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出門啦

要出門啦

大覺寺自是要等開了春,過了花朝節再去。

沈元錦最是受不得凍,可不敢大冷天的跑到大覺寺去。

這到了花朝節,首要的自然是流觞詩會。早先沈元錦到勇毅侯府的時候,還邀容蘭一塊兒去,這日子将近,沈元錦怕容蘭忘了,還特地派人到勇毅侯府給容蘭帶了話。

因着先前沈淑錦一事,沈元錦想着出門要不要将沈淑錦帶上。

原本自家的姐妹,一個人出去參加詩會了,不能留着另一個在家裏。可沈淑錦比沈元錦還要小兩歲,沈元錦還怕帶出門把人給弄丢了。

這倒是得問問沈父,瞧瞧沈父是如何說的,沈元錦可不敢自作主張。

問過沈父之後,沈父也覺得沈元錦帶着沈淑錦一個小孩子出去不大妥當,便讓沈淑錦留在家裏。

柳偏房原本還不高興,到書房去大鬧了一場,結果卻還是什麽都沒改變。

沈淑錦倒是沒放在心上,她自個本來也不愛到這種地方去,去了一個人在旁邊吃點心,只有沈元錦和容蘭會到她身邊來與她說說話。有些宴席,庶女是去不得的,便是家裏主母姐姐願意帶着,到了那邊還是與那些嫡女格格不入,大家都不願意搭理一個庶女,沈淑錦何必去自讨沒趣。

為着這事,沈元錦還特地到沈淑錦屋裏瞧了瞧,見對方并沒有放在心上,方才放下心來。

到了花朝節那日,沈元錦上了自家的馬車,到勇毅侯府去接容蘭,兩個人坐一輛馬車,一塊兒到流觞詩會上去。

這流觞詩會設在齊國府裏邊,因着那齊國公世子最愛飲酒吟詩,恰逢花朝節,便想着将京中少爺姑娘們都聚到府上一塊兒吟詩作對。以往這些詩會都會請幾位燕京有名的才子,今年可不一樣,齊國公世子覺得自個的詩會要比旁人辦得體面,便親自到陸府去請了陸閣老。

王首輔的詩不怎麽樣,當初科舉的名次也不高。可陸閣老不同,他當年可是名動北直隸的探花郎。

不過請陸閣老來,更多是滿足那些個才子們見到當年聞名北直隸的陸探花。而對姑娘們來說,雖說陸閣老生得俊俏,且還年輕,但他們卻是半分不想與陸閣老沾上一星半點關系。

當年有位大師一瞧見陸秋書,便說這人命犯孤鸾,誰給他當大娘子誰就要倒黴!

Advertisement

原本中了探花,燕京是許多人家都想問問陸家可有結為親家的意思,可這些個人還沒上門呢,便聽說了這事。許多人家一聽說這事,可是避得老遠,萬分不想與陸秋書有半分牽扯。

那大師這麽說陸秋書,他倒也沒生氣,還樂得歡,覺得再沒有小姑娘往他身上扔花了。

前世流觞詩會的時候,沈元錦是一個人來的,那時候她跟容蘭的關系并沒有這麽好,記得那會兒容蘭還鬧着小脾氣,她也不知道想辦法與表妹重歸于好,便一直這麽僵着。因着一個人來,那時候燕京對她的傳言很是不好,世家貴女們面上笑呵呵,但眼中多少還是帶了一絲鄙夷,更有甚者還拿她被退婚一事出來閑扯,惹得那時候的沈元錦好是不高興。

憋屈得很,便一個人跑到僻靜處,沒想竟是失足落了水。

記得那次書畫被她遣去換新的手爐來,剛走開沒多久,沈元錦便落了水。那次她是真不知道誰救了她,後來韋景煥說是自己,可現在的沈元錦可不相信。

即便真的是韋景煥救的自己,依照前世他派人追殺自己,再假惺惺來救人的事,想來這次也是有所預謀。

人一旦犯了這樣的錯,後面再有這種事情,旁人也會第一個想到她。

不過這樣對韋景煥來說未免不公平,沈元錦搖了搖頭,沒再多想。

這回的流觞詩會其實頗為無趣,沈元錦陪着容蘭,并未與衆人一塊兒去吟詩作對,只與容蘭在齊國府的花園裏逛着,感嘆齊國公夫人對花草的熱愛。

至于陸秋書作了首詩驚豔四座,因着沈元錦和容蘭沒到那邊去,倒是不知道作了什麽詩。

從齊國府回家去,到了夜裏用飯的時候,卻是又聽說勇毅侯府送信來了,順帶捎了不少東西,說是給沈元錦的。

這會兒正在老太太屋裏,沈父、沈修遠和甄海雲等人都在,一聽還打趣着說侯夫人疼惜這個外孫女,三天兩頭送東西。

“外祖母垂憐,疼惜元錦,是元錦的福分。”沈元錦笑笑,心底想起上次那封信的不對勁來,不禁有些懷疑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勇毅侯府來的。

“是,改日你可得上門去好好謝謝你外祖母。”沈父點點頭,看着沈元錦道。

老太太也是贊同,一旁的沈修遠有些酸溜溜地說:“外祖母怎麽沒給我也捎一份,明明從前都……”

