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下藥
第54章 、下藥
第二天府裏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是屠龍堂的人。
青葵看到這群人來的時候,便知道後面的劇情要來了。
前廳內,薛有道正在會見屠龍堂的堂主魯朝智,祝長訣也坐在裏面, 青葵悄悄躲在門外偷聽。
魯朝智道:“薛老爺, 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接到鎮上的百姓舉報, 說是你府裏藏了龍,這事你怎麽說?”
祝長訣的眼皮倏地一跳, 可是他卻保持着沉着, 冷靜地坐于側椅上。
薛有道大笑了起來:“魯堂主, 你這是在跟薛某開玩笑的吧, 我府上怎麽會有龍呢?”
魯朝智本就長得板正, 不茍言笑地道:“昨晚,有人聽見了你府裏發出來了類似龍吟之鱗的聲音。”
“這也不能說明我府上藏了龍啊。”
“昨晚, 還有人看見那條黑龍竄入了你的府中, 一夜都未出來。”魯朝智繼續說道。
薛有道臉上的笑意不減:“誰看見的?你叫他來當面對質。”
“薛伯父,是我看見的。”說話的人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 衆人一瞧, 竟是沈潋。
他一身紫裳, 領口挑出銀絲蘭花紋, 腰束同款蘭花紋腰帶,配以一把長劍,自帶肅冷氣質。
“沈潋?!”祝長訣與薛有道皆是一驚。
沈潋朝上座的薛有道行了一個禮, 勾唇道:“正是在下。”
躲在大廳側牆外的青葵聽到這個聲音, 回想起來書中她給男主下藥這一計謀沒有成功的原因, 就是因為沈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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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人跑來他們府上, 除了攪亂,還能有什麽好事?
大廳內,祝長訣開口道:“你說你看見了那條黑龍竄進了薛府內?”
沈潋挑眉看過去,道:“千真萬确。”
“昨晚何時進來的?”
“亥時二刻。”
祝長訣道:“既然亥時二刻你就看見它進來了,那你為何當時不來敲門告知我們?”
沈潋嘴上噙着笑,道:“這府裏有長訣兄你這樣的高手在,我認為不需要我出馬就可以抓住那條龍。可是時間過去了一夜,整個薛府也沒有任何的動靜,要麽就是那條龍已經被長訣兄制服了,要麽就是被私藏起來了。”
祝長訣道:“我昨夜并沒有見到你所說的龍。”
沈潋一副作威作福的姿态:“沒見到?那就搜搜吧。”
“沈潋,休得放肆!”薛有道憤怒地敲了一下拐杖,在地板上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悶聲。
沈潋并未退縮,反而道:“薛伯父,你要與整個屠龍堂作對嗎?”
屠龍堂守護的是整個憶江屏的安寧,倘若他們薛府要是不配合行事的話,那麽得罪的并不僅僅是屠龍堂,而是整個憶江屏。
惡龍是憶江屏裏所有人都痛恨的東西,大家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找出惡龍,人人有責。
祝長訣道:“魯堂主,你難道忘了麽?當時我還請你幫忙去浮玉山尋過惡龍呢,我們怎麽可能會私藏那條龍呢?”
魯朝智的臉始終一板一眼着,接過他的話:“我們也是知道你們薛府萬萬不可能私藏惡龍的,但是我們總得給百姓們一個交代吧,況且惡龍現如今還待在你們府上,我們屠龍堂也不能坐視不管,理應前來保護你們的安全。”
薛有道臉色鐵青:“魯堂主,好歹我薛家也是憶江屏數一數二的大戶,豈能由你們這些蠻橫之徒搜院?”
“是是是,我們并未打算搜院,只是想要幫薛老爺抓住那條龍。”
這屠龍堂的人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入住了薛府內,而沈潋也同樣住進了這裏。
“既然薛伯父說沒有私藏惡龍,那我們就等着它自己出來吧。反正我也好多年沒來過這薛府了,對了,薛小姐呢?怎麽沒見她出來?”
屋外的青葵聽到此話,轉身就跑走了,沒跑出幾步,就撞到了一堵人牆,她“哎喲”了一聲,不用擡頭就知道此人是誰了。
因為她看到了他腰佩的銀月彎刀。
顏都還想往那邊走過去,青葵拉着他就跑了:“你就別去湊什麽熱鬧了!”
