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驚喜
第98章 、驚喜
青葵聞言, 流下一滴苦澀的淚，說道：“阿顏，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是拯救我的那束光？在我被慕容震抓住的時候, 是你出現救的我；在我犯糊塗給表哥下藥的時候, 是你溫言教導的我；在我被慕容震猥亵的時候, 是你每夜陪着我給我念書哄我入睡的……”
還有, 在我從原來那個世界逃離出來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那一天的光很亮很璀璨,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
“小葵, 我也是你的光嗎？”顏都欣喜地問道。
“是, 以前我沒有見過光, 可是自從遇見你後，我才看到了這世間最耀眼的光, 靠近你, 我就會覺得溫暖。”
從前在教坊司的那幾年，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還能有機會嫁人, 她覺得她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那裏面了, 她再也不可能嫁人了, 也不可能遇見像阿顏這樣好的人。
“小葵，我真開心。感謝上蒼那天讓我們都掉入那個陷阱坑裏。”
“嗯，那等我們哪天回憶江屏了, 去給那個坑上三炷香吧。”
顏都大笑了起來, 笑聲似撥開雲霧般的爽朗, 道：“好。”
兩人又抱了好一會兒, 顏都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小葵，等哪天我們再重新辦場婚禮吧，我也想大宴賓客，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嫁給我了。我也想你和我再拜一次堂，我們一起夫妻交拜，一起共飲合卺酒，讓你記住這最美好的一刻。”
雖然他們已經成親了，可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他們的關系，他知道外面定是少不了閑言碎語，他不想讓她聽到那些難聽的話，也不想讓她心裏不安，他想給她光明正大獨一無二的名分。
“好啊。”青葵開始期待地幻想了起來，上次和祝長訣成親并不是真的成親，她一點也沒有用心，這次若是嫁給他的話，那她可得認認真真地打扮一場了。
顏都也同樣在腦子裏幻想着她穿上紅嫁衣時的美豔驚人，光是想想就令人心動，他額頭低頭貼近她的眉心，道：“那我們等新婚之夜再行周公之禮吧，好不好？”
她低下頭，薄面飛霞，含羞帶怯，颔首答：“好啊。”
她內心歡喜，她與大多數姑娘一樣，渴望着一場屬于自己的大婚，渴望着在那一天與喜歡的人拜堂喝合卺酒，渴望那一天與心愛的人共入洞房。
這恐怕就是該死的儀式感吧。
她以為她與顏都已經都成過親了，這事估計就沒戲了，可是卻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來，上次成親她都死過去了，一點參與感都沒有，那樣的成親對于他來說是凄涼，對于自己來說亦是遺憾。
可是她又想到他爹不會同意他們兩個成親的吧，這可如何是好？
“小葵，我真高興，等到後日的宴會，我一定要帶你去給所有人都瞧瞧，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娘子。”
“宴會……”青葵一想起這件事來，就心口沉悶，“你很期待這場宴會嗎？”
“是啊，你知道嗎？這是我回橘麓州的五十年來，第一次參加生辰宴，從前，每次父王或者雲蜃生辰時，我都只能趴在院牆上偷偷地看，我從來都只能一個人待在這裏面，那些熱鬧與歡呼，都不屬于我，我好像就是一個外人，一個沒人管的可憐蟲。”
“阿顏……”青葵輕輕回抱住他，“以後有我，我會永遠陪着你的。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陪着你。”
