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殿下
第82章 、殿下
青葵被他推倒在軟綿綿的床榻上, 這床太軟了，她被他的重量壓得仿佛陷入了飄忽的雲朵中。
這樣絕對壓迫的姿勢，令她心慌意亂，記得那一次她讓他親自己的時候, 也是這般。
他們倒在明月閣的大床上, 他壓在她的身上, 緊張又青澀地吻她。
可是今天, 他卻沒了那時候的輕柔，用瘋子來形容他也不為過。
他的動作好粗魯, 如狂風大作的怒號, 帶着主人應有的架勢, 将手無寸鐵的她深深卷入他的世界。
他撬開她的貝齒, 迫使自己與他交纏, 橘花的淡香萦繞于唇舌，酥麻之感竄流過全身。
他長長的指尖劃過她的腰際, 令她全身戰栗了一下。
她心驚膽戰, 他該不會是要……
如今成了傀儡，就如同他的禁脔一般, 要滿足主人的一切需求。
以前都是她自己跑去招惹他的, 現在他要她還, 她該怎麽還？
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讓他進自己房間, 沒有讓他親自己，這一切會不會就會改變？
他以前沒有跟別的姑娘親吻過，都怪自己挑起了他內心的那根弦, 所以他才會對她存有這樣的想法。
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
絕望爬滿了心頭, 可是她卻只能無聲地吶喊, 因為他把她的嘴堵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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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都一時情難自已, 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令他失控了起來，他好想牢牢鎖住她，讓她只屬于自己。
可是，當他睜開眼，看到她眼底的害怕恐懼時，那樣的眼神令他記憶猶新，她看到薛有道時就是這種眼神。
原來，她也會這樣害怕自己。
他的手指蜷縮起來，用力握緊成拳，指節發出慘淡的白，指甲蓋狠狠嵌入手心內，以此來讓自己清醒。
“我出去喝口酒。”
說罷，他便從她身上起來，大步離開了這裏。
喝酒？
這個時候喝什麽酒？
真是個怪人。
青葵見他真的出去了，一顆撲通狂跳的心漸漸回歸平靜，但是她又擔心他會不會返回來，他去喝酒該不會是為了壯膽吧？
她躺在軟乎乎的大床上，望着頭頂羊脂玉的天花板，這床沒有紗幔籠罩，她睡起來不習慣，屋裏點的熏香也和她在明月閣時用的不一樣，味道要更加的淡雅一些，透着一股神秘，格外還夾雜着一絲絲的橘子花香。
後來她才知道那橘花香并非是從金鼎香爐裏散出來的，而是她躺的這張床的味道。
柔軟錦被裏所散發出來的，若有若無的香氣，難道是顏都知道她喜歡這個味道，故意用橘花泡水給她浸洗的被褥？
許是這味道太醉人了，她躺着躺着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感覺好似有人摟住了她，她沒有在意，以為那是夢境，可等她次日天晨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後背緊貼着一人滾燙的胸膛，她登時一驚，不用轉身都知道那人是誰。
顏都的氣息，她還是可以聞出來的，因為太過獨特。
“你……怎麽……”她很努力的才擠出這麽三個字來，如今的她語言系統實在是很匮乏。
其實她想說他怎麽在她床上。
顏都悠悠醒轉，半睜開眼皮，攬着她的手卻并未松開，輕笑因為，這是我的床啊。”
“啊？？？”青葵的臉霎時就紅透了，像煮熟的蝦子一樣，難怪這床被上會有那樣香濃的橘花氣味，一想到這裏原本就是他的宮殿，他的床榻，外加一股陽剛氣息将她四面包圍，她就羞澀難當，很想把頭埋進枕頭裏藏起來。
她竟然睡在了他的床上！還被他摟抱着！