“又是那個姓沈的是吧?”顏都咬牙道。
“是啊,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她邊走邊說。
顏都走在她的後面,用手輕撫上了她的腦袋,別怕,有我在。”
青葵愣住了腳步,回過頭去看他,他的神情溫和,桃花眸裏竟缱卷着一絲似有若無的溫柔。
這是她的錯覺吧?
她竟然從一個血腥殘暴的家夥眼裏看到了溫柔?
這溫柔是給她的?
“阿顏,我們的平行線,是不是亂了?”她迷迷怔怔地說道。
他們的關系,不該是如此的啊,他該恨她的,可是他現在對她為什麽會流露這樣的神情呢?
“嗯?什麽平行線?”他面露不解。“沒,沒什麽。”她強笑着轉身走了。
顏都跟在她身後,随她回了明月閣,沒過一會兒,祝子衿和殷靈就過來了。
祝子衿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到底什麽情況啊?那些屠龍堂的人是怎麽回事?昨晚真的有龍來府裏嗎?”
幾個人都搖了搖頭,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桑白說:“那麽大一條龍,若真進來我們府中,肯定會有人看見的啊。”
殷靈沉吟許久,說:“有可能它化為人形了。”
“啊???”
如若真是如此,那麽要藏起來就方便多了。
青葵在葡萄藤架下的石凳上坐下,摸着下巴那條龍既然已被煉成了傀儡,那麽現在肯定就是有人在控制着它來我們薛府,那個人明顯就是針對我們薛家。”
殷靈皺眉問:“怎麽會呢?那個人和你們薛府有仇嗎?”
“不知道……”
幾個人圍坐在石桌前,愁眉不展,祝子衿撐着腦袋說:“現在該怎麽辦啊?那些屠龍堂的人把府裏各個門都把守着,現在我們就像被軟禁了一樣,出都出不去。尤其是那個沈潋,實在是太令人讨厭了。”
她話音才落,拱月石門外就傳過來一個響亮的聲音,“是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啊?子衿妹妹,一聽這個聲音就是你。”
幾人皆朝着門口望去,沈潋與祝長訣一同出現在那,兩人的身影差不多高,一白一紫,一個霁月清風,一個面容不善。
青葵下意識地往旁邊縮了縮,縮去了顏都身邊。
“沈潋,誰是你妹妹啊?我和你自幼便關系淡薄,別亂攀關系。”祝子衿氣得站了起來。
沈潋繼續朝葡萄棚下走來,目光肆意地盯着青葵,說:“行,那我跟薛小姐攀關系如何
你又變美了。”
這樣放蕩形骸的話一出,讓在場的三個姑娘都不約而同地蹙起了秀眉。
青葵很讨厭他這樣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對她說這樣的話,大罵沈潋,你有病啊!”
“是呀,我得了相思病,你不知道嗎?”
青葵現在覺得人不要臉,真是天下無敵。
雖然顏都也總是會調戲她,可是卻也不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對她如此,這讓她感到渾身都不舒服,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咬她一樣。
她很厭惡。
沈潋還在往這邊走來,顏都卻腳步一移,擋在了她的面前,沈公子既然得病了,就該去好好看病,跑來這裏像瘋狗亂叫什麽叫?”
沈潋氣急敗壞,吼你說誰是瘋狗?”
顏都朱唇淺勾,笑當然是叫得最大聲的那位咯。”
“噗……”在座的幾位都在憋笑。
沈潋啐了一口,罵顏都,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也就是薛青葵的一條走狗,還真把自己當薛家的主人了!”
“沈潋,閉嘴!”青葵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憤怒地看着他,“明月閣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沈潋自讨沒趣,轉身走了,“行,我去別處逛逛。”
出了院門後,他怒火攻心地踢了一腳旁邊的一棵矮樹,磨牙顏都,你給我等着!”