看他這麽渴望與期待這場宴會，她不忍在這時告知他自己被蒼陽所殺的事實，若是說了，這宴會注定是辦不下去的，他那些缺失的童年，都無法得到彌補，或許他期待的，不過僅僅是有資格像雲蜃一樣去堂堂正正參加一場家宴罷了，他渴望的，也只是親情而已。那件事，等宴會過後再告訴他吧。
她希望這場宴會，他能夠開心。
翌日，蒼陽真的派人給她送了一套宮裝與首飾過來，青葵盯着那疊得整整齊齊的淺粉荷色精美宮裝，以及鑲金點玉的步搖金釵耳環璎珞，心中不免懷疑了起來，這蒼陽究竟是什麽意思？
不喜歡她，還要給她送衣物首飾來。
青葵端莊大方地道謝，然後讓婢女将這些衣服首飾收下。
不過她卻沒有被這些衣物打擾到美好的心情，她這日一直窩在屋子裏繡花，桑白與桑墨兩個看到她在繡花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兩個在一旁看着她穿針引線，又看着她在墨色布料上繡出一條栩栩如生的銀龍來，桑白結巴道：“小姐，你還是我們原來認識的那個小姐嗎？以前你可是從來不來碰這玩意兒的啊。”
青葵頭也不擡地道：“不愛碰，并不代表不會。”
“小姐，這是在繡什麽啊？”桑白看她繡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具體要繡個什麽東西。
桑墨敲了他一記，道：“真是蠢到家了，你看不出來嗎？那是一條腰帶。”
桑墨說的沒錯，青葵在繡腰帶，她其實也是突發奇想，今晨給顏都束腰時，腦海中一閃，便想着送他一條腰帶，自己身上的貝殼禁步是他送的，海螺也是他送的，都是他去海裏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自己送禮物也得送一個用心點兒的才行。
外面買的哪有自己親手繡的好，于是，她便讓宮婢準備上好的玄墨緞子和金絲銀線來。
黑色綢緞打底，金線縫制，上面繡以一條生動活潑體态矯健的銀龍，這樣不僅美觀精致，也不會失了他高貴的身份。
“小姐你對顏都也太好了吧。”桑白的語氣裏透着一絲絲羨慕。
“他對我也很好。”
愛是相互的，青葵一直堅持着這樣一個原則，別人如何待她，她就如何待別人，先前她傷了顏都的心，雖然他嘴上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知道他心裏一定千瘡百孔，她要把他的心都補起來。
青葵瞥了他們兩個一眼：“你們兩個是不是很閑？去幫我找一個錦盒過來，我要把這束帶裝好送給他。”
他們兩個這才跑出去為她找錦盒了，走着走着，桑白突然仰頭大笑，拉着桑墨說：“我們要不然再幫他們一把吧。”
“啊？？”
“你想啊，腰帶是什麽？”
桑墨搖頭不解：“不就是腰帶嗎？”
桑白對他翻了一個白眼：“腰帶是用來拴住男人的，但是還有個好東西也是用來拴住男人的。”
“你是說……”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兩人嘻嘻哈哈大聲密謀了起來。
青葵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專心在屋子裏縫着腰帶，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終于繡好。她攤開來左右打量，最後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小姐，盒子找好了，你裝這裏面吧，顏都估摸着要回來了，你快去門口接他吧，我們幫你把禮物放進裏屋去，到時候晚上給顏都一個驚喜。”桑白捧着一個方形藍印金絲錦盒，同桑墨一起走了進來。
“對，太陽要落山了，顏都要回來了，那我去門口接他去了，你們可得幫我放好，就放在床上就好。”她說完後，就将疊好的腰帶遞給了桑白，然後跑出了房間。
桑白瞟着她跑遠了，對桑墨一招手：“快，行動。”
青葵穿過花園與竹林，跑出了宮殿，站在朱漆色的宮門口，等候着顏都回來。
遠方太陽西墜，日影西斜，在門口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一道道驚豔的霞光，而顏都就正從那霞光中走出，高挑卓絕的身影仿若天人般從天降臨。
“阿顏！”青葵大步流星狂奔了過去，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雙臂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挂在他的腰上。
