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亡遇花魁

逃亡遇花魁

三人來到甲板上,北鬥正憂心忡忡盯着繞船游行的數十只龍蜥,思考着對策。

這些龍蜥小的就有兩丈大小,最大的更是和這艘海盜船相差無幾。北鬥遲遲沒有開炮,先不說它們沒有進攻行為,貿然打破寧靜更易引發事端。就算開戰,以其數量與大小,勝利的可能性也十分渺茫。

見到三人前來,北鬥皺了皺眉:“快回去,現在局勢不明,你們恐怕會有危險。”

江望與班尼特還沒開口,萬葉倒是縱身跳上了桅杆,環顧四周情況:“大姐頭,不用擔心他們,他們的實力不可小觑。”

“哦?那麽,你們有什麽辦法嗎?”北鬥擡眉。

江望也登高看了看龍蜥群的情況,雖然他的神力在稻妻的黯淡天色中略微衰弱,但對付這群龍蜥還是綽綽有餘,甚至可以說不必花費什麽力氣。畢竟龍蜥是畏光的生物,現在出現在海面就已經承受着壓力。

但他不想出手。因為他冥冥之中覺得班尼特可以解決這件事情,而這個小男孩遇到自己後不知怎麽好像有點自卑,滿腔的熱血時有時無的。這次如果讓他覺得自己也能保護江望,或許會自信不少。

于是,光神面露懼色,躲在了班尼特後面:“我的力量在這個昏暗的地方好像施展不出來,怎麽辦?”

班尼特一聽,臉色變得凝重,又産生一種神聖的責任感。一定要好好要保護他的神明……兼戀人?

在他心緒改變的同時,龍蜥群也開始躁動,不斷有潛游的龍蜥躍出海面,發出奇特的聲波。班尼特拔出祭禮劍,把江望護在身後,卻猛然發現自己好像能從龍蜥的聲波中獲得信息。

“聖子!我們沒有惡意!”

“只是陪着想保護你。”

“求摸。”

“可以和夫人一起來坐我背上~”

班尼特越聽越覺得怪異,這些分明沒有見過的生物不知怎麽為他尤其熱情。不過這句“夫人”很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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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到了聖子……是深淵派來的嗎?

“喂,你們,是深淵的手下嗎?”班尼特朝着龍蜥們大聲呼喚。

“我們只是暫時與深淵合作,唯龍王與聖子是從。”最大的龍蜥來到船邊,邊游邊傳遞消息。

江望、北鬥、萬葉都是一愣,看着這跨物種交流的确有些驚訝。

“也就是說,你們會聽我的話嗎?”班尼特收起劍,也來到甲板邊緣。

“是的。”

“那你們回去吧,我現在不需要你們保護,”班尼特擺擺手,又猛地想起什麽,偷瞥江望一眼後繼續小聲說,“除此之外,我要你們無條件保護光神。”

“遵命。”龍蜥首領帶領龍蜥群猛地紮入水中,不再出現。

北鬥和萬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雲裏霧裏的危機就解除了。不過很明顯,是托這個白發少年的福。

“太好了,多虧了班尼特。”江望松了口氣,給了班尼特一個大大的擁抱,自己在他腦後強行抑制笑意。

班尼特小臉一紅,産生莫名的自豪。沒錯,我也可以保護你哦!

死兆星號繼續向前航行,在海面行駛的第四天,一個小小的船港越來越清晰。

“終于快到了。”班尼特有些興奮,雖然這個國家看起來沒有璃月那麽繁榮,但是別具一番風味。

北鬥大方地笑了笑:“為了你們,我可是多雇傭了三倍的人手來劃船,當然快。不過,小兄弟,你得先把你的神之眼藏起來。”

“的确,稻妻的眼狩令從未停息。”萬葉看向他的故土,眼神有些複雜。

巨船靠岸,北鬥将兩人介紹給了她在當地的朋友托馬,随後告別,上島采購物資。托馬熱情而開朗,利落地将兩人帶去辦好了暫留手續,甚至連出島的文件與憑證也一并完成,沒有任何拖沓。

完事後,托馬禮貌告別,趕回了神裏屋敷。

一切都很順利,如果班尼特沒有在幕府的稽查隊伍面前把神之眼掉出來的話。

收繳神之眼的隊伍懶懶巡街,正在苦惱沒有業績。誰知一個白發的異鄉少年大大方方當着他們的面把神之眼掉在地上,又大大方方撿起來,輕輕擦了擦沾上的灰塵後塞進了口袋。

少年面對稽查小隊的凝視,困惑地撓了撓頭,熱情打招呼說你們好,轉身就要走。江望“啧”了一聲,又好氣又好笑,只得做出了“眼狩令”的口型。

班尼特讀明白了,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再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地撒腿就跑。

幕府小隊在短暫地騷亂後緊跟其後,邊追邊喊“站住!”。江望冷笑一聲說要蠢到什麽程度才會站住讓你們抓,沒想到班尼特真的停住了,兩人撞了個滿懷。

“什麽……”江望揉揉被撞的額頭,話沒說完就被班尼特牽着手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這邊人多,容易混進去。”班尼特喘着氣解釋。

行吧。

但等靠近看清這群是什麽人之後,江望忍不住敲了敲班尼特的頭:“你看你把我們帶到哪來了,這哪混得進去啊!!!”

