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迫人視線

迫人視線

和小太子,不,現在叫他紀念比較好,和他和解之後虞挽的生活恢複了平靜。

後來紀念把當時沒好好做的預算方案重新做了一遍,虞挽看了之後表示,這小子之前果然是故意的。

不過他現在不給她找麻煩,她也樂得跟他打好關系,該誇就誇,毫不吝啬。

于是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一份更加細化完整的方案,幾乎可以直接采用,不必再做補充完善。

虞挽很滿意,覺得這才是手裏有實習生應該享受的便利。

當然了,如果紀念能不像個監刑的堵在她身旁,她會更滿意。

不是,有什麽事不能直說嗎?她試圖用眼神交流。

可是紀念仿佛是個睜眼瞎,牛高馬大地站着,既不走,也不說要幹什麽,繃着一張拽臉,眼神飄忽一圈後就會在她身上停留幾秒,黑眸亮亮的,像在等着什麽。

她靈光一閃,他不會是在等她的誇獎吧?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她把紀念從方案到人不帶重樣地誇了一遍。

非常奇妙地,1米86的大高個瞬間像被摸順了背毛的狼狗,別別扭扭清着嗓子,還要像模像樣地謙虛一句“還行吧。”

如果不是看出他腳步輕飄,虞挽差點真信了他的話。

她藏在顯示屏後面偷笑,覺得好像有點摸懂紀念的性子了。

還有點可愛算怎麽回事?

紀念的方案被她原封不動的交了上去,被采用那天,兩人坐在公司附近的星巴克明目張膽的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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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時間出來喝咖啡,你還真不把我當外人。”紀念用吸管戳着杯中的冰塊。

虞挽叉一塊蛋糕喂進嘴裏,慕斯在嘴裏化開,中和了咖啡的苦味,她惬意地望着玻璃窗外的寫字樓群,“這點時間還是有的,慶祝一下你第一次做方案就被采用,實習生。”

确實還沒入職的紀念閉上嘴。

“話說,你為什麽來我們部門?不會是為了整我吧?”

紀念噎住。

虞挽詫異,“還真是?”

她認真打量一番紀念,“我敢保證我不認識你啊,難不成你是我媽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又或者你有個前女友跟我長得很像?”

越扯越偏,紀念翻了個白眼,“別猜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

紀念抿直了唇角,“不說,記不起來算了。”

“那好吧,我不問了,總之能解除誤會就好。”

“你不生氣?”紀念反倒起了一點好奇心,他坦白的那天她好像也不怎麽生氣。

虞挽聳聳肩,“還好,因為我感覺你也沒有那麽大惡意,你要真想給我穿小鞋,應該有很多方法,畢竟你姓紀。”

紀念看着她,心裏有些異樣。

虞挽在游戲裏也是這樣,喜歡嘴賤冒犯他,被罵了也不生氣,反倒很開心,莫名其妙。

“不過……”她突然沉吟,紀念擡起眼,只見她一臉一言難盡的複雜表情,“你确實挺幼稚的。”

“……”

紀念耳後發燙,扭過頭去,逃避的态度顯而易見,不愛聽,不承認,引得虞挽哈哈笑。

他們沒敢坐太久,等虞挽吃完蛋糕就起身回去了,兩人拿着咖啡一前一後進了紀洋的大門,老遠虞挽就在電梯口看見一個不速之客。

她情急之下拽住紀念的衣角就想掉頭,紀念脫口而出:“你幹什麽?去哪兒?”

聲音之大,一樓的前臺都望了過來。

虞挽對他龇牙咧嘴,你小子嗓門小點兒!!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董伽言驚喜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虞挽?”

虞挽剎住車,原地陰恻恻地瞪了紀念一眼,扯出商務微笑轉過身去。

董伽言今天穿了較為正式的襯衫西褲,就是為了來見甲方,因此很難不注意到虞挽身邊一身潮牌過于休閑的紀念。

“這位是?”他露出社交微笑。

紀念比他高小半個頭,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本來臉長得就臭,這一眼頗有點目中無人的味道。

虞挽憶及陳雯說過大BOSS想讓紀念微服鍛煉,于是介紹說:“團隊新人。”

“哦,你好。”

确認紀念不是什麽重要人物,董伽言連自我介紹也省去了,注意力都在虞挽身上,指着她手中的咖啡開起自嘲式的玩笑,“我約你喝咖啡你都說沒空,原來是不想跟我喝啊。”

是啊是啊,就是不想跟你喝,虞挽心裏附和。

那天之後董伽言又找了她兩次,一次約她喝咖啡,一次約她吃午飯,虞挽都懶得應付,通通以“在忙”堵了回去。

沒辦法,工作上的人就是這樣,沒辦法說删就删,好在他吃了兩次閉門羹就放棄了,只能發一些似是而非的朋友圈秀存在感。

虞挽往紀念那邊貼了兩步,敷衍地笑笑,“今天剛忙完。”

董伽言眼睛不瞎,自然看到了她這意味明顯的兩步,再瞧着紀念這張男女通殺的帥臉,表情一僵,但虞挽知道他好面子,當着外人的面肯定做不出糾纏的事,就像他從來也不在外人面前喊她姐姐一樣。

“過來找李絲姐?”虞挽問。

董伽言笑得不太好看,“是。”

虞挽點頭,電梯适時的降到一樓,她先進,紀念和董伽言一前一後站到了她兩側。

原本以為到這裏董伽言就不會耍什麽幺蛾子了,沒成想他突然把手裏的電腦包換了一邊,身體側向她,一副完全忽視了紀念存在的樣子,向虞挽發出請求。

“虞挽,上次的事我想請你吃個飯,你看周六有時間嗎?”

