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反擊(增修)
反擊(增修)
虞挽血壓瞬間飙升,沒記住你不會問啊?嘴巴長了是裝飾嗎?
從今天開始她宣布,她有厭蠢症厭懶症厭裝逼症!長得再帥也沒有用!耽誤別人下班就是甲級戰犯!
在心裏把太子哥罵了個狗血噴頭,虞挽咬緊牙關微笑,“行,你下班吧,剩下的我來。”
看到她恨得牙癢癢卻不能發氣的樣子,紀念數日來的憋屈一掃而空,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神清氣爽過。
想到以往虞挽在游戲裏的裝模作樣,他也戲瘾大發:“你一個人可以?”
虞挽呵呵:“在你來之前,我都是自己做的。”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他添亂,她效率高得很。
紀念假裝沒聽出她話外的怨怼,做出低眉順眼的樣子,“抱歉,我沒做過,以後麻煩你多教我。”
虞挽把收拾好的下班行頭一一又拿出來,牙縫裏擠出話:“要不你還是快下班吧。”
紀念憋笑憋得牙酸臉痛,知道了吧?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咳,這就叫罪有應得!
因為解了氣,紀念晚飯多吃了一碗,心情肉眼可見的明媚。
運動結束後,他看着時間上了游戲,虞挽沒在線,他又在家裏各個角落無所事事的晃悠了大半個小時,虞挽還是沒回來。
他開始有些後悔,怎麽沒選個別的法子整她,她老是加班不就沒人跟他打游戲了嗎?
想了想,用張德帥的號給她發了條信息。
【張德帥】:還沒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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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資蜀道山】:犯太歲了。
【張德帥】:?
【勞資蜀道山】:剛吃完飯,洗個澡馬上來,今天我要殺穿絕境戰場!
說是這麽說,玩的時候虞挽明顯精神跟不上,說話有氣無力,打了一個小時就說眼睛累要下了。
退出隊伍回到預備房間,紀念心虛地問:“你這麽累啊?”
虞挽還不知道他就是害她連續加班的甲級戰犯,打了個哈欠:“還行吧,以前忙的時候也要加班,只是這次情況有點特殊,帶了個小屁孩,害我重複做工。”
紀念張了張嘴,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一句話的功夫,麥裏的女聲已經自我消化完畢,“算了,本來也是我分內工作,就當多花點時間長教訓了。”
“下線了,早點睡。”
“好,晚安。”
紀念話音未落,虞挽的頭像依然變為灰色。
他看着兩人建立了近半年的固定隊伍,心裏有些複雜,說到底好像他也沒有損失什麽,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有點過了?
要不,明天開始還是不整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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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熬到周五,想到馬上就能躺兩天,虞挽逐漸活了過來,幹起活來思路清晰效率加倍。
太子哥今天依舊來了公司,不過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再招惹他,不管他怎麽瞄自己,虞挽都堅定地無視,絕不給他任何工作。
既然是太子,那就供起來,井水不犯河水,總不至于這樣她也能遭殃吧?
中午在食堂吃飯,碰到陳雯和李姝琳,陳雯招呼她一起坐。
“虞挽,紀洋的內部培訓會你報名嗎?”
虞挽迷茫:“什麽培訓會?”
陳雯熱心,“你沒看內網通知嗎?行內大佬過來做培訓,自願報名,算是公司福利。”
“那個大佬年輕有為還單身,你這個年紀去湊湊熱鬧也好啊。”
虞挽興致缺缺,敷衍說看情況吧。
于是陳雯和李姝琳從這位行內大佬的八卦聊到大BOSS,又從大BOSS聊到小太子。
“小太子雖然沒紀總風姿卓然,但也是個現實版道明寺,家裏有錢名校畢業,長得還那麽帥,脾氣臭點怎麽了?”
“別告訴我你在打他的主意,姝琳,做人實際點,虞挽你也是,你跟小太子接觸最多,可別犯傻。”
“我就聊一聊嘛,至于虞挽,嗤,你看她像開了這竅兒的人嗎?”
虞挽沒跟李姝琳計較,注意力集中在另一個點上:“你們說他是名校畢業?”
“對啊,什麽學校來着?美國金融專業的top3,拿了CFA證書的,我聽總裁室的人說以後必然是要委以重任。”
“喲,總裁室的人你都認識呢。”
虞挽咬着筷子冷笑。
名校畢業,考得了CFA,填不好一份照葫蘆畫瓢的簡報。
好,很好,喜歡整她是吧,被寄予厚望是吧。
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這位祖宗了,但她虞挽也不是吃素的,任人捏扁搓圓。
她彎起眼睛看向陳雯:“你們剛剛說那個培訓會什麽時候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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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上午虞挽都不搭理他,下午又被告知她不在公司,紀念只能無聊的在工位上玩手機。
快下班的時候,他接到了他大哥紀埕的電話,“你先回去,我晚點回。”
之前紀念在國外,紀埕平時忙應酬,一家人只有過年才得團圓。
現在紀念回來了,紀母就要求每周周五必須得在飯桌上看到兄弟倆,早上出門前還在念這事兒。
紀念半點不含糊:“晚點是多久?”