“小葵，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能蹦了。”顏都星眸含笑，雖數落卻不怒，聽起來倒是有幾分寵溺的意味。
“阿顏，我想你了嘛！”青葵貼近他的臉龐撒起了嬌來，弄得顏都手足無措。
“我也想你，小葵。”雖然他告訴她自己是去海裏面，但實則他是去鎮龍塔周圍勘察地形去了，一整天他都控制不住地想她，他害怕她後悔，害怕她今天醒來又變回和從前一樣，變得不喜歡他，要離開他。
好不容易天快黑了，他抱着期待與忐忑的心情往回走，看到她在門口等他的那一瞬間，他懸在心口的大石頭落地，自己的想法都是多餘的，她沒有變卦，她像昨天一樣喜歡他。
“阿顏，我每個時辰都在想你。”青葵在他鋪滿晚霞的幹淨臉頰輕啄了一下。
“小葵，我亦是每個時辰都在想念你。”顏都說着便要向她的嘴唇親下來。青葵擡起手掌按住他的嘴，慌張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做賊心虛道：“還在外面呢，要是被別人看到指不定會怎樣笑話我們呢，快進屋去。”
“好，聽小葵的。”他抱着她往大門走了進去，待走進去後，大門被他一腳踢來合上了，他抱着她在門後狠狠親了一頓，才将她抱着往宮殿內走了去。
晚飯之後，青葵将他往寝宮內殿推，羞答答地道：“阿顏，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在裏面的床上，你自己去看吧。”
第一次給男子送禮物，還是這樣特殊的禮物，她一時有些難為情，不敢親手送給他。
顏都有些愕然，她竟然會給自己送禮物？
他走進了屋中，屋子裏是一如既往的淡雅熏香，床被上擺着一個金絲錦盒，他好奇地拿了起來，心想她會送他什麽禮物呢？
他慢慢地挑開藍色錦盒，在看到裏面是一條墨黑色的長束帶時，眼睛一亮，他将那條束帶拿了起來，金蓮燭臺上的燭火将束帶上翺游的銀龍映得清晰。
這腰帶繡工一絕，紋樣精致，上面的銀龍似活了起來，眼珠有神，身姿輕盈，矯健飛天，如夢如幻。
他眉眼飛笑，這就是小葵送他的禮物嗎？
他好喜歡。
這是她親手縫制的嗎？
從來沒有人給他繡過衣物，更沒有人送過他這樣的貼身禮物。
“咦，還不止一個禮物呢？”他眸光瞥見那錦盒中還放着一樣東西，是一本書，他拿了起來翻開來看，瞳孔驟然放大，這怎麽是一本那樣的畫冊？
上次那本畫冊被她給沒收走了，難不成她這是想要賠給他一本新的？
他緊張地合上畫冊，餘光看到床褥裏露出來一丁點紅，他好奇地拉開月白色的錦被，看到下面竟然鋪了滿床的紅玫瑰花瓣！
這……
他驚呆了。
小葵她……準備這些做什麽？
青葵在外面期待地踱步時，顏都喊了她一聲：“小葵，進來。”
她抿起了一個笑來，不好意思地朝裏面小步走去，一顆心七上八下，心想顏都會不會喜歡她的這個禮物呢？
她進去後，看見顏都修長的身影站立在床側，一手挑着一塊墨色的腰帶，眉目含笑道：“小葵，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嗎？”
青葵羞赧地點點頭：“這是我親手繡的。”
顏都滿心歡喜，唇角挑得更高，道：“繡得真好，我好喜歡，等明日去參加壽宴，我要束它出門。”
“喜歡就好，我還怕你看不上呢。”青葵小聲嘟嘟囔囔。
“小葵，你送我的禮物我會珍重一輩子的。”
他伸出食指，微微一蜷，對她勾了勾：“小葵，過來。”
青葵慢吞吞朝他走過去，誰知他側手一拉，反身一旋，自己便被他壓在了大床上。
“你做什麽……”青葵呼吸一頓，男子的陽剛之氣将她包圍，重力壓在她身上令她無法動彈，全身僵直。
他眉眼遣卷着溫柔，低沉的聲線亦是富有魅惑，好聞的氣息撲在她臉頰上，“小葵，昨日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今日怎麽這麽心急？”
“嗯？？”青葵不明就裏，困惑地看着他。
“小葵，還是說……你很想和我……”他充滿磁性的嗓音在淺笑，笑得青葵毫無招架力，他就像一壺香醇誘人的陳年烈酒，她光是聞聞就已經醉了。
“和你什麽啊？”青葵一泓秋水的眸子裏呈現出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