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盜取
第44章 、盜取
“好好好。”他接着剛才的話題說, “那是因為我喜歡橘樹的味道，無論是它的葉片，還是花朵，還是橘汁, 聞着都可以讓我平靜下來。”
曾經的他在外人眼裏就是個瘋子, 他的父王每次都會給他喂藥湯, 而那藥裏有着濃郁的橘花味道, 他最開始很讨厭，可是後來他每每心情不好時, 就會跑去山上的橘樹林裏, 躺在樹下, 任由那些氣味将他包圍。
他習慣了它的氣味, 這香氣成為了他的藥, 他只有聞到它，心裏才會寧靜下來。
所以, 後來他便愛上了這種味道。“小姐, 你喜歡這個味道嗎？”
青葵點點頭:“喜歡啊，我也好想擁有你這樣的香氣。”
他微笑一笑, 沒有想到有一天, 會有一個姑娘, 也愛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他将她攬入了懷中, 含笑那我……免費給你聞咯？”
青葵掙紮着跑開，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顏都只覺好笑，不時笑聲便在空氣中傳開。
不多時, 他們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巍峨高踞的宮殿, 青葵訝異地指着問:“這, 你家？”
他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想什麽呢？這怎麽可能是我家？”
青葵捂着發痛的額頭瞪他：“那你來這兒幹嘛？”
他抱着她翻牆而入, 說:“偷東西。”
“啊？”
宮殿內有許多侍衛在巡邏，他們躲在一株灌木叢下，等到那隊帶刀侍衛離開後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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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顏，這裏好多人，你到底要偷什麽呀？要是被發現，我們還能活着出去嗎？”
他邊走邊說小姐，在你眼裏我就那麽弱嗎？”
此時暮色四合，西邊的殘陽已經落了下去，夜幕漸漸拉開，而這座宮殿內的侍衛卻沒有停止巡邏。
青葵為了避免被發現，一直憋着沒說話，就跟着他走。
她很好奇顏都到底要偷什麽東西，但是他卻不告訴她。
他們沿着花園入了廊下，這裏的折廊又長又繞，随處可見挂着的昏黃宮燈在風下搖曳，一路上遇見了很多侍女與侍衛，他們一路躲藏，躲進了一間大殿內。
顏都掩上門後，就開始在殿內翻找了起來，并吩咐她小姐，你守着門。”
“……吼！”
還敢命令起她來了？
她老老實實地在大門口守着，透過窗紙看着外面。外面的院子裏伫立着幾根半人高的燈柱，燈柱旁飛舞着一只黑色的大蝴蝶，它的翅膀上還長着紅黃相接的斑點。
它圍着暗黃的燈柱飛了一會兒，就在三角燈帽上停下了，翅膀收攏，面向着她這邊，蹲在燈帽上一動不動。
青葵看得欣喜，聽到顏都在後面翻箱倒櫃，詢問道：“你到底要找什麽呀？我可以幫你的。”
“你把門給我守好就行，我來找。”
青葵努努嘴：“你不是膽子很大麽？怎麽還怕被發現？”
若這裏是在憶江屏，顏都是不會有這些擔憂的，但是現在是在橘麓州，而且這地方還是雲蜃的宮殿，他不能掉以輕心。
青葵看到剛剛那只黑色大蝴蝶竟然飛了過來，就在門口打轉，她隔着門紙與它招手，它竟然興奮地也撲閃了兩下翅膀。
那只蝴蝶撲到了門板上來，兩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屋內，青葵沖它揮手微笑：“小蝴蝶，你想飛進來嗎？”
此時此刻，遠在江南的雲蜃适時正巧與這只蝴蝶通靈，這是他養的一只守望蝶，即使他出門在外，也可以用它來監視殿內的情況。
