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祝悅的飛機到了B市。女人下了飛機就往酒店趕。

張鬼的朋友圈裏，祝好和他穿着情侶裝，帶着卡哇伊的米奇帽子，手上拿着一看就很貴也很甜但是很好看的冰激淩。

朋友圈裏還有祝好看花車，玩旋轉的木馬，燦爛的看煙火。當然了，還有張鬼和祝好的合照。

合照裏，祝好沒什麽表情微微低頭目光看向左前方，邊上高大的張鬼在夏天的陽關下肆意的笑。那個張揚笑容下，張鬼的大正摟着自己的兒子。

祝悅再怎麽對兒子不上心，兒子還是親生的。小時候每次回家見到兒子，每次生日的時候帶祝好去海洋館看海豚的時候，祝好就是和合照裏的這個表情。

這個表情祝悅太熟悉了。

祝好的開心都是小心翼翼。小時候旁人會問，為什麽和媽媽在一起你還是悶悶不樂的模樣呀？其實不是的，那個表情的祝好很開心，祝好很想媽媽多陪陪他。

……

機場去酒店的路上，祝悅接了兩個電話，吳凡的時裝宣傳照明天發布，用來試水的直播帶貨的合同談了七八個來回終于定下裏來了。洛賓給的一個單元劇拍攝資源還在給吳凡争取……

随着第五期《庭院深深》的播出，吳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之前兩期綜藝播完以後，‘吳凡打臉節目組’的熱搜已經連續兩周都上了熱搜前10。

節目組錄制之前完全沒想到吳凡的解密能力那麽強，所有關卡在他面前和鬧着玩一樣。第一期錄完各方就開會協商了一次，所以吳凡在第二期裏幾乎沒怎麽說話。

後來為了增加趣味性，事先征集觀衆感興趣的室內游戲主題，采用了觀衆親自設計的元素。上上周的室內游戲被設計成密室逃脫的形式，還是最熱的黑暗恐怖系。嘉賓們穿着日系JK校服，被關在一個陰森森的小房間裏，開始一個殺人案的解密。

吳凡個子最高，一開始的幾個房間他都站在最後，有什麽需要出力的就配合參與一下，鏡頭也不多。節目組為了制造效果，到第四個房間了以後，所有燈光都熄滅了，只有暗暗的走道，陰森森的背景音，還有涼風不停的吹過。

所有嘉賓一開始都強裝鎮定自若，互相打氣，适應黑暗後再分頭行動。大家剛适應黑暗，站在最後的吳凡在角落裏撿起一本破舊的筆記本。

突然女生們開始尖叫起來。有NPC帶着黑色的假發突然出現在嘉賓面前，打着燈光照着慘白的臉，配合着恐怖的BGM，着實讓嘉賓瞬間破功

節目組原本安排好，每個角落安排一個吓人的NPC，結果三個角落都效果都很好。最後一個角落是剛撿起筆記本的吳凡，NPC為了效果逼真還特地染了半臉的紅色顏料。剛走到吳凡面前準備吓人，道具手電筒卻沒有打開成功，可能是第一次的失敗讓NPC更緊張了，手裏的手電筒撥弄了好半天還沒找對按鈕。

此時，夜視下的攝像機清晰地拍下吳凡淡定的看着面前的NPC，等了會兒發現工作人員老半天找不到手電筒的按鈕，淡定的笑笑，然後大長手一伸，幫着人把手電筒的光照亮。

工作人員是個小姑娘，燈亮的時候臉都紅了，看到吳凡彎着眼睛一臉“我該拿你怎麽辦”的表情，自己“啊——”地一聲，紅着臉跑開了。黑燈瞎火的，出去的時候還狼狽的摔了一跤。結果這個動靜還吓到了其他幾位嘉賓。

這個場景也就30幾秒，就着吳凡要麽不說話一說話肯定就是标準答案的節目效果，無數在疫情期間缺乏安全感的女網友們似乎瞬間get到了□□。熱搜就這麽莫名其妙的來了。

節目組看到了吳凡的流量，後面幾期的鏡頭也給的充足。第五期是疫情後錄的，節目組改裝了一層綜合商場，放了500個觀衆進來，把嘉賓分成攻防兩組玩捉迷藏的游戲。吳凡被分在躲藏組裏，一個小時內不被抓住就能獲勝。

