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衆人悚然一驚,都不敢去看許有容的表情,心想着哪來的憨批,真以為你那個爹能幫你抗一輩子雷啊?許總不把你家連根拔起,都是她脾氣好了。
今天的事很簡單,王董事打電話給許有容,想讓她把他兒子安排進距離最近的總裁辦,許有容沒有答應,婉言拒絕,然後這聽不懂人話的憨批自己就來了,言語之間看不起許有容,又仿佛施舍般地告訴許有容,他進總裁辦是許有容和溫氏天大的福氣,她應該感恩戴德。
許有容是溫氏如今的掌權者,總裁辦自然為她一個人服務,裏面的人換了一個遍,有Beta和Omega ,就是沒有Alpha。
一個男Alpha想給許有容當秘書,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一點臉都不要了。
許有容直接把各部門老大都叫過來,讓他們誰看上王公子了,就把他帶走。
現在還能在溫氏各部門當部門的都不是蠢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溫氏誰當家作主,他們看得很清楚,這又不是封建社會,還得為前朝之君守節,他們吃飽了撐的和許有容過不去!
小心許總送你去和前大老板團聚啊!
所以才會有剛才那一出,絞盡腦汁地誇那個憨批,但是想進他們部門,不行!
他們廟小,供不起這尊大佛。
事實證明,王公子他還是能選擇性地聽懂人話的,這不就圖窮匕首見,不要臉地說自己要進總裁辦。
許有容表情不變,繼續處理公務,語氣極淡,“我還是那句話,總裁辦不缺人,缺也不缺Alpha,我也不喜歡自大聽不懂上司命令的下屬。”
辦公室徒然一靜,被叫來的幾個部長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因為喘氣而被許有容認為是王董事和王公子的同夥,他們是大大的忠臣啊!
王公子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他想釋放自己最得意的烏木味的信息素給不知好歹的許有容一個教訓,但觸及許有容冰冷至極的神情時,不知為何他忍住了這個念頭。
反應過來以後他更為羞惱,覺得自己被一個Omega的眼神吓到太丢Alpha的臉了,但又覺得許有容太過危險,加上父親再三叮囑過,要走懷柔路線,等成功留在許有容身邊伺機标記她以後,許有容就可以任由他揉捏!
于是王公子的怒火換了個人掃射,他看向正在吃糖的溫鏡與,指着她大言不慚地說道:“我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我留在總裁辦,你可以得到我父親的助力,不然你總不會選那個失去一切的酒囊飯袋吧?”
!!!
天塌地陷!
他們聽到了什麽鬼話!
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前老板在上,您為什麽不把這憨批一起帶走呢?
在場的除了這個憨批,以及許有容和溫鏡與,剩下的人都覺得自己要聾了,他們能不待在這個讓他們恐懼的地方了嗎?
天啊,為什麽會有那麽看不懂事實的一家子,這樣的憨批竟然有兩個,還是一對父子!
王董事異想天開,王公子堅決覺得總裁辦應該有他一個位置,這還真是一對璧人(逼人)。
現在是生氣的不是許有容和溫鏡與,而是他們這些被無辜牽連的倒黴蛋。
溫鏡與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眨巴眨巴眼睛,“你是在說我嗎?”
沒等王公子回答,溫鏡與忽然笑了笑,這笑容十分明朗,灼灼其華,“我就奇怪了,在國內犯過事逃到國外的人還敢光明正大回到國內,你不知道你的案子還沒了結嗎?”
溫鏡與又看向其他人,努了努嘴,“這種畏罪潛逃的貨色也能進入溫氏集團?嘶,你們還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案子是了結了,沒了結是她吓王公子的,只不過真正的加害者一直在逍遙法外。
被她看到的人慌忙搖頭,他們不是,他們沒有,他們不是什麽垃圾都要的!
元森、齊特助、八九個部長又把咄咄逼人的目光移到王公子身上。
王公子想極力壓下自己臉上的震驚和驚慌失措,但顯然功夫不到家,看向溫鏡與的目光驚懼極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什麽時候犯過事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溫鏡與見他還死不承認,剝了顆糖送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可我的記憶沒有出錯,我能清楚地想起你在溫朝春腳邊當狗的樣子,你不是最得意你Alpha的身份嗎?怎麽甘心給溫朝春當最聽話的那條狗!”
“當年溫朝春禍害剛分化還未成年的Omega,其中沒有你的參與?那你跑什麽啊!現在回來了,是覺得溫朝春死了、溫方建進去了,沒人記得你的罪孽了嗎?”
“國外知名大學,好高的學歷,也不知道監獄裏那些高大威猛的Alpha會不會對你更加另眼相待?”
“怎麽辦,我剛剛認出你以後就讓人報警了,相信你很快就能進靜安市看守所了,這也是個好去處,相信你那個爹也會很滿意。”
報警當然是沒有的,她手速沒有那麽快,但現在确實可以準備報警了。
溫鏡與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如沐春風,一點都不狠辣,說出來的話卻讓王公子如墜深淵,“本來我是沒想起這件事的,要不然我早就讓許有容奪走你那個毒瘤爹的權了,可誰讓你跑到許有容面前大放厥詞的呢?我當然得滿足你的心願了!”