這會兒，他剛通上蝴蝶的眼，便看到有一個姑娘的臉映了出來，因為她站在門後，臉上一塊暗一塊亮的，所以映得并不是太清楚。
但是他确定這人絕不是他宮殿裏的人。
怎麽回事？他的宮殿裏怎麽跑來了陌生女子？
這女子究竟有何目的？
随後又聽見她說：“小蝴蝶，我這就放你進來。”
說着，她便要打開大門，放蝴蝶進去。
透着半點微弱的光，他看到這女子長着一張娃娃臉，笑容清甜，眉眼彎彎，這樣一張普普通通的清麗面容，卻又有着一股令人着迷的魔力。
但是門還沒有打開，就聽見她又說：“阿顏，有人來了。”
這時，走廊上走來了一群帶刀侍衛，少女不得已蹲下了身，朝着裏面烏黑的殿內走了去。
顏都立刻收了手中的動作，目光一凜地看向外面，卻看到屋子外趴着一只黑色大蝴蝶，他問道：“那只蝴蝶在那兒趴了多久了？”
“有好長一會兒了。”
“不好！”他抓起她的手，即刻從旁邊的窗戶躍了出去，迅速在走廊上奔跑，随後又藏進了另外一間屋子裏。
另一邊的雲蜃看到門後的少女消失了，伴随着響起一聲“阿顏，有人來了”。
阿顏？
是誰？
他們兩個大半夜跑來他宮殿裏是要做什麽？
他旋即召喚出了他的靈鳥來，對它施了一個術法，它立馬朝着窗外飛了去，而它要飛往的地方就是橘麓州。
青葵被顏都拉着又進入了另外一間漆黑的房間，她問道：“幹嘛要跑啊？累死我了。”
她不停喘着氣。
他道：“剛才那只蝴蝶是監視蝶，它正在監視你。”
“哈？”青葵捂着胸口，“那我們兩個是不是已經暴露了？”他颔首：“時間不多了。”
雲蜃馬上就會派人來抓他們了。
青葵道：“那我們快逃吧。”
顏都卻朝着裏面走了去，目光在這座巨大的書閣中掃視：“等會兒。”
“都火燒眉毛了還等？”青葵急得跺腳。
這座閣樓是一座獨棟樓，擡頭一望，就能夠望到穹頂，足足有三丈之高，四面都是用木頭制作而成的書架，圍成了一個環形，裏面擺放着各種竹冊書卷。書架的空格上錯落擺放着燭燈，将這些木書架照出了金瓦輝映的感覺。
顏都站在這卷帙浩繁的藏書閣中，卻并沒有心情來欣賞這些藏書，而是卷起長長的睫毛，看向上面的那些燈火。
随後，他足尖一點，跳到了空中，飛身旋轉，用他的月破彎刀，将那些燭燈一一熄滅。
“你熄燈做什麽？”青葵仰頭好奇地問。
可是他卻沒有空回答她，這裏從上至下少說也有四五十盞燈，分布于各個書架空格內，然而青葵看到他并沒有将所有的燈都滅掉，而是還留下了一小部分。
她不理解。
片刻之後，他便飛躍到了最上面的穹頂處，青葵看到那些仍舊亮着光的燭火連起來，竟是一條巨龍的形狀！
一條盤旋于書架之上，張着四爪，龍首向着天上翺翔的巨龍！
而穹頂處就是它的龍頭。
顏都飛身而下，雙手握緊月破彎刀，釋放出裏面的龍魂，大喝一聲：“破！”
在他落下之時，周遭的燭光都沸騰跳動了起來，明滅的光亮将他嘴角的邪笑映得明顯。
在他降落的這段過程中，他手中的銀刀現出了一條虛幻的龍影來，與書架上盤旋着的那條燭燈長龍合為一體，随後便有很多小塊的東西從書架的暗格內飛了出來。
青葵放大眼球，看到那些飛出來的東西，似乎全是鱗片！
黑的、白的、大的、小的、圓的、扁的都有，這裏怎麽藏了這麽多的鱗片？
難道說這些都是龍吟之鱗？
顏都為何會知道這裏有龍吟之鱗？他又為何要來偷這些龍吟之鱗？
為了殷靈嗎？
殷靈最想要的就是龍吟之鱗，而他竟冒着生命危險跑來這裏盜取，他對殷靈真的好好……
顏都見到自己成功了，不時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來。很多年前，雲蜃曾用仙鳥來監聽他，當時他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利用仙鳥返回去監聽了他一下，當時他恰巧就聽到雲蜃正在屋子裏藏龍吟之鱗，他聽到了這個燭燈龍形陣，于是他今日便試了一下，果然破開了陣。
從前他不知道什麽是龍吟之鱗，并未把其放在心上，就連那天青葵讓他剝下那條黑龍身上的鱗片時，他都無甚在意。
可是直到前幾日，他被商柳雀剝皮時，他的身上竟然發出了龍吟之鱗的哭聲，而他的後背竟然長着一塊貨真價實的龍吟之鱗！