他現在躺在這裏，說明他昨晚是真的又回來了，他是何時回來的，又做了什麽，她全然不知。他身上似有若無的一點酒氣，說明他昨晚真的出去喝酒了。
他将她又摟緊了幾分，在她耳邊噴出一股熱氣，問昨晚睡得好嗎？”
青葵現在不僅臉紅，耳朵也跟着紅了，她緩緩答:“……好。”
她低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嗚嗚，外裳被脫掉了，昨晚他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麽？！
他好似看不見她耳廓的緋紅，又問:“我的懷抱舒服嗎？”
作為傀儡，主人的問話必須回答，她羞着臉答:“舒服……”
他在她耳邊發出一聲低低的笑來，那低沉磁性的聲音迷得她神魂颠倒，又那以後我每天都抱着你入睡好嗎？”說完後，他兀自又添了一句，“不許說不好。”
“……”
她乖巧地答:“好。”
他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小葵真乖。”
青葵心道:你是想說小傀儡真乖吧！
“你昨晚睡覺忘記脫衣裳了，是我幫你脫的，你是不是不會啊？”他将她的身子掰轉過來，面向着她，細語道：“不會就要學，起來，替我更衣。”
青葵:“？？？”
就算要學，那也應該是穿自己的衣裳吧，給他更衣算怎麽回事？
過分！
他定是故意的。
“我先教你一遍，之後你再照着做，知道嗎？”
他将她拉了起來，拿過一旁疊得整整齊齊的華美衣衫，天水色繡玉蘭花的上衣，淺碧飄帶百褶長裙，翡翠流蘇系帶，還有她的那條碧綠貝殼圓環禁步。
他擡起她的手臂，替她将外衫攏進去，動作細致熟稔，像是做過很多遍一樣。衣裙穿好後，他又低頭為她将腰帶束好，潔白的長指翻轉，打了一個好看的蝴蝶大結，手指一不小心劃過她的腰身，帶起一陣酥癢，她竟是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呻吟。
顏都聞聲，呼吸一滞，動作也僵住了。
良久，他才拿起那塊漂亮反光的碧綠貝殼禁步為她系上，說:“小傀儡，別勾引主人。”
青葵紅了臉，反駁我……沒”有。
等一切穿戴完畢後，他才學會了嗎？現在該你了。”
他下了床，高大的身軀筆直挺拔站立，如同一棵清秀的白楊樹，他身上穿着雪色裏衣，雙手張開，臉上漾着清淺的笑，等着她為他更衣。
青葵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從一旁的翠竹迎春屏風上，拿起他的長袍，袍子很幹淨，絲滑舒爽的面料，還隐約有一股暗香浮動。
不過這顏色，怎麽和自己的外裳是同一個顏色？
都是淡淡的天水色。
“？……？”
他這宮裏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啊，一塊布料還做兩件衣服，這麽節省幹嘛？
她抖擻開長袍，學着他剛才的樣子，顫巍巍地将袖子替他穿上，然後到衣襟，天水色的交領衣襟上竟然繡着金色的龍爪暗紋，很淺很淺，要湊近了才能看見，她凝神看了一會兒，這衣裳就穿得更慢了，但顏都也不催促她，反而極為享受。
待她系好衣裳側腰的系帶後，還有最後一個步驟，那就是束腰。
她拿起那條鑲着碧玉的錦緞腰帶傾身向前，呈現環抱的姿勢，将他整個腰身抱住，她在心裏想，以前他在橘麓州的時候，是不是每天早晨都需要婢女們像這樣替他更衣？
貼得這樣近，連氣息都交融到一起去了，而他也會不會像此時這般情動，伸手來勾起別人的發絲呢？
“小葵，你領略能力真強，連衣服都穿得這樣妥帖，以後每天早晨都由你來給我更衣吧。”
青葵一聽，心說把她當奴隸使呢！
她手下沒了輕重，用力一勒，将他本就纖瘦的腰身楞是勒成了一個玉瓶。
顏都猛吸一口氣，大叫你想謀殺我啊！松一點，快松一點！”
青葵依言将腰帶松了一些，他這才得以解放，說看來你還是得多加練習才行，以後都得跟我好好學。”
“……”青葵癟了癟嘴。
反正他說什麽都有理，就是想變着花樣折磨她呗。
“怎麽了？你勒我，你還不高興了呢？”他挑起她的下巴問。
他輕摟起她的腰，與她咬耳朵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進來給我更衣，我可是把這份美差雙手親自捧着送給你了，你還不高興？”
