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很熱

第9章 、很熱

他的手勁果然和他所說的那樣大,她被他拽得腕骨疼,又坐了回來,盯着他的臉再仔細瞅了一會兒,才說:“咦,好像不是藥的問題,是你自己的問題诶。”

她又問:“你很熱嗎?”

她壓根兒沒往臉紅那方面去想,因為她覺得傀儡是不可能臉紅的。

“嗯,小姐你的屋子很熱。”

他很想逃出去。

“熱??”青葵很懵,她這屋子裏兩面通風,哪裏熱了?

她将那瓶藥蓋好蓋子,放在他的手中,說:“那這藥你帶回去自己擦吧,擦身上的傷口知道了嗎?”她又擔憂地問了一遍,“你會擦嗎?”

顏都真怕她下一刻就脫口而出:“要不然還是我幫你擦吧。”

他立即小姐,我會。”

他是傀儡,但不是傻子。

他被控制行為,但不會被控制思想。

随後她又苦口婆心地多唠叨了一句:“吶,雖然你是傀儡,但是你也要自己學會照顧自己,以後每天戌時準時洗澡,洗完之後就擦藥,知道了嗎?還有,如果背部擦不到,就讓桑白或者桑墨給你擦。”

“……”

管得真多。顏都心說。

她指着案幾上另外幾瓶藥說:“阿顏,你把這幾瓶藥給殷姑娘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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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拿起那幾瓶藥就起身欲走,心裏想終于可以逃離這間屋子了。

青葵見他這麽着急着離開,仿佛一聽到要去見殷靈就高興得很,心裏便不開心了起來,喊住他:“喂,本小姐跟你說話,你要點頭稱是,什麽哦不哦的呀,以後不許說‘哦’,要說‘知道了小姐’。”

“……”他冷着臉點頭,知道了,我的小姐。”

頗為不耐煩的語氣。

她揚臉一笑,向他揮手去吧。去給殷姑娘送藥。”

在他臨走之際,她又加了一句:“在她那裏待久一點。”

“???”他困惑地看過來。

她解釋要是看見表哥也在那裏的話,幫我留意一下他們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他嘴角一壓,似乎很不滿,擡手将她肩膀一勾:“小姐既然這麽關心他們的話,就一道過去看看吧。”

青葵被他拖着往外走,連忙大叫鞋!鞋!我還沒穿鞋!”

他這才松了手,他一松開,她就跑回了屋裏去,并向他怒眼瞪去,吼到底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啊?”

他立在門口對她淺笑,快點穿鞋。”

“誰說我要去了?”她就沒打算穿鞋。

他卻向她走了進來,笑那小姐,我給你穿?”

“啊啊啊啊!你再進來我就喊非禮了啊!”她抱住床柱大喊。

他被她吵得收住了腳步。

她指着他你自己去,我不去。快點,我命令你去。”

他這才轉身走了。

青葵撫着心口在地毯上坐下,心裏越想越覺得納悶,剛才将她往外拉的那個他,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他不是傀儡嗎?

怎麽會有主動意識?

而且昨天他将自己帶去山上時,在那棵青橘樹下,他當時的狀态很不一樣,他的話變得好多,而且他還捏了一爪她的臉!

越想越覺得奇怪,他一個傀儡怎麽敢這樣對待主人?

難道這活人傀儡真的比死人傀儡要有靈性這麽多嗎?

他走後不久,她還沒在屋子裏享受多久這舒服的時光,就被一個聲音給叫起來了。

桑白跑了來,站在門口說:“小姐,老爺叫你過去呢。”

一聽到這個消息,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昨日的面壁思過逃掉了,今天看來還得接着面。

她無精打采地跟着桑白走去了心竹院,那裏是她爹爹居住的院子,那邊稍偏,不像她的閣樓向陽,院門口有一片竹林,冒着新鮮嫩綠的新竹,從林中穿過,還會聞到一股淡淡的嫩竹葉香。

“小姐,你先在這裏等會兒吧,老爺很快就來。”桑白将她帶去了一間屋子,随後就走了。

她獨自一人在屋裏等了一會兒,薛有道才慢慢從門外走了來。

“爹爹。”

她喚了他一聲,跑去扶他,可是他卻板着一張臉,用拐杖将她推開了。

他的腿腳一直有舊疾,走路不利索,常年都拄着一把拐杖。他一走進屋中,就開始發火:“青葵,昨天叫你來面壁思過你怎麽沒來?還跑出去玩了?”

“我……”她垂下了頭,小聲道:“表哥他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就是帶他們出去逛逛而已。”

“他回來了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他突然吼了起來,拐杖在地板上一敲,敲出重重一聲響,吓得青葵渾身一抖。

原書對女配的描寫本來不多,對她這個爹爹的描寫那就更是屈指可數,況且還有好多劇情她都是跳着看的,所以不知道原來她的這個爹脾氣這麽的不好。

她只知道原主很怕她的這個爹爹,一談及他的時候,她都會瑟瑟發抖。

現在這樣被他一吼,她自己也跟着害怕了起來。

他接着又那天晚上你怎麽會出現在假山後?你是怎麽知道那裏的?”

“我……我也是偶然間去假山裏玩耍時發現的,就好奇進去看了一眼。”她撒謊道。

“就只去了一次?”

