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的贊禮

愛的贊禮

距離秦變态半夜造訪無果離開後已經過了兩天,這兩天時幼妍都在認真地練琴,還得分心照顧時滾滾。

徐禹溪在紐約的音樂周演出已經結束了,今天就會回來,參與一場慈善沙龍音樂會。

今天時幼妍起來的很早,一直練琴到中午。

簡單吃過午飯,下午三四點的時候,穿好藍色墜流蘇禮服,時幼妍從珠寶盒裏挑選了一條水晶項鏈戴上。

鏡中的美人典雅不失莊重,水光潤澤,如雨後的櫻桃般鮮豔奪目。

這是她沉寂三年後也是回國後的第一場音樂會,雖然是一場沙龍音樂會,但卻有柏林元九樂團第一首席小提琴家韓松靈和首席鋼琴家徐禹溪到場。

以慈善為目的,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兒童募捐。

不是過分高調,卻也上得了臺面,加上慈善的名號,也更加奪人心。也是時幼妍的經紀人奚麗千挑萬選看中的。

并且音樂會上時幼妍會和未婚夫徐禹溪合作《西班牙狂想曲》,和韓松靈合作《愛的贊禮》。

“麻麻,抱!”

時滾滾爬在地上,拽了拽時幼妍的禮裙,小團子知道她要離開,奶聲奶氣的撒嬌。

他從小就黏時幼妍,生病之後更加黏人了,每次時幼妍出門,都能看到窗邊一只小團子在蹲守着。

一想到這,時幼妍心裏便一陣心疼。

如果不是因為她,滾滾也許會過的更好。

“滾滾乖,今天外公外婆陪你去玩,你要乖乖的好嗎?媽媽得出去給滾滾賺小果凍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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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滾滾還是怏怏不樂的,撅着小嘴巴奶聲奶氣地哼了聲,哼的尾音很長,別扭的撒嬌賭氣。

旁邊時隐之已經将他整個抱起來,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時滾滾的小屁股,□□彈彈的小屁股一下便又反彈回來,肉嘟嘟的小屁股蕩了好幾下。

“再嘟着嘴,今天的酸奶就沒了。”

時隐之平平淡淡地一句話,立刻讓時滾滾收住,一雙大眼睛讨好地彎成月牙。

收拾了小侄子,時隐之才對時幼妍叮囑道,“有空就帶着徐禹溪回家一趟,以前你們在日本,現在回國了好歹回去下。”

“知道了哥。”時幼妍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等要結婚的時候再說吧。”

時間有些來不及了,經紀人奚麗的電話一個接一個過來,匆匆忙忙補了口紅,時幼妍便趕緊趕往白城市中心的音樂廳。

-

白城的某處郊區豪宅,樓頂扶欄邊,秦放正一瓶一瓶地喝着啤酒,腳邊零零散散堆積了許多空瓶。

江渡打了個嗝,實在撐不住地罵道,“秦老賊你他媽喝夠沒啊?再喝下去你不要命我還要呢!老子還得陪安安呢。”

昨天夜裏江渡就被秦放一個電話叫了過來,陪他吹夜風淋冷雨。

為情所困,一時走不出來嘛!他能理解。

畢竟多年的兄弟,秦放怎麽發瘋都沒事,說要喝酒忘掉時幼妍那就喝,但不能從昨天晚上到今天都一直在喝酒啊!這是要胃穿孔的節奏啊。

秦放不說話,還是沉默地一口又一口地悶酒。

江渡受不了了,踢了一腳地上的空酒瓶,頭痛欲裂。

“秦老賊你不是說放下了嗎?放下就好好地祝福時幼妍,看着她現在幸福不好嗎?”

“哼,看着她幸福?”

仿佛是聽到什麽好笑之極的話,秦放冷笑了聲,聲音是喝酒後的沙啞低沉。

他将還有大半瓶的啤酒随意抛到一邊,玻璃碎片夾雜着啤酒泡沫飛濺。

——“做夢。”

他只想要時幼妍過得不好,這樣她才會想要回來。

他甚至惡毒的想,最好讓她的未婚夫和孩子都消失,這樣就更好了。

江渡無語了,“秦老賊你這簡直有病了,之前喝酒的時候不是還說放下了嗎?”

