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自由
自由
相親相出了醜劇。
綠河還在猶豫要不要和家裏人說這件事，介紹人那邊卻搶先告了狀。綠河的爸爸打電話給綠河：“女方說你不檢點是怎麽回事？把人家弄得去醫院看眼睛了。”
“我沒有。”綠河将原委說了一遍。
綠河爸爸半信半疑：“不管怎樣，以後你出門打扮還是保守點吧。別跟風外頭那些沒人管的野小子，追求什麽時髦，又是露大腿又是露肚臍的。你說你穿成這樣，還能怪女人對你動歪心思嗎？”
“爸，不是的。”綠河有些郁悶，“我穿什麽是我的自由，這不是她們違|法犯|罪的理由。即便我裸|奔，也不代表任何人有權利侵|犯我。”
綠河爸爸血壓上升：“你放什麽臭屁，還裸|奔，你敢裸一個試試！”
“我是打比方。”綠河沒法和他交流。
“你知道人家女孩說你什麽嗎？她說你穿得這麽騷，就是故意勾|引她，活該被摸。你朝她臉上噴東西，你還要賠她醫藥費呢！”綠河爸爸情緒激動道。
綠河：“……”
“怎麽樣，現在曉得是什麽後果了吧？男孩子的名聲多重要啊，你要想人家挑不出毛病，首先做好自己。你那些遮不住大腿的褲子都扔了，無袖的上衣也不準穿出去，否則我打斷你的腿！”綠河爸爸憤怒的挂了電話。
綠河癱在椅子裏，憋着團火，無處宣洩。他點開電腦上的新聞頁面，往下拉了拉，眼球被一條“年輕男孩夜跑被陌生女人強|暴未遂”的新聞吸引住。他迅速點開查看詳情，了解大概經過後，他身體有些發寒，随後點開評論。
不料底下的評論已被各種直女癌占領，鋪天蓋地都在指責受傷者，也就是那個男孩：
“男的大晚上不睡覺去跑步，不是找x嗎？哈哈。”
“運動服那麽貼身，啥大啥小都看得清清楚楚，誰能把持住！”
“目測這男的想火，惡心，炒作！”
Advertisement
“長這麽醜還強你，自作多情吧，呵呵。”
綠河恨不得順着網線過去一個個撕爛她們的嘴，他一直往下拉，終于翻出幾條有人性的評論：
“為什麽曝光男方的照片，卻給女的打馬賽克？”
“你們讓這個男孩子怎麽生活？”
“好可怕，不敢夜跑了…”
“男孩們晚上盡量不要出門，保護好自己！”
綠河轉發并評論，打了一大串文字并買了熱門，然而轉發他言論的人寥寥無幾。人微言輕，他不過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沒人聽見，沒人看見，沒人重視。
內心的激蕩逐漸平複，綠河趴在鍵盤上，從裏到外充滿了無力感。
機場，籃姿面若寒霜，捏着護照登機牌，對藍可盈鄭重道：“記住，三年內不得回來。”
藍可盈倒坐在行李箱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三年哦，有點久，不打個折？”
登機時間到了。籃姿把所有東西交給她，盯着她進去。
“都說重色輕友，姐，你重色輕妹啊。這個仇我記下了，遲早會還的，嘿嘿。”藍可盈假笑着揮手，進了登機口。
籃姿覺得保護雙方的最好方法就是隔離她們，避免她們相互傷害或打擾。再者，如果不是她單方面喜歡已婚的卓岄，藍可盈不可能插|手這件事，更不會與卓岄結下恩怨。追究起來，還是她的責任，不能怪藍可盈。
一想到卓岄可能會因此厭惡自己，越發疏遠自己，籃姿便坐立難安，五內如焚。
她利用多年的人脈關系，以最快速度聯系到了國內一家頂尖私人分娩醫院的投資人。該醫院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曾登上過美國周報，被評為全球最美醫院。不少明星和豪門都在該院生産過。一般情況下，訂房都要提前半年開始預訂。
投資人沒有怠慢籃姿，當下通知院長，為其提供最高端的房間和服務。安排妥當後，籃姿發了封郵件給卓岄。
在家裏草坪上處理公司郵件的卓岄第一時間點開了這封郵件。
“小燈。”卓岄喚了聲藥屏燈。
