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成親
第95章 、成親
占離嘆了一口氣, 又道：“阿顏都找到自己心愛的姑娘了，我家靈兒都還沒有找到她的歸宿呢。”
顏都道：“舅舅，誰說她沒有？改日讓她把她心上人也帶來給你瞧瞧。”
占離轉頭往那邊安靜伫立的殷靈看去：“靈兒，你有心上人了？”
殷靈的臉一下子就紅霞盡染, 她飛快地搖頭：“沒有, 你別聽顏都瞎說。”
說罷, 她便害羞地跑了出去。
占離朗聲大笑:“不用管她, 小葵，你同我說說你和阿顏是怎麽認識的？”
青葵開始娓娓道了來, 不過卻隐去了她将他煉成傀儡的事情, 只是說将受傷的他撿回了家。
回憶過去是一件很幸福但是卻又很痛苦的事情, 因為回憶再美又如何, 所以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時間不會倒流，光陰也不會穿梭。
說到後面時, 青葵見他也陷入了回憶中, 問道：“那你和顏都的娘呢？是怎麽認識的？”
占離面色變得複雜起來，清了清嗓子, 開始與她述說了起來, 那一段凄美的過往, 沒想到她竟然聽過, 正是她當時扮演龍女時的劇情故事，原來那故事中的龍女就是顏都的娘海暝公主，而那個惡魔就是他。
“你們為何沒在一起？”青葵很好奇這個問題。
占離輕嘆了一口氣, 慢慢道：“認識海暝的那段時間, 是我母妃剛剛去世的時候, 我心情不好, 變得很暴戾，每天跳到海上去吓村民。後來我遇見了她，我将她騙來了海下，我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她本就是神龍一族，父王将其封為公主，給了她優渥的生活，給了她尊貴的封號，我那時并未多想，以為父王也很喜歡她，可是當我去找父王讓他同意我們兩個成親時，父王卻冷了臉，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還告訴我其實我和天庭五公主有婚約。”
“得知這件事後，我吵着鬧着要去退婚，可是父王告訴我，如果我執意要退婚的話，他就提頭去天庭上退這一門婚事。”
青葵愕然，喃喃道：“所以，你同意了？”
他無奈地點頭：“對，我答應了，我和那位公主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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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哽咽着繼續說道：“後來，海暝走了，她離開了這片海。”
“我獨自躲在秘境裏抑郁了好一陣子，有一天我出來時，恰好聽到我的夫人在看病，而她竟然有了身孕。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碰過她，可是她竟然有了身孕。當然我竟然半點生氣都沒有，我反而在高興，我和海暝似乎又有希望在一起了。”
“于是，我開始發瘋地尋找她的那個奸夫，也正是這段時間，由于我的疏忽，海底的定海神針不見了，每片海域都會有自己的定海神針，倘若它不見了的話，那麽整片海就會動蕩不安，海浪翻湧，魚群亂奔，嚴重的話，海水還會往四周漫灌，淹沒周邊的村落。天庭的人知道這件事後，要處罰我們銀海，處罰我這個守護定海神針的罪人。”
“那個時候，我的夫人挺着大肚子上天帝那裏告狀，說我與海暝糾纏不清，那定海神針就是海暝偷走的。天帝震怒，要派天兵天将去捉拿海暝，我當是氣不過來，揚手便打了她一巴掌。”
“便因為那一巴掌，雙方臉皮撕破，我對着天上那群人便也沒有了好臉色。就因為這件事，我得罪了天神。”
