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婚書
第99章 、婚書
顏都大手一抄, 拿過來一本畫冊，他随意地一攤開，擺在面前給她看，“小葵, 你送我的禮物真特別……”
青葵雙眼放大, 震驚又羞澀地盯着那畫冊上的畫面, 臉頰、耳朵、脖子蹭蹭蹭全紅了, 這不是那種畫冊嗎？畫面上的男女以各種姿勢交纏在一起，好不恩愛……
随即她又反應過來, 大聲道：“這不是我……”送的！
然而她的嘴卻被顏都堵住了, 堵得死死的, 帶着很強的掠奪意味, 很快, 她的身體就軟成了一灘春水。
親了一會兒，顏都松開了她, 将她輕輕摟了起來, 笑道：“對了，不能浪費了你的一番苦心。”
“？？？”
被子一掀開, 她又被再次放到了床上, 不過這床……怎麽全是玫瑰花啊？？？
鋪了滿床的玫瑰花瓣, 濃郁的香氣随着被子一掀開便飄散了出來, 香味萦繞于整個室內，比起那鎏金球裏的熏香還要迷人。
顏都再次欺身覆了上來，雙手抓住她的手心, 十指嵌入她的指縫, 與她十指緊握着。他再次吻上了她殷紅的兩瓣唇, 動作比剛才溫柔了不少, 他在親吻的間隙，将那本畫冊放到她面前，說道：“你喜歡哪樣？我都可以滿足你。”“？？！！！”青葵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她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用力去推他道：“這本書不是我送的。”
奈何就她那點力氣，怎麽可能推動如一座大山的他，他巋然不動，一雙桃花眼灼灼生輝，黑長的睫毛輕翹起來，妃色的嘴唇含笑道：“小葵，現在害羞是不是晚了？”
“真的不是……”
“那這玫瑰花呢？”顏都向她挑眉道，兩手與她十指緊扣不得空，微微低頭，從她頸邊叼了一片豔紅的玫瑰花瓣起來。
青葵看到這一幕，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直沖，心說：你別誘惑我了，我要流鼻血啦！
此刻的他，長發微散，垂落于她身上，一雙倒映着紅色玫瑰的桃花眼含情脈脈地望着她，嘴唇上含着那瓣鮮豔潑紅的玫瑰花，将妖孽美豔展露得淋漓盡致。
他皮膚白皙，那鮮紅的玫瑰花更加襯得他臉頰似雪，偏生他又長了一雙極具誘惑力的桃花眼，這樣一個妥妥的大美人沖她挑眉，她全身的骨頭早已酥軟得不行了。
她用了好久的時間才穩定住心緒，說道：“冤枉啊，這花真不是我準備的，定是桑白桑墨他們兩個臭小子幹的。”
“他們……？”
青葵點點頭：“嗯，那本書也不是我準備的，定是他們幹的壞事。”
顏都咬牙道：“他們可真壞啊！”
“嗯，壞死了。”青葵同意道。
顏都望着身下的人，她今日湊巧穿了一身石榴紅的裙子，躺在這玫瑰花海中，仿若盛開于其中的一朵嬌豔的花，只為他所綻放的花。
他剛剛腦子糊塗了，還以為她今日穿得這樣火熱豔紅，又是送他那樣的畫冊，又是準備玫瑰花的，是想提前當新娘子了呢，所以他就沒有忍住将她按倒在了這片花海中。
不知道小葵她有沒有被他吓到？
他俯身靠近她的唇，玫瑰花落下，覆蓋在她的朱唇上，而他就這樣親了下去，隔着一片鮮豔的玫瑰花，輕吻她的唇。這個吻很淺很淺，僅僅是唇瓣相觸，并沒有多餘的動作，他閉上了眸，慢慢讓自己一顆躁動的心冷靜下來。
青葵訝異地睜大瞳孔，以為他都知道真相了還要再次俯身下來，是要繼續剛才的事情，可是他卻只是輕輕隔着一片花瓣貼着她的唇，就再沒有別的動作了。