“對,誰說我沒放下?我早就不愛她了。”

秦放此刻渾身都是暴躁因子,他踢掉腳邊散亂的啤酒瓶,頹廢氣息濃厚。

江渡沒說話,又打了個飽嗝,無聲地在心裏嘲笑。

就秦老賊這失魂落魄樣,放下個狗屎。

太陽慢慢升起,朝霞鋪滿天空,像一場調配好的顏料揮灑在白紙上,層次分明,邊緣又相互融合。

江渡拿手機給安月疏發消息彙報情況,順手拍了個朝霞圖分享過去。

秦放面無表情地看着江渡動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打的賭。

一群發小都壓江渡江老狗不會結婚,壓他最早結婚。

結果到頭來,他和江老狗調了個位置,他倒是成了拖到三十還沒結婚的那個了。

他的阿酒跑了,和別的男人跑了,還生了孩子。

他怎麽能甘心?

他的阿酒只能是他的阿酒。

“哎,既然放下了,那今天市中心音樂廳裏舉辦的慈善音樂會,你肯定不會參加對吧?”江渡順着秦放的話說,“畢竟已經放下了,看前女友和她的未婚夫在一起多膈應。”

秦放提着啤酒瓶的手停頓在空中,手腕處的筋骨分明,看得出十分用力。

他扔了啤酒瓶,擡腕看了眼時間,忽然起身大步離開。

“去哪啊!”江渡明知故問,在後面不掩笑意地喊道,“輕易放下說不愛就不愛的優秀青年?”

前方高大挺拔的身姿明顯僵硬了一瞬,而後走的更快。

——“愛心人士給慈善捐款,不行嗎?”

-

白城市中心音樂廳的這場慈善沙龍音樂會的規模不大,受到邀請而來的幾乎都是在白城叫的上號的人物。

[1]整個音樂廳都是金色的,富麗堂皇。牆面上安裝了弧形的金屬網,牆內則是多邊形構造,這樣聲音一旦透過,便會形成多邊形的聽覺空間,混響時間延長。

秦放從VIP通道走進音樂廳,他來之前還快速沖了澡,洗去一身的酒味,配上嶄新的手工定制條紋西裝,精致優雅。

秦放刻意地只想着做慈善這件事,腦子裏卻不由自主想起三年前他和阿酒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裏。

那是一場盛大的音樂會,時幼妍參與一場鋼琴獨奏,她當時剛剛在國際上嶄露頭角,拿下全英古典音樂獎年度青年鋼琴家。

音樂會上,秦放沒關心臺上到底演奏的是什麽曲目,他只眼巴巴地等待着時幼妍出場。

終于等到時幼妍出場時,秦放一雙眼熱烈又纏綿地望着她,她沒多少變化,和在學校裏時候一樣美麗,褪去稚氣,變得優雅迷人起來。

真想把她藏起來,秦放想。

難熬地等到音樂會結束,秦放難得地參與結束後的宴會。

他想等時幼妍主動過來,然後像是小鳥似的叽叽喳喳,圍在他旁邊問他的腿什麽時候好的?有沒有回學校探望老師?

秦放早就把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想好了,甚至連新成立的奢侈鐘表集團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寒露”,他和時幼妍第一次見面,重逢後的見面都是在寒露節氣。

設想了許多,但秦放卻從沒料到一種結果。

——時幼妍沒認出他來。

他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形式主義地應酬,聽到她向徐禹溪認真請教鋼琴演奏上的問題,專業術語太多,聽得他一陣煩躁。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徐禹溪甚至矮了身子在時幼妍的耳邊小聲說話,看起來關系親密之極。

秦放受不了了,他帶着強勢的态度走過去,拉住時幼妍的手腕,忍不住喚道,“阿酒,好久不見。”

那時候時幼妍是什麽神情呢?秦放仔細思索了下,卻發現到現在還記得她當時的模樣。

清澈的玻璃雙眼裏滿是迷茫疑惑,帶着幾分尴尬,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他。

——“不好意思先生,您是哪位?”

那是第一回,秦放體會到酸澀苦楚的滋味。

而現在這份酸澀苦楚,秦放已經嘗過無數次了,甚至加了劑量。

從他的阿酒離開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是酸梅入口,澀嘴難捱。

-

音樂廳後臺,時幼妍并不知道秦放已經到了。

她還在緊張地看譜子,《西班牙狂想曲》和《愛的贊禮》已經彈了無數遍了,她卻還是害怕上臺時候彈錯。

“別緊張酒酒,就算彈錯了底下人也沒幾個能聽出來。”

