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溫貓貓是在樹杈上熬到許有容房間燈熄滅的,她雞賊地找了個能看到許有容窗戶的大樹,在上面貓着。
看一眼,睡一會兒;睡一會兒,看一眼。
房間裏的燈熄滅以後,溫貓貓極其謹慎地多等了一會,小心駛得萬年船,貓貓絕不翻車!
溫貓貓從樹上跳下來,擠進栅欄的時候出了點小狀況,她被卡住了,腦袋倒是過去了,肚子卡住了,以前吃過的每一顆貓糧、貓條、罐頭在此刻化作回旋镖紮在溫貓貓身上。
她仰頭看着清冷的月光,內心淚流滿面,非常懷疑許有容是不是換了個新的栅欄門,借此催促貓貓減肥!
溫貓貓硬是吸着肚子才鑽進去的,她憤恨般地用後爪踢了踢栅欄,又邦邦給了幾拳,垃圾玩意。
她如同肌肉動作一樣地爬樹,像個小炮彈一樣砸到空調外機上,躍到窗臺上,用力扒拉開窗戶,深呼吸一口滿是薄荷香味的空氣。
貓貓終于活過來了!
親愛的許有容女士,你可愛的貓貓鬼混回來了!
溫貓貓見卧室門沒有反鎖上也沒有在意,因為貓貓夜間要巡視領地,許有容只好把門打開,方便貓貓晚上醒來吃東西上廁所。
從門縫擠了進去,這次很是順利,她正要撲到床上之際,床頭燈突然打開了,床上原本好好睡着的人緊接着坐了起來!
溫貓貓飛撲的動作因為驚吓而戛然而止,臉直接着地,“嗷嗚!”
直接吓出了一道扭曲的狼嚎,特別像犯錯被主人毆打的哈士奇。
溫貓貓從地上爬起來,一擡頭就是許有容在暖色的床頭燈映照下依舊清冷疏離的人影,正幽幽地看着地上胡亂撲騰的大號貓貓,暖色的燈光也照不進她的眼眸裏。
她打算先發制人,理直氣壯地質問許有容為什麽大半夜地故意吓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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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開始喵呢,許有容就冷冷開口,“你還回來幹什麽?”
可能許有容都沒意識到,自己清淩淩的聲音裏藏着多少委屈。
正心虛的溫貓貓也沒聽出來,她大聲喵喵叫,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嗚哇嗚哇!”
小貓貓怎麽會有錯呢!肯定是你給貓貓定下的要求太高了,其他家的貓貓也沒有門禁時間啊!
看許有容的表情越來越不好,溫貓貓吓出飛機耳,又很快恢複鎮定,音量漸漸變小,“嗚喵嗚喵。”
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啊,小貓貓又不是不能聽取意見的古板貓,幹嘛拿你那張漂亮臉蛋兇貓貓。
許有容不懂貓語,但看溫貓貓的表情,就知道她嗚喵的不是什麽好話,這理不直氣也壯、最可愛的貓貓最有道理的死樣子和某個正在易感期卻不在家的人一模一樣。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許有容有個離奇的猜想,情感和理智在拉扯着她的思維,讓她一邊覺得不可能,一邊忍不住往下想。
越是離奇,直覺就越是告訴她,這就是事實。
她吃過午飯就去出租屋找溫鏡與,結果敲不開門,對門鄰居聽到聲音出來,告訴她,住在裏面的小姑娘今天上午就出門了。
許有容查了小區門口的監控,看到溫鏡與把自己捂得嚴實的,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她順藤摸瓜找到了出租公司問了一點小問題,發現溫鏡與的目的地是錦林別苑不遠處的監控盲區,所有的一切到這裏都戛然而止。
不久後,有只肥美敦實的布偶貓昂首闊步地走進錦林別苑的大門,步伐極其嚣張,還有外八。
……許有容雖然很不想自己的生活環境變成都市異聞頻道,但那個人是溫鏡與的話,其實也沒什麽關系。
她內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在溫鏡與第一次易感期的時候選擇投奔的人就是她,這是不是說明溫鏡與最信任的人是她?
然後她在家裏等了一下午和一個晚上,終于在關燈以後才等到了姍姍來遲的某只貓貓,原本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惱羞成怒。
這說明什麽?說明溫貓貓在錦林別苑還有別的去處!
所以在許有容心裏溫貓貓上一秒還是心肝小寶貝,現在就是三心四意小野貓了。
沒想到她伺候了大的,還得伺候小的,結果這兩個合而為一,卻不相信她,想必第一次易感期來找她也不是出于信任,估計是除了溫家別墅,也沒別的地方去。
許有容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看到某只貓貓姍姍來遲,她能有什麽好臉色。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馬,根本沒想到還能順着出租車查她目的地的溫貓貓迎着許有容冷然的目光,然後貓貓的目光越來越心虛,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心虛的。
貓貓傲首挺胸,傲氣十足,但她不敢跟許有容哈氣,只能故作小貓貓不怕壞姐姐冷臉的強硬姿态,然而堅持不到三秒鐘,她就想往床上撲過去。
“等等,你在外面野一天,爪子髒不髒?”
