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領養
領養
雁栖水憋屈的和岳母岳父相處了近一周，除了睡覺的六七個小時，幾乎無時無刻不被岳父戳着腦門數落。眼看就要憋出抑郁症來，黃葵終于大發慈悲帶他去福利院辦理領養孤兒的手續。
“葵葵，你領回來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孫女，我們也要親自去挑一挑。”黃爸咳嗽了下，搗了搗讀報紙的黃媽。
黃媽折起報紙，“對，應當一塊去。”
黃葵想了想，“行吧，你們收拾收拾，我先下去開車。”
“……我也去。”雁栖水不想單獨留下來面對她們。
“你就不能孝順點嗎？”黃葵不悅的皺眉，“我媽爸怎麽你了，老實陪着，伺候好，不然我削你一層皮。”
雁栖水委屈地垂下腦袋。
黃爸冷哼：“現在這些小夥子啊，根本不懂什麽叫三從四德，孝敬長輩。擱在過去，某些人可能不是被休掉，就是被拉去浸豬籠浸幾回了哦！”
雁栖水咬着嘴唇沒作聲。
他有打過電話給自己母父，但她們都勸他，說她們也是這樣過來的，要他忍一忍，忍着忍着一輩子就這麽過去了。像他這樣沒主見沒本事的男孩子，離過婚再找，必定就找不到黃葵條件這麽好的了，可能還遠遠不如黃葵。與其費勁折騰，不如就這麽勉強湊合着過吧。
黃媽黃爸收拾好就穿鞋下樓，壓根沒管雁栖水什麽臉色，什麽心情。黃爸臨出門還罵了句：“整天喪着張臉，真晦氣，我女兒怎麽還不休掉這個掃把星！”
雁栖水本來調整好心情，想追上去同她們搭一節電梯下去，聽到這句罵後，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般無力。他想到底是全世界不正常，還是只有他一個人不正常？
為什麽他活的這麽累？
拖着沉重的步伐，他關燈，鎖好門，慢吞吞等電梯再次上來。以至于他是最後上車的人，免不了又挨黃葵幾句罵。
約一小時後，四個人到達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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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葵提前與福利院的院長通過電話，所以她們一到，女院長就出來迎接了。
“院長，你好。”黃葵和女院長握手。
院長拿着疊資料，扶了扶眼鏡，微笑道：“剛好，我這裏三天前接收了一對失去雙親的孩子，你們如果覺得可以的話，辦好手續就能領養她們。”
黃葵比較謹慎：“先看看吧。”
“好，你們跟我來。”院長早安排了待領養的兩個孩子在她的辦公室內。
她們進屋時，兩個孩子吓了一跳。
較小的女孩子抱着玩具車，一雙大眼睛蓄滿淚水，躲到高一些的男孩子懷裏，輕聲說：“哥哥…”
男孩子上身套着粉色羽絨服，腳踩粉色皮鞋，盯着院長後面的幾個陌生人，表情像是要哭。
“不怕，過來，這位阿姨是來看你們的。”院長語氣溫柔而耐心。明明才認識幾天，卻猶如孩子的家人般親切。
男孩子害怕地搖頭。
小女孩側過臉，小聲問：“她們是我媽媽爸爸的朋友嗎？”
“她們以前不是，但以後就是了。因為她們是來替你媽媽爸爸照顧你們的，如果你願意和他們走，她們就是你新的媽媽爸爸。知道你有人照顧，你原來的媽媽爸爸一定會很開心的。”院長牽着她的手，試圖将她引到黃葵她們面前。
小女孩張嘴哭了：“我不要新的媽媽爸爸，我要我自己的媽媽爸爸，她們去哪裏了，為什麽還不來接我？”
院長抱住她，拍了拍背：“小雅不哭不哭。”
男孩子見妹妹傷心，自己也跟着哭了。
“沒事沒事，小雅最乖，不哭。”黃葵摸摸小女孩的頭發，柔聲安慰她，“小雅哭的話，媽媽爸爸會心疼的，所以小雅不哭了好嗎？”
女孩哭聲漸漸小了：“那我媽媽爸爸什麽時候會來接我和哥哥？”
“嗯……她們不會來了，因為她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會回來。”黃葵用大拇指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可是小雅和哥哥還要上學，還要長大，沒有人照顧是不行的啊。阿姨和叔叔，還有奶奶爺爺，就是來替她們暫時照顧你們的，好不好？”
小女孩趴在院長肩頭，眨巴眨眼睛，單純地注視着她。
黃葵慈愛的看着她，希望用眼神傳達自己內心對她的喜愛。這樣充滿愛意的黃葵，雁栖水在婚前都沒見過幾回，婚後更是不用提。他拿出為孩子們準備的牛奶，薯片，餅幹，巧克力。
男孩和女孩卻都選擇了拒絕。
“我們出去說吧。”院長覺得是時候和他們詳談兩個孩子的具體情況了。
黃葵讓母父留在房裏和孩子玩，讓雁栖水跟她一道出來。
