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次對戰
第一次對戰
仰星倒吸一口涼氣，卡了許久才緩緩地吐了出來。
“……柔柔。”
柔柔調皮地笑了一聲：“言氏大門設有禁制，我進不來，又擔心公子，就先躲到鎖靈囊裏去啦。”
仰星聞言，撿起了地上的香囊，道：“這是鎖靈囊？”
“是呀，最早的時候公子就是在這裏面……”柔柔說着突然有些羞澀，“是在這裏面養着我的。”
仰星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柔柔，你白天對戰的時候，是哪來的武器？我之前沒見你拿出來過。”
柔柔眨眨眼：“靈使的武器本來就是身體的一部分呀。”
仰星點點頭，複又問道：“那我有沒有武器？”
柔柔頓時震驚：“……公子，您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嗎？！”
仰星咳了兩聲，道：“記不得了。”
“噗……”柔柔又笑起來，“難怪最近您都不用落星了。”
笑完，她又說道：“公子的法杖在指環裏，是司空家祖傳的法杖，名叫落星。”
仰星盯着自己淡藍色的指環，只能感覺到裏面有很多氣流狀的東西在流動，卻不知道怎麽用，頓時研究了起來。
柔柔看着仰星的樣子，忍不住輕聲說道：“公子最近，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了？”
“好像……親近了許多。”柔柔想了想，又點了下頭，似是肯定了自己的話。
仰星沒有擡頭，只專心撥弄着指環，“聽你這麽說，以前的司空仰星很不近人情？”
“不不，不是的……”柔柔忙回道，“只是近來的公子，更加……溫柔了。”
……
仰星心念一動，感覺指環裏流動的能量似乎是能引導的，他閉上眼，全力去引導這份能量。
一根長約三尺的法杖突然出現在腦海中，法杖頂端呈圓形，底端稍尖，杖身布滿繁複而又華麗的紋路，一團團藍色的光點圍繞着法杖旋轉，消散又聚合。
仰星再睜眼，就看到法杖已經懸空在自己面前。
他伸手握住法杖，竟然感受到法杖中的能量流動的更加洶湧，似乎……它很開心。
“你叫落星？”
法杖微微晃了晃。
仰星點點頭：“那這幾天勞煩你幫忙了。”
這時，一道黑影猛然從房門口竄過。
仰星和柔柔同時感受到了異常，對視一眼，悄聲往門口走去。
柔柔将門推開一個小縫，這才發現門外已是一片喧嘩聲，回廊中無數個半人大小、面目模糊的黑色怪物正在來回奔跑跳躍，攻擊周圍的人。
柔柔一把長|槍出手，迅速跳了出去：“公子別出來！”
仰星看了看外面的情況，柔柔出手十分利落，幾個回合就打散了一個黑色的怪物。
他突然感受到手裏的落星正在瘋狂地聚集能量，好像對這樣的戰鬥十分期待。
仰星輕笑：“落星！打得過嗎？”
落星的杖身不停顫動，似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嘴角噙笑，一個利落的跳躍，沖到了庭院中。
迎面就是一團黑色的影子，仰星下意識一揮法杖，一道藍光擊出，竟将那個怪物直接砸到了地上，瞬間消散。
操作這麽簡單？
仰星動作不停，很快就将周圍的怪物清理了大半。
柔柔跑了過來，神情緊張：“公子小心！”
仰星朗聲笑道：“我沒事！”
話音剛落，就感到身後不太對勁。
他猛然回頭，只見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一人多高的怪物，渾身漆黑、雙目猩紅，此刻正大張着獠牙向他咬來。
仰星急忙後退幾步，卻一下沒站穩，身形一晃，跌坐到了地上，反而避開了那致命的一口。
怪物一擊撲空，又轉身向他撲來。
眼見躲不開了，仰星咬牙，一把将落星揮了出去，落星在空中光芒大漲，直直擊向怪物的前胸！
“咚！”怪物被擊退幾步，落星卻瞬間消失了。
仰星皺眉，怎麽回事？
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聲鞭響。
“啪！”，一道紅光從後方向怪物襲來，打的怪物直直飛出了幾米遠，重重摔在了地上。
仰星一個低頭，避開了那個飛來的怪物，擡頭往鞭聲傳來的方向望去，看到言遇風正站在庭院當中，神情冷漠，手中緊握着黑色的長鞭。
