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晉江獨家發表
晉江獨家發表
事實證明,他和紹熠随說的真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紹熠随找的那些資料,聞繁多看一眼都能原地爆炸掉。
至于聞繁電腦上翻出來的那些看着就很幹的幹貨科普,紹熠随也全都攬下了,但不是晚上看。
總之商議到最後變成了,聞繁的資料白天學,紹熠随的資料晚上學。
聞繁不用想都知道紹熠随盤算什麽,昨晚在陽臺上被欺負狠了,今天差點沒起來,一整天聞繁都腰疼得厲害,對他提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斷然拒絕。
這次來港城本來是為了江桐,結果江桐的事解決完了,紹熠随卻賴在這裏不肯回,頗有點談戀愛上瘾的意思,聞繁對談戀愛倒沒意見,只要紹熠随不時時刻刻把他往床上拉,換着花樣欺負他,他就都能接受。
但事與願違,粉色的戀愛占比很低,紹熠随不知道還有多少沒試的新姿勢。
以前沒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發現紹熠随滿腦子黃色廢料啊,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在這方面卻實實在在很冷淡,現在突然就破戒了,還破得一發不可收拾。
聞繁受不了他,晚上趁着紹熠随去洗澡,直接跑去另一個房間,反鎖上門,一個人安安靜靜靠在床頭翻開了一本書,結果也沒看多久,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男人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繁繁,我再幫你揉揉腰。”
聞繁當然不信他,悶着聲音回道:“今天困了,早點睡覺吧,不用揉了。”
“聽話,我不放心你。”
聞繁不再吭聲,片刻後房門外沒了動靜,聞繁看書的心思飄到了外面,正想着紹熠随今晚會不會要失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誰知這想法還沒落地,門就被鑰匙咔噠一聲打開了。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動作無比自然,臉上也看不出絲毫,他回手關上門,直接朝床上的人走去。
聞繁慢吞吞坐起來,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發現還沒完全幹透,又去取了電吹風過來,攬着他給他把發根吹幹。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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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繁全程安靜,一直到紹熠随又很自然的掀開被子上了床才有動靜。
“不是給你發過消息說今晚分開睡嗎?”
紹熠随把他圈進懷裏,大手覆在他的腰上輕輕揉着,還挺理直氣壯:“我沒答應,哪有在一起了還分房間睡的。”
聞繁腰酸得厲害,被他一揉就有點發軟,下巴靠在紹熠随肩膀上,嘀咕道:“怎麽沒有。”
紹熠随掌根揉到了很敏感的地方,聞繁悶哼一聲,腰在男人手中塌陷下去,彎成了一把柔韌的弓。
紹熠随的手頓住了。
青年的腰很細,細到紹熠随兩只手就幾乎可以全部圈住,但又不是瘦弱的細,能摸到利落漂亮的肌肉線條。
聞繁察覺到腰上的大手動作越來越慢,伸手去抓住,紹熠随由他抓着,拇指還在他手背上蹭了蹭,低聲道:“今天不到最後,好不好?”
不好。
聞繁不答他,而是說了一句:“我想起來一件事,馬上就到十二月了。”
紹熠随聽不見,低頭在他臉上親親。
總是從這麽一個吻開始,先親親他的臉,然後吻到唇上,再是脖子,只要聞繁不拒絕他,就會一路往下,越吻越過分,吻得他全身都是印子,最後稀裏糊塗的就答應他了。
所以這次聞繁捂住了他的嘴,沒讓他繼續。
“你之前還說沒結婚的時候不和我睡一張床。”
紹熠随扣住他的手腕拿開,又解除了封印,在他唇上咬了咬:“我們已經結婚了。”
聞繁輕聲道:“可是快十二月了,協議要到期了。”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紹熠随就那麽低垂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怔了一瞬。
聞繁好笑的擡頭道:“幹嘛?忘了?當時協議上說的明明白白,到期我們就可以離婚的。”
見男人沉默,聞繁又想逗逗他,湊近道:“紹熠随,你不會要反悔吧?”
聞繁:“協議……”
紹熠随突然在他唇上吻了一口,聞繁的話被打斷了。
“我說……”
紹熠随又吻了一口,于是聞繁又被打斷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抿着唇安靜看着紹熠随,男人便沒有再繼續吻,他又要張口,男人就又湊近了。
“你故意的……唔……”
聞繁被紹熠随撲到在床上,狠狠吻了好幾口,男人松開的時候,聞繁笑得肩膀都在顫抖,他捂着自己的嘴巴飛快說了一句:“你耍什麽賴。”
紹熠随壓低自己,抵着他的額頭“嗯”了一聲:“就耍賴這一次。”
床頭暖黃色的燈光籠在兩人之間,又變得很安靜了。
“繁繁,不離婚了,好不好?”