溫貓貓擡頭望天,擡起一只爪狂甩,無辜地喵了一聲,“啊嗚。”
你給洗嘛。
許有容下床,沒有去抱在地上蹲得規規矩矩的小貓貓,狠心無情地直接路過她,徑直走向衛生間。
見溫貓貓還呆呆傻傻地愣在原地,許有容冷淡地說道:“還不跟上?不是很能跑的嗎?”
溫貓貓憤恨地用爪爪拍地,氣得從地上蹦起來,一蹦蹦老高,可見氣憤程度。
壞女人!
溫貓貓見許有容拿着貓用牙刷走過來的時候就想跑,但被她按在了水池邊,貓貓哼了一聲,以示自己的堅貞不屈,貓貓就是不服!
“上哪鬼混去了?”許有容給溫貓貓洗爪子,一邊搓,一邊舉起貓貓爪爪給她看,幽幽說道,“自己有多髒,心裏沒數嗎?”
溫貓貓耳朵往後撇了撇,她是個小貓貓啊,能有什麽數,許有容對她要求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許有容洩憤般地捏了捏溫貓貓的爪爪,“我真是欠了你的。”
溫貓貓悄摸摸地偷看許有容,剛才被吓了一跳,加之在外面鬼混難免心虛,所以沒有好好觀察許有容,現在一看,問題很大。
雖然這個描述很不對,但她還是很想說,許有容對她的态度不就是妻子等到了半夜,才等到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到很晚才回家的丈夫嗎?
還真別說,許有容真有點幽怨那個味道。
溫貓貓不安地把自己擦幹淨的爪爪重新遞到許有容手裏,嬌聲嬌氣地喵一聲,“嗚喵~~”
好姐姐不生氣,都是乖崽兒的錯,乖崽兒不該惹你生氣。
她不管是本體大號還是貓貓小號,在許有容都有個顯著的優點,那就是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恃寵而驕,什麽時候該伏低做小。
這可以叫狗腿子,可以叫随機應變,可以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做人做貓都得認清自己是個飼主是誰,盡力讓飼主開心,這是她能為許有容提供最大的價值。
許有容握住貓貓毛茸茸、軟乎乎的小爪子,無意識地輕輕捏了捏,情緒漸漸恢複正常,不再氣惱溫鏡與和面前這只‘天底下只有我小貓貓最無辜’的家夥,不過這事可沒那麽容易過去。
正極力讨好許有容的溫貓貓忽然一個惡寒,全身的毛都炸開了,是誰,誰在惦記着怎麽欺負小貓貓?
是不是你,明嫣!
溫貓貓一個激靈,擡頭瞄了眼許有容,正給她擦毛毛,側顏恬靜溫婉,一定不是親親許有容,接了她的爪爪,肯定就是原諒她了,這茬算是過去了,咋還能想着報複回來呢,這是不道德的!
渾身被使勁擦了一遍,恨不得每根毛毛都擦洗一一遍,溫貓貓甩動身子,很快把毛毛甩幹,用爪爪勾住許有容的衣服,扶着她站起來,兩只爪爪環住她的脖子,腦袋去蹭許有容的額頭。
貼貼!
“啊嗚嗚喵。”
貓貓好想好想你。
許有容聽着耳邊甜膩的叫聲,玉手從貓貓的腦袋一路向下滑動,撸了一遍貓貓尾巴,這才覺得神清氣爽。
“我該睡覺了,你要陪我嗎?”
“喵嗚!”
當然要了,她特地大晚上回來就是想睡許有容的!
溫貓貓記吃不記打,已經忘記剛才許有容幽深看着她時的詭谲氣氛,她大聲喵喵,仿佛是在責怪許有容,要不是她,她剛才都差點上床了,現在都該睡一個來回了。
許有容點了點貓腦袋,把貓腦袋戳出一個神坑,喟嘆一聲,所有的未盡之言都包含在這個嘆息裏。
畢竟貓腦袋容量不大,溫貓貓對深層次的危險感知能力下降了,張開胳膊,等着許有容抱她。
貓貓專屬運輸工具——許有容。
許有容勞心勞力地把3XL貓貓抗在肩上,還掂量了一下,“乖崽兒,你是不是……”
溫貓貓扭動靈活的身軀,用爪爪霸道地蓋住許有容的嘴巴,別說話,吻我……呸,走錯片場了。
女孩子的體重是商業機密,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讨論的別瞎讨論,女人,懂嗎?
許有容嘴角抽了抽,就這份聽得懂不人話的機靈勁,确實得懷疑這貓是不是成精了,她早該想到的。
“……還好我給你洗爪子了,要不然我就用夾子把你夾起來挂到衣架上!”
溫貓貓縮了縮腦袋,好生殘暴冷酷的女人。
她和別的貓貓不一樣,爪子不一定幹淨,但一定不臭,還香香的,這是恩賜懂不懂!
許有容才不管什麽恩賜不恩賜的,她直接把貓貓塞進被子裏,“暖床吧,乖崽兒。”
就那麽一句話,溫貓貓就乖乖地給許有容暖床。
真是的,早說刷牙擦爪是為了當暖床小貓啊?她還能不樂意!
這種事,溫貓貓第一個報名的好伐!
(づ ●─●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