電話那頭不斷傳來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紀念聽見他哥不假思索地答:“半小時。”
“行吧,你看着點時間,別讓媽等久了。”
“嗯。”
挂了電話,紀念代替虞挽成為了部門最早下班的人。
夏天的六點,太陽依舊熾熱,陽光直射到寫字樓規整森嚴的玻璃窗上,像照着一間密不透風的牢籠。
紀念坐在車裏,一眼就能找到總裁室的位置,那扇落地窗最大,從裏面俯瞰,能看到CBD的全貌,但是從外面看它只是一塊小方格,困了他爸半輩子,現在又困住了他哥。
紀念看了一會兒,腳踩油門揚長而去,憂郁不适合他,他是俗人。
最終紀埕還是晚了近一個小時,他回來時紀念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電玩,音量炸耳。
紀埕手搭着西服外套,從門廊步到客廳玄角。
他身材精瘦,長相斯文,從頭到腳一絲不茍,聽到他的腳步聲,紀念默默規矩地坐起來,按下了游戲暫停鍵。
紀埕金絲眼鏡下的鳳眸斜斜睨了紀念一眼,腳步不停,“拿回你屋裏打。”
紀念悶聲答應:“哦。”
廚房裏只有一個身影在忙碌,婦女盤着發,身穿一件孔雀藍的真絲中裙,圍裙帶着圈起腰身,顯得身材略有豐腴,白藕似的一截腕上挂着帝王綠翡翠镯子,偶爾磕磕碰碰,發出清脆聲響。
“媽。”紀埕叫人。
紀母回過頭,年近五十依舊保養得宜,鳳眸與大兒子紀埕仿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她見到紀埕不顯親切,鼻子裏冷嗤一聲,“幾點了?還回來做什麽,就在外面吃了吧。”
“有份要緊的合約,回來晚了。”紀埕松了松領結,低聲認錯。
紀母沒什麽好氣,轉身把溫着的飯菜端到桌上,嘴裏絮叨着:“我看你們哥倆是嫌我命太長了,一個一天見不着蹤影,一個一回來就吵得我心煩!”
“紀念——把你那玩意關了!趕緊滾進來吃飯!”
在客廳收電玩的紀念一個哆嗦,要不是為了給她聽個聲音作伴,他至于在樓下打嗎……
半分鐘後,紀氏兄弟倆并排坐在飯廳,紀母解了圍裙,咣當咣當,兩碗飯落在兄弟倆面前。
紀埕掃過桌上豐盛的飯菜,溫聲開口:“咱們三個人吃,不用煮這麽多菜,你要是想下廚,偶爾做一兩道即可,其餘的交給阿姨做。”
紀母掀起一邊眼皮,“煮個飯不麻煩,你們倆給我省省心比什麽都強,你今年三十幾了?成天只知道工作工作,連個對象都沒有,打算讓我多少歲抱孫子?”
紀埕低眉順眼,“公司忙。”
“忙你也得擠出時間來,聞家老大的長子比你還小一歲,你別看人家沒什麽出息,兒子都快六歲了,你從明天開始就給我相親去,不管你從哪兒找,反正我得看着人!”
紀母越說越來氣,最後竟然下了死命令。
紀念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難得他大哥也有落于人後的地方,正準備出聲,扮演扮演兄友弟恭的和諧場面,沒成想紀埕一聲“好”,居然幹脆利索地應了下來。
“我會讓助理安排,吃飯吧,媽。”
“不是吧,這你都答應?”
紀念不敢置信地扭頭,回應他的,是紀埕毫不動容的冷峻側顏。
紀母的炮火又鎖定紀念,“我還沒說你呢,要是你能幫襯着你哥,你哥至于這麽累死累活嗎?你回來大半個月了,除了打游戲你還幹什麽了?養你我還不如養只狗,還省心貼心些。”
紀念:“……”
老老實實閉上嘴巴,免得引火燒身。
紀埕突然停下了進食,破天荒地幫紀念說起好話,“他在公司還算積極,知道多學點東西。”
紀念眉毛挑起來,直了直腰板,輕咳:“嗯,還行吧,一般般。”
他就差沒翹尾巴,紀母瞪了他一眼,看向紀埕:“真的?”
紀埕點頭,又對紀念說:“培訓會好好聽,含金量很高。”
紀念咀嚼的動作放緩,“嗯?什麽培訓會?”