男人的心跳聲沉重而兇猛,聞繁回抱住他,在他唇上啄了啄。
“逗你的,不離。”
這晚聞繁确實就是開開玩笑,但他實在沒想到紹熠随對這份協議這麽應激,第二天就要啓程回雲城,總覺得那是個定時炸彈,要第一時間回去清理了才安心。
聞繁笑着提醒他:“當時一式兩份,我那份在我公寓放着呢。”
于是在雲城落地後紹熠随的第一目的地就變了,差司機老陳先去聞繁的公寓,老陳點頭應下,打着方向盤駛入另一條街道,随後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可看了看後視鏡——
男人正靠在後座上,一條胳膊抱着青年的腰在他臉上親,親一下叫一句:“繁繁。”
老陳覺得沒必要,想來都是謠言,他們紹總和聞先生一向是旁人羨慕不來的恩愛,這樣的感情怎麽可能是……協議結婚。
回公寓的路上聞繁被紹熠随親了數不清多少口,男人大概是反應過來聞繁昨晚是故意的,要讨回來一樣,也可能是被那離婚的隐患鬧得心頭不爽利,霸道的在他臉上又親又咬。
聞繁知道這人氣性大得很,悄悄轉過臉在他耳邊溫聲呢喃道:“下次不逗你了,紹熠随,都鬧了一路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青年的眼眸彎彎的,水水潤潤的漂亮,像藏了雲城三月浮光掠影的春意。
就這麽一個眼神,莫名把紹熠随又看得心頭發澀,同時脾氣也沒了,說道:“繁繁,你知道我最在乎什麽。”
聞繁知道,親親他說:“我錯了,是我不好。”
紹熠随哪舍得讓聞繁道歉,立馬順坡下驢順着臺階下來。
這邊聞繁剛哄好人,那邊秦秘書就來了個電話。
接起來以前聞繁還挺奇怪,秦秘書不是知道他和紹熠随在一塊嗎?不給紹熠随打給他打是什麽流程。
接通以後,秦秘書略帶遲疑的聲音響起:“聞先生,紹總在您身邊嗎?”
當然在,這會頭還壓在他肩膀上,聽到聲音擡了下眼睛。
聞繁回了聲“嗯”:“有什麽事嗎?”
秦秘書:“……就是,最近有些關于您和紹總的流言,說……”
聞繁輕蹙了下眉:“什麽流言?”
聽語氣是壓根不知道,秦秘書表情也很複雜,把聲音又壓低了:“說您和紹總是協議結婚……”
這種傳言的影響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主要看是不是真的了,如果是真的,那自然是什麽陰謀論都有的,如果是假的,那就頂多算是個沒頭沒尾的花邊新聞。
當然,其實秦秘書是不太信的,沒把這些傳言當成什麽要緊事,所以也沒拿這事情去打擾他們紹總,直接從聞先生這裏旁敲側擊的問一問,也好放心。
聞繁聽後愣了一瞬,垂眸看紹熠随。
男人挑眉:“什麽事?”
聞繁把手機直接遞給了他:“你讓秦秘書說。”
紹熠随直起身,片刻後擰眉,沉聲扔了句:“當然是假的,還用問嗎?”
然後挂斷了電話。
此時的秦秘書也終于松了口氣,打開群聊看了眼。
産糧大隊總隊長:這傳言真是又突然又離譜的,就咱紹總那副老婆奴的模樣能是演的?
暗夜偵察兵:你們就說,是信紹總和繁哥假結婚還是信我是紹氏未來接班人?
婚禮花童:@暗夜偵察兵暗總,茍富貴勿相忘。
白龍馬:你們瞎激動什麽,人真夫妻壓根不把這種謠言放心上ok?
暗夜偵察兵:這一定是陰謀。
産糧大隊總隊長:上次來咱公司那小朋友不還說他倆擱辦公室打kiss,別告訴這是直男的把戲(被直男吓暈jpg.)
婚禮花童:你是直男紹總都不可能是直男,不懂了吧,深櫃最喜歡說自己是直男,要我說,之前那些說紹總恐同的言論壓根就是紹總自己放出去的消息,詭計多端誘惑我老婆放下戒心的把戲。
暗夜偵察兵:(恍然大悟jpg.)
秦秘書:“……”
那邊紹熠随和聞繁取了協議便回家了,紹熠随的那一份在書房的保險箱,聞繁捏着幾張薄薄的紙張坐在椅子上,一時之間覺得有些恍惚。
上次見到這份協議還是半年前,紹熠随和他提出了協議結婚的事,哪能想到現在竟真的在一起了。
白紙黑字條條框框的約定寫了很多,都沒抵過兩個人互相試探的愛意和沖動。
紹熠随從椅子後方彎下腰攬住他,拿走他手裏的幾張,和自己手裏的協議合在一起,一同扔進了碎紙機。
看着潔白的A4紙張徹底成為了碎屑,聞繁笑了聲,仰頭看他:“這下放心了?”
紹熠随也順勢低下頭吻了吻他:“嗯,協議作廢了。”
聞繁轉了下椅子,把自己轉進男人懷裏,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唇角處親了一下。
“早就作廢了,昨天是逗你的,你在乎,我以後就不拿這些事情開玩笑,不過紹熠随,你該知道的,你愛我,我也很愛你,不要總那麽害怕。”
紹熠随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後叫了一聲:“繁繁。”
聞繁:“嗯。”
“我們結婚吧。”
聞繁笑了:“昨天你還說我們已經結婚了,今天怎麽又要結?”
