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失期斬”,一直被視為秦律嚴苛的證據之一。但是近些年在裏耶縣和雲夢等地,出土的大量秦時簡牍,為秦律研究填上了空白。這些珍貴的第一手文字資料,讓世人展示了一個更加詳細具體的秦朝。】
【雲夢秦簡中有一枚《秦律·徭律》是這樣記載的:“禦中發征,乏弗行,赀二甲。失期三日到五日,谇;六日到旬,赀一盾;過旬,赀一甲。其得(也),及詣。水雨,除興。”從這條規定,我們可以看到,如果不想去禦中發征需要繳納罰款,同時發征遲到的懲罰規定得十分清楚,遲到時間的不同受到的懲罰也不同,算不上特別嚴苛。如果遇上大雨,則征發中止。】
【但徭役和谪戍的懲罰規定是否通用的,因下大雨造成谪戍失期能否免除,我們尚且不清楚,所以雲夢秦簡目前還不能作為第一手證據,只能期待日後能考古挖掘出更全面的秦簡。不過從中我們可以看出一點,秦律的制定是有着較為嚴格的邏輯考量,有時也展示了一絲人情味。】
【除了這一點外,我們需要思考一下懲罰的出發點是什麽。無論在哪個時代裏,懲罰都不是目的,而是一種維穩的手段。律法懲罰遲到的人,究其目的是為了不延誤戍邊。如果人人都遲到,戍邊人數不夠,底下的人難以向上面交差,所以才需要動用懲罰手段。】
嬴政臉色稍微好看了幾分:“看來這女子對秦律有一丁點了解。”
不過,嬴政又陷入了思考,這天幕看似了解大秦,但聽着又不怎麽了解,在秦律上面更是一知半解,如霧裏看花一般,實在淺顯。
【如果因下大雨這類不可抗力造成的失期,朝廷就随意殺人,這一舉動勢必會造成人力短缺。人沒了,當地還需要從別的地方調動人力。一來一去不知會浪費多少時間,必定會影響戍邊進程,這完全違背了懲罰的出發點。古代沒有電話和網絡,交通也不發達,從鹹陽到成都,單是騎快馬都要走上四五天,還沒算過蜀道需耗費的額外時間,不像現在吃一頓火鍋的功夫,就能飛到成都。所以但凡長了半個腦子的決策者,都不會做出這種規定來。】
“是神仙,真的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飛!”
“神仙下凡了,神女下凡了!”
此時所有人的腦海裏只剩那個“飛”字,人自有意識以來,最羨慕的生物莫過于鳥兒,它們可以盡情地展翅高飛,不受任何山川地勢的阻擋。
飛翔,是絕大數人遙不可及的夢想,在他們眼中,能飛翔的除了鳥兒,就只能是存在于傳說中的神仙。
百姓們紛紛開始跪在地上,乞求神女能夠聽到他們的願望,保佑他們一生平安。
此時連嬴政也開始相信天幕中的女子是神仙,他望着天幕,思緒萬千。
記錄天幕的司馬昌,在竹簡上寫道:“始皇帝元年,烏雲驟起,天幕突降......天幕乃九天神女所降,神女擅飛,喜食火鍋一物。”
寫到這裏,司馬開始疑惑:“這個‘火鍋’到底是什麽東西?難不成是将鍋擲入火中食用。”
已經緩過勁兒來的老太史令道:“神女吃的東西肯定和我們凡人不一樣,神女既然能飛,肯定能操縱萬物,說不定是将火焰做成鍋子的形狀,再食用。”
司馬昌點頭:“聽着似乎有幾分道理。”于是繼續下筆。
【當然說了這麽多,并不是質疑陳勝吳廣起義的合法性和合理性。有四個字說得很好,叫“造反有理”,因為壓迫所以要造反起義,完全合情合理。封建制度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壓迫。所謂的太平盛世也只屬于少數人,更多的人依舊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作為帝制開創者的嬴政對這段話,存在着諸多不滿情緒,長眉深擰,眉間已經成了“川”字。
趙高阿谀奉承道:“陛下,天幕裏的話不一定是對的,依臣看造反者需誅夷三族不足惜。”
“朕讓你開口了?”嬴政回頭呵斥道,“趙高你再多嘴一句,日後不用說話了。”顯然把對天幕的不滿情緒,都發洩在了趙高身上。
“臣知......”趙高當即捂嘴後退,身子抖個不停。
【不過,由于時代的局限性,以及政治目的的需要,陳勝吳廣仍然需要一個合法正當的理由,所有陳勝和吳廣做了不少準備,比如搞出“魚肚藏書”“大楚興,陳勝王”等把戲。其中吳廣更是故意屢次出言激怒押送戍卒的尉卒,喝醉酒的将尉當着衆人的面想要毆打吳廣,引得群情激奮,吳廣趁機奪劍殺死尉卒,在陳勝的協助下共殺了兩名将尉,陳勝喊出了那句流傳千古的話,“王侯将相寧有種乎!”華夏歷史上第一次農民起義在大澤鄉拉開了序幕。】
王侯将相寧有種乎!
