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桓那蘭那與巨樹
桓那蘭那與巨樹
“我哪欺騙你們了？”江望“噗”地一笑，看着這兩個小精靈。
“那菈，不會有溫暖的，明亮的大樹的氣息，但是你剛才出現了——現在也有，和桓那吉（騙騙花）一樣！是騙子！”紅褐色的蘭那羅揮舞着小手，頭頂的葉片也一陣舞動。
江望歪頭想了想，手上湧出柔和溫暖的光芒：“我沒有騙你們哦，我就是有。”
兩個小精靈一愣，不由自主地朝光芒“叽咕叽咕”地靠近了些，感受那份溫暖。畢竟是植物，光合作用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但沒等它們舒服多久，江望收起了光芒：“怎麽樣，我沒騙你們吧？”
“嗯……這個那菈的光，是真的，比太陽還要舒服。”紅褐色的蘭那羅輕輕戳了戳身旁的綠色蘭那羅。
“我們錯怪了那菈，是我們不對。”綠色的蘭那羅鞠躬道歉，小小一只，帶着呆萌的可愛。
江望垂眉：“我很傷心，我本來是來給你們溫暖的，你們卻誤會我。”
兩個蘭那羅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抱歉。綠色蘭那羅真誠詢問：“那我們要怎麽做你才能快樂起來呢？”
“我的朋友生病了，要生命果實才能治好。我們是來幫他找生命果實的，如果能找到，我就能開心起來。”江望擡頭，看上去很難過，但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如果是這樣的話，蘭那羅可以帶那菈找生命果實。不過，我們也不知道你要什麽果實。恒素果，惟耶之實，苦舍桓，都是生命的果實。”紅褐色的蘭那羅攤了攤手。
江望微微皺眉，本來打算拿到生命果實後簡單拜訪草神就去楓丹，沒想到這生命果實的花樣還挺多。
“那麽，可以治愈修補靈魂的果實是哪個呢？”江望解開了光球護盾，讓小精靈慢慢落地。
“修補靈魂，那是世界的果實。蘭那羅不能得到，但是可以告訴那菈去哪裏找。”綠色蘭那羅揮了揮手裏的木棍，畫出一個圓形。
紅褐色的蘭那羅點了點頭，但是突然想起什麽，開始用小短手狂敲綠色蘭那羅的頭：“那是不能說的秘密！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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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那菈很溫暖，很善良，和那顆大樹一樣。可以相信。”綠色蘭那羅抱頭，不斷躲閃。
紅褐色蘭那羅嘆了口氣：“既然已經說了，就只能讓你們去桓那蘭那，只有蘭拉迦（村長）可以告訴你們。”
“等等，他們是要修複靈魂的果實，可是我們是要找可以淨化黑泥和殺業的果實啊。這兩個是一樣的果實嗎？”行秋突然問道。
“嗯——救人的果實，只有惟耶之實，但是無憂節辦完了。再辦，要準備很多個太陽和月亮。”綠蘭那羅抱臂，很為難的樣子。
重雲一愣，不禁皺眉：“那可怎麽辦，仙師他最近很痛苦。”
“溫暖的那菈，有光亮，在用世界的果實的時候可以洗幹淨黑泥。”紅褐色蘭那羅指向江望。
江望眼眸一轉，身份可能要瞞不住了。
果然，行秋帶着驚詫看向這神色淡然的旅伴：“莫非少俠是那家隐居門派裏出來游歷磨練的仙家？”
“倒也不能這麽說，”江望舔了舔下嘴唇，“我是淨土的神明。”
璃月來的兩位少年一驚，同時瞪大了眼。
“也不用太過驚訝啦，我的确是為了生命果實而來。至于你們說的那位仙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降魔大聖吧？上次在層岩巨淵他幫了不少忙，我如果能為他做點什麽也是好的。”江望摸摸精致的挺翹鼻頭，一臉坦然。
行秋收起驚訝的表情，點了點頭：“失禮了，光神大人。”
一旁的重雲還是有點不自在，似乎不知該如何舉止。