節目組在游戲之前準備了扮成模特，保安，調酒師，顧客的各種道具，有些是零時想的點子，更多的是事先就安排設計好的。比賽前所有人妝發都花了非常多的時間。

在節目的剪輯裏，吳凡和組員商量了後，最後扮成了商場裏一家擁有開放式廚房的餐廳大廚。因為疫情剛過，所有人都帶着口罩。吳凡雖然個子高，但他是唯一一個一整個小時都沒被敵方認出來的人。

因為他特別淡定又認真的，跟着廚房裏的大廚，做了一小時的菜。

吳凡做飯的手藝本來就了得，上手及快。從墩工，配菜，打荷，廚師的工種他都能迅速上手，而且動作标準，身材還很好，非常具有觀賞性。一個游戲錄完，他跟着廚房的大師傅學做了：平橋豆腐羹，大煮幹絲，松仁玉米，松鼠桂魚，蟹粉獅子頭……甚至還抽空學着烤了個黃橋燒餅。

于是第五期節目的後半段被剪輯得異常有趣，一邊是幾位嘉賓如火如荼你追我趕。一邊是配合着《舌尖上的中國》BMG，和在商場入口第一家淮揚菜餐廳的開放廚房裏，帶着口罩，邊給隊友報敵方位置，邊在大竈臺上做菜的吳凡。兩邊的配樂和節奏完全不同，反差巨大。敵方隊員兩次從吳凡的正前方走過，一次說了句“這師傅手藝不錯，一看就是練過的。刀工真好。“另一次在吳凡炸獅子頭的時候認真點評了句：“淮揚菜特別鮮……等會兒工作結束可以來這裏嘗嘗。”

敵方小夥伴被美食吸引，一邊咽口水一邊從吳凡眼皮子底下走過再配上慢動作和可愛的字幕的情節——異常的有看點。

作為一個沒有作品的新人，吳凡身上的點的确超出所有人的預期。他自帶鄰家哥哥的氣質，再加上會解謎，有安全感。在加上用節目組一位執行導演的話說是：穿上衣服有溫暖，脫了衣服又性感……節目組從第五期錄制完後，吳凡的商演通告就沒停過。在外界看來，雖然依附着水果臺的工作公司分成少，但是對吳凡個人的發展來看，絕對是已經坐上了火箭般迅速。

祝悅帶藝人也小二十年，有些人摸爬滾打的很多年怎麽運作都不成氣候，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哪裏迎合了市場，無心插柳随便怎麽弄都能紅。吳凡就是後者，着實讓人眼紅的不行。紅的事情她不用也不能多琢磨，她要琢磨的是，等這波流量過去，是否可以幫吳凡安全的落地。

多少藝人爆紅遍半邊天後，因為飛的太遠太高，最後沒有接上地氣，直接去了地獄。

……

終于，祝悅看到兒子和張鬼。

兩個小的還算……挺正常。

祝悅絕對是突擊檢查，然後在張鬼和祝好的房間裏仔細觀察研究了很久。

她确定。

兩個小的，應該是分開睡的。

房間裏也沒什麽不該出現的東西。

張鬼平時幹點活還挺像那麽回事，在B市也有被狐朋狗友晚上喊出去玩到半夜的情況。

兒子祝好也蠻正常，搗鼓那些自己看不懂的字符代碼，每天生活都很規律。

那天祝悅假裝手機APP設置不好，留在祝好張鬼的房間裏，大半夜的都不走，還特地問過祝好一次：“張鬼晚上去哪了？”

祝好拿着自己的手機在調試設置，翻到吳凡第二周的活動行程，頭都沒擡道：“找他女朋友去了。”

由于兒子的回答太自然了，以至于祝悅自己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那個潇潇？”

祝好又一次點開了管理SOP的APP，速度和服裝組的工作人員确認進度是最新的，又調整了一下桌面設置把手機還給了祝悅，“可以了，你手下的幾個項目都在裏面。需要指派任務和提醒就在這裏添加，負責人都在下拉菜單裏。”

祝悅聽兒子認真的講解app的操作流程，心不在焉：“你的APP好多人都說好用。那個……張鬼他，還是那個女朋友嗎？”

祝悅問的小心。看着兒子的臉。

祝好也看向她，篤定的：“你也見過的王潇潇，之前疫情雅思耽擱了。她在B市的x公司實習，明年再出國。”

“難得……”祝悅突然就不知道再問什麽了。

祝好那邊淡淡的：“不是挺好的。”