“我說婚禮。”
聞繁微怔,紹熠随半蹲下來抱着他:“之前我說過,戀愛,婚禮,蜜月,一樣都不想缺,繁繁,我是認真的。”
紹熠随:“你不用現在答應我,給我一點時間。”
聞繁眨了下眼,然後低低笑道:“嗯,我等你呢。”
他的幾句應允又給了紹熠随極大的鼓勵一般,聞繁去一樓閑坐着看會書,紹熠随也要跟着他,時不時湊過來在他唇間細細的吻一遍,說點膩人的話。
聞繁習慣他了,在港城時也是這樣。
只是沒想到會恰好被劉姨撞到,紹熠随把他的書丢到一邊,将他半壓在沙發上,兩人唇齒相依,正發出細碎暧昧的聲響。
劉姨吓了一跳,但面上又難掩的喜色,嘴上忙忙的說着“我去做點點心”就進了廚房。
她自然是高興,外面那些傳言亂七八糟的,哪有她看得清,繁繁和他們紹先生恩愛着呢。
聞繁臉色紅的要爆炸,劉姨怎麽說也算是長輩,在長輩面前這樣太失禮節了,他低聲說:“好了,不要鬧了,回房間你想怎麽樣就……”
話說了一半聞繁緊急剎住:“反正……”
紹熠随卻不肯就這麽放過這個話題,抵在他唇邊,融融的呼着兩人交纏的熱氣,補充道:“回房間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聞繁:“當然不是。”
紹熠随在他臉上蹭蹭:“怎麽不是,今晚去閣樓,我準備了驚喜。”
聞繁才不信他有什麽正經驚喜,他推開男人的臉:“不去,腰還疼呢,別胡攪蠻纏。”
“我護着你的腰……”
紹熠随那個勁兒一上來,別管聞繁是罵他還是打他,都沒什麽用,不過也可能是因為聞繁罵也罵不出狠心的話,打也打的輕飄飄,紹熠随還頗為享受,拉着他的手放在唇下咬。
聞繁無奈極了,然而就在他要松口的時候,突然來了電話,還不止一通,聞爸爸聞媽媽那邊的,紹熠随父母那邊的,一通挂了接一通。
話題無外乎一個——
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些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現在立刻馬上過來回話。
上次中秋後紹熠随的父母因為芽芽的事情便在國內多留了一段時間,本來年底前要離開的,結果又出了他們兩的事。
老先生是氣的火冒三丈,老夫人倒還沒說什麽,聞媽媽那邊也還算好說話,聞繁幾句就安撫下來了。
只是還是不放心他們,挂斷前還在囑咐:“你宋姨和紹叔那邊也是剛聽到這些消息,橫豎覺得不對勁,急了些,但總歸也是關心你們,晚上過去好好說,尤其是熠随,別又讓他和你紹叔吵起來。”
聞繁:“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我們心裏都有數的,您別聽那些傳言。”
聞媽媽還是比較信任自家兒子的,安心的挂了電話。
關于他和紹熠随結婚原因的傳言其實一直都有,只是沒人拿到明面上讨嫌,這兩天突然多了起來,沸沸揚揚的誰都聽了一嘴,想來是有人特意推了一把。
聞繁心裏冒出的第一個名字是謝晗,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對于他和紹熠随來說,這些流言現在傳成什麽樣子都無所謂,因為不會是真的,所以更無所謂這些事情是誰散播的。
他們很快回了老宅,聞繁路上沒多說什麽,因為他知道紹熠随心裏也有數,只是晚上在閣樓上的計劃被打斷了,多少心裏不爽而已。
不過這份不爽并沒有持續多久,在進去之前聞繁主動拉住了他的手那一刻就散了大半。
老先生氣洶洶坐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發作,紹熠随就扔下一句:“那些不着調的傳言您也信?”
老先生一口氣卡在喉嚨裏:“誰說我信了?我還沒問你,你倒先挖苦起你老子來了。”
紹熠随難得沒和老先生對嗆,說道:“我和繁繁明年年初會舉行婚禮,您就別操心我們的感情問題了。”
聞繁松開紹熠随坐到老夫人身旁,溫聲道:“您和紹叔就放心吧,我們很好。”
老夫人輕嘆了口氣:“外面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實在怕是真的,熠随向來這樣想一出是一出,你又慣着他,我就擔心是我當時逼得他太緊,他犯了渾……”
聞繁笑了一聲,搖搖頭。
不過實際上老夫人猜的也八九不離十,聞繁是不在意的,但紹熠随好像又被點醒了。
晚上老夫人和老先生都留他們住在老宅,為了讓兩位長輩放心他們就也同意了留下來,老宅內有一方室內魚塘,紅木圍欄邊,聞繁被紹熠随攬住,拉在懷裏親。
這邊沒什麽人過來,紹熠随膽子大得很。
聞繁被他親的雙唇鮮紅,抵住他偏開頭:“老宅都是長輩,當在家裏只有劉姨在啊。”
紹熠随沒親夠,垂頭視線黏着,低聲道:“父親母親開始不是疑心嗎?正好讓他們見見,省了我們費口舌去說。”
聞繁笑道:“那也沒有這樣的。”
紹熠随和他膩在一起,貼着他的臉,說道:“繁繁。”
“怎麽了?”
紹熠随:“當時确實是我犯渾,結婚這種事本就不小,還逼着你答應我。”
聞繁聽他這樣說,也不客氣:“确實是犯渾,當時我都說了,紹叔知道準要打斷你的腿,你一句都不聽。”
“難道你會任他打我?”
聞繁挑眉:“難不成我還上去替你挨着?”