“不用在乎一些有的沒的，就當我是個普通的旅伴吧。”江望聳聳肩。
“沒錯！光神大人很好相處的。”因為聽不懂蘭那羅的話而沉默多時的班尼特終于出聲，咧嘴燦爛一笑。
“那麽，我們帶那菈們去桓那蘭那吧！”兩個蘭那羅異口同聲，緩緩飛了起來。
桓那蘭那。
圓盤狀的巨葉遮天蔽日，葉下球狀石質小屋樸實無華。這是傳說中蘭那羅的世界。
然而這片世界入口處卻被一片灰褐色的死域所覆蓋。兩個小精靈在死域前停下，滿臉擔心：“無留陀，已經蔓延到這裏了。”
“那麽我來把他們鏟除吧。”江望走進死域，心裏一沉，腐朽而毫無生氣的植株與帶着糜爛氣息的空氣令人感到壓抑不适。
他伸出手，正想以淨化之力将這片死域摧毀，卻發現自己像個被取出了電池的手電筒，神力完全失效。
“啧。”江望看向自己的手，有些困惑。
班尼特立刻感受到不對，沖進死域護在江望身前，兩刀趕走了進攻的蕈獸，又用黑炎焚毀了直沖過來的遺跡龍獸·地巡。
“江望，沒事吧？”少年溫柔地轉身看向自己的神明。
“沒事，但是——力量沒有了。”
班尼特眨眨眼，把人拉出死域：“那就讓我來吧，要怎麽做？”
“先獲得草種子，再用力捶紅色的花和球，草種子就砰砰砰！”綠色的蘭那羅手舞足蹈。
“行。”班尼特點點頭，獲得草種子後重擊了妖異的紅花。草種子被激活，飛向花朵。
花朵被草種子擊中後一顫，迅速枯萎，但釋放出三道泛着紅光的暗箭。班尼特閃身躲過，暗箭飛向他身後三人和兩個小精靈。
蘭那羅躲在樹後避開一劫，行秋與重雲的身手自然不必多說，也輕易躲過。而江望根本沒把這暗箭當回事，擡手凝聚光盾。
而下一瞬間，暗箭直接穿透了光盾射向江望胸口。江望瞳孔一凝，來不及躲閃，暗箭沒入胸口不見。死寂的力量在胸膛炸開，撕裂般劇痛。
倒下的最後一瞬間，他看到班尼特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
再睜眼，江望發現自己來到了一顆粉色的巨樹之前。
巨樹浮空，漩渦狀的樹樁攀援向上，樹幹中蘊含着金色的地脈力量，樹葉是夢幻般的粉色，樹梢微微泛紫。
江望擡頭，而巨樹微微震顫，發出幽怨而悲切的呢喃。
“摯友，離棄我。”
“烈火，焚燒我。”
“人民，背叛我。”
“世界，遺忘我。”
空間開始劇烈崩毀，地脈能量紊亂，巨大的樹枝斷裂下墜。
在一切湮滅于塵埃中後，江望的眼前又只剩下一片黑暗。
但是他聽見一聲微弱的祈求：請，拯救我。
“江望！你終于醒了！”班尼特擔憂又驚喜的聲音響起。
江望睜開眼，這男孩臉上還有淚痕。力量和受傷處都已經恢複，他笑了笑：“真沒出息，小哭包。”
被損的人揉揉眼角又笑了笑，沒吱聲。
“那菈醒了，無留陀很危險，下次不要去了。無留陀，偷走你的力量。”一個拄着拐杖，長着大八字胡的褐色蘭那羅一臉和藹地指指點點，正是蘭拉迦。
“這是在桓那蘭那嗎？”江望點點頭，站起身環顧四周。
“的确如此，大人現在感受如何，好些了嗎？”行秋也站起身。
江望點頭：“嗯。”
“蘭拉迦說，可以帶明亮的那菈去找世界的果實！如果那菈休息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對了，我叫蘭羅摩。”之前那綠色的蘭那羅開口，似乎很期待。
“一路平安。”村長點點頭。
一切似乎太過順利，江望反而停住了腳步。這些小精靈作為自然的孩子，不會有什麽彎彎繞繞的心思，但是這一切順利得有些不正常。
“蘭拉迦，你不怕我們意謀不軌嗎？”江望轉身，帶着玩笑的語氣。
蘭拉迦搖頭，臉上和藹從容依舊：“我們是恒那（森林）的孩子，但明亮的那菈和黑暗的那菈，你們是恒那的力量之根，世界的種子，本來就是你們的孩子。”
江望挑眉，點了點頭。雖然最後一句有點奇怪，但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
按蘭拉迦所說，世界的果實藏在往昔的桓那蘭那之底。雖然一切都被焚盡，但世界的果實是生命的果實，它會不斷再生。
衆人略作休整，朝着往昔的桓那蘭那走去。
蘭拉迦看着衆人身影漸漸遠去後，把頭轉向了須彌城，目光深邃而敬重：“一切就快要回來了，請你等待。”