不是挺好的。

祝好對自己說完。

也不管親媽還想和他說點什麽，帶上自己的降噪耳機就去擺弄起那些磨人的代碼。

夜深了。

張鬼從鬧市區的一家酒吧出來。他沒喝醉，但是身邊的王潇潇醉得幾乎站不住，一直靠在他的身上。

女孩子長長的頭發有些淩亂，眼睛紅紅的，把認真畫好的眼妝暈染得有些淩亂，偏偏多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模樣。

是張鬼以前最喜歡的那一款。

女孩一直在低低的抽泣着：“張鬼，謝謝你……”

張鬼一手扶着女孩，一手打開手機。微信裏各種信息提示顯示冒了出來，置頂的那一個默認頭像，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提醒。

張鬼叫了車：“我先叫車送你回去。”

“我……我不想自己回去。”王潇潇摟着張鬼的手臂，親昵的蹭了蹭：“張鬼，我不想和你分手。”

張鬼就像沒有聽到一般，轉頭看了眼酒吧大門。

酒吧裏的男人沒有跟出來。

“潇潇，之前是我把你拉進這個圈子，是我不對。恺哥剛剛已經答應過你，不會再糾纏了。以後你不要再去酒吧。實習結束就回家，好好準備明年的申請。”

張鬼多少是有點愧疚，但是話說的冷靜理智又決絕。

“可……我是因為你才來的這裏，我才認識的恺哥。剛剛你在裏面說你是我的男朋友，我願意跟你走，你才……”

……

20分鐘前，張鬼的确進了酒吧。直接自罰灌了半瓶威士忌，把王潇潇從b市的夜店大佬恺哥身邊要了回來。要不是張鬼從小混跡夜店，要不是之前和恺哥有那麽點交情，要不是他在圈子裏有那麽點“江湖地位“怎麽可能半瓶酒就能把王潇潇從恺哥的嘴邊要出來。

“剛剛只是逢場作戲，恺哥是這裏的地頭蛇，他要動你鬼都救不回來。他不過是順給我個人情。潇潇，你是好姑娘，不要趟這個渾水，回去讀書不好嘛？”張鬼自己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好言相勸別人好好讀書，遠離這些花天酒地的地方。

這些話早些年他總聽別人在他耳邊念，都要起繭子了。

祝好……好像祝好從來沒和自己說過這些。

思緒被飄遠，被潇潇扯着手臂拉了回來。

“可是……你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不會過來把我帶走！”王潇潇的聲音高了八度，帶着點祈求的味道：“張鬼，我是真的喜歡你。”

“所以你就和恺哥勾搭上逼我來這裏帶你走嗎？誰都能變成你達成目的工具？”張鬼皺着眉，看着手機上車輛三分鐘後就能到達。他是真的在生氣。剛剛恺哥的表情明顯是不高興，以他對恺哥的了解，這件事情要善終，哪裏是半瓶威士忌就能輕松解決的。剛剛酒吧裏，不過是王潇潇哭的梨花帶雨，周圍又有一群人起哄，張鬼的氣勢又擺的很足。

“是他在群裏先找我的……”王潇潇帶着哭腔道。

張鬼頭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半瓶酒開始上頭了。

是張鬼先勾搭的好女孩王潇潇。

是張鬼追的一手好姑娘。自己那個充滿狐朋狗友甚至還有n個前女友的吃喝玩樂群也是他把王潇潇拉進去的。

到了最後，不喜歡人家王潇潇的也是他張鬼。

要分手的也是他張鬼。

然後王潇潇和群裏的恺哥聊到了一起。

恺哥今天晚上要動手玩真的，王潇潇不願意。

懇求張鬼來把人帶走。

當場都是恺哥夜店的朋友。

當着這麽多人面搶女人。

借口只能是：我也喜歡王潇潇，讓她自己選要跟誰走。

然後王潇潇是帶出來了。

張鬼只覺得這筆爛賬越來越難算得清楚。

“是我渣。”張鬼很是懊惱。

車來了。張鬼把王潇潇塞進網約車裏。

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酒店。

……

第二天，天氣特別的好。

夏天明明進入了尾巴，偏偏天氣還沒有涼下來。

夏天的風緩緩地吹在城市裏的每一個角落。

那天張鬼一早要陪吳凡去隔壁市的海灣拍一組雜志寫真。

早上的行程和對接有些忙亂，等他們車子飛馳在去隔壁市的高速上。張鬼揉着腦袋皺着眉頭餓着肚子。

“吃吧。”

