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開個條件
開個條件
宏品料到他會這麽說，繼續問：“她有男朋友嗎？”
“最近沒有，呂總的名言是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男人在她那裏，注定是要常換常新的。”小辣是過來人，怎麽會不懂這個新人在想什麽呢。
“小辣哥，不瞞你說，我出身農村，家裏姊妹多，很窮。我好不容易面試進了這家公司，我不願意放棄，我需要這份工資養活我們一家人。面試時公司要我承諾五年內不得結婚生女，可是我不結婚，我就會變成大齡剩男，結婚的話，就會失去這份工作。所以我想，呂總能看上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許我該抓住這個機會。”宏品內心無處傾訴的苦惱，一股腦都抛給了在公司中和他一樣數量稀少的男同事小辣。
小辣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回他：“你還要養家啊，辛苦辛苦。呂總其實也不是壞人，你想試一試的話也可以，多注意避孕吧。”
“嗯，謝謝你，小辣哥。”宏品沒說的是，其實他在成年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結紮。
下班後，除了加班的一兩個人，其他人都走了。
宏品靜悄悄到茶水間倒了杯咖啡，端去給呂泉。
呂泉見他開竅，心花怒放，得寸進尺地拉過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就動手動腳起來。
“不要，不要這樣……”宏品想掙開她。
“你到底什麽意思，嗯？”呂泉扳過他的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
宏品扭來扭去，“呂總，有些話……我想，想事先同你說清楚。”
呂泉松開手，“吊我胃口是吧，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等一等再吃你。”她毫不留情的把他往旁邊一甩，站起來穿外套。
兩人開車到私人會所吃飯。
“呂總，這太高級了……”宏品坐在副駕駛座，因受寵若驚而不安。
呂泉嫌棄地搖頭：“下來吧，我不是為了你，是我的生活品質就這樣，差一點我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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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品這才意識到自己自作多情了，壓力感頓時消失全無，心安理得跟着她進會所。
“吃什麽？”呂泉拿起菜單，“随便點。”
宏品慌忙擺手，“不用不用，這些我不懂，呂總你點吧。”
“行。”呂泉點了幾樣常吃的菜，然後問，“你想和我談什麽，說吧，開個條件出來。”
愣了一秒鐘，宏品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不，呂總，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跟你談條件，我不是出來賣的，我是正經人家出來的男孩。我是想說，我們家很窮，家裏有三個男孩，一個妹妹。我是老大，我要為我妹妹攢錢買房子，所以，我玩不起。”
“你妹妹需要你為她買房子？”呂泉覺得有點好笑，“那你兩個弟弟呢？”
“弟弟們和我，以後都是要找女人結婚的，我們不需要房子，但是妹妹需要。我們當然要全力幫助家裏唯一的女孩。”宏品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呂泉轉了轉手中的玻璃杯，“你母父的家産，想必也都是留給妹妹，沒你們兄弟一分錢吧？”
“是，我們那邊都重女輕男，幾千年了，都這樣。”
菜陸續上桌。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碰你，得做好負責你一家老小未來的準備？”呂泉簡明道。
宏品默默點頭。
呂泉挑眉：“我不這麽認為。完全有第三個選擇，比如我們交往，然後我每個月給你一筆錢，你和你家人都會減輕負擔，你也不會失去什麽，不合适再分手。”
“不，呂總，你可能不理解我們這種來自小地方的男孩，貞潔對于我們，是很寶貴的東西。我希望為我的妻子獻出初|夜。”說到這，宏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呂泉無聲的幹笑了下，“宏品，你這思想未免太保守了，現在大都市的男孩，哪個還有初|夜？你不練，你技術怎麽可能會好，你老婆會踹了你的！前幾天公司還鬧出一起家暴事件，就黃葵那事，你聽說了吧？”
她減小音量繼續說：“就是因為他老公和你一樣，結婚之前一個女人都沒有過。經驗太少，無法滿足老婆，所以被打了。”
“……”宏品癟嘴，無話可說，他一個男孩子和女上司談論這麽隐私的話題，實在太過羞恥。
“在我這，有過多少個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技術差，短軟小，這道理，你越早清楚，對你越有利。”呂泉并不喜歡強迫人，她了解人性，知道如何四兩撥千斤。
宏品沒搭話，悶頭吃飯。
吃到差不多，呂泉開車送他回家：“周六把時間騰出來，我帶你去海邊玩。”
“海邊……”宏品到底是個小男孩，一聽到大海這種偶像劇裏浪漫的場景，就經不住誘惑。
“是啊，私人海灘，幹淨又清爽，可以吹吹海風，撿撿貝殼。”呂泉握着方向盤，面上是柔和的笑，實則一肚子壞水。
宏品猶豫了好半天，“可是……”
“還有其他幾個朋友也在，有女有男，你怕什麽？”
“那好吧……”
車開到某個舊小區附近，呂泉從車窗裏往外看了看，“你就住這？”
狹小的菜市場，髒亂的街巷，密密麻麻的電線，呂泉簡直不想多呆半秒。
宏品卻眼睛亮着光，重重一點頭：“嗯，住這挺方便的，離公司近，房租不貴，下班路上剛好買菜。”
“這裏頭能有什麽居住條件？你租的一室一廳？”呂泉好奇的多問一句。
宏品瞪大眼睛：“一室一廳我哪租得起啊，當然是和別人合租的，我住在隔斷間裏，一個月五百。裏面有洗衣機，馬桶，淋浴頭，都是共用的，還有網可以上，比我們老家要先進高級多了！”
呂泉呲牙，“你還真是個鄉下弟，得，跟了姐啊，帶你出去見世面，吃香的喝辣的，保管一年就給你三觀大變樣！”
“我，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不用改造。”宏品的底氣不算太足。
豪車在夜色裏游魚一般，瞬間滑走了。
宏品像十二點鐘聲響起後，從南瓜馬車上回到家的灰小子，一路走，一路覺得現實與夢幻之間不知被誰偷偷撕了個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