“沒有。”

“那周日呢?”

虞挽在心裏嘆氣,到底是為什麽覺得她一定會答應?

“不用了吧,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麽事需要解決。”

她說這話時直視着電梯的門,擦得光亮的鏡面倒映着狹小的空間,紀念不知道什麽時候退到了角落裏,單手插兜,另一只大掌反扣着咖啡,姿态是好整以暇的,但虞挽卻感到了遠比咄咄逼人的董伽言更強盛的壓迫感。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透過電梯門攥着她,好像一只巨狼叼住了她的後頸。

她沒由來地一陣慌亂,有些後悔被人看見這種糾纏。

所以當董伽言再次滔滔不絕為自己解釋的時候,她無禮地打斷了對方:“我說不用了,不用解決了。”

這聽起來像是被董伽言逼得厭煩,實際只有她自己明白這情緒是為了什麽。

紀念的視線還沾在背後,存在感明顯,可她卻不敢再看他,假裝去看樓層數。

接下來漫長的數秒,電梯裏陷入了窒息。

很快,到了市場部所在的樓層,虞挽對董伽言略略颔首,不顧紀念有沒有跟上,步履不停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太久沒談戀愛了,被帥哥多看兩眼就開始胡思亂想,看來不能跟天天跟張德帥打游戲了,得找許秋芙混一混,吸收一些陽氣才行。

說起張德帥,這小子說要出差,從上周末開始就銷聲匿跡,也不找她聊天吹水了,怪事情。

她在電腦端登錄了企鵝賬號。

【勞資蜀道山】:分了吧。

【張德帥】:?

【勞資蜀道山】:這麽多天不找我,分了吧,不喜歡忽冷忽熱的。

那頭沉默了半分鐘。

【張德帥】:有點累了,你不要無理取鬧。

【張德帥】:我沒自己的事要做嗎?希望你成熟一點。

虞挽對着顯示屏樂出聲,沒注意到斜對面的紀念擡頭看了她一眼。

【勞資蜀道山】:你出個差把嘴出沒了?

【張德帥】:你不也沒找我。

【勞資蜀道山】:女人主動,就是不幸的開始。

【張德帥】:……

【勞資蜀道山】:說真的,你什麽時候回家?

【張德帥】:已經回了。

【張德帥】:你晚上想玩?

虞挽本來計劃晚上約許秋芙的,估計到家會比較晚。

【勞資蜀道山】:今晚不行,明晚可以。

【張德帥】:你當選妃呢。

【勞資蜀道山】:那是,不知帥妃有無空閑與本毒王共度良宵呀?

【張德帥】:再說吧。

【勞資蜀道山】:哥哥好冷漠,愛和不愛真的很明顯!

張德帥再沒回話,她已經想象到他對着手機罵她傻逼的情境,頓時心情大好。再擡頭看紀念,他正對着電腦認真幹活,看來方才那種攝人的壓迫感只是鐘錯覺。

是了,就算他們現在和解了,也不過是暫時的前後輩關系,紀念有什麽理由關心她的八卦呢?

六點一過,虞挽風卷殘雲,回家火速換了身皮,打車前往望平灣。

望平灣不是灣,而是一條步行街,這裏是天府潮人的聚集地,許秋芙說自己最近工作探店,在這發現了一家很不錯的清吧,就把見面地點定在了這裏。

虞挽到的時候許秋芙還沒來,報了預定的桌跟着酒侍走進去,才發現這是一家意式複古的清吧,叫Napoli。

酒侍不論男女都穿得很雅痞爵士,且穿搭完成度很高,不知道的會以為自己進了一家服裝店。

在等待許秋芙的時間裏,她就賞心悅目地觀察酒侍的穿搭,不多久許秋芙就到了,坐下第一句竟是拉着服務員問:“你們老板今天在嗎?”

因為她前兩天才來店裏拍攝過,酒侍很快認出了她,笑着解釋:“老板現在不在,不過晚些時候會來,您找他有事嗎?”

許秋芙哈哈擺手,“沒事,沒事,你去忙吧,我們點好餐叫你。”

虞挽敏銳地歪頭打量,發現她今天的打扮充滿小心機。

許秋芙當年是川大的知名白富美,和虞挽這種禍水臉不同,長得甜美動人,她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也很會放大這種優勢,因此素有百人斬的稱號。

“怎麽樣?”許秋芙把包放下,問虞挽。

“什麽怎麽樣?”

許秋芙神神秘秘,“這兒啊,還不錯吧,他們老板原本是開定制西服店的,生意做的挺大,而且人超帥超有味道,天府金城武,你見了就知道了。”

虞挽忍不住笑了,抱着雙臂拷問,“所以你不是為了跟我吃飯,是為了偶遇人家老板是吧?”

許秋芙笑得谄媚,規矩奉上菜單,“二者互不耽誤嘛。”

她今天跟虞挽出來還有一個原因,兩人的大學室友有一位畢業回家考了公,前些日子剛給她們發來結婚請帖,地方有些遠,離了大半個中國,她來問問虞挽去不去。

虞挽直接說不去,倒不是因為那個室友曾經背地說過她的壞話,而是她懶得把一年少有的假期用在對方身上。

說她冷漠也好自私也罷,她就是不想為一些不重要的人際關系做表面功夫。

許秋芙倒是準備去,一是她跟對方關系還行,二是她自由職業,正好給拍視頻找點素材。

兩人又聊了點別的,虞挽趁許秋芙去洗手間,點開張德帥的對話框,剛想問問對方在幹什麽,沒想到他也正要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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