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劉氏一聽,就想到娘家大哥的驢眼珠子暴脾氣,立馬慫了:“我都聽大哥的,弄就弄……”

全氏見大哥還算是公正,劉氏也服軟了,也就沒有再鬧,反正打了劉氏一頓花臉,她舒坦的很,轉過身子也不再說廢話就回了自己家裏。

裴老大看着門口的髒污,煩躁的不得了,沖着裴老二低吼:“你還愣着幹啥?還不打水把這兒弄幹淨?挺好聞是不是?”

裴老二被罵了,低着頭就去了,劉氏從地上起來,一身髒污的回去換衣裳,臉上傷火辣辣的疼,照鏡子的時候看着自個兒毀容了,心裏将全氏的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蘭花見事情告一段落,轉身回屋來準備繼續吃飯,飯菜有點涼了,她幹脆放下不吃了,裴四郎已經去縣學讀書了,屋裏就她一個人,準備收拾種秋的種子。

如今她做繡活兒,攥銀子不難,家裏這一畝地的收成差不多夠吃,她想着秋季種半畝花生,收了後可以榨油吃,省了買油錢。剩下半畝就種玉米,喝點玉米面糊糊,多的可以喂小雞仔。

想着就提了半筐子花生出來剝種子,不好的都挑一遍準備炒了吃,好的圓潤的就留着種地,這一忙就是大半天。

劉氏和裴老二就不好過了,劉氏回屋準備換一身幹淨衣裳的,裴老二一進屋就沖她吼:“你換衣裳幹啥?大哥叫你把老三牆上的豬糞弄下來,你換一身幹淨的一會兒不也髒了?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說話的同時,裴老二還離得遠遠的滿眼嫌棄,吼了一通見劉氏不拿衣裳了這才出門。

劉氏眼眶酸酸的,聞着自個兒身上的臭味兒,淚珠子掉了幾滴終究沒有換衣裳,直接拎着小鏟子去弄豬糞。

裴老大嫌惡心,也氣劉氏的蠢笨,就蹲在家門口的老棗樹下抽煙袋,瞧着夫妻倆一個拿水沖大門,一個去弄老三家的牆,哼一聲坐着不動。

劉氏心裏不是滋味兒,往日裏家裏什麽活兒,老大都幫着做的,今兒倒好,耍一通大哥威風,啥也不管了?她心裏怪不得勁兒,可也不想想,這豬糞是誰弄人家牆上的!人家裴老大憑啥來給你幫忙?

可是不好弄啊,這些豬糞日子都久了,偏最近都沒下雨,就給曬幹了,她拿着小鏟子使勁兒也刮不幹淨,累的滿頭大汗,傷口都被汗水蜇的生疼,牆上還有幾十坨。

實在沒法子了,她只能提了兩桶水,往牆上潑,這下更好了,那東西一沾水溶了,順着土牆就流下來,一道道黑色的臭印跡層層疊疊疊,更是弄不幹淨了!

裴老三過來一瞧,就來氣了,氣沖沖的說:“二嫂,這咋回事?這還越弄越髒了?”

劉氏現在怕全氏出來再打她一回,就急忙說:“老三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弄幹淨,多刷兩遍就是了。”

裴老三聞言哼一聲,轉身回家去了,一進屋就見媳婦兒坐在窗口拿着陣線做小東西,也不出去瞧瞧劉氏都幹了啥,他就湊近了,誰知一看她手裏的東西,頓時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媳婦兒,你做這個幹啥?”

全氏聞言沖他笑笑,那笑容潑辣鋒利,撇撇嘴道:“還能幹啥?當然是給劉氏準備的!她劉氏不是人,想方設法的糟踐我,她以為打一頓我就解氣了?呸!做白日夢呢!”

裴老三有點心頭糾結,看着她手裏的東西,無奈的撓撓腦門還是勸:“這會不會太陰損了?如今大哥也給咱們做主了,劉氏正在刷牆,說一定給弄幹淨的,你要是再做這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還有一句話裴老三沒敢說,他總覺得這東西太陰毒了,不管對劉氏如何,弄不好要折損自己陰德啊?

全氏冷笑着,将桌上劉氏的頭發,塞進她做好的那個小布人兒裏頭,又縫了幾針縫口之後,這才對着窗外的日頭照了照,笑着拿針戳上那小布人的頭,“當年我私奔跟你回來,劉氏日日對我冷嘲熱諷的時候,怎麽不覺得她自個兒過分了?”

“我忍了她這麽些年,如今給你生下了一兒一女,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可偏偏這個賤人就是見不得我好,想方設法的搓磨我,糟踐我,新仇舊恨,不是一頓打就能了的!”

裴老三勸不住她,也就不管了,想着這東西也不靈驗,就由着她去折騰,回頭等她玩膩了,他偷偷拿來燒了就得了。

可剛走出院門口,準備去田裏看看的時候,就聽見院牆後頭,劉氏一聲慘叫!

“啊!”那一聲慘叫,驚的人心都慌了!