紹熠随低低笑出聲,又緊了緊胳膊,在他唇上咬了咬親了親:“只嘴皮子厲害,聞繁,你哪舍得,小時候他打我你哪次不攔着。”
聞繁輕輕在他小腿上踢一腳:“你還得意上了。”
“沒有。”紹熠随說:“繁繁,我是高興,高興你喜歡我,擔心我……我覺得我特別幸運。”
聞繁笑他:“你不是幸運,你是霸道,六歲那年見了你一次就被你盯上了,還三番五次的讓宋姨把我接過來,後來幹脆自己上,我媽媽當時都說養了個兒子給你紹熠随養了。”
“嗯,所以謝謝聞姨。”
紹熠随低下頭,又和青年膩膩歪歪吻在一起。
另一邊的紹熠安也從狐朋狗友那裏聽到了風聲,他不敢去外面的場所鬼混,憋悶只好躲在朋友家裏。
那朋友就是上次他被他哥在金池抓住,在人群裏喊他“別狡辯了”的那個,不能說不坑爹,只能說是欠收拾。
紹熠安在他別墅裏狂揍他三天,最後這坑爹貨被揍得實在受不了了,鬼哭狼嚎一頓後請了不少朋友過來開趴,搭着他脖子賠禮道歉。
“紹哥我真錯了,我當時說那話不也是讓你哥消氣嗎?而且兄弟們都在,你也不想你哥把火氣從你身上轉移到我們身上吧,你回去頂多挨你哥幾腳,我回去要被我爸拿棍子抽的,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爸抽我一次我得進醫院三個月。”
紹熠安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放你媽的屁,我沒你這種兄弟,你還委屈上了,我哥現在在雲城所有的娛樂場所封殺我,只要我敢去,我就別想活着走出來。”
那人讪笑:“真錯了真錯了,別生氣,以後想玩來我這裏,我招呼兄弟們來這,一樣的。”
幾個東倒西歪靠在地毯上打游戲的人聞言也擡頭應和:“就是紹哥,天無絕你我之路,再說了還有我們呢,想玩我們随時都在。”
“欸不是,我說紹哥真的,你哥這兩天還有時間管你呢,外面不都傳他……”
紹熠安剛端起一杯酒,轉過頭喝了一口:“傳什麽?”
那人見他不知道,瞬間來了興趣,扔下游戲手柄坐起來,噌噌噌幾下爬到紹熠安身邊,神神秘秘道:“你還不知道啊?外面都傳遍了,這兩天都在說呢。”
紹熠安踢他一腳:“少賣關子,趕緊說。”
“就是你哥和你嫂子啊,外面突然開始傳他們是協議結婚,說你哥當時就是煩家裏催婚,煩你媽給他介紹人,突然結婚就是找兄弟打掩護的。”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來着,之前雲城傳的不都是你哥恐同嗎?恐着恐着就和你嫂子結婚了,你說奇不奇怪,哪有人一直不喜歡男人突然就喜歡了,你哥和你嫂子準有一個人有問題。”
那人一副福爾摩斯上身的模樣:“欸紹哥,說真的,你就真沒懷疑過你哥這麽折騰一番是謀劃什麽,你家家産以後有你的份沒有……”
“滾!”紹熠安伸手“啪”的一下拍開他的臉:“你又不喜歡男人你懂個屁,我哥和我嫂子認識二十年了,感情好着呢,還有紹氏那他媽是我自己不要的,跟我哥有什麽關系?我一三本大學混日子出來的,真把我家敗我手裏我爹不弄死我才有鬼了。”
那人坐在地上笑:“紹哥,你也給咱兄弟們争點氣啊,進紹氏幹兩年,以後兄弟老了還得靠你照看。”
紹熠安不耐煩道:“滾滾滾,少放屁,你能不能讓我多活兩年?”
話是這麽說的,但紹熠安也确實坐不住了,給親媽打了電話問了問,酒沒喝幾口就屁颠颠跑回家了。
雖說他從小就是他哥和他嫂子感情的見證人,從來沒懷疑過他們關系的真實性,但外面風言風語的傳成這樣,他也多少有些疑惑。
他走了個小門進去,想着先繞去他親媽那邊,結果繞着繞着,繞到了魚池後面,隔着十八丈遠就看見了對面相擁接吻的兩人。
紹熠安腳步差點沒剎住,撓頭又撓臉了一會,還是沒忍住把視線偷偷放了過去。
越看越驚。
這他媽??啊???
外面那些傳言的人怎麽想的,協議結婚的真兄弟會摟腰抱脖子舌吻????
紹熠安連家門都沒進,掉頭就走,從哪來的回了哪去。
回去的時候那群狐朋狗友還在胡吃海喝的玩,見他到了打趣道:“這麽快就回來了紹哥?你哥揍你了?”
紹熠安一屁股坐下,搶過一個人的游戲手柄接着他繼續玩:“你們幾個,出去都給我宣傳着,我哥和我嫂子感情好着呢,別聽外面那些人胡亂放屁,沒一個靠譜的。”
有人好奇:“怎麽說?”
紹熠安:“什麽怎麽說?我就問你一個問題,等他們幾個回房間睡了,我單獨在這和你舌吻你能接受?”
