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線希望
一線希望
摩拉克斯悶哼一聲,蒼穹之上墜下天星,擊打在黑色巨劍之上。巨物碰撞産生的沖擊波掀翻一大片房屋與樹木,煙塵彌漫。
巨劍被重擊,偏離了原來的運行軌跡。第二顆天星落下,聖劍失去力量恢複原本大小,掉落在地失去威脅。趁着這個契機,雷電将軍負刀閃身瞬移至班尼特身前猛一個橫劈,雖被黑炎所阻擋,但仍把班尼特抽飛出去。
正當雷電将軍想要斬出第二擊無想一刀,黑龍掙脫了風神束縛,騰空撞了過來。雷電将軍正舉刀要斬,來不及閃避,被大力撞落至海面。但她沒有任何停頓,甚至沒有喘息,立刻躍起與黑龍厮殺。
“抱歉了,小班尼特。”巴巴托斯皺眉引弓,三支風箭凝聚,向班尼特射去。與此同時,第三顆天星墜落。
班尼特奮力聚集全部黑炎化解了天星的打擊,但已無瑕顧及雷電将軍進攻與風神的箭矢。但海面突然湧起滔天巨浪,既将雷電将軍阻絕在外,又擋住了巴巴托斯的風矢。巨浪落地,天地間一片喧嚣混亂。
就是在這麽一片混沌中,一個粉藍色的少女身影從浪中的小型龍蜥上一躍而起,無聲無息地進入虛空,晃動着粉色的雙馬尾來到江望身前。正是珊瑚宮心海。
她擔憂而尊敬地緩緩蹲下,白皙的雙手一揮,一個小小的水母浮現,不斷跳動着。純淨的水元素力湧入已經枯朽的身軀,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但心海顯然并不期待能用這份水元素力來治愈神明。在小小水母下方,一道湛藍光束穿過虛空,把神明的遺骸與地脈相連接。
眼見連接形成,心海并不居功停留,而是迅速跳入海洋攀上龍蜥,随着龍蜥隐入深海。令人驚訝的是,連接形成不久,光神的殘軀竟化為點點光斑,順着光束彙入地脈之中。
三神面對這波不知由來的海浪并未在意,風神再度引弓,兩道箭矢貫穿了班尼特的肩胛骨。少年從半空墜落,小小的身影在廣袤的天地間顯得異常單薄。雷電将軍以無想一刀斬滅了黑炎彙成的巨龍,冷眼看着班尼特落地後被岩牢所束縛。
至此,這位深淵聖子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雷電将軍落地,将薙刀別在身後,一步步向班尼特逼近。
少年臉上沒有半分懼色,只是心如死灰地盯着這殺死他戀人的神明逼近。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雷電将軍睥睨着敗者,
班尼特緩緩閉眼,冷笑一聲:“我只是遺憾沒能讓你的整個稻妻給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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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将軍臉色一凝,後退一步:“不可理喻。作為稻妻執政者,我于此審判你的罪行。你,唯有一死。”
班尼特突然擡頭,睜開眼看向天空。還是沒有光。
對啊,那份溫柔燦爛的光亮再也見不到了。
他說過我是被神明眷顧的人,他陪伴我走過這樣漫長的道路,他那麽動情地吻過我。
是我自己把他弄丢了。
對不起,我來陪你了。
雷電将軍已經高高舉起了行刑之刃,神色冷漠。遠處的巴巴托斯轉過了頭不忍再看,摩拉克斯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海面。
就在薙刀即将落下的那一刻,班尼特四周的地面驟然塌陷。岩牢化泥,他所處之處竟變成了一片小小湖澤,而少年沉入水中失去了蹤影。
雷電将軍冷哼一聲,沒再追蹤,因為已經無跡可尋。她回到鳴神島,向前來幫助的兩位神明道謝,并向手下下達了将班尼特納入通緝令的命令。
風岩兩神自知不便久留,一同打道回府。
“詩人,你還是狠不下心。”摩拉克斯乘風,回頭看了看逐漸遠離的稻妻城。
“欸嘿,”巴巴托斯吹了聲口哨,“如果是你,你又能狠得下心嗎?他還只是個孩子,況且只是這次失去了理智,本性不壞嘛。”
摩拉克斯沒有回應,但是微微勾起了嘴角。
作為風神的巴巴托斯其實還能感知到班尼特被風矢射中處的風元素殘留,但他并未将此對雷電将軍全盤托出。
在璃月港上空,兩人正準備分道揚镳,但摩拉克斯突然腳步一頓。
巴巴托斯剛要嘲笑說年紀大了連腿腳都不方便,卻發現了這位岩王帝君臉上出現罕見的驚疑。
他回頭看向稻妻的方向:“酒鬼詩人,我們好像并沒有聽到光神之心破碎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
稻妻內海之下,一頭龍蜥載着班尼特,另一頭載着心海,向西邊的珊瑚宮游去。
“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班尼特被心海所制造的水泡所包裹,暫時能在水底呼吸。
“我嗎?我是珊瑚宮的首領,珊瑚宮心海。至于救你的原因,一是因為我贊賞你反抗雷電将軍的勇氣,二是因為你的身份。”心海撫摸着身下的龍蜥。
“你是深淵的人嗎?”
“不,但他們覺得我是。我也是三天之前才知道我是水龍王的轉生。”心海輕輕撫摸了一下身下的龍蜥。
“随便吧。你不該救我的。”班尼特呢喃。
心海看向這位失去一切失望的少年,搖了搖頭:“聖子,你是在為光神的離開而傷心嗎?如果是這樣,請不要過于傷懷。被世界本源認可的神明是不會死亡與消失的。他們的力量與身體都來源于世界樹。”
班尼特一愣,猛地起身想要開口,卻被自己嗆到,咳嗽一陣,艱難詢問:“是真的嗎?那江望……現在在哪?”
“光神大人,他現在應該在地脈中,或者說,他無處不在。”
“那麽他能聽到我的聲音嗎?”班尼特簡直急得要命,臉漲得通紅。
心海看着他的樣子微微一笑,心說這就是戀愛裏的人嗎?真可怕。“很抱歉,光神大人現在應該沒有任何意識。但請你放心,他一定會回來的。”
說到這,心海神色微變。也許一天,也許一個月,也許十年,也許數百年。對于深淵與自己來說,時間在大部分情況下只是一個數字。但是班尼特不一樣,他等的人一定會回來,而他不一定能等到這天。
但只要聽到這句話,班尼特就已經覺得足夠。這個面對雷電将軍的行刑都面不改色的小男孩緩緩坐下,強忍着嗚咽顫抖,眼中終于有了光亮。
與珊瑚宮的距離越來越近,龍蜥開始上浮,熟悉的日光逐漸變得強烈,班尼特冰冷的四肢有了幾分暖意。一擡頭,一座巨大的貝殼宮殿呈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