裴老三想着媳婦兒手裏的那個東西,立馬就去看,這一看不得了,魂都去啦大半!腿都快軟了!

劉氏不知道咋回事,好好的站在這院牆地下刷豬糞,誰知道那屋檐上的瓦片咋就不牢靠了,忽然就掉了下來,正正好的就砸在了劉氏的頭頂上!

她一聲大叫,被砸的頭暈眼花,只感覺頭上疼的厲害,拿手一摸,全是血啊!

這下不得了了,一下子就吓的軟在地上哭嚎着:“老二啊老二,快來救我,我要死了,活不成了呀!”

裴老二和裴老大聽見了動靜,紛紛跑過來,一看天啊,頭上好臉上都是血啊,這可是大傷,急忙的兩人就拖着吓的走不動路的劉氏去村醫那兒了。

裴老三吓的心頭撲通撲通亂跳,轉身就跌跌撞撞的跑回家,全氏聽見了動靜正要出來看,就見男人好像受了啥大驚吓,急忙上前扶着問:“咋了?那賤貨吆喝啥?”

裴老三話都有點說不出來了,急忙拽着媳婦兒的手進了屋,神神秘秘的關好門之後,這才拉着全氏,瞪着眼珠子說:“你猜劉氏咋了!”

全氏哪能知道咋了,見他這樣更着急了,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別賣關子!趕緊說!”

裴老三看了看大門口沒人過來,這才長出一口氣,壓低聲音說:“她被瓦片砸破頭了!”

全氏聞言翻個白眼,撇撇嘴:“活該她!誰叫她不操好心的!”

可話說完覺得不對勁兒了,頭?剛剛?這……她眼珠子瞬間瞪大老大,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說話都支支吾吾:“相公,你的意思是……那個……起效了?”

裴老三一拍大腿,咬牙切齒:“就是啊!要不然好好的屋檐上的瓦能掉下來?怎麽旁人站在哪兒不會砸到人,偏偏就是劉氏,偏偏就是剛才?你不覺得太巧了?”

全氏頓時也心跳如鼓,如果真是那個東西的作用,那這也太靈了!她一時間有點無法想象,呆呆坐着。

裴老三回過神來,就開始找那東西,翻出來之後拿着就要出去,全氏一見立馬拉着他:“你幹啥?”

裴老三還能幹啥:“你說呢?這種東西太過陰損,太過邪門,你還想留着嗎?”

全氏不吭聲了,心裏可舍不得扔……

裴老三卻是打定主意不由着她了,說:“這回劉氏也吃虧了,也受過了,這東西絕對不能留在家裏,萬一要是被人發現,你這名聲,絕對比劉氏還臭!到時候這十裏八鄉,誰還敢跟你說一句話?你想跟劉氏一樣,人人喊打嗎?”

全氏搖搖頭,她可不想變過街老鼠,想着就沖他擺擺手:“那快去處理了!”

裴老三這才松口氣,拿去廚房燒了幹淨,這才放心下來。

等了許久過後,劉氏才被裴老二背着回來,頭上裹着紗布,臉都沒血色了,看的裴老三是心裏一陣後怕,幸虧沒砸死人,不然媳婦兒的罪孽就大了!

他到底是純良敦厚的性子,雖說厭煩劉氏,可是也沒想過讓劉氏死,畢竟倆侄子還小。

裴老二背着媳婦兒看見老三在門口,腳步停了一下說:“明日我來給你牆弄幹淨,你別着急,別叫弟妹再吵吵了。”

裴老三沒吭聲,只點了點頭,看着二哥将人背回家。轉身回屋剛坐下就聽全氏問:“那人怎麽樣了?”

“看着臉慘白,估計流血太多了,應該得養一陣子。”

全氏聞言不吭聲了,想着被男人處理的那東西,無奈的嘆口氣,算了,難不成還真将人弄死才罷休?她也不是那麽狠毒的,只是……心裏被劉氏這些年譏諷積累的怨氣太多罷了……

晚上裴四郎回來,蘭花将這件事兒跟他說了,他只淡淡一笑說劉氏自己心術不正,倒黴受傷也是天意。

蘭花問要不要拿幾個雞蛋去看看,裴四郎搖搖頭說:“不用了,你拿的少過去了她肯定說你摳,要是拿得多先不說咱花多少錢,她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承你這份兒情,反而會覺得你是去看她笑話的。”

蘭花一想相公說的沒錯,劉氏的人品實在是叫人無語,兩家不來往其實正好了。

晚飯剛做好,院門外頭有人敲,裴四郎過去拉開門,見是大哥叼着煙袋過來,就讓開身子:“大哥來了,進屋。”

蘭花見裴老大這個時候來,心裏疑惑是不是有啥事兒,臉上卻是笑着說:“大哥可吃飯了?若是沒吃就擱這兒吃吧?”

裴老大看了這個精明的老四媳婦兒一眼,點點頭:“沒吃呢。”

蘭花就去給他添飯,弟兄倆先進了堂屋,坐下之後,裴老大抽了幾口煙,看着飯菜上了桌,瞅了弟弟一眼開口:“有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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