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徐昊被親得滿臉通紅,好不容易睜開眼推開了書隼,嘴唇和口腔很麻。

他嘴唇潤澤,喘了一大口氣找回呼吸節奏。

書隼手臂依然環着他腰,有些詫異地說:“你的刺哪兒去了。”

徐昊:“……”

書隼微笑:“果然感情是睡出來的?”

徐昊惱羞成怒一拳砸過去,書隼輕松接住他的拳頭,又飛快在他嘴角輕輕一啄。

徐昊麻木:“……信不信我真的打你。”

書隼一點沒當真,氣定神閑地看着徐昊,像在測試徐昊會不會動手。

徐昊沒有。

書隼嘴角笑容明顯加深。

徐昊在心裏深深地無奈地嘆了口氣,充滿挫敗感。

不知道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麽關系。

看似很親密,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介于炮友和情侶之間。

問題是書隼不記得。

他只知道徐昊為了幫他吸收至陽寶珠,和他雙修了,前塵往事他一忘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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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存了書隼情感和記憶的那縷金光和鬼王之精長在了一起,拿不出來。

徐昊頗為複雜地看着書隼。

他無法判斷書隼現在對他這樣,是真的出于喜歡,還是發現了一件有趣好玩之物的新鮮感。

但他再也沒法像先前那樣理直氣壯地讨厭書隼。

書隼現在的性情與人格,和前世的昙憫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立體補完的人。

面對書隼的種種撩撥行為,他更類似一種“別鬧”的無奈心态。

徐昊覺得自己現在心态就像一個無底線寬容的老父親。

我的刺哪裏去了?他在內心反思。

“日天同學,過來看。”書隼的聲音讓徐昊回神。

徐昊走過去,書隼單膝跪在銀白色能量池裏,饒有興致地用手敲了敲地面。

池子裏的銀白煙霧瞬間彙聚到書隼體內,露出刻滿神秘符文的地面。

一塊隐形的門浮現出來。

徐昊感到事情過于巧合。

為什麽鐘向晚對這種恐怖未知的力量能參透并操縱一二?為什麽薛洪就不能?

更巧的是,這些連鬼王應付起來都勉強的力量完全聽從書隼使喚,如臂指使,十分溫順。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麽凝重的因果在前方等待他們。

書隼輕而易舉打開門,露出一道通往更深地底的旋轉式長石階,徐昊沒有表現出一點吃驚,默不作聲跟在書隼後面走了下去。

臺階很陡峭,兩邊石壁間隔僅僅容一人,臺階本身散發着淡淡的光輝,石壁和石階上密密麻麻全部刻滿符文,銀白能量就是這樣傳到能量池上的。

徐昊在想事走神,快走到最底下時,他下臺階一個不穩,差點摔下去。

書隼回頭,看到徐昊略有些狼狽地從臺階上站起。

“當心。”書隼在下面站定,轉身朝向徐昊,随意朝徐昊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

徐昊心跳空了一瞬,下意識伸出手放在書隼手上面,書隼很有力地扶住他,徐昊慢慢走了下來。

前面又有一扇門。

書隼走上前,手稍微擡起,并沒有真正觸碰到門,門就打開了。

他還是那副閑适輕松的樣子,好像對這種恐怖力量如此接納自己一點也沒有疑惑不安,直接擡腳走了進去。

徐昊沉默跟在後面。

這是一個六邊形石造密室,他們一踏進去,銀白能量剎那點亮了整個空間。

徐昊被震撼了,他擡起頭,緊繃着臉環顧整個密室。

書隼輕輕吹了聲口哨。

半球形天花板、六面石壁、平滑的石頭地面,全部是精美的雕畫,上了清淡的色彩。

但這畫給人非常強烈的詭異感。

徐昊乍一看見,說不清為什麽,有種窒悶得想嘔吐的感覺。

他抑制住不舒服,強迫自己專注辨認那些畫的內容。

地板上,畫了數不清的一小簇一小簇的山,在汪洋中互相有遠有近鋪陳開,自中心到邊緣,給人無窮無盡的感覺,仿佛是一個以海為主、海裏有數不盡仙山仙島的異界。

石壁上,密密麻麻全是單個眼睛,有大有小,最簡單的魚形裏面加一個圓圈,中間有個凹進去的小坑代表瞳孔,平靜中隐約詭谲猙獰,給人以極其逼真的被成千上萬眼睛注視的錯覺。

天花板上的畫更複雜。

徐昊仰着脖子臉色格外凝重地看了半天。

日全食月全食,天星墜火,拖着火焰滑落,密布天空,因為天花板是球形的,看起來很立體,幾乎讓人産生幻覺。

都像在描述發生在異界的、象征末日和不詳的一幕。

銀白色能量在天花板、石壁、地面上淺水一樣流動,讓這些畫更加栩栩如生,也更加詭異。

突然間,所有能量同時退潮一樣向地面某個方向彙聚,徐昊看過去,只見書隼從地上撿起了一枚東西,銀白能量正是彙入到這東西裏面。

或者說,這東西是産生銀白能量的源頭。

徐昊走過去,看到書隼手裏是一枚玉石寬戒,戒指是方形的,上面有立體鑿刻,形狀像能開某種東西的鑰匙。

“內側刻了字。”書隼朝徐昊展示。

徐昊擰起眉頭,鬼王之精裏的記憶讓他認出了那兩個字。

隐山。

……什麽意思?

