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氓

第21章 、流氓

兩人的眼球都在無限放大, 但是卻阻止不了一切,她的唇還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唇瓣相貼,貝齒相撞,青葵被嗑得嘴巴疼。

她吃痛地僵了一會兒, 感覺到那張唇過于的軟, 像一塊軟綿綿的糖果, 還夾雜着一股清新的橘香。

她雙頰飛紅, 心跳驟快,眼睫毛眨了數幾下, 才驚然從他身上彈開。

可是她剛坐起來, 甫一擡頭, 就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向這邊走了來, 似乎是出來尋她的薛有道。

她又撲了回去, 趴在他身上,用寬大的水綠長袖捂住他受驚過度的眼睛, 與他咬耳朵道:“躺好, 不許出聲!”

顏都猶在失神,還未從剛才的驚吓中回過神來, 那柔軟溫熱的感覺, 久久不褪……

所以剛剛他們算是……親了嗎?

她的呼吸很急促, 全都噴在自己的耳尖上, 而她柔軟若白兔的身體就軟綿綿地趴在自己身上,他呆若木雞,僵直着全身, 連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那邊青石板上的腳步聲一下又一下地踏響, 與他心跳的頻率一致, 不知響了多少下, 那道聲音終于走遠了。

青葵聽到那腳步聲又倒了回去,提在嗓子眼的氣才松了下去。

她趴在顏都的胸膛上長籲了一口氣,今夜總算是逃過去了,可是以後呢,萬一他下次還這樣對她呢?那可是她親生爹爹啊!

她獨自喘息了好久,才移開壓住顏都眼睛的手,坐起來惡兇惡兇地看着他,罵道:“死傀儡,誰讓你剛剛拉我的?”

要不是他拉她那一下,兩個人的嘴怎麽可能貼到一起去?

顏都收起眼中的一絲慌亂,迎上她的目光,對于她的罵面不改色,好整以暇地掃了她一眼,說:“小姐,誰教你這樣坐在男人身上講話的?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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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葵這才驚覺自己的坐姿不雅,她是坐在他的腰上的,被他這樣一說,她的怒意就更兇了,一記拳頭朝着他的臉砸了去:“死流氓!”

然而顏都卻反應敏捷地将臉一偏,自己的拳頭就重重地砸進了下面的草地裏。

“啊!!!”她沒有打中,簡直氣得要發狂了。

她雙手齊發,朝着他的臉砸了去,“死傀儡,你還我的吻!!”

氣死了,那可是她的第一個吻啊!

然而顏都卻突然擒住了她的手腕,翻身一旋,她就被他反壓在身下了。

“你……”青葵怒不可遏,像是一頭憤怒得要咬人的小獅子。

“你真的要我還嗎?小姐。”顏都輕笑着出聲,眉梢微微一挑。

青葵咬着下唇,那瓣唇已經快要被她咬破了,她的手雖被他擒住,但是雙腿卻能動,對他又是踢又是蹬,破口大罵:“滾開,死流氓!”

“呵,我一夜之間不僅淪為了死傀儡,還變成了死流氓,小姐,那明天我是什麽呀?”他眨着眼好笑地問她。

“死變态!死禽獸!死人渣!!!”她大聲罵道,“你想聽多少我就能罵你多少。”

他笑得更猖狂了,很滿意地說:“我喜歡……你再罵罵我聽聽。”

“……”真是個變态。

他俯下身用手指輕觸她的眼尾,好奇道:“呀,沒哭耶,我以為你被我親到會哭的呢。”

“我……”青葵心裏一肚子髒話沒罵出來。

她覺得再怎樣氣勢也不能輸下去,吼道:“剛剛那是本小姐占你的便宜,我哭什麽哭?該哭的人恐怕是你吧!”

他漂亮的桃花眼一翹,說:“我?我一不要皮,二不要臉,我哭什麽哭?能一吻到小姐的芳澤,實乃顏都三生有幸。”

“啊!!!”青葵握緊了雙拳,快要被逼到發瘋的頂點了。

怎麽可以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啊?!

“變态,我命令你起開!”她道。

顏都從她身上離開,用一副裝怪的語氣地說道:“變态聽到了。”她站起來轉身就跑了,連裙子上沾到的青草都沒來得及清理,并大聲道:“不許跟來!”

可是她跑的方向卻不是明月閣,而是明月閣旁邊的風荷院。

她這是要去找誰?祝長訣嗎?

顏都看着她離去的方向,許久才說:“行,我不跟着,我繞路過來總行了吧。”

他可真是個聰明的傀儡。

于是,他便換了另外一條路朝着風荷院走了去。

青葵跑去了祝長訣的房間,這是她今晚要完成的劇情任務。她大概明白了為何女配會在今晚跑去找他,并讓他答應娶她,應該就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所以女配希望祝長訣可以帶她走。

此時祝長訣還未休息,屋裏點着一盞小豆燈,幽幽光火照亮滿室。他一開門後,青葵就撲進了他的懷裏,埋頭大哭了起來。

祝長訣不知所措,問青葵,怎麽了?怎麽哭了?”

她哭得泣不成聲,這次的哭并不是在演戲,而是她真的被吓哭了,剛才的事,已經算是她此生最大的噩夢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爹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來。

可是這樣的事情,她卻無法說出口,她不敢告訴任何人。

她漸漸理解了為何女配會那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遭遇這樣的事情,心裏不扭曲才怪呢。

“表哥,我們成親吧。”她哭着說出她的臺詞。

祝長訣原地愣住了,半晌才青葵,你在說什麽呢?”

“表哥,爹爹說我今天及笄了,我可以嫁人了,我嫁給你好不好?娘親在天之靈,也一定很想看到我們成親的。”

祝長訣面容複雜,成親之事他從未想過,他一直都是拿她當親生妹妹的。

“小葵,你還小,成親之事還不着急的。”

她慌張地說:“不,我着急!”