往昔的桓那蘭那。
直徑百米的參天枯木中空，一端直通地底，一端聳入高空，遠處是無邊無際的沙漠，近處生命的痕跡也十分渺茫。往來的風中攜着沙塵，荒涼而寂靜。
江望在踏上枯木的那一瞬，雙瞳就已經變為純粹的雪白，泛着碎金光芒。班尼特擔心地蹭了蹭神明，生怕他又出點什麽事。
但江望搖了搖頭，這次雖然在行職狀态，然而意志與神智都非常清明。
蘭羅摩帶領衆人走入巨木空洞的中心，順着枯樹的內壁往下走。這是連死域都不曾污染的地域，偶爾蹦出幾只岩蕈獸，也很快被行秋的水簾劍或是重雲的冰刃驅逐。
随着衆人的不斷深入，氣溫也逐漸升高，連重雲放在特制小箱子裏的冰棍都化了，小方士一臉無奈又沮喪。
江望始終沉默，面帶悲憫，只是無聲地往下走着。
但在即将到達底部的那一小段路途中，蘭羅摩突然愣住，呆滞了一段時間後，緩緩回頭，本來呆萌可愛的眼神變得深邃：“光神大人，您真的還要繼續往下走嗎？”
班尼特心說來都來了，甚至都走到這了，怎麽可能不繼續嘛！但他轉頭看了眼江望，發現神明大人溫柔而愛憐地瞥看了他一眼。
一股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班尼特拉住了江望的手，不讓他再繼續向前：“江望，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別再這樣了，求你——”
下一刻，神明大人吻了上來，一瞬之後又放開，平和的眼底閃過一分釋然：“我愛你。聽話，向前。”
上夾子的福利哦：小劇場——對于守活寡的反抗
在兩人從深淵之底前往須彌的空間隧道中，班尼特腦中回蕩着“睡一個月地板”的懲罰，還是沒忍住要軟磨硬泡，希望能稍微縮短點時限。
“江望，求你了，地板很冷，連續睡一個月的話，我肯定會感冒的。”小少年委委屈屈。
神明大人被這理由逗笑了，本來關于深淵活動的憂慮也煙消雲散。
“說什麽傻話呢？自從你覺醒焚毀與虛空之力後，可以說是百毒不侵百病不犯了。”江望揪了揪班尼特的耳朵。
也許是被揪了，又也許是別的什麽緣故，少年的耳朵和臉頰都有些泛紅：“嗯——也還有點其他的原因啦。”
江望笑得更厲害了：“說來聽聽，沒準我聽了覺得有道理，可以修改一下懲罰。”神明大人微笑得玩味而暧昧，那一份清冷的神性完全消失不見。
“那可是一個月啊......”班尼特牽住江望的手，十指相扣，卻不敢看他的臉，“一個月，我，我滿了會溢出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江望終于忍不住了，大笑出聲，簡直要笑得站不穩。
班尼特說完自己也覺得羞恥，手指扣得更緊。
良久，江望從爆笑中緩過來，抽出手捏了捏少年緊致又滾燙的小臉：“不行，神令是無法更改的。”
“唉——”生活不易，班尼特嘆氣。
後來，神明大人自然是能做到清冷無欲，安穩地睡在高床之上，偶爾面帶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地板上哼哼唧唧的班尼特。
約莫半個月，少年的躁動愈發明顯。
神明大人敏感地察覺到少年的悸動，但并沒有任何表示。
終于，他翻身清了清嗓子，在少年期待的小眼神中開口：“喂，小班尼特，地上冷嗎？想上來睡嗎？”
“嗯！好冷，可以嗎？”少年雖然內心燥熱，手心冒汗，但還是一本正經地睜眼說瞎話。
江望撐頭，側身勾起腿，勾起嘴角，幽幽一嘆：“想得美哦~”
“你！”班尼特惱羞成怒，憤憤翻身背向江望。本來已經支棱起來了，你給我說這個？
身後傳來神明大人連綿不絕的笑聲，上氣不接下氣，帶了點喘息。這喘息聲有點勾魂啊......
終于，在神明大人有些錯愕的眼神中，班尼特翻身爬起，抱起江望，不顧他的掙紮來到桌前。
“不在床上，可以換個地方.....”
“小崽子，你......唔”
在溫柔纏綿的攻勢下，神明大人最終還是放棄了表面上的掙紮。
确實——挺不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