他衣着整潔，頭發也紋絲不亂，和狼狽的仰星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更為奇異的是，此刻言遇風周身都被紅色的光芒包圍，那些怪物見到紅光竟都不敢上前，只剩下逃竄的份。
仰星坐在地上欣賞了一會兒言遇風的英姿，幽幽總結道：“像個紅外線照射燈。”
……
柔柔已經跑到了仰星的身邊，見他許久還未起身，連忙扶起了他：“公子你怎麽樣！傷到哪了？”
仰星搖搖頭：“我沒事。”
言遇風很快解決了這邊的怪物，沒有多看仰星一眼，徑直離開了。
“這個人怎麽這麽沒禮貌？”仰星皺眉，“好歹也救了我，起碼讓我說聲謝謝吧！”
柔柔：“……公子，咱們還是先回屋吧。”
二人回了客房，仰星感覺剛剛那一下摔得他屁|股有點疼。
柔柔擔憂地看着他：“公子，你還沒恢複好，下次別再冒險了。”
仰星輕笑，拍了拍她的腦袋：“別擔心，我沒事，對了，落星呢？”
柔柔被拍了下腦袋，頓時有點害羞：“落星……脫離戰鬥它就自己回去了。”
仰星聞言，忙查探了下指環內部，果然感受到落星正在裏面，并且似乎……不太高興？
他想了想，估計是剛剛自己被那怪物吓到，直接把它扔出去，覺得有些委屈了……
“脾氣還挺大。”
柔柔探測了周圍，确認已經沒有危險後，反鎖了門。
“公子，早些睡吧。”
說完，柔柔的身形又消失了，鎖靈囊微微一晃。
仰星拍了拍鎖靈囊：“今天辛苦你了。”
他将鎖靈囊妥帖收好，簡單洗漱了一下，也躺到了床上。
也許是白天經歷太多有些累了，仰星很快就入睡了，并且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夢中，仰星處在白茫茫一片的空地上，周圍什麽都沒有。
他心裏有些迷茫，不停地往前走着。
突然，仰星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仰星？”
猛然擡頭，前方走來的竟是秦昊！
仰星頓時一怔：“秦昊！你怎麽在這裏？”
秦昊穿着白色的短袖，身下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此刻正驚奇地看着他。
看慣了寬衣博帶，猛然看到秦昊的裝束，仰星感到了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更讓他興奮的是，他直覺這不只是夢，而是一種與現實世界溝通的方法！
“既然我能夢到你，說明不是沒有希望回去！”
秦昊聞言，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你在說什麽，對了，你怎麽穿的這麽奇怪？難道你已經死了，來給我托夢？”
“托夢？……”仰星溫柔地笑了一下，然後迅速出手，狠狠拍了一下秦昊的後腦勺，“疼嗎！現在還覺得是夢嗎？”
“诶呦！輕點！”秦昊捂着腦袋，半晌才意識到問題所在，“诶？不對啊！你不是在醫院躺着的嗎？”
“醫院？”仰星頓時有點憂愁，“我怎麽樣了？”
秦昊納悶地回道：“還能怎麽樣，昏迷不醒呗，躺了一天了。”
“才一天？！”他頓時了悟，看來書中的世界和現實世界時間流逝并不相同。
仰星沉思了下，随後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秦昊，直聽得秦昊不斷向他投來懷疑的目光。
果然，秦昊開口道：“我說，你別不是寫小說寫多了，自己得臆想症了？”
仰星聞言又想動手：“那看來我剛才打的有點輕了。”
“诶別！”秦昊忙制止他，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說正事，你怎麽才能回來？你現在的住院費都是我掏的，拖太久我可要傾家蕩産了。”
仰星咬牙：“你一本書都不知道能掙多少，墊付個醫藥費還有意見了？”
秦昊笑笑，随後正色道：“那照你這麽說，問題應該出在那篇小說上？”
仰星點點頭，複又搖頭：“可是那本小說，我壓根就沒發表啊？”
秦昊陷入思考，問道：“你存在哪個盤了，我回去找找看。”
仰星眼前一亮：“對啊！找到那篇文然後改了！你好歹也是寫小說的，應該能把我寫出來吧！”
秦昊的眉頭并沒有放松：“我盡量試試看，但是仰星，在此之前，你可得照顧好自己的小命，要是在這個世界死了，估計就真的回不來了。”
聽他這麽一說，仰星頓時又十分苦惱：“我可能馬上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他把要去言氏墓地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昊。