那人倒抽一口涼氣,喊道:“我直男啊紹哥!你舌吻我我可能會吐出來……”
“那不得了。”
周圍幾個人聽出了苗頭,紛紛湊過來八卦:“你回去看見什麽了紹哥?跟兄弟們也說說,兄弟們也好奇。”
紹熠安一人給了一腳:“滾!我哥和我嫂子的事也是你們能打聽的?”
幾個人嘿嘿笑着,各自心知肚明。
“放心吧紹哥,不相信別的還能不相信我們散播消息的能力。”
“就是。”
“你們給我收着點就行。”
紹熠安別的不行,但雲城上流圈子裏的狐朋狗友确實是多,一傳十十傳百,各大娛樂場所玩上兩場,消息是傳的繪聲繪色,好像他們親眼見了兩位當事人摟着腰舌吻一樣。
別人問:“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你願意和我舌吻試試?”
問的人也不問了,只心領神會的笑,回頭便把消息又加工了一遍,繼續傳出去。
總之到最後消息傳的十分鬼迷日眼,不過效果也的确是有了,江詞的電話都打到聞繁這裏了。
“不是繁繁,你真沒聽外面那些消息啊?”江詞笑得很開心:“前天amos還問我說,最近怎麽回事啊,為什麽紹總和繁繁當街舌吻的事情傳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聞繁:“……”
“不會是紹總自己放的消息吧?雖然我知道是為了打破之前說你和紹總那什麽……協議結婚的謠言,但這也太狂野了……不過你還真別說,真像你家紹總能幹出來的事。”
江詞一笑起來就停不下來了,聞繁無奈的笑道:“不是他,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聞繁确實是不清楚的,不過之前那次協議結婚的消息傳出來一次,讓紹熠随對這件事情很敏感,很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感情好一樣,聞繁覺得,照紹熠随那麽個情況發展下去,他們離當街舌吻也不遠了。
聞繁又想起在紹家老宅那一晚。
心裏種下了疑惑的種子,不管他們怎麽說,老夫人左右覺得他們有嫌疑,晚飯的時候一直有意無意的打量觀察他們,紹熠随便以此為借口,時時刻刻黏着他。
老先生老夫人看一眼,紹熠随便吻他一下,回房間以後就更不收斂了。
紹熠随說,這次更得留下什麽痕跡給人證明。
得虧老宅房間隔音效果特別好,聞繁才不至于徹底把臉給丢沒,當然,雖然那晚別人沒聽見,但第二天他滿頸的紅痕,坐立難安,走路都打擺子,也沒好到哪裏去就是了。
唯一的好處是,老夫人和老先生再也不懷疑他們協議結婚了。
江詞這天打來電話除了笑他們“當街舌吻”的消息,再就是邀請他們去雲城的一家山間民宿玩,說他和黎蔣已經看了挺久了,很值得去體驗一下。
算來算去黎蔣和江詞也不是第一次邀請他們了,江詞總在微信上有事沒事的閑聊,很想和他們一塊去,幾次三番的拒絕聞繁實在不好意思,想了想最近都沒什麽事就答應了。
反正上次紹熠随說的是沒追到他所以不去,現在在一起了,想來是能去的。
江詞特別高興,歡呼着挂了電話。
隔天聞繁就和紹熠随收到了江詞的電子請柬,他總是這麽有情調和儀式感。
江詞和黎蔣這次訂好的民宿在雲城郊區,依着一座山,江詞說他查過,最近那座山上會有小範圍的降雪,非常漂亮,很适合觀景,而且安全性他也提前考察過,都沒問題。
山上的氣溫比市區內要低很多,俨然是凜冬面貌,江詞捂得很嚴實,從房車上跳了下去,聞繁也打算下車,被紹熠随提前一步拉住了,仔仔細細的在他脖子上圍好圍巾,然後給他戴好手套和帽子,這才拉着他下去。
黎蔣全程見了他那副老婆奴做派,笑道:“看來紹總的感情問題解決的很徹底啊。”
紹熠随挑了下眉,假意謙虛的說了句:“還行。”
實際上拉着老婆尾巴都要翹天上了,黎蔣是個人精,哪能看不出來。而且結合前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些消息,還有之前這位為情所困的狀态,多少也猜得出前因後果。
民宿室外很冷,冷的幾人有些猝不及防,江詞還嘀咕:“我查了呀,明明沒這麽冷的。”
黎蔣走在他身邊輕笑:“山上和市區的體感溫度不一樣。”
而且今天這邊的溫度确實也比往常要低,幾人都先回了房間休整。
聞繁和紹熠随住在頂層的山景大落地房,朝山的一面都是通透的大玻璃,其他則是溫暖的原木裝修,卧室是尖頂閣樓風格,大半都是日式榻榻米。
進房間以後聞繁把圍巾帽子摘了,伸手去捂紹熠随的臉,笑道:“冷。”
紹熠随用臉去貼他,聞繁被冰的一哆嗦,趕緊拉他去壁爐旁,房間內的壁爐燒的很旺,在靠近大落地窗的方位,暖烘烘的舒适,窗邊鋪着淺色的小羊毛地毯。
聞繁拉着紹熠随坐在上面,面朝他給他脫掉大衣,然後又伸手去捧紹熠随的臉,低聲道:“暖一暖。”
紹熠随吻他:“又到冬天了。”
男人的唇也是冰的,聞繁鑽進他懷裏摟着他給他當人形火爐:“去年的這個時候你還賴在我公寓裏要吃土豆炖牛腩。”
“怎麽是賴着?明明是你關心我。”紹熠随摸着懷裏人的頭發:“你關心我,我就高興。”
聞繁悶笑:“你趕緊暖暖吧,別說了,鐵打的呀,冷呢。”
紹熠随:“讓我親親我就暖和了。”
聞繁很配合的仰起臉,紹熠随也不猶豫。
十分鐘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壁爐太暖和,還是接吻真的有用,聞繁感覺自己都出汗了,臉上是微醺的紅色,他張着唇輕輕的喘氣。
“熱了。”
紹熠随大概沒熱夠,一言不發将他壓倒在地毯上,再一次吻了上去。
晚上江詞和黎蔣邀請他們去包的露臺上燒烤,在聞繁和紹熠随房間的南邊,很寬闊,視野也極好,他們過去的時候發現,江詞和黎蔣甚至在露臺上搭起了一頂帳篷。
露臺朝着另一面山,玻璃圍欄邊緣有着明亮的燈帶,氛圍是有的,只不過依然很冷。
他們圍坐在火架前,江詞說:“晚上可以在露臺上睡的,帳篷裏有取暖的設備,繁繁,你要不要和紹總試試?”