“但是天帝因着她肚子裏有我的孩子，便沒有對我做出懲罰，而只是讓我去将定海神針帶回。”
“我下了凡，在人間見到了海暝，可是卻看到她身邊有了別的男人，那一刻，我覺得我要瘋了。海暝告訴我，她中了迷藥，她和那個男人已經……已經在一起了，而在此之前，她只見過我的夫人。”
“呵，我發了瘋地跑上天庭，定海神針也去不找了，只想要為海暝報仇，那個時候我的惡毒夫人正在臨盆，我去的時候，孩子剛剛落地，而我的劍就在孩子落地的那一刻刺了進去。”
“我殺了天界公主，我徹徹底底地得罪了天上的人，我也不再顧忌臉面，我把她的醜事全抖了出來，天帝派天神來捉拿我，我回到了海裏，我父王因為這件事氣得發了病，沒堅持多久就去了。定海神針一直找不到，天神又開始對海面下封印，海裏的龍與海妖們全都邪性大漲，開始反抗，于是後來就有了那場龍族與天神的大戰。”
“那場動亂波及太大，最後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因為沒有定海神針的緣故，海浪開始無端地往橘麓州和憶江屏灌去，若是不阻止的話，海島和憶江屏上的人都會死的。”
“我只能以我自己的身體，來化作這銀海的定海神針，我将自己定在了這塊白玉界碑下，天神見海面控制下來了，便立即對龍宮下了封印，并用千年寒鐵将我鎖起來，這樣才算是結束了這場戰争。”
“天帝覺得靈兒的存在是個恥辱，他不想認她，卻又不忍心殺了她，就将她丢進了海裏。她化為了龍身，我才知道原來她那個見不得人的爹，其實也是我們海裏的一條龍，那次大戰死了很多的龍，沒人來認領靈兒，或許她的爹已經死了。我只好派人照顧她，并且告訴她自己就是她的爹，天帝封鎖了那件醜事的消息，是以，她這麽些年一直都不知道其實我不是她的親生爹爹。”
“小葵，這件事，你不要告訴靈兒，永遠都不要讓她知道。”
青葵重重點首：“嗯，我不會說的。”
她又問道：“那個定海神針究竟是被何人盜走的？”占離的眼皮覆下，垂下一片幽暗的陰影，這麽多年了，定海神針一直都沒有出現，他唯一的懷疑對象，就是那個當時和海暝在一起的男人。
當然他不會告訴她，也不會告訴顏都此事，這事，他會讓殷靈去解決。
他答道：“我也沒有頭緒，不知是誰想這樣害我們。”
而殿外，顏都正和殷靈站在一處白玉欄杆旁，靜靜地看着外面的海，海水晶瑩清亮，像被聚集起來的眼淚，還透着一絲鹹味。顏都開口詢問：“你那裏有多少塊龍吟之鱗？”
“十塊。”這都是她這些年慢慢尋到的。
顏都我這兒有二十二塊，還差多少？”
殷靈詫異地轉過臉來：“你怎麽有那麽多？難道……當時雲蜃宮殿裏丢失的龍吟之鱗是你盜走的？”
顏都點首：“是我盜的，現在還差幾塊？”
“爹爹身上總共少了三十三塊鱗片，也就是說，還差一塊。”
顏都沉眸片刻，道：“你告訴我龍吟之鱗的使用方法，屆時我再把二十三塊都給你。”
“二十三塊？”殷靈不解，哪兒來的二十三塊？
随即她又想到了什麽，驚訝道：“還有一塊，在你身上對吧？”
“嗯。”
最後一塊龍吟之鱗，就在他的背脊上。
***
青葵坐在橘麓州王宮上的屋頂上，縮在一團，享受着溫暖的陽光，靜靜地回想昨日龍王同她說的那段往事，有情人不能眷屬真的太令人可悲了。
她身側一左一右，坐着桑白與桑墨，陪着她一起在這兒發呆。
“小姐，這橘麓州上的糕點真好吃，衣裳緞子也不錯，以後你是不是都待在這裏不走了？”桑白打破了許久的沉寂。
青葵動了動發麻的雙腳，她沒告訴他們，顏都很快就要送她離開了。
一邊的桑墨笑了一聲：“我看你是覺得這裏的仙女不錯吧？”
桑白咳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道：“是……不錯啊！”
青葵盯着下面禦花園中走來的幾個小婢女，拉着他調侃道：“桑白，你看上哪一個了？娶回憶江屏去。”