她說的不是假話,原身近二十年的記憶擺在這裏,連做的夢都有,浩如煙海,就像幾千上萬個G的電影,怎麽可能都看的完?
想起王公子還是因為他長相變化不大,就是穿得比較人模狗樣,戴了副金絲眼鏡,但那張臉和以前比基本沒什麽變化。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明明是個逃犯,結果大咧咧地不改變自己的樣貌,是對自己家裏的權勢很有信心?
話音落下,辦公室內一片死寂,辦公桌前站着的人看溫鏡與的眼神如看神明,敬畏又懼怕。
就連和她有過接觸的元森也是,用一種很是驚為天人的目光看着她。
這些下屬們此刻內心裏都閃過一個念頭:不愧是前老板的女兒、現老板的老婆,怎麽可能真的人畜無害,分明是吃虎扮豬。
這張嘴都能活人說死、死人說活。
她不僅殺人,她還誅心!
溫鏡與見他們都如此震驚地看着她,無奈地聳了聳肩,“看我幹嘛,那麽危險的犯罪分子不逮起來,還留着過年嗎?”
其他人如夢方醒,那個文文弱弱的男Alpha見王公子想要對着許總撲過去,當機立斷,一腳踹出去,把王公子踹到在地。
其他人一擁而上,幾個男Beta壓在王公子身上,讓他失去行動力,元森打電話尖聲叫保安趕緊上來,齊特助守在許有容身邊,一個女Omega打開辦公室的門讓外面的人趕緊拿着繩子進來。
好端端的董事長辦公室變成了菜市場,熱鬧極了。
溫鏡與一驚,直接把那顆薄荷糖給咽下去了,卡得嗓子眼非常不舒服,想吐吐不出來。
許有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開口提醒道:“茶幾上有水,喝水吞咽。”
溫鏡與先是揚着臉給她一個乖巧的笑容,然後忙不疊地去喝水。
這時候王公子已經被五花大綁捆好了,先前戴着的眼鏡早不知道滾到哪個犄角旮旯,身上的西裝皺皺巴巴,頭發亂糟糟的,臉因為蹭到了地板,所以黑乎乎的一片,看着就比難民好上那麽一點。
溫鏡與嗓子還是不舒服,有輕微的梗塞感,她想讓許有容給她拍拍背,但這裏人太多了,是真的沒地方下腳,她不好意思那麽光明正大秀恩愛。
于是她蹲在王公子身邊,啧啧稱奇地打量一番,然後擡臉看向其他人,勾勒出了一個滿是無辜的笑容。
許有容眼皮一跳,有些不忍直視接下來的畫面。
——她一看就知道溫鏡與要作妖了。
剛才把王公子說得驚懼不已不算,那算是她正當防衛。
先撩者賤,如此看來,王公子賤到一定境界了,她的乖寶兒只是反擊賤人而已。
“你們真把他捆了啊,這要是我認錯人了,那豈不是大家都得玩完?王公子那個爹可是得理不饒人。”
董事長辦公室裏的男男女女二十來個人都木然地看着溫鏡與,這些精英們眼裏都流露出麻木之色,然後轉頭看向許有容。
——許總救救我們,讓你的小女朋友趕緊收了神通吧。
地上被堵住嘴的王公子唔唔幾聲,估計是想說趕緊把他放開,要不然等他爹來了,都饒不了他們!
許有容嗔怪地看她一眼,讓她趕緊見好就收。
她這群下屬和溫方建、和溫家沒關系,要是真被玩壞了,她上哪去找那麽多人幫她幹活。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我是真的見過這個憨批,我還想起來了他和溫朝春那些人最喜歡在哪裏狩獵、想起他和溫朝春的同夥有誰、想起溫朝春用來拍攝的攝像機在哪。”溫鏡與笑眯眯地說出了十分恐怖的話,“這下沒有問題了吧?”
見她笑眯眯又雲淡風輕的樣子,在場的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還說什麽剛剛想起來了,這分明是知道王公子回國了,特地來堵他的吧?
怪不得許有容會堅定不移地和溫小姐在一起,合着都是靜安市的閻羅王、女羅剎啊!
恐怖如斯。
溫鏡與總覺得他們的眼神都非常微妙,她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就看到這些人低頭把王公子擡豬一樣地把他擡出去,齊特助和幾個助理打掃辦公室,沒幾分鐘辦公室就恢複原樣了。
好像沒她插嘴的地方。
溫鏡與湊到許有容身邊,“我真不是故意的,來之前我真不知道這憨批在這。”
她可不想讓許有容覺得她城府深,她就是一給啥吃啥飯量賊大的女大學生。
這是原身的鍋,不對,是原身的功勞,是原身跟蹤的溫朝春,和她沒關系。
許有容的手撫上溫鏡與的後背,給她順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