因為屠龍堂的人入住薛府,大家這一天都過得不愉快,青葵一直悶悶不樂,不僅僅是因為沈潋的到來,還有就是因為系統在腦海裏提醒她今晚要完成下藥的劇情任務。
原書中,女配因為沈潋的出現,沈潋肆無忌憚地騷擾她,所以這就讓她加快了下藥之事的進程,只有與祝長訣有了夫妻之實,那麽她就可以嫁給他了,就可以徹底擺脫沈潋了。
于是,她便選擇了在今晚給祝長訣下藥。
入夜時分,她端着一壺酒和兩疊小菜去了祝長訣的屋子談心。
她輕扣門扉,表哥,我睡不着,可以在你這裏坐會兒嗎?”
祝長訣很快便開了門,将她請進了屋,細心問小葵可是因為白日之事煩惱?”
青葵把拖盤放下,在桌前坐下,雙手捂頭,惆悵是啊,你說那沈潋……哎,真煩。”
原書中女配對其的厭惡程度,已經到了想叫顏都去殺了他的程度。
她一心只喜歡表哥,可是無論怎麽拒絕沈潋,他都像個地痞一樣對她進行騷擾。
祝長訣也在她對面坐下了,溫語說:“小葵,別擔心,有表哥在呢。他不敢胡來的。等這條龍的事情解決了,他就會離開的。”
“哎,表哥,我這心裏啊,很煩悶,不知如何排解,你陪我喝酒吧。”
她提起了那瓶她帶過來的美酒,獨自斟了兩杯。
祝長訣卻制止她:“小葵,別喝酒。”
“沒事的,這是梨花釀,不醉人的。”
他仍舊勸那還是要少喝。”“好好好,我只喝一點點。”
這酒裏面她并沒有下藥,若是下在酒裏面,就太過明顯了,到時候被發現多尴尬啊。
她的打算是将藥粉灑在手絹上,等祝長訣喝得半醉之時,她再借替他擦臉的名義,将手絹放到他的鼻尖,這藥的效果很好,只需要聞一會兒,就可以起效用。
“表哥,你和我說說你在橘麓州上的事情吧?”
“好啊。”他慢慢道了來,“我和子衿剛到橘麓州的時候,常受人欺負,子衿她天資差,學得慢,宗門裏的人就常常嘲笑她,所以她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不好,她天天都在埋怨自己為什麽來這橘麓州,為什麽要來這裏受罪,她想回憶江屏……”
“可是,回來又能如何,爹娘都不在了,江南早已沒有了祝家。”
“後來,我一直在努力地修行,我讓自己變得強大,只有這樣,才可以保護子衿,才可以獲得回憶江屏的機會。”
青葵聽他述說着那些過往,他和子衿其實過得也不快樂,他們每隔兩年都會回來一次,一是為了祭奠家中亡靈,而是為了看望她和她爹。
像祝長訣這樣的人,就是她從前看話本時最喜歡的一種男主,為人正直,待人和氣,不僅對待女主深情,對待妹妹和表妹也很好。
不過男主都是女主的,男二才是大家的。
一想到男二,青葵就陷入了沉思中,顏都他好的時候很好,壞的時候也是真的壞,他呀,如果真要形容他的話,她更願意把他比喻成一朵橘子花,看似淡雅無害,實則陰烈入骨。
很多人都企圖靠近它摘掉它,可是一旦靠近,就會被它濃烈的氣味逼得節節後退。
讓真正想靠近他的人,也變得不敢了。
祝長訣說着說着,情緒上來,就喝了許多的酒,青葵見他有些醉了,便起身扶他去床榻上休息。
“小葵……”他輕聲喚着她。
青葵将他扶到了床榻上去,将他的頭在枕頭上放好,“表哥?”