張鬼面前多了瓶酸梅湯。是酒店餐廳裏張鬼最喜歡的一款飲料。

祝好戴着的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另一只手上遞給他的是蘇打餅幹。

張鬼安靜的吃了點東西，胃舒服多了。

第一次覺得——好好活着不好嗎？為什麽要去招惹那些破事。

昨晚的事，群裏早就炸開了鍋。

群裏有一段他說王潇潇一直是她女朋友，要把人帶走的視頻，被群裏的狐朋狗友一幀幀的解讀了好幾遍。

恺哥早就退群了。但是祝好還在。

微信裏。

王潇潇還是不依不饒。

恺哥放的話挺難聽。

只有祝好，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

“萬煜下午三點到。”祝好又說話了，是對後排看表演視頻的吳凡說的。公司給吳凡請了一位表演老師，這近半個月一直在精進演技。導演洛濱牽線的單元小劇場資源非常的難得，雖然只有14分鐘的本子，7個場景，19句臺詞。卻是拍攝成片周期快，又是現在最熱的耽改劇情。祝悅盯這件事大半個月了，吳凡一直都很認真的在配合工作。

“煜哥也來？ ”張鬼好奇。

去看祝好，祝好淡淡地看着他：“嗯。”

張鬼扯了一個了然的表情。

祝好遞給他一個頸枕：“還要兩個小時，睡一會兒吧。”

張鬼心裏一暖。

祝好已經低頭在翻手機裏的消息了。

八月的海風，輕輕柔柔的吹過。

度假山莊挂上了暫停歇業的牌子。

萬煜是兩周前就和劇組請好假。這天是姐姐和姐夫的結婚紀念日，一家人要去聚一聚慶賀一番。

姐姐姐夫向來低調，但是該花錢的地方錢都是花的很到位的。

整個度假山莊臨山靠海，風景別致，是個鬧中取靜的莊子。

老爸老媽帶着鳳梨和蘋果已經在莊子裏住了一周。

萬姿的公公婆婆都在，是很好相處的兩位老人。

傍晚的時候吳凡和祝悅帶着張鬼和祝好結束了拍攝任務也到了。

都是大熟人，熱熱鬧鬧一行人原本該吃一頓簡單卻不失隆重的西餐。到底是鳳梨和蘋果殺傷力太大，最後還是吳凡和羅阿姨幫忙管住兩個小的，一行人才穩穩當當的把慶祝的儀式走完。

“我姐和姐夫都結婚五年了。好快。”晚上，海灘邊燃起了篝火，和着悠悠的音樂踏着海風，喝點小酒很是舒爽。萬煜手上抱着專心啃棉花糖的蘋果，吳凡的手上抱着耷拉着腦袋在打瞌睡蟲的鳳梨。兩個人坐在長廊邊的大秋千上，抱着暖呼呼的小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你有一個特別疼你的姐姐和姐夫。”吳凡微微垂着眼睛，沒有去看萬煜。

兩個人其實每天都聊天，對彼此的工作都再了解不過，該聊的早就聊完了。突然見到面，萬煜很想抱抱吳凡。

于是把懷裏的蘋果抱得更緊了。

“我總覺得我媽生我當玩具使，我姐才是我媽。”萬煜一直認真的看着吳凡，有些看不夠：“我剛來的時候看我姐一直和你聊天，你們聊什麽呢？”

吳凡已經和幾個月前在家裏随意穿着居家服照顧他的吳凡不一樣了。以前吳凡總是短短的頭發，現在留的長了些，現下白天工作的造型還留着，配着化妝修剪得高高的眉毛，吳凡原本柔和的五官變得無比的立體。

多了些禁欲的距離感，可偏偏，萬煜無可救藥的想去靠近。

吳凡一晚上的話都很少，聽到萬煜聽到萬姿，喉結快速地動了動，卻是沒說話。

突然萬煜懷裏的蘋果喊了一句：“星星！”

兩個人一同看向頭頂的天空——一片的璀璨明朗。

很晚時候。山莊都安靜了下來。

萬煜坐在的獨棟的房間裏的大床上，給吳凡發段信息。

只是手機裏的一句：“睡沒。”

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另一邊。

張鬼，祝好和祝悅的房間是家庭房，

一個套間裏三個獨立的房間，彼此獨立又關聯。

張鬼一整天精神都不太好，吃好晚飯發了會兒呆，就一直耐心地看着祝好在不遠處海邊的沙灘上堆沙子。

夕陽西下，祝好的小城堡堆的歪歪扭扭搖搖欲墜。沒一會兒漲潮的潮水過來，就坍塌了。

然後祝好退了兩步繼續堆城堡。

等天色全黑，海面上升起了明亮的星星，祝好失敗第五次後，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低着腦袋準備回來了。

