出一只紅眼老鼠。

随着時間的推移,治療的方案一直沒有答案，每天楚依都能看見避難所另一側大門那邊升起的濃煙,那是要被火化的人，如今氣溫維持在四十度左右,避難所二十四小時供電,出門就是一身汗。

可能是因為天氣的緣故，紅眼老鼠更加的瘋狂起來,每天避難所都有人被抓傷咬傷,被強制隔離,進入隔離所的人沒有一個被放出來過，出來的只有屍體，一旦搶救不了死了，屍體立馬被運送出來火化，就連骨灰也被特殊瓶子裝好同一擺放位置，不允許家人私自帶走。

白天天氣炎熱,太陽老大了，外出的人才會感覺到一絲安全，因為老鼠怕光,白天輕易碰不到老鼠，可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才是恐慌的時候，因為你不知道哪個黑暗的小角落會突然竄出一只紅眼老鼠。

一到夜晚，避難所鴉雀無聲，生怕一丁點聲音就吸引了老鼠的注意，道路上除了排查的工作人員，其他人都自覺的不出門，關門閉戶的，在家好歹有擋的，外面可就無遮無擋，遇見紅眼老鼠沒有武器很難抵抗。

房間內，楚依哄睡了兩個孩子，四個大人坐在客廳默默不語，因為此刻江慧提出了一個主意。

江慧說，“我加入醫療隊。”

“媽，不行。”

“老婆，不行。”

趙景行和趙清立馬反駁。

趙景行比較了解妻子，“就算你加入醫療隊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你又不能研制出至治愈的方案，去了也于事無補。”

趙清也知道自家媽的想法，“媽，你這樣去了，我哥也不會開興的。”

江慧想起侄子就淚目，江離然的媽媽生他的時候難産，他爸爸和爺爺都是軍人，即使很愛江離然，可身為軍人有許多的無奈，根本沒有時間帶孩子，江離然從小是扔給保姆帶的，江慧沒出嫁時會帶着小小的江離然，出嫁後，為了怕保姆對江離然不好，江慧也是直接把江離然接到趙家生活。

甚至讀書都在趙家所在的N市，從小和趙清一塊長大，直到年滿十八，才被老爺子召回B市，沒過多久就參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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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江離然基本是被江慧一手帶大的，雖是侄子，可和趙清這個兒子沒兩樣，趙清也是把江離然當親哥哥看待的。如今侄子生死不明，就連見一面都難，時間過得越久，江慧越害怕，在隔離區那麽危險的地方，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是被通知去看望他的骨灰了。

江慧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好，可是她沒有辦法，這是她兒子一樣的存在啊，“我……”

趙景行趕忙說道，“老婆，你可不能這麽想啊，你對于這病毒也是毫無辦法的，別沒把然然救出來，你也被隔離了，那我和趙清怎麽辦，小月亮也會擔心江奶奶的。”

還不等衆人再次讨論這事，就在楚依他們居住的樓棟前面一棟，爆發了驚人的尖叫聲。

“啊，救命啊。”

“是老鼠啊。”

楚依四人一驚，面面相觑，趙清和楚依趕忙跑到廚房窗戶口前查看，只見發出尖叫聲的正好是楚依樓層廚房斜對面一棟的人家，對方陽臺正好對着楚依他們居住的房子廚房窗口。

透過玻璃，能看見對方裏面有幾個大人正在上蹿下跳，尖叫聲不斷，不時有打砸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很快就吸引了正在巡邏的城管隊的注意，很快就看見不遠處身着防護服的人朝着發聲的房子走去。

趙清道，“他們這是房間裏進老鼠了？”對面那戶人家在四樓，按理說樓層也不低了。

很快兩人就看見一群防護服的人員就破門而入，迅速的對着房間的角落消殺，楚依兩人的位置只能看見一片白色，沒過多久，城管隊帶着這家人就離開了，留下幾人繼續對着屋子進行消殺。

“對面出什麽事了？”

江慧老兩口見趙清和楚依過去查看了，就也沒跟着湊熱鬧。

兩人回到客廳趙清道，“好像是對面四樓進老鼠了，被巡邏的人帶走了。”

江慧一驚，“這天殺的老鼠，四樓都爬的上去。”

楚依道，“也有可能是對方沒有做好措施，覺得四樓樓層高，老鼠上不來，沒把房間的洞堵好，被老鼠鑽了空子就進來了。”

趙景行道，“一家都被帶走估計是帶去隔離區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江慧道，“我看回來難，除非有辦法治愈。”迄今為止隔離區就沒一個人出來過。