藥屏燈捧着一碗鮮紅的大櫻桃，興高采烈跑到她面前。取起一粒喂到她唇邊。
卓岄按下他的手腕，問：“你知道預産期是什麽時候嗎？”
“下個月八號啊。”藥屏燈笑眼彎彎，“我當然知道了，你的經期，你的生日，你這個月吃得多，吃得少，哪天開心，哪天不開心，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卓岄刮了下他的鼻梁，稱贊：“記性真好。”
“才不是記性好呢，是因為我心裏只有你。其他人的，包括我自己，只能記住自己的一個生日，其他全都記不住。”藥屏燈說話時成功喂她吃下一顆櫻桃。
酸酸甜甜的口感裹着愛意被卓岄吃下，她摁着藥屏燈，大力啵了一口。
藥屏燈羞澀且欣喜：“卓岄，你是不是想和我談什麽？”
“是的。”卓岄頓了頓，“有朋友聯系到了一家非常難預約的醫院，我不想浪費這個機會，你覺得呢？”
藥屏燈想了會兒，道：“你的決定，我都支持。”
“謝謝。”卓岄掐掐他的腮幫子。
藥屏燈笑着“啊”了下，“那我現在就去準備東西，收拾行李嗎？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天氣允許的話，明後天就動身。”卓岄答。
藥屏燈沒多想，喂卓岄吃完櫻桃，抱着碗蹦蹦跳跳送回廚房，就去樓上卧室整理所有可能用得上的物品。他沒有細究卓岄口中的朋友到底是誰，全心全意的信賴着，遵從着她的話。
之後，連續幾日天氣都異常明朗，萬裏無雲，溫暖舒适。
卓岄和藥屏燈坐飛機前往孔屏醫院并順利抵達。飛機落地，卓岄和藥屏燈從頭等艙出來，進入機場。
“卓岄。”
聞聲，藥屏燈心一沉，他見到了他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籃姿。
籃姿幫藥屏燈拿行李：“車在外面。”
“辛苦你了，籃姿。”卓岄的手輕輕在她背上碰了下。
籃姿感受到了，回眸：“沒什麽，應該的。”
她應該為藍可盈的行為買單。
傳說中的孔屏醫院，每間病房每日最低消費也要幾千美元。籃姿為卓岄安排的是其中最豪華的一間套房，五室一廳，超六星級标準。配備專門的醫生，二十四小時待命。膳食，按摩，另外有人定時服務。
一進門，藥屏燈就被落地窗戶外的湖光山色征服了：“哇。”
幽谧的湖水泛着寶石藍的光澤，在青黛色遠山環抱裏無聲流淌。群群飛鳥自由翺翔。風動，樹動。
室內，未開燈的情況下，柔和的自然光灑滿房間。
“好美啊。”藥屏燈簡直有些失魂落魄。
卓岄撫摸着他的手臂，凝視他道：“好美。”
“老婆，我們要在這裏住一個月嗎？”藥屏燈興奮得睜大一雙美目，嘴角不自覺上揚。本來他因為介紹人是籃姿心中還有些不暢快，此刻卻被油畫般的美景蕩滌得一幹二淨。
卓岄點頭，“嗯，或許兩個月。”
“哦，對，還要坐月子。”藥屏燈樂開了花，摟着卓岄的脖子親了好久。
卓岄顧忌着籃姿還在，揪揪他耳朵，“夠了。”
籃姿早在她們親之前就拉着她們的行李箱去布置卓岄的睡房了，她不願意看她們在自己眼前表現親密。
“哼。”藥屏燈怨念的盯着籃姿離去的方向，“老婆，她也會一直在這嗎？”
卓岄推開他并批評：“沒禮貌。”
藥屏燈難過的重新摟她：“昂~”
“不會。”卓岄耐不住他撒嬌。
“差不多都收拾好了，有需要叫我，我在隔壁酒店。”籃姿回到客廳，手裏多了張紙，“醫生的電話，房間裏一些物品的位置，注意事項我都寫在這張紙上了，不一定用得上。”
卓岄接過紙，“謝謝。”
籃姿扯了扯唇角，“不用。”
“比起我這裏，公司更需要你，醫院的事我會咨詢醫生。你盡快回去吧，不必兩頭跑。”卓岄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白。
籃姿低頭道：“我知道……”
卓岄送她到電梯門口。
藥屏燈跟在後面，沒言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