眼前一行人,最前方的兩列男人留着月代頭,身着浴袍,一手舉着儀仗,一手提着燈籠。尾端是兩列身着正式和服,濃妝豔抹的嬌豔侍女。而中間,在男性随從高舉的華麗紅傘之下,一位端莊中帶着妖嬈,步伐精致到繁瑣的絕美和服女子緩緩向前走着。

金簪輕晃,華裳優雅,媚眼勾魂,她在衆人的擁簇中明麗雍容如燈下金魚。

而路邊站滿了被有序安排位置的觀衆,正歡呼起哄,熱鬧如夏日祭的花火。

沒錯,江望與班尼特撞上了少見而莊重的,花魁游街。

兩人的突然闖入讓游行隊伍步伐一頓,花魁遠遠瞧見追趕的眼狩令稽查隊,自然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

她大聲向兩人喊道:“既然接頭人來了,就請為我打傘吧!”江望與班尼特對視一眼,随即點點頭,帶着班尼特來到花魁身邊。

觀衆的目光皆落于美人身上,自然不在意什麽接頭人。花魁又讓人給兩位“接頭人”戴上了面具,披上和服,就這麽在幕府軍面前大搖大擺走了過去。就是接頭人的步伐不太合拍,花魁憑借過硬的腳力才沒摔倒,神色卻沒半分不快,始終優雅嬌媚地微笑着。

待到危機解除,花魁又輕聲讓兩人悄悄離去,不要驚擾他人。江望沒走,而是皺眉繼續往前。作為撐傘人,花魁借着他的肩膀才能走出游街步伐。但通過這只手,江望産生不祥的預感。

她快要死了。

班尼特困惑地偷偷戳了戳江望,而江望搖了搖頭。

而那花魁也不惱,就由着他們一直跟到揚屋(花魁與客人相見之處),人群終于散去。

花魁面帶從容的微笑詢問起了兩人一直跟着她的緣故:“兩位異鄉人,既然被眼狩令的執行者追殺,為何不趁早離去呢?”

“此事留到下次見面再說吧,不知能否告訴我我能在哪裏找到你?”江望神色嚴肅。

“嗯?既然如此,把這兩位先生帶回燃楓庭吧,”花魁看向身旁的小厮,又向江望兩人行禮告別,“我見完客後會來找你們。”

說罷,花魁進屋,會見等候多時的客人。

在江望與班尼特前往燃楓庭的路上,班尼特好奇地詢問了問了一堆。燃楓庭是什麽地方,那個小姐為什麽穿得這麽漂亮,又要去幹什麽。

待江望一一回答後,班尼特的神色緊張起來,又帶着不可置信的失落。好歹是成年人,他也不是沒聽說過一些風月場所,甚至在蒙德也有,甚至還有冒險家老爹去過。

可是,為什麽江望要去那啊?難道是看上那個花魁小姐姐了嗎?她的确很美,可是……

班尼特一路耷拉着臉,滿腦子胡思亂想。

“尊貴的客人,燃楓庭到了。”小厮鞠躬,打開了宅門。

兩人在小厮的帶領下穿過一層又一層障子門,來到庭院深處的一間小房。

“請稍等,伊豆幸子小姐不久就會回來。”小厮遞上兩杯抹茶,有禮地告退。

等候期間,江望倒頭就睡,然而班尼特總有點不安。可是看着這人熟睡的面孔,班尼特突然覺得世界很寧靜。如果能就這樣一直看着該多好。

昏昏沉沉地,班尼特在江望身後躺下,環抱着神明大人的腰沉沉睡去。

等到小厮來敲門,兩人睡了已經有一會了。班尼特迷迷糊糊睜開眼,手卻還沒放開,額上被江望輕輕一吻。

“起床了。”神明大人揉了揉班尼特柔順的白發。

燃楓庭之所以為燃楓庭,得名于它中心庭院的巨大楓樹。不知出于什麽影響,楓葉一年四季都呈現血一般的朱紅。庭院裏的裝飾漆牆也多是明麗鮮豔的高飽和度色彩,頗有紙醉金迷的炫目之感。

伊豆幸子小姐在燃楓庭中心的庭院走廊席地而坐,隐在長廊的陰影之中,背對兩人癡迷地看着楓樹,留下一個美麗驚豔但又落寞的背影。

楓葉的朱紅映在她臉上,是驚心動魄的美。

聽到腳步聲,伊豆幸子緩緩回頭,起身行禮。

“讓兩位久等了,我叫伊豆幸子,是燃楓庭的花魁。”她臉上露出抱歉的笑。

江望擺擺手:“不打緊,這裏很美。我叫江望,這是班尼特,我們是異國的旅人。我并沒有立刻逃亡的原因,是想向您确定一些事情。”

“哦?”伊豆幸子略有驚訝,但表情如常,讓下人上了茶,“那麽客人有什麽要确認的呢?”

江望沉默一陣,小抿一口淡茶:“幸子小姐最近是否有身體不适的症狀?”

“原來如此,您的眼力真是驚人。的确,我身體不适,更确切地說,我大概快要死了。”幸子微微挑眉,但微笑着以極度平靜的語氣道出了自己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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