事實證明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殘酷，第二天趙清出門工作，晚上回來就帶來了個不好的消息。

趙清道，“昨天夜裏那戶人家被帶走後，第二天政府就把整棟樓封鎖了，所有人員許進不許出。”

江慧驚道，“什麽，怎麽就被封了？”

趙清道，“聽同事說怕有漏網之魚，而且那家人出事的時候驚動的人太多了，好多鄰居看城管隊的來了，就不怕了，紛紛出門看情況，這就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為了周圍人員的安全着想，只能先對這棟樓封樓處置。”

趙景行道，“這些人也是不怕死，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出來看熱鬧，以為城管隊的來了就沒危險了，殊不知危險都是隐形的，現在好了，都留在家裏了。”

楚依知道政府怕傳染，可是直接封了一棟樓，那那些人的工作生活怎麽辦，“那那棟樓裏的人生活怎麽辦，沒工作沒有食物不得餓死。”政府又不是免費提供食物。

趙清嘆了口氣說道，“政府會對該樓的住戶按人口數發放最低生活保障，保證裏面的人餓不死，生活上水電照常供應。”

楚依很想吐槽下，餓不死就是吃不飽咯，可是想想現在的情況，土地糧食欠收，食物本就是危機，出現這樣的事誰也不想，政府還能想着供應這棟樓的食物就不錯了。

沒等衆人在說些什麽，“扣扣扣”的敲門聲便響起，衆人疑惑，這大晚上的誰還來串門，沒等多想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趙景行道，“不管是誰，先把口罩帶好。”幾人趕緊換上長袖長褲，戴好口罩，就連寶寶和小月亮楚依都給帶上口罩，抱着兩個孩子站在客廳一角，由趙清去開門。

趙清們一開，外面是一群身着防護服的人，趙清疑惑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來人簡單的說道，“昨天夜裏有戶人家家裏進了老鼠，導致整棟樓被隔離，因此當晚領導發布政策，今早開始對避難所進行全面排查，挨家挨戶排查漏洞，以免在發生類似的情況，請配合執行。”說着掏出一張蓋着公章的排查令。

趙清身為公職人員，自然能分辨真假，仔細看了看，确定是真的，這才讓出了道，楚依幾人在客廳自然也聽到了趙清他們的談話，

工作人員進屋後環顧四周，随後一揮手，身後的人便朝着不同房間走去，身上背着的消毒液也在不斷的輕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裏，好在大家帶着口罩，才不至于被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熏到。

這群人挨個房間查看，就連廚房和廁所都不放過，仔仔細細每個角落，楚依他們堵的空調洞什麽的自然也被看到了，摸摸索索十來分鐘，一行人才逐漸退出了他們的房子，走在最後的一個人員回頭看了看他們，“你們的防護做的不錯，所有的洞口都被堵住了，這很好，一定要每天查看，如果哪天堵住的洞口松開了，一定要及時在堵上。”

趙清道，“謝謝提醒。”

對方擺了擺手，向着旁邊的人家走去。趙清關上門，江慧松了口氣，“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呢。”

趙景行摟着江慧道，“你呀，就是被吓到了，我估計對面那家人的老鼠就是從空調洞這種洞裏鑽進去的。”

趙清點頭道，“說不準是那棟樓，樓下幾家都堵住了房間內所有的洞口，老鼠找不到偷進去的方法，這才摸到四樓，發現有洞沒堵上，這才鑽了進去。”

将江慧道，“這可真吓人，這要是老鼠鑽進來，大人還能對付一下，小孩子可怎麽辦哦。”

這幾天除了趙清每天外出工作，楚依和江慧趙景然帶着兩個孩子都是在房裏閉門不出的，畢竟外面已經戒嚴了，在家裏好歹有家具可以躲藏，外面空曠的路面，碰到老鼠都不知道往哪邊跑，再說兩條腿哪裏跑的過老鼠的四條腿。

曾幾何時都是老鼠見不得光，見到人都吓的跑走，現在反而是人類聞鼠變色，見着老鼠的影子都要吓得趕緊跑開，生怕晚一步就遭到老鼠的毒爪。

這幾天，楚依生怕自己這些人感染紅眼老鼠的病毒，特地從空間紐扣中拿出一管中級修複藥劑，稀釋後放在大家的水裏面喝了，就連兩個小孩都喝了，這樣能大大增加大家的抵抗力。

楚依這邊有四個大人兩個小孩，花費全靠趙清一個人，如今随着日子的消耗，趙清一個人的補給已經很難支撐這麽多人的日常消耗了，現在吃的用的更多的都是從前趙清和江離然存下來的食物，眼見食物供應不上，楚依再次提出要出門收集物資了，把兩個孩子托付給江慧照顧。