很晚的時候。三個人的房間的燈都熄滅。

張鬼聽到睡在隔壁的祝好咳了兩聲。

思考了三秒鐘，下床去了對面祝好的房間。

“好好，我睡不着。”

“太熱了？把窗打開。”

于是張鬼開了窗，外頭有一下一下海浪的聲響傳了進來。

祝好以為張鬼只是來開窗通風的，沒想到身後一沉，有人在他身後躺了下來。

“好好，王潇潇的事，我得給你解釋一下。”張鬼輕輕地說。

祝好睡覺喜歡側着，身體微微的卷起，長長的脖頸露了出來，在微微的光線下變成很好看的曲線。

“你還是小心着點路恺，開學了以後別太高調。”祝好用的陳述句，給着最中肯的建議。

張鬼也不敢動，看着祝好的一截脖頸愣愣的：“潇潇原本只想和恺哥做個朋友，沒想到恺哥逼的有點緊，潇潇怕被強迫所以……”

“所以你去英雄救美了。”祝好好像要睡着了，蹭了蹭枕頭，發出沙沙的聲響。

祝好的氣息和味道張鬼非常熟悉。

雖然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特別在乎一個男孩子。但是他的确很喜歡和祝好親近。

今天的祝好身上的味道是甜甜的木瓜味。頭發上的味道是百香果味的。

張鬼不自覺的往祝好的邊上湊了湊。

祝好剛好也往後蹭了蹭。

于是張鬼索性打手一揮，把人攬到了懷裏。

“好好，你說我以前怎麽就這麽渣呢。”張鬼是真的感慨，把話說在了祝好耳朵後面的發絲裏。

“你從現在開始改邪歸正其實也挺好的。王潇潇被拒絕那麽多回，不惜找到恺哥激将你出來英雄救美，真的很感人。”祝好淡淡的。

“我是被套路了。”張鬼嘆氣。

他想給祝好解釋，自己對王潇潇沒感覺，真的只是覺得愧疚才去幫忙。可是，他說了又能怎麽樣？再一次和祝好許諾自己的感情？可是祝好會信嗎？他張鬼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張鬼特別的無力。

他不在乎自己被套路。也不在乎恺哥會找他的麻煩。他在乎的是，為什麽祝好就像一坨棉花，不管怎麽揉捏摔打，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張鬼終于想把祝好捧在手心上，卻是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

祝好這道題好像無解。

張鬼只能嘆氣：“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誰年輕的時候沒做過幾件腦殘的事情。”祝好的聲音小小的，微微動了動，把後背貼在了張鬼的胸口。海風吹了進來，熱熱的風，吹過他們的耳朵，揚起了頭發，把他不響的聲音吹得軟軟的：“我們每一天都在解決生活裏複雜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一個完美的方法可以解決全部問題。一時解決不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祝好很少說這些深奧的話語。

有點像自言自語。

又像是快要入睡前的呓語。

半夢半醒間，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好好……”。

嘴上溫溫熱熱的身上被摟得有些發緊，但是身體是很放松的。

困意襲來，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和着窗外浪漫的海浪聲。慢慢的進入了最香甜的美夢。

……

萬姿和常戰的結婚紀念日對萬煜，吳凡來說，過的有些匆忙，都是匆匆的趕來，打了個照面，說了幾句話，連一個親吻和擁抱都沒有，又匆匆的離去。

三個禮拜後。

萬煜在劇組刷着微博。突然看到《我們戀愛吧》的微博官宣被頂上了熱搜前三。而參加的嘉賓名單裏，吳凡一身居家服擺拍做飯的海報赫然出現在嘉賓海報的最後一頁。而緊随其後的微博熱搜是萬煜和方蕊的浪漫七夕宣傳通稿。

另一邊，張鬼的音樂學院開學了。祝好也在家裏上起了美國大學的網課。張鬼大一新生軍訓後開始住校的生活，沒有在學校裏鬧出驚天地的事情來，不過很快認識了新的同學，有了新的圈子。祝好每天晚上七點的網課上到淩晨三點，日夜颠倒的忙着學業，白天睡覺晚上趕deadline。這兩個人的交集好似在從酒吧裏帶出王潇潇，還有那個海風和海浪都很美好的夜晚以後，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