屋子側面的牆壁旁,顏都正立于此處,把屋子裏的對話全聽了去。

他在心中譏笑:他的小主人為愛真的很瘋狂。

真是個奇女子。

他正欲離開,就見到殷靈從月光中走了過來,他現在要是出去就會與她碰上面了,于是他就又縮回了牆角去。

殷靈在快要到祝長訣房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看着屋裏面緊緊相擁的兩人,她轉身就走了。

祝長訣一眼就看到了她,大喊了一聲“殷靈”。

青葵聽到殷靈來了,旋即松開了手,放他去追殷靈。這個時候的殷靈應該已經發作了,先前在晚宴上時,她悄悄将三伏粉撒了一點在她衣袖上,如今她前來是找祝長訣尋求幫助的,可是卻看到了這樣一幕,就轉身跑了。

“青葵,對不起,成親之事我答應不了你。”祝長訣還在拍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表哥永遠是你的表哥。”

青葵将他往門外推,再不去追女主她就被郁聽弦給抓住了。

“表哥,我剛剛那是跟你開玩笑呢,我只是突然想嫁人了,也不是真的想嫁給你,你快去追殷姑娘吧,她好像誤會了。”她強顏歡笑地說着。

“小葵,你真的沒事嗎?那你別再哭了好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她。

“我沒事,你快去吧。”她用力将他往外推。

他這才轉身離開了,青葵在他走後,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自己抱着臂膀小聲啜泣着。

曾經她看這本書的時候,只覺得顏都是書裏最慘的人物,可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和他一樣慘。

顏都一直站在屋外,聽着她極力壓制的哭聲,卻沒有走進去,或許她并不願意自己看到她如此狼狽的一幕。

她的哭聲是那麽的悲傷,連同天上飛過的寒鴉都染上了一絲哀傷,被喜歡的人拒絕應該很痛苦吧。

過了許久之後,她終于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走得踉踉跄跄的,仿若一縷浮萍,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可是卻始終都沒有。

他一直靜悄悄地跟在她的後面,就像一只鬼魅一般,而她也絲毫沒有察覺。

他看着她回了那座鴉青色的明月閣,可是卻并沒有上二樓去,他不知道自己心裏是出于好奇還是別的什麽,總之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許是覺得今夜的她太過奇怪,最開始撞見她時的畫面還映在腦海。那個時候,她死死拽緊她的衣領,一襲綠影簌簌發抖,一頭烏黑的秀發淩亂飛舞,将那張巴掌小臉遮了個七七八八,但是上面的驚慌未定仍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副模樣……

看着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走在前面的青葵沒有發現後面跟着一人,她去了一樓的湯池,婢女們知道她每日戌時都會沐浴,所以便提前準備好了熱水。

她揮退了那些婢女,一個人解了衣裳,進入了湯池裏,池子裏鋪滿了鮮紅如血的玫瑰花瓣,香氣彌漫全身,而她就坐在裏面靜靜地看着這些花瓣發呆。往日她是真的在沐浴,而今日她卻是在洗盡回憶。

她要把剛才薛有道撫摸她的那些回憶全都洗去。

明月閣很大,一樓分布着許多房間,顏都來到這後面時,微微一訝,先前他沒有來過這裏,進來後才知道原來這座看似不起眼的閣樓,裏面卻五髒俱全。

前堂與後堂以一條不長的走廊連接,而他此刻就站在這空無一人的筆直走廊上,正前方就是青葵所在的屋子。

他要是知道她走來這裏是沐浴,一定不會跟過來的。

他可沒有偷看別人洗澡的習慣。

他正欲離開,可是餘光卻瞥見在連廊一側下,立着一盞半人高的燈座,而在那燈罩上正停靠着一只小鳥。

那是一個小閣樓形狀的燈座,燈柱是黑色,燈帽卻是白色,而就在那白色閣樓燈帽頂上正蹲着一只黃綠色的小鳥。

繡眼鳥?

他那日才覺得薛青葵像這種鳥,結果今日這裏就出現了一只。

它的全身羽毛都是黃綠的顏色,極為鮮豔可愛,兩只眼睛上長着兩圈很大的白色眼圈,或許也就是因為此,人們才把它叫做繡眼鳥吧。

他俯身想去抓它,可是它卻張開翅膀飛走了,但是卻沒有離開這裏,而是飛到了上面的屋梁上。

它的腦袋一直在左右旋轉,好像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一樣,可是這樣的動作卻讓顏都憶起了自己曾在橘麓州的時候,當時那些人為了監視他,就弄了一只像這樣的仙鳥來,那鳥每天在他宮殿裏飛來飛去,其實就是用它的眼睛來監視他。

一旦他有任何異動,它就會把訊息傳達回去。

而眼前這只鳥,它大晚上出現在這兒,似乎有些奇怪。

下一瞬,它就從窗扇下的小縫鑽進了裏面的屋子,他一時大驚,萬一它真的是監視鳥的話,那麽它會将它所看到的畫面一一傳送給派它來的那個人,所以裏面薛青葵沐浴的畫面也會!

他顧不了那麽多了,一手擡起窗扇,身體靈巧地鑽了進去。

屋裏的青葵本來是閉着眸在出神的,可是倏然聽見一聲響動,接着還看見一個黑影闖了進來,她登時吓得花容失色,因為剛剛哭得太久,所以現在聲音都啞了,連尖叫都叫不出來。

她往水下躲了幾分,驚慌地看見那個黑影似乎是……顏都?!

她頓時又哭了出來,聲音細細沙啞,抱緊了胸前哭道:“流……流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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