他開始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了，為何他的身上會有龍吟之鱗？
曾在黑龍記憶中看到的那條被圍攻的銀龍，是否與他有關？
那個叫他“阿顏”的聲音，是誰？
為何他不記得？
雲蜃一直掌控着血麟衛，而血麟衛拔了那麽多龍的鱗片，會不會就是為了它們身上的龍吟之鱗？
他不能讓這些龍吟之鱗全都落入雲蜃的手中。
既然雲蜃如今去了江南，那麽現在就是盜取龍吟之鱗最佳的時機。
這些鱗片全都從暗格裏飛了出來，它們就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樣，在閣樓內飛舞，恍若流螢飛度，他飛起身去抓它們。
閣樓裏暗光流動，他追着一塊鱗片落去了地面上，繞着它在屋子裏跑了好久，就在他要抓到它的時候，它突然向上空飄了去，而他的手卻沒有及時收住，朝着正前方抓了去。
結果卻抓到一片柔軟……
觸感太軟了，他的手仿若被電流穿過，登時僵直了身體。
而對面被他抓住的青葵更是呆若木雞，整個人都傻了一般瞪圓眼睛。
他此時手上抓着的不是別的，正是她的半邊胸！
寬大的手掌剛好将那半邊酥/胸覆住，隔着薄薄的衣衫，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裏的柔軟。
青葵全身同樣也有過電感，酥酥麻麻的，令她戰栗不已。
兩人皆是愣了好一會兒，被這意外驚得忘記了出聲。
顏都最先反應過來，猛地收回手，眼皮狂跳，聲音亦是顫抖不停：“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青葵傻在原地，一張粉嫩的臉蛋如今變成了一個煮熟的大蝦子，她秀長的睫毛閃了閃，随後“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轉身在一邊的柱子上撞頭，哭喊道：“我不活了……嗚嗚……我不活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阻止她撞頭的動作，慌亂地解釋着，“我什麽都沒摸到，什麽都沒摸到……”
“你明明就摸到了！嗚嗚嗚……”青葵哭得更兇了，邊哭還邊跺腳，這要她怎麽活啊，又是被他看，又是被他摸，她還要不要臉的啊？
他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胸上，說：“那我給你摸回來。”
“那能一樣嗎？！”
男人的胸和女人的胸，完全不一樣好嗎？
顏都慌不擇言地說：“那你摸別的地方。”
他腦子糊塗了，這話也是不過腦子說出來的。
“啊！！流氓啊！！臭流氓！！”青葵猛甩開他的手，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和沈潋一樣，都是流氓！！”顏都卻因此而沉了臉：“我和他不一樣。你不願意的事，我不會做。”
青葵抱着柱子嗚嗚咽咽地哭着，卻沒有再撞柱子，她将頭埋進了柱子後，不肯擡起來。
顏都看她還在哭，安慰她：“別哭了好嗎？我……我娶……娶……娶你好嗎？”
這個娶字怎麽這麽燙嘴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句話來的，他竟然對着一個将他煉制成傀儡的壞女人說了這樣的話！
他已經是非不辨，對錯不分了，他甚至忘了自己的仇。
就因為害怕她的眼淚。
青葵終于停止了抽噎，錯愕地擡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來，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剛說的是……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