縱使現在外面情況積緊急，可坐吃山空不是辦法，不顧衆人的阻撓，楚依還是決定出去，空間裏有很多的食物，但不能貿貿然的拿出來，得有個理由，外出收集物資是最好的理由而且楚依還有自己想要了解的事，必須外出。

一大早和趙清一同穿上防護服出門，到了外面就分開了，楚依趕緊去停車場找到自己的那輛老人車，然後把防護服脫下，自己單身一人在外，穿防護服太打眼了，現在防護服可是稀缺的東西，楚依只能帶好口罩，以自己的身手，就算是紅眼老鼠也未必能進的了身，這才是楚依對自己身手的自信。

騎上車楚依就向着外面走去，如今距離最後一次地震過去了将近兩個多月了，本來避難所外面每天都是人滿為患的出門的人，現在已經只有零星的幾個隊伍出門了。

随着出門的隊伍受傷的越來越多，大家都不敢到外面去了，現在出門的隊伍都以政府的人居多，防護裝備最好。駛出避難所後，原本市區的街道上每天都會有人清理，現在倒塌的廢墟清理了一半無人管理了，大清早的楚依還能看見不遠處的倒塌的陰暗角落還有幾只老鼠爬動的痕跡。

騎車将近一個多小時，楚依也不知道騎到哪了，只是按着道路的方向一直騎，路上還能碰上出行的隊伍，為了方便拿出物資，只能在後面走了些還算完整的小道，直到周圍在沒看到人。

楚依把車騎到一個還算完整的小巷內，周圍不遠處還有幾個小區，房子都塌了大半，楚依直接走進這些居民區內，還有不少沒塌的房子，楚依下車準備進去看看有沒有物資，誰知聽到了一絲響動，楚依差異的望了過去，外面的房屋居然還有人住。

楚依沒有理會，徑直朝着別處走去，人都說好奇心害死貓，楚依才沒那麽多好奇心，走了幾家沒全倒塌的房子都沒有什麽收獲，估摸着被避難所或者個人都收集過了，屋子裏亂糟糟的，有用的東西都沒了，楚依嘆了口氣從空間內拿出物資準備好，便提回車上。

誰知才走進，就發現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圍着自己的老人車轉悠，年紀看上去略比楚依大個幾歲，楚依臉色一寒，走上前便說，“你們幹什麽？”

這對男女被突然的聲音吓得一抖，連忙轉過身來，見來人是個小姑娘便松了口氣，“你好你好，我們夫妻兩是住在你後面這個小區的，我們從陽臺那看到這有輛電動車，我們好久沒見過其他人了，這便過來看看。”說着伸手指了指楚依後面的小區

楚依奇怪的看了看男人蒼白的臉龐泛起的紅暈，淡淡的回複道，“哦。”便上前走進，這對男女讓開幾步，楚依便把手上提着的物資先放進後座。

男女對視一眼，差異的看了看楚依手上袋子裝着的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你這是在後面的房子裏找的嗎？”

楚依回頭，“是，有問題嗎？”

男人仿佛被噎了一下，最後還是女人開口道，“你別誤會，這邊能用的物資以前都被附近的居民搜刮幹淨了，所以我老公比較驚訝你還能找到物資。”

楚依淡淡道，“哦。”

将楚依并不想聊天，夫妻兩本也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人，只是他們獨居太久，很希望能了解外面的情況，女人無奈上前，“你好，我老公叫周宇明，我叫葉悠，我兩是新婚夫妻，就在後面這小區買了套房子住着，一直住到現在。”

聽到對方兩人一直住到現在，楚依也是很奇怪，“我叫楚依，這小區就剩你們兩了嗎，救援隊應該來過吧，你們為什麽不去避難所？”

葉悠嘆了口氣，“一開始我們也想去避難所的，只是那時候救援隊不讓帶太多的東西，我們的小家都是我們自己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舍不得家裏那些東西，再說當時聽說避難所的壞境很不好，不是每家都能分到房子住的，我們在下雨的時候屯了很多的食物，根本不愁吃穿，與其去避難所和別人合租或者住帳篷，還不如就待在自己家，當時想着如果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裏，也就沒有跟着救援隊離開，當時我們附近還有好多人家沒走的。”