紀埕淡淡道:“公司下周的內部培訓會,你報了名就別浪費名額。”
“我報名了嗎?我拿什麽報名?”
“公司內網一人一個賬號,公布的名單上有你的名字。”
紀念懵了,虞挽沒告訴他還有內網賬號這種東西啊?
等等,也就是說他的賬號在虞挽那裏,她私自給他報了名?!
紀念綠着臉悄聲問他大哥,“那個培訓會,要上多久?”
紀埕打量他一番,皺眉,“不是你自己報的名?”
“你就說多久吧。”
“周一到周三,每晚兩個小時。”
“要上三天?!”紀念險些失聲,“……我可以不去嗎?”
紀母面如沉水,撂下碗筷。
“我不圖你回來能大展什麽身手,但至少你懂點兒事吧?我們家不像其他人家,你哥獨自撐着那麽大的擔子,要是跟你爸一樣——”
紀埕眉心飛速蹙了蹙,打斷道:“媽,吃飯吧。”
“吃什麽飯?你們吃得下我吃不下!我要是哪天想不開眼睛一閉,你們倆這個樣子,我到陰曹地府怎麽跟你爸交代?!”
兄弟倆齊齊變色。
紀埕的目光落到紀母不受控制開始發顫的右手,快步朝櫥櫃去。
“不用拿藥!”紀母縮緊拳頭,厲聲制止,“我沒發病!”
紀埕遲疑停步。
方才還吵吵鬧鬧的屋子頃刻間仿若凝滞,只有紀母壓抑的喘氣聲回蕩。
紀念放輕了聲音,望着紀母不敢眨眼,“不就是幾節課嗎?我去聽就是,你別生氣。”
紀母低頭捋順了呼吸,對着兩個兒子擔憂的面孔擺擺手,“我沒事,你們吃吧,我回屋了。”
說完,起身離開了飯廳。
紀念望着她空空的座椅,和那碗幾乎沒動的飯,繃緊了颌角。
一雙手搭上他的肩,紀埕習以為常般平淡地安慰:“好了,媽沒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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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瀝聽說了紀念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連夜致電嘲笑,
紀念本就郁郁,當下更加不爽:“哥們被欺負了,想想辦法,聞瀝。”
聞瀝幸災樂禍:“至于嗎兄弟,不就是酒後逗了你一下,人姑娘壓根就不記得,你這有點小氣了噢。”
紀念在跑步機上喘着粗氣,含恨道:“你懂屁,這女人可惡的地方不止一星半點。”
“我是不懂啊,我只覺得你現在特像小學生,還是那種天天揪喜歡女生小辮子的小學生。”聞瀝嘿嘿直笑。
“你他媽——”
紀念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手忙腳亂停下跑步機,操起手機就罵:“你說的什麽豬話,幫女人不幫兄弟是不是?”
“我說的大實話!不信你去問問那個毒師妹妹,看看誰有理。”
紀念一陣心虛,“問她做什麽?又不熟。”
“得了吧,不熟你天天跟人一塊打游戲,怎麽不見你找哥幾個玩?”
“我跟他們玩不到一起,沒意思。”
聞瀝哈一聲,“那就是跟毒師妹妹玩有意思呗。”
“……”紀念被堵的啞口無言,索性一股腦打回去,“叫你幫忙找場子你扯這些,一點忙都幫不上,挂了。”
因為聞瀝這通電話,紀念後面的有氧做的心事重重。
他明白聞瀝說的是對的,虞挽根本就不記得那晚發生的事,也不知道他是張德帥,對她來說他就是個陌生人,是自己先找她麻煩。
這些前提讓他的生氣顯得莫名其妙,甚至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在氣什麽。
他給虞挽發消息。
【張德帥】:在幹嘛?打不打游戲?
【勞資蜀道山】:累了,準備退網不玩了。
紀念捧着手機愣了愣。
她這是……發現自己是張德帥了?
【張德帥】:怎麽了?
【勞資蜀道山】:對不起,真的很難過,事情好多,關系好亂,真心換不回真心,全是謊言和欺騙,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勞資蜀道山】:你也不要挽留我,我需要一點時間靜一靜,號我退了,你要是想玩就送給你,就當做我最後能留給你的東西。
紀念一目十行,心裏一陣慌亂。
他沒想到會這麽嚴重,虞挽居然生氣到要跟他絕交。
他咬着指尖,打下一句“對不起”就要發送,屏幕一閃,新消息刷了出來。
【勞資蜀道山】:賬號:KFCcrazy_Thursday。密碼:v_wo50。
紀念:……
……
……
這人是不是有病?
【張德帥】:今天不是星期四。
【勞資蜀道山】:我知道啊,我就是想找個理由騙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