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世界樹與失憶的光神
世界樹與失憶的光神
班尼特沒放手，但當江望把手抽出時，他也沒再次阻攔，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後面的行秋和重雲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兩人是一對，但當神明朝少年吻去的時候，一切又是這麽自然而神聖。
往昔的桓那蘭那之底，是一片無邊的荒涼遺跡。被焚毀的世界樹殘樁占地廣闊，頗像一座枯朽的火山。
蘭羅摩意味深長地看向江望，眼中似有猶豫。
“小班尼特，”沉默一路的江望終于開口，燦爛一笑，“再給我一個吻。”
班尼特沒動，而是祈求般看着眼前似乎什麽都不在意的人，嘴唇微微顫抖：“江望，你想要幹什麽？求你了，告訴我，好不好？”
“哎呀，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受到世界樹力量的召喚，要修補一下它。”江望無所謂地聳聳肩，眼裏波瀾不驚。這是上次被雷電将軍殺死後在真正的世界樹前早就見到的場景，修補完成後，他會忘記自己年輕的愛人。
“那，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班尼特咬牙，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人打暈抱走。
江望頓了頓，沒有回應這個問題，而是露出不屑的微笑：“切，不給我就算了，待會見。”
下一刻，光神神力驟然迸發，一道巨大而厚重的屏障橫空出世，将他與其他四人隔離。班尼特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屏障推遠。
黑炎翻湧，小少年試圖突破這份隔絕一切的障礙，但始終無濟于事。即便是相克相生的力量，在行職狀态的光神面前也不過是此世的塵流中小小一粒。
班尼特放棄掙紮，看着自家神明小小的身影向廣袤的廢墟中央走去，無聲落淚。
天地間連風聲都悄寂，四方不知何人留下的遺恨向光神沖擊，但一切都在聖光的照耀下消弭。死域化身的魔物被輕易清除，世界本源開始共鳴。
廢墟土崩瓦解，世界樹的殘枝也在光照中消弭。
随後，光神在這片廣袤的空曠原野中半蹲下，撫摸着貧瘠而粗糙的大地。随着他指尖光芒流露，一棵極脆弱嬌嫩的小苗從土地中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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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江望偏過頭，看向數百米外的班尼特，似乎想對他說些什麽。班尼特知道，他在說，對不起。
神明手下的光芒驟然強烈得耀眼，那棵小苗開始迅速生長，散發出同樣明亮的白金色地脈能量。不多時，樹已參天。金色的地脈力量順着镂空枝幹湧向明粉色的葳蕤枝葉，磅礴而震撼。
随着世界樹的不斷生長，光神所散發的光芒卻逐漸微弱下來。待到它的樹葉茂密到連光都無法穿透，神明已經徹底變得黯淡失色，緩緩落地。
他眼中的無瑕白金色已經消失，恢複為原來的瞳色，但眼中倒映着世界樹綿延千米的粉色樹冠與淡金樹幹。他說，真美啊……
此時的須彌地表，所有死域同時被緩緩消除，萬物複蘇，蘭那羅們歡呼雀躍。
江望留下的屏障随着神力消失而破碎，蘭羅摩面對巨樹與獻出一切力量與情感記憶的神明深深鞠了個躬，帶領三人向世界樹下的江望走去。
其實班尼特已經從內心的空落中感受些出什麽，随着與江望的距離逐漸靠近，他的手顫抖得愈發明顯。
當終于來到江望身後，他的聲音微弱而發顫：“江望，這次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對不對？”