秦昊的表情有點凝重：“怎麽聽起來……這世界設定這麽像我的《無主之墓》？”
仰星頓時心虛，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因為這些設定，我本來就是按照你那本書寫的……我又不太懂這些……”
秦昊眯起眼：“你這是抄襲。”
仰星對于這種話題一向敏感，立刻回道：“不是！我這小說又不發表！就是寫給你看的！”
秦昊“噗嗤”一聲笑出來。
“逗你的。”
“不過，既然是照着我的世界設定走的，那麽起碼所有的靈怪分類這些，你應該很清楚吧。”
仰星誠懇地點了點頭：“我就看了你那本書第一章的總體介紹，後面的沒敢看。”
“……”
花了很長時間，仰星才勉強聽懂了秦昊的介紹。
這個世界的靈怪設定其實很簡單，分鬼、怪、妖三類。
“鬼”多是在墓中，有屍蠱、屍禦、鬼王三種級別，屍蠱是最低下的一種，攻擊性不高，有人形、半人形，喜食腐肉，沒有自主思想，憑本能攻擊人類。
屍禦比起屍蠱攻擊性強，奔跑速度極快，有簡單的思維，懂得趨利避害，一些厲害的屍禦還能驅使屍蠱行動。
而鬼王則非常恐怖，不僅能操控屍禦，還能大量召喚屍蠱，吸食降靈師的靈力，攻擊力極強，而且刀槍不入，除非法力高深的降靈師有可能制服，一般的降靈師遇到，只有等死的下場。
不過由于鬼王極其難形成，很多在還是屍禦的時候就已經被消滅，故而也十分稀少。按照仰星的世界設定，目前已知的就只有無祝陰宅中的那只無祝鬼王，和言氏墓地裏老族長異變的鬼王。
“怪”則多是動物化形，此類靈怪不會主動攻擊人，大多是永遠待在出生的地方，直到壽命終了。
而“妖”的成因則十分複雜，既有動物修煉成妖，也有天然形成的妖，更有人死後怨氣不散，附在一些物件上變成了妖。
妖的去處也很多，有些與世無争的，待在自己領地修煉；有些愛湊熱鬧的就化成人形，混在人類中居住，難以分辨；有些怨氣重的，則不停地吸食生人身上的陽氣，甚至大開殺戒，肆無忌憚。
不過有趣的是，也有不少妖成了降靈師，去幫助人類對付傷人的靈怪。
秦昊說到最後，有些擔憂地拍了拍仰星的肩膀：“仰星，打不過就跑，你可別逞強 。”
仰星瞪他一眼，還沒來得及反駁，就感到身體一輕，眼前又變成一片漆黑。
……
“公子，該醒了。”
聽到柔柔的聲音，仰星緩慢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柔柔溫柔的面容，和窗外隐約可見的天光。
仰星坐起來，晃了晃腦袋，發現自己非但不困，反而精力充沛。
柔柔把他的衣服拿了過來，說道：“言公子昨晚傳訊，今早辰時出發，收拾一下，我們要走了。”
“唔，好。”仰星穿好衣服，任由柔柔幫他梳理頭發，順帶伸了個懶腰。
既來之則安之，在等到秦昊的新消息前，自己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順帶過過劇情，看看自己書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反正墓地裏只有一個鬼王，打不過就跑呗，已經知道的劇情，有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裏，他更是胸有成竹，跟着柔柔去了主廳。
衆人已經在此集合，此刻見到司空仰星都有些吃驚：眼前的青年長身玉立，神色冷靜，手上連武器也沒有，似是對即将發生的事情毫不關心。
不虧是能與鬼王對敵的高手，衆人紛紛想道。
仰星左右看了看，一行人約有十四五個，以言遇風為首的言家人有八個，而除了祁書以外，還有幾個不認識的面孔，應該也是言家請來的降靈師。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之前在茶館見過的那個蓄着胡子的中年人也在隊伍裏。
中年人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走過來行了個禮：“原來閣下就是司空公子，在下徐仁禮，是淮北程家的客卿。”
淮北程家，那就是程月醒的娘家了。
仰星昨天聽程月醒那一番話，便覺得這個世界的降靈大家似乎與自己的設定有些不同，詢問了柔柔後發現，果然比自己原先僅有的司空家、言家兩家多了幾家。
