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島
第43章 、上島
青葵氣得怒目如電, 發狠地磨着牙齒。
可惡！
可惡死了！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她明明有的好嗎？哪裏平了？
還敢拿饅頭來諷刺她？
她向他走過去，拿起一個白花花的饅頭就塞進了他的口中，憤懑道：“你才一馬平川！！！”
他們并沒有回房間, 而是來到了樓梯處, 那裏位置比較偏僻, 要是有人來的話, 可以迅速從多個方向逃走。
顏都剛在梯板上坐下，青葵就奪過他手中的那疊花生米, 并将自己手中的那盤饅頭給了他, 此時他手中端着一個饅頭, 嘴上還叼着一個, 看起來別提有多滑稽了。
顏都：“……”
他将手中的盤子放于梯板上, 把口中的饅頭解放了出來，仰頭又喝了一口仙露, 望着旁邊波光粼粼的海面。
青葵則趴在欄杆上, 撚着炒花生米一個一個地往嘴裏送，她頭一次坐船, 頭一次置身于大海之上, 放眼眺望四周, 海面波瀾壯闊, 無邊無際，令她心曠神怡，吹着這樣熱烈的風, 她覺得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隔壁船艙內的讨論聲順着海風飄入了他們的耳裏。
“剛才的龍吟之音可有尋到什麽線索？”
“沒有, 持續時間太短了, 而且當時整片海域都在顫動, 一時之間無法确認位置。”
那人嘆了聲氣：“我已經好多年沒在這片海聽到龍吟的聲音了。那條發出聲音的龍，究竟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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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有惡龍出沒，那我們是不是該趕緊禀告二殿下啊？”
“二殿下近日不在橘麓州，我們只能回去禀告大王了。”
那人問：“二殿下怎麽會不在橘麓州呢？他去哪了？”
“聽說啊……是去找三殿下了。”
顏都在聽到這句話時，眸光跳了一下，手中的饅頭被他捏得快要變形了。
那邊的人繼續讨論着。
“去找三殿下？”
“是啊，三殿下都消失好久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他那麽瘋，跑到外面不會鬧事嗎？江湖上怎麽一點傳言都沒有？”
“不知道呢，确實是過于安靜了一點，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該不會是……”
那人迅速打斷他：“閉嘴，這話你能說的嗎？小心腦袋。”
“是是是，那二殿下去哪兒尋他了呢？”
“好像是去……海對面的江南了。”
“阿顏？”青葵見顏都快要把手中的饅頭捏壞了，連忙輕聲喚了他一聲，但見他未被陽光照到的那半邊臉極為陰沉，長長的眼睫毛垂下，将眸子裏的神情都藏住了。
他慢慢擡起眼睫來，眉眼一彎，露出一個無邪的笑容來，将放于身旁的那盤饅頭還給了她：“你要是不吃，待會兒會喊餓的。”青葵只好接過，她怕自己要是不接的話，他會像捏他手中那個饅頭一樣，将這一個也捏壞的。
真可怕。
他将她拉至身邊，柔聲問她：“小姐，想不想……跟我回家？”
“哈？？？”
青葵被他的話驚到，剛咬進嘴中的饅頭也再嚼無味了，她再确認了一遍：“你說的是，回家？”
他點了點腦袋。
這……不太合适吧。
她以什麽身份去啊？
她怯弱地道：“你剛才不是還說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不想回去的麽？”
“可我現在想了。”
“可是……”我不想去。
青葵這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打斷了她：“這艘船即将要抵達橘麓州，我們不去也得去，否則就只有從這裏游回去，小姐，你能游回去嗎？”
“額……”她搖了搖頭，她哪有那個能耐游回去啊？到時候還不是得靠他給她渡氣才能夠回去。
再說從這裏游回江南，是瘋了嗎？
青葵不得不聽他的，如今在大海上，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四面都是白茫茫的海水，連山都在很遙遠的遠方，她除了跟着船走，別無他路。