“那現在就剩你們了嗎？”

葉悠搖了搖頭，“應該走了很多了吧，剛開始沒走的時候還能看到人影，後來就漸漸沒看到人了，半個月前我們還聽到附近有人被老鼠攻擊了呢，我們站在窗臺看的，那老鼠老吓人了，幾十只的老鼠一擁而上，紅着一雙眼睛，兇狠的攻擊人，好多人被咬傷，後來人就都跑了，我們也沒見到過人了。”

楚依一驚，“你是在哪看到一群老鼠的？”當初沖擊避難多的紅眼老鼠才十幾只，其中還有些正常的老鼠，後來來到4號避難所也沒見到太多的紅眼老鼠，怎麽這裏有幾十只呢。

葉悠指了一個方向，“大概在那裏，原來是個辦公大樓，裏面好多企業的辦公室都在那，最後一次地震還是白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那棟倒塌的樓裏。”

楚依看了看地方，是遠處的一棟大樓，如今上面全塌了，大樓只剩下下面十來層了。

楚依道，“嗯，我勸你們有能力就趕緊前往避難所，如果不打算離開，一定要把家裏所有的通往外界的洞口，空調洞，燃氣洞什麽的堵上，防止紅眼老鼠爬進來，現在出現了一種身帶病毒的紅眼老鼠，不光眼睛是紅色的，體溫還比較高，被這種老鼠抓傷的都會感染這種老鼠體內的病毒，病毒會傳染，得病的人不超過十小時就會發起高燒，而且無論什麽辦法都無法退燒，直到高燒引發各種并發症痛苦死去，目前避難所已經戒嚴，還沒有找到有效治療的方法。”

夫妻兩一聽大吃一驚，周宇明更是臉色一白急忙說道，“這種病毒百分百會傳染嗎？會不會有例外。”

楚依眉頭緊皺，微微退後幾步，“我不清楚，只是知道有接觸過被抓傷的人有感染了病毒的。”接觸的人會不會都感染病毒楚依不清楚，可對面男人奇怪的表情倒是值得深思。

周宇明臉色頓時灰暗，倒退數步，從昨天就開始不舒服的身體仿佛有了解說，此刻只感覺頭暈腦脹。

“老公。”

葉悠擔心的上前就要扶住周宇明，還沒碰到，周宇明便再倒退幾步甩了甩手說道，“別碰我，會傳染的。”說着人就紅了眼眶。

楚依吃了一驚，趕緊倒退幾步，對着男人問道，“你被紅眼老鼠抓傷了？”

葉悠反應過來趕忙說道，“沒有沒有，不是被抓傷。”

随後哽咽的說道，“昨天接近傍晚，有幾個人在我們小區門口被紅眼老鼠追着跑到了我們樓下，當時我和老公正在樓下散步，我們也不知道紅眼老鼠是帶着病毒的，只是看幾人狼狽，我老公就回家拿了工具，讓我先站在旁邊，幫忙趕走了老鼠，還扶起了被老鼠絆倒在地的人，當看到那人手上有被老鼠抓傷的痕跡後，那人的同伴居然都直接跑掉了，都怪我，當時我就應該察覺事情有蹊跷的，不然老鼠都趕跑了，那些人怎麽還丢下同伴直接跑了，嗚~”說着竟忍不住的哭起來。

楚依皺眉，“那當時被抓傷的人呢？”

葉悠搖了搖頭，“那人當時臉色很不好，什麽也沒說直接也跑掉了，當時我還說這些人都沒良心，我老公救了他們，卻連一聲道謝都沒有，就全部跑掉了，沒想到卻害了我老公。”

楚依指了指一句話都不說的周宇明，“你老公什麽時候開始發燒的？”怪不得這人面色明明蒼白透着病态，臉上還帶着一絲紅暈，原來這是高燒燒的臉蛋發紅。

葉悠斷斷續續道，“半夜就發起燒了，我們以前儲備過許多的日常藥品，可是我給老公吃了很多退燒藥都不管用，燒沒退下來反而越來越高，這才在看見這電動車的時候趕緊下來，我們就是想用食物換取你帶我們去避難所，想着避難所肯定有醫生，可以救治我老公，什麽也沒我老公的命重要，嗚嗚嗚。”

可是一想到老公是因為救人才感染了病毒，避難所也沒有辦法救治，葉悠就忍不住哭泣起來，早知道她應該阻止老公救人的，這樣也不會被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