韓松靈喝了口咖啡,幫時幼妍緩解緊張情緒。

她是柏林元九音樂團第一首席小提琴家,上過的臺多了去,只不過行程安排的太緊,她時差還沒倒過來,只能喝咖啡硬撐。

“我是怕《西班牙狂想曲》彈錯。”時幼妍緊張地來回走,對着閨蜜說道,“四手聯彈的曲目,還是和徐禹溪的首次合作,要是彈錯了,真是太笑話了。”

“有什麽好笑話的?底下都是達官富商,能有幾個聽得出來?”韓松靈輕撫波浪短發,露出脖子上的一處紋身,打趣道,“至于徐禹溪,他愛你愛的很,更舍不得笑話你。”

兩人的對話沒有刻意避諱,很快便被一旁擺弄自己長笛的一群姑娘聽到了,相互間交換着八卦的眼神。

這些姑娘年紀看起來不大,看着也不眼熟,應該是參與交響樂演出的人。

其中一個小圓臉神秘兮兮地探頭過來問道,“韓老師,徐禹溪前輩真的會過來嗎?和時老師一起演奏?”

看來徐禹溪的小迷妹了,韓松靈望了眼時幼妍,見她還是一臉淡笑無所謂的模樣,一下子便對小閨蜜恨鐵不成鋼。

“嗯,徐禹溪當然得來,和酒酒的演奏他怎麽可能錯過?”

徐禹溪和韓松靈一開始都是乘坐一班航班回來的,但是中途徐禹溪被自己的恩師又給突然叫回去,只能改了航班。

“啊啊啊啊今天能見到活得徐前輩了好開心啊!”

“瞧你這點出息,剛剛看到秦放坐在臺下你也叫個不停。”

“那不是見到真人太激動了嗎!秦放哎!有錢有顏還潔身自好,資本圈頭狼你不愛嗎!”

……

果然是年輕小姑娘,還處在愛幻想和愛憧憬的年紀,時幼妍沒放在心上,抓着琴譜看。

韓松靈站在旁邊只覺得腦袋一陣刺痛,不知道是沒倒時差導致的,還是被這群小姑娘吵的。

她拉着時幼妍到一處安靜的小角落,探頭探尾地四處張望,神秘兮兮地問,“酒酒,秦放又來看你演出了,你沒有什麽好說的嗎?”

他們站的位置裏出口很近,時幼妍餘光一瞥便看見徐禹溪來了,後面跟着一堆的工作人員,步履匆忙,沒看到她這裏。

時幼妍能理解,她也希望有一天能夠站到徐禹溪的高度。

轉回目光,她無奈地對韓松靈笑了笑,嘴角兩邊是淺淺的酒窩。

“能有什麽說的?況且這是慈善演出,他不是被稱為‘資本圈頭狼’嗎?那麽多錢,扔出來點做慈善積點福氣也不錯啊。”

韓松靈沒挖到自己想聽的八卦,有些不死心,“我記得當年也是在這吧,秦放那時候宴會結束還和你表白,說對你一見傾心呢!還硬塞給你自己公司的代言。”

“都是陳年爛芝麻的事情了。”時幼妍語氣淡淡,“況且我和他确實不合适。”

三年前她才不過是在國際上才混出個小名堂來,在白城的那場音樂會結束後的宴會上被秦放突然拽住了手腕。

那場宴會上來的人不少,他卻一點不在乎周圍來往的人流,近乎帶着強迫地表白。

“阿酒,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

彼時的時幼妍還沒認出來秦放就是中學時候班裏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小殘廢”,她只覺得尴尬又難堪。

再之後便是秦放指定了她是手表代言人,她的經紀人奚麗立刻答應,甚至還要求時幼妍參與飯局。

後面的事情也變順理成章了,她的戀愛經歷是一張白紙,而秦放愛她又那樣熱烈,墜入愛河是那樣的順理成章。

然而,再之後……

時幼妍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秦變态最終還是暴露出變态的本質。

而她一個人見人愛的花季少女是絕對不會和變态交往的。

時幼妍微微斂了眼中嫌棄神色,對韓松靈催促道,“快上臺了,你是開場。”

韓松靈揪了揪時幼妍的發尾,無奈地道,“知道了,小小年紀不要這麽佛系,能不能積極向上點啊少女。”

時幼妍敷衍地嗯嗯啊啊,“好好好,二十八歲的少女答應你。”