難道和記憶裏,鬥笠人提到的昙憫因為逆天改命遭到的因果反噬有關?

徐昊有種強烈的快要從喉嚨溢出的不安感,書隼卻滿不在意地将戒指扔進了口袋裏,徐昊驚恐地拉住他:“這種玩意你留着幹嘛?!”

書隼說:“出去找我師父鑒定一下。”

這個回答讓徐昊心神稍定。

銀白色能量消失,密室的畫似乎也失去了那層詭異感,變得逐漸黯然。

書隼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過來攬住徐昊肩膀,親昵地說:“走了走了,事情解決了。”

“等等,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不管了嗎?”不弄清楚真相徐昊覺得自己睡不着。

“那是陳校長他們的事。”

書隼說完,不懷好意地看着徐昊笑了笑:“與其操心這個,不如操心你的實戰考試。”

徐昊渾身一僵,他還真忘了。

現實壓力忽然接踵而至,反而驅散了徐昊心頭虛無缥缈的陰霾。

“不想考,”徐昊面無表情宣布,“你放我回去當個普通人吧。”

書隼:“我喜歡你,你跑不掉的。”

徐昊剎那腦海空白,本能地轉過臉去看書隼。

書隼在笑,眼神愉悅地很純粹,沒有暧昧和不好意思。

徐昊不知道書隼的喜歡是他寧願的那種,還是只是對新鮮有趣的追逐。

他猜測是後面那種。

畢竟事實稍微讓他冷靜了下來,書隼的記憶和感情,還封印在鬼王之精的金光裏。

徐昊胸口空了一下,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內心深處,他存在自己都沒意識到也絕不會承認的隐秘希翼。

陳校長和學校保衛處的人很快趕到了現場,邬樂軒被擡上救護擔架送去了特別的私立醫院,當陳校長看到鐘向晚一點沒有腐爛也沒有異味的屍體時,臉色簡直精彩萬分。

徐昊不知道書隼是怎麽跟陳校長說的,總之在和陳校長密談了三個多小時後,這件事在暗中被畫上了句號,也被學校官方的調查組織定了性,書隼和徐昊都從中全身而退。

一周後的實戰考核,徐昊分最高,最後總成績公布,他得了第一名。

他不僅拿到了畢業資格證,還拿到了一份很特殊的由淨平局國家學院親自開出的證明。

有了這份證明,S市科學處的人就再也找不到冠冕堂皇的借口動他。

“日天同學,這下你可以高枕無憂了,帶你來國家學院就是為了這張紙。”書隼說,把特殊證明收進文件袋,文件袋裝進手提行李箱。

在招待所住的最後一晚,書隼半夜跑到了徐昊床上,徐昊迷迷糊糊被蹭得微微睜眼,然後就被書隼擺弄來擺弄去,半困半醒,又做了一次,第二天徐昊在衛浴間扶着洗手池半天沒緩過勁,像個節操不保的失足青年。

S市機場。

下了飛機出了大廳走上地面的那一刻,徐昊恢複了元氣,不要太神清氣爽。

“書隊,”他一本正經地對書隼說,“我先回家了,周一再來淨平局報道。”

書隼瞧着他,眼神幽邃深沉,跟總裁看和自己有一腿的小秘書玩公事公辦情趣play似的。

徐昊生怕書隼來個措手不及當衆接吻,不易覺察退後拉開距離。

難熬的十秒鐘過去。

書隼終于大赦徐昊,微微一笑:“好吧。”

徐昊總覺得那個和善的微笑很可怕,忙不疊上了機場出租就跑了。

他現在極其需要充裕的個人空間和時間來整理亂七八糟的思緒和無處安放的情緒。

回到小公寓,徐昊倒頭就睡,晚上被汪游的電話吵醒了。

徐昊精神一振,強烈預感有生意上門。

中介胖子的聲音自帶金幣特效,熱情問候了幾句,直接切入正題:“天師,我這兒有個大主顧,你明天有空嗎。”

“沒問題,老地方。”徐昊立即和汪游約了見面的時間。

第二天早上九點,徐昊洗了澡換了衣服,衣冠楚楚出現在上次和汪游約見的地方。

他手插在褲兜裏,邁着大長腿走向汪游,汪游見了一怔。

“您這是去哪兒修煉了?”胖子眼中流露出驚豔,半開玩笑豎起大拇指,“越來越有範兒了。”

徐昊才發現自己似乎在不自覺地模仿起了書隼。

他松了松衣領,笑道:“說吧,這次是什麽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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