江詞笑眯眯的看着他,聞繁耳根霎時着了火,輕輕搖頭:“我怕冷。”
紹熠随聞言從身後将他環住,用大衣給他擋風。
聞繁小半個人都被裹了進去,後背貼着男人火爐一般的身體,只覺得耳根燒的更熱了。
下午在窗邊的記憶還很新鮮,他垂下眼睫,幹脆用男人的大衣當了擋箭牌,不動聲色把自己埋了進去,只剩半張臉和眼睛露在外面。
火架上腌制過的肉發出滋滋的聲響,黎蔣擡手招呼了專門的人幫忙,片刻後,有兩個人架着一只小全羊過來。
聞繁最開始其實是有點冷的,手都有些僵硬,但等到小全羊上了烤架以後,周圍便暖了起來,還有工作人員上了暖呼呼的牛肉湯。
他捧着碗喝了幾口,然後便擡起手遞給紹熠随:“很鮮。”
聞繁不喝了,剩下的便都進了紹熠随的肚子裏。
這一頓晚飯吃得意外的舒适,山景遼闊,民宿的露臺上暖意融融,熱氣袅娜,寂靜又安寧。
江詞說明天大概率就會降雪,到時候這裏的景色會很美。
可能是江詞說了太多遍了,說的聞繁也開始期待起來,後半程又有工作人員上了些比較烈的白酒,保暖的,說喝點身體會舒服很多,晚上能睡個好覺。
是一個透明扁平的小瓶,紹熠随喝了一口,低頭看他:“有點辣,不喝的話也沒關系,回去泡個熱水澡,一樣的。”
聞繁看紹熠随抿了一大口也沒有任何不适,眉頭都沒皺一下,又看到江詞和黎蔣都喝了,便也接了過來。
他說:“嘗一下吧。”
小瓶裏的白酒像山泉水一樣凜冽澄澈,給人一種喝下這一瓶都不沒什麽的錯覺,聞繁對準瓶口輕輕的給自己灌了一小口。
結果誰知,白酒入口那一瞬間,辛辣直沖腦門,刀子一樣割着他口腔,又順着喉嚨下去了,聞繁狠狠嗆了幾聲,生理性的眼淚盈滿了整個眼眶。
紹熠随連忙把酒拿走,輕輕拍着聞繁的背,等他咳得沒那麽厲害了才端了旁邊的溫水給他。
聞繁緩過來的時候發現江詞和黎蔣都看着他,江詞問:“沒事吧繁繁?”
“沒事,就是……有點太辣了,不太習慣。”聞繁怪不好意思的。
紹熠随低頭,将他眼角的淚水吻走,青年鼻尖紅紅的模樣實在招人疼,火架上的火光變成一串串的光點,在青年睫毛上滾動跳躍,紹熠随有些心疼,但莫名又想到了以前,青年喝醉時嬌憨的可愛模樣。
對面江詞問:“繁繁,你是不是酒量不太好呀?”
聞繁眨了眨眼,許久才“嗯”了聲:“他們叫我一杯倒。”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聞繁還是清醒的,他甚至記得最後和江詞道別的場景,江詞說明天一定要來看雪景,聞繁還點了頭,說自己帶了相機,可以多拍些照片。
再之後是和紹熠随回房間,然後他就宕機了。
聞繁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有一點其實記錯了,他不是和紹熠随回房間,而是紹熠随抱着他回房間。
和江詞告別沒多久,聞繁的腳步就有些發軟,走兩步就東倒西歪,于是他停下不走了,懵懵的發着呆。
他嗓音很輕的叫了一聲:“紹熠随。”
不等男人回過身來,他就慢慢的蹲在了牆角的地方,手抓着一旁的消防栓。
紹熠随看到青年縮成一團,像朵蘑菇一樣,安安靜靜的看着前方。
他蹲在青年面前,伸手護住了消防栓尖銳的邊角,然後問道:“怎麽了?”
青年慢吞吞的眨着眼睛:“暈。”
紹熠随笑了一聲,剛打算把人抱起來,就聽到青年又乖又溫的嗓音問他:“我是不是中毒了?”