呵呵，有什麽好高興的，不就是幹活嗎？
青葵心說。
“沒人能近得了本殿下的身，你可是第一個，她們可都羨慕着你呢。”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蛋，故意喊小、傀、儡。”
沒人嗎？
青葵的眸子轉了轉，聽到自己是第一個，心裏頭的那股勁兒就又下去了。
她很想拂開他的手，告訴他: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傀儡！顏都卻眉眼一彎，對她來，跟我學，說……阿顏殿下早安。”
“阿、顏、殿、下、早、安。”
他繼續教她:“說，阿顏殿下要抱抱。”
啥？？？
青葵驚訝地擡頭，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般。
這輩子就沒說過這麽肉麻的話。
她迫不得已地開了口：“阿顏殿下……要抱抱。”最後那三個字說得極為小聲，如蚊蠅似的。
誰知說完後，顏都就将她打橫抱了起來，抱着往外間走了去。
洗漱之後，兩人吃了早點，顏都又逗她剛剛教你的要抱怎麽說？”
青葵再說了一遍，飽滿的紅唇一開一合，整個人就像個精致讨喜的娃娃，說:“阿顏殿下要抱抱。”
他将她抱了起來，徑直往殿外走了去，外面有很多值守的侍衛，她一時羞澀，将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裏。
顏都是不是有毛病啊，将她抱來抱去的，她都快沒臉見人了！
她感覺自己現在不是個傀儡，更像是個随身挂件。
“有話想說？”顏都感覺到她的動靜，停了下來，“以後要幹嘛，就向我禀報，說阿顏殿下，你要做什麽。說吧。”
她慢慢啓唇，說:“阿顏殿下，我要……下去。”
“哦……”他拖長了尾音，随後爽快地答應好。”
他果真将她放了下來，讓她自己走路。
可是她一下來後才發現，這番所有人就都朝着她的臉看了來，剛剛她還可以藏在他的懷裏，現在卻無處可隐。
宮裏的下人們早就對三殿下帶回來的這位姑娘充滿了好奇，先前一直沒有機會看到她的臉，現如今終于看到了，而且他們肆意打量她的時候，三殿下也沒有呵斥，于是他們的目光也就沒有收回去。
青葵垂着首跟在顏都身後，如此高調地在宮殿內行走，恐怕她這一趟走動下來，這宮裏所有人就都該認識她了吧。
顏都帶着她彎彎繞繞，最後竟然來到了一片橘子山頭，這裏難道就是他曾經說過的那片橘子林嗎？
“走，帶你去林子裏。”他抓起她的手，牽着她往山上走去。
青葵走在後面，看着他與自己牽在一起的手，她的眉宇逐漸攏起，在心裏越發堅定地認為，他應該是……缺女人了！
正值青春期的蓬勃少年，心裏多多少少會對姑娘家抱有熱烈的憧憬，他如今的種種怪異行為，不都映證了這一點嗎？
又是需要抱，又是需要親，還需要牽手，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他有多麽癡迷她一樣。
然而她卻覺得這樣的他好可怕，好扭曲，自己都已經死了，還被他煉成傀儡來寵愛，這樣的他，心裏究竟得有多變态啊。
“站在這裏等我。”他松開了她的手，朝着一邊的山崖跑了去。
他爬下了山崖，漸漸地不見了身影，青葵因着傀儡術，只能站在這裏等他。
她一直注視着那邊，山裏清風徐徐，淡淡的橘葉清香送來飄走，在她細長的發絲裏穿過，這氣味令她心曠神怡，可是顏都下去後就一直沒有上來，她不知道山崖那邊是怎樣的情形，也不知道他下去是要幹嘛，為何這麽久了都不見上來？
時間從指縫中悄悄溜走，她試着張了張口，聲音還未發出，就見顏都從下面翻身上來了。
他手中拿着一簇簇連着枝條的金黃色小野菊，沖她揚唇笑你看，這花好看嗎？”
原來他跑那山崖下去，就只是為了摘花啊。
他剛好站在了陽光的金輝下，俊臉上渡了一層淺淺的薄光，修長的劍眉化成了霧，桃花眼裏盛着迷人的笑意，令她心跳漏了一整拍。
她點頭答:“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