桑白坐直了身體，真的認真打量了起來：“咳，這可得好好挑挑。”
桑墨噗嗤一聲笑了，說：“你還真的挑起來了啊，也要看看別人會不會選你呀。”
青葵拍着桑白的肩膀，笑道：“那也不一定，我們桑白長得也不賴啊，怎麽着也算是個小白臉吧，要是倒貼的話，指不定別人就收了呢。”
“哈哈，哈哈。”
三人坐在琉璃屋頂上聊笑着，下面禦花園裏的宮婢們，也開始嚼起了舌根來。
“你們都看見三殿下帶回來的那個女子了嗎？”
“那天隔着遠遠的看了一眼，也不怎樣嘛，沒多漂亮啊。”
她們那個位置被一棵高大的棗樹遮住了視線，所以并沒有看到這邊的屋頂上還坐着三個人，有一個還正好是她們話題的主人翁。
青葵聽到她們在議論自己，立馬豎起了耳朵來。
下面的人繼續議論着。
“聽說海那邊的姑娘都長這樣，小家碧玉的，稱不上什麽大美人，也不知道顏都殿下怎麽會喜歡她呢？”
“喜歡又怎樣？橫豎不過一個暖床的，難不成三殿下還能給她名分不成？”
“我聽說啊，三殿下每晚都要她侍寝，估計是個狐媚子，把三殿下勾得死死的，下不了床啦。”
“想不到她長得那般清秀，骨子裏竟是個狐媚子啊！”
桑白再也聽不下去，扯着嗓子大聲咳了一聲，而桑墨卻已經拈起一片棗葉朝着那邊飛了過去，葉片從說話那人的脖頸旁穿過，差點劃開了她的血管。
“什麽人？”那邊的人立即收住了議論，朝着這邊看了過來，結果卻看到了屋頂上的青葵。
“不想死的話就滾。”桑墨厲聲道。那幾個婢女吓得屁股尿流地跑走了。
桑白與桑墨轉首一看，見青葵一動不動地呆坐着，垂頭喪着腦，暖床、狐媚子幾個字一直在她大腦上空飄蕩，原來她在其他人的眼裏就是這樣不堪的存在。
桑白算是看走了眼，漂亮的仙女又怎樣，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難聽，他道：“小姐，你別聽她們胡說，你怎麽可能是狐媚子，要狐媚那也是顏都狐媚，他才是那個勾住你的狐媚子。”
青葵垂着眼簾，眼底慢慢漫起一絲霧氣來，良久，才說：“可是我這樣跟着他算什麽呀，無名無分，想丢就丢的。”
“誰說沒名分？”桑白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們成親了啊！！！”
“嗯？”青葵困惑地擡起頭來。
“顏都他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麽啊？”青葵越來越聽不懂了，抓了抓後腦勺。
“他和你成親了啊，就在你死的時候，他抱着你的傀儡成的親，山和海都是見證，我和桑墨兩個也是見證人，他還寫了婚書的。”
“你說什麽？成親？婚書？”青葵驚訝得嘴裏都可以塞下一個圓雞蛋了。
“是啊，當時我們都覺得他定是瘋了，他将你煉成傀儡後，都不知道你會不會醒過來，就要和你成親，萬一傀儡失敗了呢？萬一你不會醒過來呢？可是他還是堅持要和你成親，還讓我和桑墨兩個給你們做見證，你說是吧桑墨？”他看向桑墨道。
桑墨點了點頭：“嗯，是真的，顏都是我見過最瘋的瘋子。”
作為貼身小厮，他從來都不知道顏都竟然對他們的小姐存了這樣的心思，他竟然敢偷偷愛慕着主人，真是個大膽的瘋子！
青葵愣了好半晌，手顫顫地伸出：“婚書呢？給我看看。”
“婚書在顏都那裏。”桑白道。
震動與驚愕，不解與驚奇，各種情緒填滿青葵的神經，她和顏都竟然成親了？！
既然如此，那他還說什麽要送她離開，看來這又是哄騙她的話語，親都成了，怎麽可能分得開？
她不理解，真的不理解，他為什麽要抱着一個不一定會醒來的傀儡成親？
煉制傀儡本就藏着諸多風險，不可能保證每一個制作的傀儡都一定會醒過來，況且還是他這種剛入道的小白，假如自己沒有醒過來呢，他難道下半輩子要抱着一個傀儡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