紹熠随頓了一會,很耐心的問了一句:“為什麽這麽說?”
青年迷迷糊糊,沒有立即答,他一下一下的晃着,紹熠提前随伸出胳膊接着,沒晃多久,果然栽進了他懷裏,紹熠随在他臉上親了親,順勢把人抱起來。
是像抱着小孩子一樣的姿勢,聞繁面對面的摟着紹熠随的脖子,雙腿跨在他的腰間。
怕青年掉下去,紹熠随的大手一只護着他的臀部,一只護在他的腰上。
“暈……”
青年又嘀嘀咕咕的在他耳邊說話,紹熠随走得很慢,側過臉看他,青年又重複問道:“我是不是中毒了?”
紹熠随也耐着性子又問:“為什麽這麽說?”
聞繁:“因為很暈。”
紹熠随笑了聲:“嗯,中毒了。”
聞繁:“那……怎麽辦?”
紹熠随說:“你親親我,親我一下就好了。”
青年安靜了一會,然後飛快在他頸間親了一口,等了等,發現還是很暈,于是直起了身體,認真看着他,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紹熠随抱着他到了門口,開了門後哄道:“還暈嗎?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聞繁有點懵,輕輕“嗯”了聲,說:“好像是。”
而後又說了一句什麽,紹熠随沒聽清,先把人帶去了卧室,放到了柔軟的被間,才問道:“剛才說了什麽?”
青年很乖的只待在一個小範圍內,軟聲軟氣的說:“紹熠随,謝謝你。”
紹熠随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青年是因為什麽謝他,因為他說了“親我一下就不暈了”,聞繁親了他,又被他哄着覺得自己真的不暈了,所以謝他。
青年雖然暈乎乎的不清醒,但卻能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
“繁繁。”
聞繁抱着膝蓋,臉色微醺,他一下一下眨着眼睛,視線慢吞吞移到男人身上,片刻後朝紹熠随伸出了胳膊,是要擁抱的姿勢。
紹熠随過去把人抱住,青年靠在他懷裏,臉頰紅撲撲的,鼻音很重的嘟哝:“紹熠随。”
“我在呢。”
聞繁枕在他肩膀上,認真看着他:“你好笨。”
“嗯?”
青年卻不願意和他說了,從他懷裏出來,小聲道:“我想去那。”纖細瑩白的手指指了一下三角形的落地大窗。
榻榻米是嚴絲合縫挨着玻璃的,紹熠随轉了個身,直接把人抱過去。
聞繁看着窗外的山景,額頭抵在玻璃上,溫暖明亮的燈光讓青年在玻璃上倒出影來,他睫毛一顫一顫的,垂着眼睛看倒影裏的自己。
紹熠随坐在他身後,輕輕摟住他。
“繁繁,在看什麽?”他在青年的側臉上吻了一下。
聞繁拉住他的手,慢慢的點到玻璃上,和倒影裏的他們指尖相對。
他彎着眼睛輕聲說:“你看,我們。”
是他們。
青年回過頭來和他笑,紹熠随低下頭,看着看着便有些難控的咬住他的唇,細細吻了幾分鐘。
聞繁氣息很重,紹熠随抵在他柔軟的唇邊,嗅了一下:“不會喝酒?”
“嗯……不太會……”青年似乎察覺到自己可能有酒氣,不好意思的掩住唇呢喃道:“有味道。”
“香的。”
聞繁睫毛顫了一下。
紹熠随低下身子抵着他的額頭:“繁繁,我愛你。”
聞繁:“但是……你太笨了。”
紹熠随又從青年嘴裏聽到了這個評價,低笑了聲:“嗯,我笨,為什麽這麽說?”
聞繁嘟哝:“我喜歡你,你不知道。”
“我知道。”
青年聽到他這麽答,好像來了點精神,轉過身來面向他:“你不知道。”
但是可能依然是暈的,轉身後沒了依靠,直接靠在了玻璃上,雙眼迷蒙的看着紹熠随,又強調了一次:“你根本不知道。”
紹熠随雙手墊在他腦後和玻璃之間:“嗯……對,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什麽?”
“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暗戀你。”青年嗓音委屈起來,“那個時候,做夢都是你。”
紹熠随的心髒熱烈的跳動着,越來越快,他喉嚨突然有些發澀,問道:“什麽時候?”