一家是淮北程氏，一家是荒氏，還有一家則是遠居西南苗疆的巫氏。
這其中要數淮南言氏與淮北程氏最為親密，兩家世代聯姻，共同扶持。
司空氏地處東南，靠近柏桑海，族人不愛外出。
荒氏地處陰着蜀地，高山險峰衆多，出行不便，故而也不常與外界聯絡。
至于西南苗疆的巫氏，就更是只有傳說，沒有人實際見過了。
還有一些小家族，如祁書所在的祁家，白業生所在的白家，本身實力衰微，也都只能依附着大家族為生，能出一個靈力出衆的已屬不易。像白業生那種靈力高超的後人，白家曾經也是視作珍寶的，可惜白業生生性叛逆，早年間與家人發生過幾次沖突後毅然離開，再也沒有回去過。
東想西想想了很多，仰星這才注意到人群中竟還有一個溫柔娴靜的身影。
他一愣：“遇水姑娘也要去？”
言遇水一身青色便裝，頭發全部束起，手中拿着一個像是羅盤樣的東西，此刻聽到仰星的疑問，言遇水轉頭看向他，無聲地笑了笑。
祁書瞟他一眼：“才見過一面，司空兄就叫的這麽親熱？”
仰星全然無視了他，只向言遇水回以真摯的微笑。
這可是女主，是要和自己攜手闖天涯的，先多刷點好感度再說。
徐仁禮在一旁解釋道：“言姑娘精通蔔卦測算，可以幫我們找到去往墓地的路。”
“路？”仰星奇道：“言家人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祖墳在哪嗎？”
徐仁禮捋了捋胡子：“據說沿路設有衆多機關，而這些機關一向只有言族長才會知道。”
此話一出，仰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言氏族長死的太突然了，還沒來得及告訴後人都有哪些機關，所以只能靠運氣自己猜了。
想到這裏，他又覺得深深的不靠譜：按照小說常用套路，這怎麽看都是要死人的劇情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道路也由寬闊的大道慢慢轉變為狹隘的小路。
眼見路越來越難走，仰星不由得納悶：“言遇風，你家祖墳怎麽建的這麽偏？”
言遇風專心探路，并沒有回答他，反而是言遇水笑了笑，回頭答道：“這是言家第一任族長選的地方。”
仰星低聲回道：“那這位族長還真是品位不凡。”
言遇水被他逗的笑出了聲，意識到不妥後紅了臉，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仰星看到言遇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兩聲，悠閑地四處望了望，又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了下來。
徐仁禮走在他的後面，此刻仰星猛然一停，他差點撞上去。
“司空兄，怎麽了？”徐仁禮好奇道。
仰星笑笑：“你先走，我不太舒服。”
說着，他慢慢走到了人群的最後端。
仰星粗略地掃了一眼前面的人，由于道路又窄又陡，衆人分成了長長的一排在走，言遇風打頭，有三個言家的人跟在他後面，中間是言遇水，還有三個言家人則分開在隊伍中間和末尾。
而那些不認識的面孔，也都各自低着頭在走路。
仰星眨眨眼，下一刻，感應到他召喚的柔柔已經出現在他旁邊。
“公子？”
仰星轉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柔柔見狀，一把長|槍悄然出現在手中。
徐仁禮正埋頭看路，突然感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疑惑地扭頭，看到司空仰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司空兄？有事嗎？”
仰星點點頭：“有事。”
“？”徐仁禮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仰星已經自顧自說了下去。
“你看看隊伍前面。”
徐仁禮聞言擡頭，看了看隊伍前面的言遇風，一時沒明白仰星的意思。
仰星笑意加深：“你說你學誰不好，偏找個有大胡子的，你看看言遇風旁邊那個大胡子，和你長得是不是一樣？”
徐仁禮的表情瞬間變得陰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