玫瑰的芳香湧入鼻端，隔着一片薄薄的花瓣，也能感受到他嘴唇的柔軟，也能夠令她着迷錯亂。
良久，他從她唇上離開，松開了握着她的雙手，從床上起來，艱澀道：“這兩個家夥太壞了，你以後要離他們遠一點。”
青葵也從床上坐起來，唇上的玫瑰花瓣滑落下去，她道：“他們是挺壞，但是，他們是沒有壞心的。”可能也就只是想撮合他們兩個吧。
顏都彎腰從床上拿起那本畫冊來，道：“小葵，我知道你們關系很好，有很多年的主仆情誼，但是男女有別，我不許你跟他們湊太近。”
“放心吧阿顏，他們兩個在我心中跟姐妹無異，別想太多。”青葵伸手去搶他手裏的那本畫冊。
顏都卻緊握不給，沉眸道：“得趕緊給他們兩個娶媳婦才行。”
“那敢情好啊，他們兩個可想娶媳婦了。”青葵眼睛一直盯着他手裏的畫冊，欲把它奪過來。
“我明日就給他們物色去。”顏都将那本畫冊藏到了身後去。
“給我！”青葵大喊道。
“不給！”顏都也大聲回道。
“快點！”
這時，趴在寝宮外面的桑白桑墨正在努力聽牆根，捧腹大笑了起來，“成了成了，咱走吧。”
屋裏，兩人還在争搶那本畫冊。
顏都問道：“給你做什麽？小姑娘家的不許看這些。”
“誰說我要看了？我要沒收。”青葵叉腰道。
顏都挑起俊眉，好笑道：“誰知道你會不會沒收回去自己躲着看？上次你從我這兒收走的那本，是不是藏屋裏偷偷看了？”
“你胡說！”青葵又氣又惱，小臉更加紅潤了，“我才沒有偷看！”
“要沒收那也是我沒收，你一個傀儡不許搶。”顏都拿出了主人的威儀來，将那畫冊藏在身後就是不給她。
“哼！”青葵大聲不滿了起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自己拿去看嘛，上次沒收了你的那本，你一定很氣憤吧，沒看夠吧，哈？”
她大聲吼道：“既然你要看，那你就站在這裏看，一頁一頁地把它看完！”
顏都雪白的臉頰染上一抹可疑的紅，他是有病嗎，當着她的面看這些。他結結巴巴地說：“誰說我要看了？我是要把它……拿去燒了。”
“聽說龍會噴火，燒啊，你現在就燒。”青葵大聲說。
“那會把房子燒起來的，燒了你今晚住哪兒啊？嗯？娘子？”顏都轉眸沖她一笑，最後那兩個字尾音拖得格外的好聽。青葵被這兩個字弄得神魂颠倒，好似全身的骨頭都酥麻了，她往後一倒，把被子拉過來将臉一蓋，躲進被子裏害羞去了。
顏都走過來問她：“玫瑰花不清理掉嗎？”
青葵在被褥裏搖頭：“今晚就這樣睡吧。”
顏都湊了上去，靠近被褥中她拱起來的腦袋，撥弄着她露出來的一縷發絲，輕飄飄地說道：“剛剛我喊你什麽了，你是不是該回喊我一句？”
“不要……”青葵含糊不清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
“那我施展傀儡術讓你喊。”顏都故意激她道。
“行吧，我喊。”她雙手一掀，被子彈開，露出她通紅的臉蛋來，她翻身滾進他的懷裏，嬌滴滴地小聲喊了一句：“夫君……”
顏都聽得樂了，竟開懷大笑了起來，他以前總是羨慕旁人，現在他只感覺滿足，幸福從胸腔溢滿，他也有了令別人所羨慕的東西，那就是他心愛的小葵。
那是他獨一無二的珍寶。
青葵抱着他，也覺得自己現在要幸福得過頭了，她不安地問道：“阿顏以後還會娶幾個姑娘啊？”
“嗯？”顏都不解地低頭看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只娶你一個啊。”