她忙不疊點頭。

薛有道見她吓得不輕,安撫她道:“爹爹把那裏封起來,是不想你睹物思人,你娘已經走了那麽多年了,那個地方就讓它徹底封起來吧,以後你不許再進去了。”

“是,爹爹。”

他的手突然把上她的肩膀,布滿褶皺的眼皮往上一擡,問聽說,你帶了一個少年回來?”

那晚那個少年大殺傀儡的事情他也聽聞了,聽說武功很高。

她慢慢點了點腦袋:“嗯。”

“我不是說過了不要随便把流浪狗往家裏帶嗎?”

流浪狗……?

青葵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為好多年前也有人這樣罵過她。在穿書之前,她活在另外一個世界,那裏也是像這樣的魚米之鄉,她曾經也是一位官家小姐,可是因為父親得罪了朝中奸臣,最終落得個抄家的悲慘結局,爹娘慘死,而年幼的她也被送去了教坊司。那個時候,路邊有人就是這樣罵她的。

她成了一個沒有爹娘的流浪狗。

她不知道那人是誰,可是她記得并且讨厭這個詞。

從那天起,她沒有家了。

她仰起頭來,開口阿顏他不是流浪狗。他救過我的命,我是一定要帶他回來的。”

她不會忘記下着大雨的那天,是他出現将她從幾個壯漢的魔爪下救出,是他為她撐起了遮雨的傘。

他從來不是什麽流浪狗,是自己害他成了有家不能回的可憐傀儡。

說到底,是自己對不起他。

“行,既然你護着這個小子,那就留着他,不過,下次不許再帶他亂走了,要是下次還發現他出現在什麽不該出現的地方,那他的腿就別想再走路了。”

他又看向她的右腳,說:“既然你的腳受傷了,那這面壁思過爹就給你免了。”

“謝謝爹,那要是沒什麽事的話,青葵就先回去了,我還得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殷姑娘呢。”她說完就轉身跑了,或許是剛才的那三個字讓她想起了過去,所以她不想再在那裏待下去了。

她離開心竹院之後,真的去了殷靈的住所,她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走到這裏來了。

當她到的時候,看到顏都果然還在殷靈的房門前,傀儡真聽話,讓他在那裏待久一點,就真的在那兒待着了。

他獨自一人斜倚在朱紅色的廊柱下,那把銀月彎刀被他系在了腰間,與墨色的衣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彎刀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與他耳垂上的那枚玉墜相映成趣,給他整個人都襯上了幾分矜貴感。

他長得又高又瘦,皮膚白得透明,臉部線條鮮明,尤其鼻梁高挺,可是眼窩又稍深,偏偏還長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這樣的長相如果笑起來的時候會很好看,但他不笑的時候,看着就會有稍許距離感。

青葵不明白為何,明明祝長訣長得也很好看,可是她卻覺得她的傀儡要更入她的眼。

她不理解。

他警覺性很高,一下子就發現了她,目光朝她望來,兩人四目相對,青葵不知怎麽的就感覺自己像是偷窺被抓住了一樣。他的眸光很亮,而且他剛好站在日光的眷顧下,所以那眸子就更加的亮了。

青葵為了表明自己沒有在偷窺,昂首挺胸地朝着他走了過去。

顏都盯着她,心道不是不來嗎?怎麽又來了?

青葵回瞪了他一眼,那兇兇的眼神仿佛在說:本小姐想來就來,要你管!

她輕哼了一聲,随後拐進了殷靈的屋裏,露出一個笑臉來,道:“殷姑娘,你身子好些了嗎?”

殷靈見她來了,急忙要從起身,青葵沖過去按住她:“別動,就這樣躺着罷。”

“多謝薛小姐送來的藥,我身上這是老傷了,慢慢養總會好的。”

“殷姑娘,你年紀輕輕的,怎麽會受那麽多的傷?”青葵在她床邊坐下,見她面色并不好,想必之前一直在忍耐。

她揚起一個勉強的笑,說道:“早年家道中落,後一直颠沛流離,經常遇到惡人欺負,所以才受了這麽多的傷。”

她們龍族在一百年前沒落,後來年幼的她一直在外逃離,不敢回海裏去,這些年常常遇到獵龍人的襲擊,這些傷就是這樣來的。

她的目光在青葵腰間的青玉扇上流連,道:“這扇子是從海裏撈起來的吧?”

“嗯?你認得這扇子?”青葵将折扇取下來遞給她看。

殷靈将扇子打了開,端起一旁案幾上的茶杯,将水倒向扇面上,接下來,青葵就看到了令她大開眼界的一幕,那扇面上的青鶴遇到水竟是騰飛了起來,在紙面上遨游飛翔,像是要飛離扇面。

“天哪!”她尖叫了一聲。

“薛小姐,你看,那紙面上的是什麽?”殷靈指着一處道。

青葵湊近了些許,驚異滿臉:“是漫天星河?”

那些星河天光是先前畫上沒有的東西,因為青鶴飛動,才現出來的。

這太神奇了。

“對,青鶴飛去了星河之上,所以這扇子又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星河扇。”

殷靈對她勾了勾手指,小聲道:“薛小姐,你還想不想聽別的?”

“嗯?”青葵将耳朵湊了過去。

殷靈瞟了一眼屋外的顏都,調皮地在她耳邊說:“你的這把星河扇與外面顏都身上的那把月破刀,實乃天生一對。”

“哈?”青葵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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