這簡單的七個字,使得九州四海無數人的心頭為之一震,絲毫不亞于當他們剛看見天幕時。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很少去思考命運是什麽,因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跟着父輩的腳印在走,永遠輪回着一個生活模式,也不會去想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環境和生活的局限,造成了他們認知的局限。
跳出這個怪圈的李斯,感觸最為深刻,如果他當年沒有去齊國見荀夫子,沒有來秦國拜入呂不韋門下,那麽現在的他,只會是下蔡的底層刀筆吏,永遠沒辦法體會今天的生活。
作為千古名句生産者的陳勝,坐在田埂上望着苦笑:“王侯将相寧有種乎!多麽好的一句話,可是我現在似乎沒有機會了。”
而遠在沛縣的劉季,聽到這句話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然後瞥了一眼旁邊的蕭何,他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樣的東西。
【從這些事情上,可見他們二人本身具備較高的政治嗅覺,也難怪大澤鄉起義能夠成功,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好了讓我們把視線轉回玉玺,在神秘人獻玺的第二年,秦始皇再次東巡,這也是他生命裏最後一次東巡。嬴政統一六國當上皇帝後,一共巡游天下五次。除了第一次是向西到西陲等地外,其餘四次,都是東巡去關東六國舊地。每次巡游非常的耗費人力物力,據說每次秦皇出巡,車輛都有上千輛之多,對于一共好不容易能喘口氣的秦朝財政,的确是個不小的負擔,加上秦直道、長城、還有一直被诟病的阿房宮,秦朝需要承擔的工程量實在太大。】
已經在心底計劃過去齊地東巡的嬴政:“......”算了朕不去還不行。不行,不能不去,去東巡可不是為了游山玩水,那就少去兩次。
【最後一次東巡時,秦始皇的身體已經不好了,到了平原津更是一病不起,于是寫玺書給遠在上郡的公子扶蘇。此時的嬴政,或許已經明白他的生命即将走到盡頭,那些追逐長生的年歲仿佛是個笑話,“與喪會鹹陽而葬”幾個字,聽起來莫名有些悲傷。】
【但扶蘇沒等來這封玺書,反而等來一封讓他和蒙恬自殺的诏書。】
剛剛還因父皇的玺書陷入悲傷的扶蘇,猛然擡起來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
同樣迫不及待想知道後續的還有蒙恬,他相信陛下是絕對不會賜死他和大公子,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假傳陛下的诏書。
趙高突然産生了一絲慌亂,自從天幕出現後,他的心一直跳個不停。直覺告訴趙高,這突如其來的天幕于他而言,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趙高的自覺果然沒錯,天幕的下一句直接判了他的死刑。
【這一切都是趙高動的手腳,趙高和蒙氏素來有仇,擔心扶蘇做了秦二世,他會徹底失勢倒臺,于是将玺書按下不發。嬴政病逝在沙丘行宮後,趙高連同丞相李斯、公子胡亥,篡改聖意,立胡亥為太子。扶蘇收到矯诏後,信以為真準備自裁,蒙恬勸說他此事恐怕有詐,讓他派使者再請示一遍嬴政。然而扶蘇他就是不聽,來了一句“父而賜子死,尚安複請!”然後拔劍自殺,真“父慈子孝”!】
這一段話砸得在場所有人頭暈眼花,他們不約而同朝着趙高李斯胡亥三人看去,場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百官們不約而同低下頭去,似乎是怕瞧見等會兒發生的腥風血雨。
寶劍出鞘的清脆之聲,率先打破了場上的死寂,有人按捺不住擡頭一看,嬴政已經拔出了鹿盧劍,閃着寒光的劍尖直抵着趙高的面門。
趙高跪在地上磕頭不止,額頭已經出現了血印,他痛哭流涕道:“陛下,這一定假的...臣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天幕是在胡說八道!”
下面的李斯也下跪了,疾呼道:“陛下,臣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肯定是趙高和胡亥逼臣做的。”
胡亥也連忙跟着跪下,正要張口求情。
“都閉嘴!你們三個先給朕跪着,等天幕結束,朕再處置你們!”嬴政将鹿盧劍收回在劍鞘裏,随後看向扶蘇,冷冷道,“扶蘇,你也跪下。”
扶蘇沒有質疑,也沒有委屈,十分順從地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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