“吃你的飯,多大人了,還跟妹妹計較這個。”甄海雲笑着用手肘推了沈修遠一下。

沈修遠也不是真的嫉妒,不過是開開玩笑,自然是笑了笑便沒再說下去。

可這話卻是提醒了沈元錦,因着還有沈修遠這個外孫,勇毅侯府每回送東西都會給兩人都帶一份。雖說大多數時候疼沈元錦多一些,但是斷然沒有忘掉沈修遠這個外孫的。

“南南怎麽了?”老太太瞧見沈元錦的異樣,問。

沈元錦搖搖頭,笑道:“孫女這想着,侯府送來這麽多東西,該是拿一些來孝敬祖母和父親才是。”

“你外祖母給你的,你就留着,不必特地拿到壽安堂來。”老太太搖搖頭,拒絕了沈元錦的好意。

“那也該挑上一些最好的給大哥哥和二妹妹。”沈元錦說着,看着身旁的沈淑錦,道:“上回侯府送了一個镂空雕花香囊,我瞧着二妹妹最愛這些小玩意,待會用完飯你與我一同到院裏取。”

聽到有好東西,沈淑錦點點頭,咯咯地笑着,道:“謝謝大姐姐!”

柳偏房見二人如此要好,臉上的笑有些挂不住,用筷子扒飯的手都頓了一下。

沈父瞥見柳偏房的異樣,瞪了她一眼,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用過飯後,沈元錦将庫裏的镂空雕花香囊找出來送給沈淑錦,方才打開勇毅侯府送來的信。

“姑娘,這回還是世子寫的信嗎?你說這回會不會換成蘭姐兒寫信給姑娘了,若是蘭姐兒想是要約姑娘出去玩呢!”書畫在一旁為沈元錦磨墨,好讓她看完信之後能寫回信。

沈元錦點點頭,又搖搖頭,蹙眉道:“不知道。這字跡不像蘭姐兒的,也不像舅舅的。”

“那會不會是世子夫人的?”書畫也皺起眉來,歪過頭試探着說。

沈元錦搖搖頭,将信放到一旁去,提起筆來,在紙上寫了回信。

“姑娘既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為什麽還要寫回信?”書畫有些不解。

“能以勇毅侯府的名義送來,還指明了是給我的,那定然是與侯府交情甚深,與我也是認識的人。對方這字裏行間就是以舅舅這種長輩的口吻寫的,我就當他是舅舅寫回信好了,且看看他想做什麽。”沈元錦随意寫了幾句,晾幹之後方才遞給書畫。

書畫自是不會看主子寫的信,拿了信便好好收起來,嘴上說着:“天色太晚了,明兒奴婢再拿到門房那兒,讓小厮替姑娘送到侯府去。”

“好。”沈元錦點點頭,沒再理會此事。

這之後,這以勇毅侯府的名義送來的信,還是每隔幾日就會送到沈元錦手上。

因着是以勇毅侯府的名義,沈父等人都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只當是侯夫人或是容蘭這些女眷寫信給沈元錦。

這樣的日子,便持續到了開春之後,天氣漸漸轉暖。

是陽春三月,桃花也開了。

各家接連辦起了桃花宴,請了各家姑娘少爺,想叫夫人們瞧瞧有沒有合心意的,到時候散了宴便商量商量上門提親。

沈元錦不大喜歡這種熱熱鬧鬧的宴席,便收拾了東西,打算到大覺寺去。

勇毅侯世子夫人和容蘭這個時候早就回家去了,沈元錦也沒打算叫上容蘭,讓她跑兩趟大覺寺,便決定自個一個人去。

沈淑錦對禮佛是興致缺缺,便是柳偏房鬧脾氣,強硬地要她去請求沈元錦帶上她,沈淑錦也是不為所動。

沈父倒是無所謂沈元錦帶不帶沈淑錦,他倒是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讓沈淑錦禮佛還不如讓她在家做女紅。

倒是老太太聽說沈元錦要禮佛去,樂呵呵地說好,還誇了沈元錦幾句。

沈元錦出門的那日,她的馬車前腳剛走,柳偏房的馬車後腳也跟着離開。這事沈元錦從書畫嘴裏聽說了,卻是沒放在心上,只當柳偏房只是剛好要出門。

“姑娘,那偏房是個妖的,你也不小心着點。”書畫誇張地瞪着眼,做出一副鬼怪的模樣,想讓沈元錦注意到自己的話。

可沈元錦搖搖頭,皺着眉問:“咱們此番出門,只為上大覺寺添添香油,上個香,又不做什麽壞事,怕她做什麽。”

“誰知道她是不是來趁機抓咱們錯處的,姑娘可千萬小心。”書畫聽了沈元錦的話,臉上倒是沒那麽警惕了。

沈元錦本就沒打算做什麽壞事,是半點不怕柳偏房跟不跟的,何況據書畫所說,柳偏房的馬車半路便改道往別處去了,瞧那方向是要去買胭脂水粉的,也不是到大覺寺去的模樣。

原本一切都很是平常,可沈元錦沒想到的是,她會在大覺寺遇到陸秋書。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