院長摘下眼鏡，嘆氣：“孩子你們喜歡嗎？”
“我挺喜歡，可以領養女孩。”黃葵一直想着要生個聰明漂亮的女兒，生不出來也要領養個。
“小雅和悠悠的母父先後因為意外去世，兩個孩子沒有在世的親人，被送到了我這。她們本身家境不錯，孩子各方面都很優秀。我的建議是兄妹兩個一起領養。”院長考慮到兩個孩子年紀還小且黃葵有能力都領養。
黃葵沉默了一陣。
雁栖水怕她不答應，拉了拉她的袖子：“都領了吧。”
“一次領兩個，壓力好像有點大，我怕照顧不過來。”黃葵假裝有意見。
院長溫柔道：“沒事的，她們會相互照顧，悠悠大一點，會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臉，平時不吵不鬧，不會造成多大負擔的。”
“這樣，我問問孩子吧。”黃葵不太想一口答應，那樣顯不出她女人的威嚴和主見來。
雁栖水以為她真的不想領男孩子，愁的求她：“黃葵，我求求你，把她們都領了吧。由我來照顧她們，多出來的錢我給。”
“你的錢，你的什麽錢？”黃葵嫌惡的甩開他。以黃葵的性格，無論雁栖水婚前有多少財産，婚後都會變成夫妻共同財産。而她的，則永遠都只是她的。
黃葵進去抱起小女孩：“小雅，你願不願意和哥哥分開呀？”
“不要。”小女孩搖了搖小腦袋。
“那阿姨把你們兩個一起帶走，好嗎？”黃葵确實很喜歡她。小雅簡直是她理想中的女兒模樣。
小女孩點點頭，“好。”然後彎腰想拉哥哥的手。
這時黃爸臉一皺，“領一個女孩就好了嘛，死小子領回去幹嗎，替人家白養。”
七歲男孩悠悠聽到這話，停住了要去拉妹妹的手，神情複雜的擡頭望着萬分嫌棄他的陌生爺爺。
“你望，望什麽望，說的就是你。我們家哪有這麽多大米給你吃！”黃爸的惡意溢于言表。
“爸，你少說兩句。他還是個孩子。”黃葵抱着小女孩小雅愛不釋手，對男孩悠悠僅施舍了兩眼，“栖水，把他帶車上去。”
“走吧，跟叔叔走。”雁栖水得了命令，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去牽男孩的手。
悠悠紅着眼眶，垂頭喪氣跟着雁栖水走，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得新爺爺這麽讨厭他。
“哥哥。”小雅被黃葵抱着坐在副駕，她扒着座椅去夠坐在後面的悠悠。
黃葵滿臉寵溺：“當心，別摔着，回家跟哥哥玩。”
“我開車？”雁栖水有點驚訝。
“我抱着孩子呢。”黃葵不想松開孩子，車讓給他開。
雁栖水“哦”了聲，坐上駕駛座。
男孩悠悠和黃媽黃爸坐在一起，縮着身子，不敢亂動。他看着被新媽媽緊抱在懷裏的妹妹，忽然生出點羨慕。他想，可能因為妹妹太可愛了吧。他還不怎麽可愛，所以大家不喜歡他。
“我想喝牛奶。”小雅抓着黃葵的領子說。
黃葵扭身問：“爸，包裏那個奶幫我拿一下。”
“哎喲我這大孫女真聰明，還知道牛奶，這兩字咋寫，老師教過嗎？”黃爸笑得滿臉褶子。
小雅吐舌頭：“不知道！”
“真可愛。”黃爸掰了瓶兒童牛奶，插|上吸管塞到她手裏，“乖，慢點喝，小心嗆到，我這寶貝孫女。”
悠悠嘴唇有點幹，小聲地說：“爺爺，我也想喝。”
黃爸沒半點反應，仿佛沒聽見。
“哥哥也想喝。”小雅奶聲奶氣道。
“他啊，他是大孩子，不需要喝這個。只有咱們大寶貝孫女啊，才能喝這個。”黃爸偏心的不加掩飾。
黃媽摸摸悠悠的頭：“想喝就自己拿吧，爺爺和你開玩笑的。”
“謝謝奶奶。”悠悠小心翼翼地從背包裏拿了一瓶，自己插上吸管，貼着車窗默默喝了。
黃媽：“黃葵，既然孩子的事辦妥了，我跟你爸就不打擾你們了。這麽多天，辛苦人家小雁，他吃不好睡不好。有些事，是你爸過分，你呢，叫小雁別往心裏去，畢竟他歲數大，很多時候啊，思想跟不上你們年輕人。”
“瞧您說的什麽話。”黃葵瞪了眼雁栖水，“你說咱媽對你過分嗎？”
雁栖水心跳加速，慌亂答：“沒，沒有……”
“我過分？我還不夠仁至義盡？”黃爸不服氣，黑着個臉，“他自己什麽貨色，還怪我什麽臉色？”
“夠啦，成天欺負女婿，你以為人家不是爹生媽養的啊？”黃媽替雁栖水抱不平。
黃爸有點委屈：“你幫他說什麽話呀，他又不是你兒子！”
“閉嘴。”黃媽加重語氣，“成天唠唠叨叨，挑這挑那，不知道反省自己，臭老爺們！”
黃爸捂臉就哭。
黃葵：“哎，你們能不能安靜點，我這好不容易心情高漲點，就被你們破壞了個精光。你們可真是我祖宗喲。”
小雅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只覺得她表情好笑：“嘿嘿。”
“還是你可愛。”黃葵捏捏她的臉蛋，想着總算還有點值得開心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