聞繁輕輕說:“十六歲。”
到現在,整整十年。
紹熠随心口切切實實的開始疼了,疼到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青年酒後的這些醉話,讓他意識到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能彌補眼前人的這十年,那些如履薄冰患得患失少年心動,都在他一句一句不經意的話裏變成了刀子,一把一把紮在青年的心口,紮了整整十年。
可聞繁十六歲那年,他十八,明明也是他喜歡聞繁喜歡的不知道要怎麽辦的時期。
他恨不得把乖巧柔軟的少年整個人揣進兜裏,把他護在手心含在嘴裏的寵着,別人多看一眼都像是在動他的眼珠子。
聞繁十六歲升入高一的那一年,他幾乎要霸占了聞繁的所有時間,上課,下課,上學,放學,周末,練琴,比賽,他不舍得放過一丁點和聞繁相處的空隙。
卻偏偏反應不過來這些感情早已越了界。
眼前的人眼睛紅紅的,發着呆,片刻後伸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小聲道:“你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沒忍住,沒忍住就喜歡你了。”
平日裏的青年從來都是克制溫柔情緒穩定的,極少有眼前這樣情難自控的時刻,但就是這樣,紹熠随心疼得像是被狠狠紮了無數刀。
他吻着青年發燙的眼眶:“是我太笨,不知道你喜歡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你。”
這種盈滿的心疼和愛意,分明是多少年前就存在的,或許……或許比聞繁喜歡他還要早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喜歡聞繁了。
可無知的人總要比清醒的人好受,這半年裏他不是最清楚的嗎?那些愛而不得的痛苦和焦躁,能生生把人消磨了,所以比起聞繁的這十年,他的痛苦又哪裏值得一提。
他心疼的抱緊眼前的人,低低的說:“繁繁,我喜歡你,我愛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是我太遲鈍,我喜歡你,喜歡的要瘋了。”
“嗯……”
聞繁半眯着眼睛:“紹熠随,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青年慢吞吞的推開他,挪動了一下,紹熠随看他搖搖晃晃,連忙把人攬住:“要去哪,我抱着你去。”
聞繁嘀咕:“行李箱。”
紹熠随又像在走廊時那樣抱起人,青年的臉托在他的肩胛骨上,半清醒的捏了捏他的耳垂:“軟。”
“你的耳垂,也是軟的……可愛。”
紹熠随站起身又頓住,說:“我去幫你拿過來好不好?你乖乖在這裏等我一會。”
聞繁“嗯”了聲,同意了,然後就乖乖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等他,紹熠随取來後,他還是那個姿勢,硬撐的嚴肅,說不出來的嬌憨漂亮。
他把行李箱打開放過去,青年便悠悠的栽下來,臉都要貼到行李箱裏了,紹熠随護着他,看他從裏面翻出一個木制的小禮盒,拿出來,雙手捧到他眼前。
“送給你。”
紹熠随一手摟住他,一手接過盒子。
很配合的問道:“什麽東西?”
青年擡手去開卡口,然後一點一點打開盒子,嘴裏還配了曲可愛的音效:“當當!”
“是木雕。”青年拿出來給他看:“看,我刻了你。”
是一件高度二十幾厘米的人形木雕,紹熠随溫聲問道:“不是說要給我刻貓嗎?怎麽換了?”
“因為……因為刻的時候腦子裏只有你,你看看,像不像你,還皺着眉。”
紹熠随:“像,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喜歡,下次再送你。”
紹熠随:“下次刻一個你自己好不好?”
青年遲疑着,呼吸了幾口氣,說:“可是我……我腦子裏沒有我自己。”
“我有,你教我刻。”
“……好吧。”
紹熠随還等着青年的下文,卻發現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過去了,靠在他懷裏,睡顏安靜乖巧。
他低下頭,在聞繁臉上捏了一下,又親了一下。
悶笑道:“怎麽這麽可愛。”
時間不早了,紹熠随把人先放在枕間,收拾了行李箱,又去浴室裏擰了熱毛巾,回來仔仔細細給人擦了一遍,然後自己才去洗澡。
聞繁第二天醒得很早,準确來說也不是醒了,是睡夢中感覺很刺眼,所以迷糊間睜開眼睛。
這一睜開,入眼就是蒼茫的白色山景,聞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面向玻璃側躺着,室外正飄着點點的白色雪花,大概飄了很久了,整座山頭都白了。
而他幾乎貼着玻璃,肌膚相觸的地方是溫暖的,聞繁伸手又碰了碰,确實是熱的,這一大塊都是電加熱玻璃,怪不得沒有結過一點霜花。
聞繁看着外面,慢慢坐起身來。
江詞說的沒錯,降了雪後這裏的景色确實是很美,層巒起伏的山被銀裝包裹,窗邊有橫斜過來的樹枝,也是一派剔透純淨的潔白,像結了無數綻放的晶瑩冰花。
聞繁看的有些呆了,手指貼在玻璃上,朝外遠眺着,突然身後貼上了一具火熱的身體。
“繁繁。”
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醒了,嗓音帶着剛醒來時低沉的啞意。
聞繁笑道:“紹熠随,下雪了。”
冬日的室外清晨是肉眼可見的寒冷,而室內暖氣充足,總讓人憊懶。
紹熠随摟住他的腰身,手心都是青年滑嫩溫熱的肌膚,他附身親了親聞繁漂亮的肩胛骨,片刻後,在他肩膀上輕輕留下一個印子。
聞繁:“你別親了,看呀。”
紹熠随下巴磕在聞繁肩膀上,貼着他的臉朝外看:“嗯,下雪了。”
聞繁眨了下眼,感嘆道:“真漂亮。”
“你也漂亮。”
紹熠随的吻細密的盡數落在聞繁側臉和耳垂,熱氣噴灑:“冷,遲點起床。”
聞繁一激靈:“江詞說今天要去觀景的。”
紹熠随直接攬着他倒回床上:“這個點江詞和黎蔣也在床上,觀什麽景?”
聞繁還要說話,紹熠随已經拉起被子把他整個人裹進來了。
潔白的被子翻湧,像窗外連綿起伏的雪山白浪。
晚上吃黃焖雞!!!我可以幹三碗大米飯!!然後找個電影美汁汁撸貓貓去啦~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