好在這艘船只夠大，總共分為上下三層，只要避開人群，就不會被發現。
他們又重新找了一個地方藏身，找到了一間沒有人住的船屋，裏面有床，有桌子，平日裏只要不出去，沒人會故意來這裏面。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顏都，他好像天生就具有一種能力，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搞定這些困難的事。
晚上的時候，顏都就睡在屋子裏的一張小塌上，青葵睜開一只眼睛瞟了他一下，只見他雙手抱臂，和衣而卧，睡得安靜。
見他睡得那樣乖，她心裏的擔憂也就減輕了不少。
她撇撇嘴，心說:人家心裏有心上人，人家喜歡殷靈，對你沒有半點企圖，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突然間她有點後悔，若是白天沒有打斷他的那句話，他會說一句什麽出來呢？
他會為了負責任而答應娶她麽？
如果他真的說願意，那她該怎麽辦？
她不敢聽到他的回答，所以打斷了他。
“小姐，怕什麽呢？顏都只是一個傀儡，小姐不樂意的事，顏都不會做，就算是想做，你喊一聲停，我不就停下了嗎？”
他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吓了青葵一跳。
他不是睡着了嗎？
他這話倒像是在諷刺她先前讓他親她的事，親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就喊了停，将他推開了。
她誰說我怕了？我沒怕，快些睡吧！你看你都睡了多久了還沒睡着，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嗎，不過，她肯定沒在想你！”
不就是諷刺嘛，她也會！
話音才落，他就從塌上起了身，走到了她的床邊。她吓得眼睫毛顫抖，看到他彎下了腰來，臉色極其難看，捏了一下她的粉面臉蛋，小姐，你這麽得意做什麽？你的心上人難道就在想你了嗎？”
青葵的臉蛋被他捏得嘟了起來:“放開！”
“不放又怎樣？你叫你的表哥來救你呀！”他很嚣張地說。
青葵艱難要是被你的心上人知道你這麽壞，你說她會不會吓得要遠離你？”
顏都的眸子微眯，終是問了一句:“你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誰？”
“我當然知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說，是誰？”
“不就是殷姑娘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她說得很洋洋自得。
“？？？……”
顏都湊近她的耳邊，說:“你的表哥已經和殷姑娘好上了，你沒戲了，我也沒戲了，幹脆你就跟了我吧。反正親也親過了，看也看過了，你說對不對？”
他的熱氣撲在她的耳垂上，她難以啓齒地耳朵紅了。
“不要，我對表哥的心忠貞不二至死不渝。”
她跟這個男二在書裏沒戲，在書外也沒戲，永遠都沒戲。
“忠貞不二……至死不渝麽？”
他冷冷一笑，眸子裏的星河墜落了下去，起身将她的被子一拉，把她整個頭蓋住，喝你就這樣睡吧。”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青葵被他蒙住了頭，心中怯怯，怎麽感覺他好像是生氣了呢？
***
他們是在兩日後到達的橘麓州，大船經過了兩天兩夜的航行，終于在第二日傍晚到達了那令世人所向往的仙島。
大船在岸邊停靠，當繩索栓在木樁上時，船上的人開始下船。
青葵他們等到所有人都下船之後，才悄悄地從船上摸下去。入目，是一片繁華熱鬧的街市，比起江南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熱鬧氣息，再加上那處處彌漫着的仙霧，倒像是來到了橘燈海市。
她扶着一棵倒垂着常青枝條的柳樹下了船，站在這陌生的街道，看到人來人往，卻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阿顏，我們走哪兒啊？”“這邊。”
顏都帶着她往車水馬龍的街市中走了去，街道兩旁傳來熱烈的吆喝聲，堪比蟬鳴陣陣。
她有些好奇地問:“這些，都是仙人嗎？”