江望轉身，無悲無喜，眼神澄澈地微微偏頭。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班尼特還是有突然失去全世界的空落感。他強忍住淚花，擠出一個笑容：“你好，我叫班尼特。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能抱抱你嗎？”
“嗯，你好。”江望聽了最後一句話猶豫一陣，露出為難，畢竟是個肢體接觸恐懼症患者。但他還是點點頭，禮貌地朝眼前的男孩張開了雙臂。
但班尼特沒迎上去，苦笑一聲揉了揉鼻子：“算了，差點忘了你不喜歡肢體接觸。”
江望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放下手臂，但沒說什麽。雖然有點熟悉，但是這人的确是第一次見，為什麽會對自己的生活習慣了解得這麽清楚？
蘭羅摩“叽咕叽咕”走上前，又向江望鞠了個躬：“多謝光神大人修複了世界樹，讓須彌能夠回到它原有的樣子，我的能力也會随之不斷恢複，如果有可能，我會嘗試用夢境的力量恢複您的記憶。”
班尼特一愣，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恢複？”
“是的，請帶他來須彌城，我會再次出現。但是現在，我該離開了。”蘭羅摩揮了揮手，眼中光芒流轉一陣後陷入短暫的呆滞，清醒過後甩了甩頭。
“什麽恢複記憶？”江望皺眉，他只是隐約記得自己是光之神明，以毀滅之執政的力量将一切非提瓦特原生的存在所銷毀，讓世界共赴無垢的初始之境。
行秋思索一陣，還是沒能理清事情的脈絡。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神明為了巨樹的複生獻出了自己的力量與記憶。他用眼神止住想要提問的重雲，搖了搖頭。
“怎麽會！和在夢裏一樣，蘭羅摩和那菈已經把大樹修好了！”蘭羅摩自身的意識回歸，震驚得頭頂黃花亂飛。
班尼特神色一動。原來這小精靈的意識剛才被別人占據了，而且那個人讓自己把江望帶去須彌，好像有能恢複他記憶的辦法。
“蘭羅摩，能快點得到世界的果實嗎？我還要帶江望去須彌城。”班尼特臉色有點急切。
“好的，黑暗的那菈不要着急，”蘭羅摩點頭，向着新生的世界樹飄去，口中默念着什麽咒語。一顆小小的金色蘋果從世界樹的枝頭落入蘭羅摩手中，它開心地掂量了一會，遞給了班尼特。
“這就是世界的果實，”蘭羅摩似乎很陶醉，擦了擦口水，用力甩甩頭後把蘋果遞給江望，“明亮的那菈和黑暗的那菈，快把它帶走，不然蘭羅摩很想吃。”
江望“哧”地一笑，從蘭羅摩手中接過這個小小的蘋果，好奇地把玩起來。
班尼特一愣，心中的難過突然緩和不少。他的笑聲還是那麽清亮灑脫。
“那麽，不知我們該如何一同使用這個世界的果實呢？”行秋摸着下巴犯難。
“把它砍成兩半，各自帶一半回去？”重雲舉刀。
“不可以！淺藍色的那菈，很暴力。世界的果實，只有明亮的那菈可以用。”蘭羅摩對着重雲一陣指指點點。
行秋輕“啧”了一聲，眉頭緊鎖。這可難辦了，這位光神大人明顯現在失去了記憶與神力，要怎麽使用這個被稱為“世界的果實”的小蘋果呢？
江望聽着面前的人叽叽喳喳的，但就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不由得抱臂困惑。
那個最開始想抱他的小少年突然湊了過來，眼中光芒閃爍：“江望！我能幫你恢複一些記憶，你願意相信我嗎？”
嗯？江望的确能感受到自己腦海中似乎被大雨清洗一般，缺少了不少東西，但又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正處于迷茫中。
“要怎麽辦？”江望看向少年。
班尼特小臉一紅：“呃，把我們的額頭靠在一起。”
江望：……？
“我不是在胡說八道，是真的！我們已經一起旅行快兩個月了，但是你剛才為了修複世界樹忘記了很多東西。”班尼特急了，江望不會把自己當流氓加神經病吧？
“行吧。”江望點點頭，閉上了眼睛任由少年把額頭貼上來。
班尼特咽了口唾沫，朝神明大人靠近。大概是着急了點，少年直接左腳踩右腳，一個頭槌向神明大人撞了過去。
神明大人感知到什麽，猛地睜眼瞳孔一縮，根本來不及躲避，當場被爆頭撲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