“我見別的好多人都三妻四妾的，就問問嘛。”青葵的聲音低了下去，以前在教坊司待了那麽些年，見過好多男人不僅三妻四妾，還要來尋歡作樂的，所以心裏不免就有些擔憂。
顏都輕抱着她，認真地道：“我只娶你一個，我不貪心，我很知足的，有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而且，我也只想要你，不想要別人。”
他見她在發呆，以為她是不信，起身下床去一邊的書櫃上打開一個機關抽屜，從中取出一卷紅色的木筒來，撥開塞子，從裏倒出一張卷起來的紙張，拿着向她走了過來。
“看吧，這是當時的婚書，看看上面是不是寫了此生只娶你一人？”
青葵驚愕地撲過去，顏都卻很小心他手裏的婚書，他自己将它展了開，舉到她面前給她看，“你不能搶，就這樣看。”
青葵嘀咕道：“藏那麽隐秘，是怕人偷了嗎？”
“不是怕被偷，我那是怕你發現後，你把它給撕了。”以前他們有隔閡，他很害怕被她發現有這樣一紙婚書的存在，要是被她知道，她一定會撕掉它的，要是被撕掉，那他們就真的半點關系都沒有了。
青葵兩眼直直地看着這張被他珍藏得很寶貝的婚書，大紅色紙面上隐有金粒，洋洋灑灑的幾列小字将兩人的姓名八字都寫得清清楚楚，這婚紙應該是桑白他們給他準備的，還有八字也應該是他們告訴他的。
除了這些信息外，上面還寫了他的誓言，真的寫着“我顏都此生只娶薛青葵一人，大海為證，永不離棄。”
青葵看到這句話時，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撲進了他的懷裏，嗔罵道：“你是蠢的嗎？我那個時候都死了啊，就算你把我煉成傀儡，萬一我醒不過來呢？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想過啊？”
顏都輕輕撫着她的背，将婚書卷起來，塞回卷筒中，道：“我說過的，你要是不醒，我以後就抱着你的傀儡過。”
青葵邊錘打他，邊罵道：“蠢貨！你還這麽年輕，怎麽能盡說胡話呢？”
“小葵，從前的我一直覺得生命沒有意義，我的前半生都是被囚禁起來的，可是直到認識你之後，我才漸漸感受到了一點生命的氣息，我喜歡薛府那樣的氛圍，有歡有喜，有苦有樂，比我這冷清清的王宮好多了，我才知道原來生命可以有另一番滋味，這一切都是你帶給我的驚喜。”
“那天，看着你死的時候，其實我不想再活下去了，可是我還要去為我娘報仇，還要救我舅舅出來，我還不能離開這個世界，是這些信念支撐着我活下去的，我想着倘若傀儡煉失敗了，等我完成這些事情之後，就下去陪你的，我一想到你一個人要去走那陰冷的奈何橋，就……心痛難耐，很想去陪你……”
“可能我和我娘親一樣吧，喜歡上一個人後，就很難會改變，會喜歡到……死。”
說到最後，他已有了哽咽之态，“從前，我不知道什麽是愛，我每天只要看到你笑就會很開心，看到你難過就會很痛苦，只要是你想的，我都願意替你去完成，包括你要嫁給祝長訣，我也可以放手，只要你開心就好……”
一滴清淚從他眼角滑落，滴入她的黑綢發絲裏，他呼吸了一下，繼續道：“傀儡愛上主人，多麽可笑又荒唐，明知道你不會給予我回應，我仍舊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青葵早已經哭得頭暈目眩了，她抱着他傻子，我喜歡你的，我一直都喜歡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