顏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誰跟你說的住在仙島上的就全是仙人？”
“難道不是嗎？”青葵眨了眨眼。
“當然不是，這些都算不上仙，頂多是被仙氣滋養的凡人而已。”
“啊？那這橘麓州上有仙嗎？”
“有或許是有，我也不知道，你心上人門派裏不就有飛升成仙的嗎？他沒告訴你啊？”
青葵拉下了臉:“別一口一個心上人的，說名字！”
“呀，小姐生氣了呢，是不是祝長訣冷落你，所以你不高興了？”
“顏都！！！你是不是欠抽啊？？？”
她大吼了出來，可是顏都卻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見四周沒人注意到，才說:“以後都叫我阿顏，別叫我顏都。”
在這橘麓州上，沒有什麽人見過他的臉，但是卻也有少數人是聽過他的名字的。
“唔……唔……”她被他捂着，發不出聲音來。
他松了手，說:“知道了嗎？”
“知道了！！”
橘麓州上有很多修仙人士，不僅有他們本土的人，還有很多像祝長訣一樣從海對面過來拜師學藝的。
這裏最大的修仙門派就是禦靈宗，也就是祝長訣所在的門派，一路上随處可見穿着白袍腰佩禦靈牌的弟子。因着前兩日海上出現了龍吟之鱗的聲音，所以他們擔心有惡龍上海鬧事，便派了很多的弟子在島上巡邏。
這橘麓州比青葵想象中的要大不知多少倍，她曾以為這裏只是一座小島，可是來到了這裏後，才知道它原來這樣大，光憑她的肉眼，是無法丈量它的面積的，她甚至都看不到街道的盡頭。
這裏的建築大多以白石料打底，瓦片也是晶瑩的琉璃瓦，靠海的街道上空還有海霧氤氲，行在其中，恍若入了蓬萊仙境一般。
“你家在哪兒啊？”青葵問道。
他回過頭一笑:“這麽想去我家啊？”
“哪有……”
“那走吧。”他抓起她的手臂，往着一邊的街道拐去。
“真要去啊？”青葵有點怕了，她這不是羊入虎口嗎？自己可是把他煉制成傀儡的壞女人啊，要是去了他家，他家裏人知道了會放過她嗎？恐怕得将她碎屍萬段吧。
“不然呢？島都上了，哪有不回家看看的道理？”
“要不，我在外面等你吧。”她提議道。
“小姐，你真的要一個人單獨待在這裏嗎？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橘麓州上不僅有惡人，還有惡妖啊？它們可斷不會因為你細皮嫩肉就對你溫柔，它們最喜歡的，就是吃你這樣的嫩骨頭了。”
“啊？？？”青葵被吓到了，這橘麓州這麽可怕的嗎？
“這不是仙島嗎？怎麽還有妖怪啊？”
“有仙就有妖魔，這島上靈氣充沛，不僅修仙人士喜歡，妖魔更喜歡。”
青葵跟緊了他，說:“我還是跟着阿顏你吧。”
反正在哪兒都不安全。
結果顏都卻并沒有帶她去他的家，而是來到了一間成衣鋪子，她不解地問:“來這兒幹嘛？”
“當然是買衣服啊。”他側目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我怕你束太久，對身體不好。”
“？？？”
青葵僵在原地，小臉“蹭”的一下又紅了，她的胸上還束着那條白绫，她之前怕顯形，所以束得很緊，其實她這兩日來一直都不太舒服，感覺勒得慌，可是又不能說出來，晚上睡覺因為有顏都在，也不敢解開束縛，她都快要憋死了。
現在被他這一提醒，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要去買衣裳，結果他卻幫她想到了，他的心怎麽比個女孩子還要細膩啊？
他将她推進了店鋪內間，對着那位女店家說:“你幫她。”
很快，青葵就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出來，沒有那勒人的白绫束縛，她現在感覺舒服多了。
出了成衣鋪，青葵小跑跟上顏都，悄悄看着他迷人的後腦勺，嘴角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暗自上揚了起來。
微風裏夾雜着橘麓州上特有的橘子香氣，她跑上前去問:“你們橘麓州上的人，身上都和你一樣香嗎？”
“也不盡然，只是我住的地方種了很大一片橘樹而已，我每日都用橘花來泡澡的。”
“啊？你怎麽比個女孩子還要精致？”
他轉過了頭來，揶揄難不成像你，用白绫束胸？”
“你！別說了！”她讪讪地埋下頭。
作者有話說：
笑死，雙十一買了瓶橘花味的洗發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