他醉得迷迷糊糊的,臉上染上一絲淺暈,說小葵是個好女孩,以後定會找到個疼你愛你的好男兒的,是表哥配不上你。”
“表哥怎麽能這樣說呢?是小葵不配才對,小葵太壞了。”
“小葵并不壞,只是缺乏教導而已。”她虐待下人那些事,他又何嘗不知?只是從來不提罷了。
祝長訣一語中的,原主的确缺乏教導,自幼喪母,爹爹又是這樣一個嚴厲淡漠的人,對她沒有進行正确地教導,只知道一味地責罵。
所以她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男主身上,渴望男主能夠娶她,能夠帶她走。
她見祝長訣閉上了眸子,便從袖口中取出自己手絹來,柔白的手絹中包裹着一丁點藥粉,她裝進來的時候,把鼻子捏得死死的,才不至于讓自己也中這藥。
“表哥,你嘴角有酒漬,我幫你擦擦吧。”
說罷她便捏着鼻尖,慢慢将手絹朝他鼻子湊了去。
原書中,就是在她給祝長訣下藥之時,沈潋出現了。她就被沈潋給帶走了,而中藥的男主則是後來趕到的殷靈救下的,殷靈會清心咒,給他念了咒語後,他的藥性就得到了緩解。
她的手移動得很慢,就是為了等沈潋的出現,就在她的手要擦到祝長訣的臉時,門被人推開了。
“長訣兄,睡這麽早?小弟來找你下棋了。”
沈潋視祝長訣為情敵,所以就變着花樣來找他的麻煩,連晚上也不放過他,結果一推門就看到這一幕。
一身綠裳的少女趴在床邊,正低着頭,看起來就像是在親吻床上的男子。
“薛青葵!你在做什麽?!”
青葵将手絹藏在了手心中,明明知道他會來,還是吓出了汗,她剛轉過身就被他捉住了手臂。
“薛青葵!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他将她拖出了房間,還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大步在外面的走廊上走。
不消片刻,她被就他帶到了一座假山旁,這裏安靜無比,四處都無人,就連唯一的一只鳥都被他給吓飛了。
沈潋冷聲薛青葵,你剛剛趴在祝長訣床上做什麽?你在偷親他對不對?你竟然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我不要臉?
我有你不要臉嗎?
青葵被他捂住嘴,想說話卻說不了,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響。
“薛青葵,我說過,你只能是我的!我們今晚就洞房,明早我就帶你去我爹墳前,告訴他,當年他讓我娶的人,我現在終于娶到了。”
他說着便将她按倒在假山上,伸手拉扯她的衣衫,俯身親了下來。
青葵拼命掙紮扭動,原書中,是她的傀儡救下她的。
她在等顏都來的同時,悄悄從脖子上拔下那枚碧綠口哨,裏面是一把銀色小刀,她舉着它朝着沈潋的頸項刺了去。
沈潋并未被刺中,就被一個突然閃現的黑影給踢翻了。
是顏都來了。
顏都狠狠地朝沈潋一拳揍了去,抽出月破彎刀朝着他刺了下去。沈潋連掙紮都未掙紮,你要是殺了我,這薛府可就算是背上官司了,你确定你要刺下這一刀嗎?”
顏都的刀卻沒有收回來,依舊刺了下去,在沈潋驚恐的眼神中,彎刀刺穿了他的紫衫,卻沒有刺到皮肉,一直刺入了下面的泥土裏,将他整個人釘在了這塊草地上。
“誰說我要殺你了?”随後,他便站了起來,嘴角噙着笑,一身凜然地朝着青葵走了來。剛才他們兩人所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什麽趴到祝長訣床上、什麽偷親之類的,他全聽見了。
他目光如電,撿起她剛剛因為掙紮而掉落在地上的手絹,抖了抖上面的白色粉末,粉末細細飛下,落入了下面的青草中。
“小姐,我讓你光明正大地去追,你就是這樣追的嗎?!”他的話語幾乎是吼出來的,還好這處位于假山後,沒有人從這兒附近經過。
呵,還學會下藥了……
還知道爬他的床了……
顏都冷哼出聲,臉上是沉暗的嘲諷。
青葵顫抖了一下,還是被他給發現了,他太聰明了,想必昨天在海灘上時他就看見了那個藥粉包,只是沒有點明而已。
“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攥緊了那條手絹,怒氣勃發,牙齒狠狠上下磨着,朝着她欺身逼近,冷冽的氣息撲在她面頰上,吼那是怎樣?人贓俱獲了,你還要狡辯嗎?”
“你快起開,沈潋還看着呢。”她用手去推他,可是他卻穩如一座大山。
“呵。”他輕笑了一聲,眼尾上揚起一個凄冷的弧度,側首看向地上的沈潋,冷眼沈公子,你不是說我只是一條走狗嗎?我不配肖想我家小姐,既然如此,那我就肖想給你看看。”
語畢,他便轉過了頭來,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