她今年二十八了,早就沒了沖動的荷爾蒙,和秦老變态的那段感情徹底将她的勇氣奪走。

一年前接受徐禹溪的表白,時幼妍也分不清到底自己是也喜歡他還是只是需要一個溫柔的人療傷。

現在,她只想要安穩的過日子,把時滾滾健健康康的養大。

這場慈善沙龍音樂會的演出開場曲目是韓松靈的小提琴獨奏——《吉普賽女郎》,主持人說完詞後燈光便暗下了,聚光燈都打在韓松靈身上,襯得她整個人都充滿着神聖感。

韓松靈手上拿的那把小提琴是出自意大利小提琴制造家族埃蒙斯家族之手,穿透力極強。

音樂廳臺上開場的演出很順利,臺後的演出人員卻是兵荒馬亂。

時幼妍時不時地都能聽到年輕小姑娘互相之間緊張地竊竊私語。

徐禹溪已經換好了燕尾服,他腳步匆忙地過來,金絲框眼鏡下的雙眸溫柔如湖水。

他曾經是時幼妍多年的好友,在日本的三年幾乎都是在他的陪伴之下。

客觀評價,徐禹溪的外表并不出衆,但他卻自帶溫文爾雅的書生氣息,就連彈琴時候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被稱為“鋼琴書生”。

他的天賦極高,曾經和韓松靈一起被業界知名雜志評價為“古典音樂界的青年領袖”,不過這兩年他在琴藝上的突破并沒有多少,反而有些拘泥不前的意思。

倒是韓松靈,世界排名一再靠前,如今已經是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小提琴音樂家,這對于她的年紀來說,不可多得,用天才來說也不為過。

徐禹溪一過來,便歉意地道:“酒酒,恩師突然找我,所以航班延誤來遲了。”

因為是四手聯彈,而在此之前時幼妍和徐禹溪只配合着練習幾次,雖然出錯率很低,但內裏行間還是少了默契。

原本時幼妍想要徐禹溪早點回來,然後和她配合多練習幾遍,但徐禹溪的行程安排的實在太滿,抽不出一點空來。

優秀的國際鋼琴家有多忙,時幼妍很能理解。

“我能明白的,沒事,準備一下吧,很快該我們了。”

徐禹溪還想說什麽,看到時幼妍淡淡的眼神忽然間便說不下去了。

他壓下心頭的那點澀意,“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吧,我讓助理訂了餐廳,是一家新出來的特色西班牙餐廳。”

時幼妍點點頭,算是答應,“好。”

因為中間主持人串場的時間少,這場慈善沙龍音樂會很過便進程過半。

秦放坐在前排中央位置,神情嚴肅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他再一次不耐煩地舉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又放下。

一個不懂音樂的商人,來聽音樂會簡直是自讨苦吃。

算了,畢竟是為了慈善,山區的貧困兒童婦女需要幫助。

說起來,他提前了大概半小時到達現場,以為在音樂會正式開始之前,演出的人都會出來彩排一遍,還暗自設想如果時幼妍出來,他該擺出什麽臉色該說什麽樣的話。

結果,看到一群花癡盯着他竊竊私語,交響樂一個簡單的站位問題都磨叽了半天。

時幼妍別說彩排了,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又是一場無聊的交響樂結束,胖胖的主持人再次上臺報幕,叽裏咕嚕說了一堆溢美之詞。

秦放想,以後做慈善絕對不會親自到場參加什麽慈善音樂會了。

太痛苦了,簡直是自找苦吃。

他這樣想着時候,忽然冷不丁聽到“時幼妍”兩個字。

“……讓我們歡迎國際鋼琴家徐禹溪和青年鋼琴家時幼妍帶來鋼琴四手聯彈《西班牙狂想曲》!”

秦放下意識伸頸望向音樂臺,手不自覺地握着軟椅把手。

幕布漸漸拉開,一架黑色的三家鋼琴在臺上,時幼妍穿着水藍色的拖地禮服挽着徐禹溪的手臂款款走上臺。

秦放死死地盯着他們倆相挽的手臂,片刻後,忽然笑了。

時幼妍上臺後便看到秦放了,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老變态,嘴角還含着意味不明的笑。

她輕輕蹙了眉,撇開目光,不去看秦放,坐在鋼琴前,開始演奏。

[2]李斯特的這首《西班牙狂想曲》技巧和變奏很多,總共有五個變奏,是一首表達西班牙民族風格特色的曲子。而四手聯彈除了原曲的難度外,還有兩人之間默契的考驗。

時幼妍彈鋼琴的姿态很美,手指帶動手腕,手腕帶動整條胳膊,落下後又快速彈起,像是只優雅的天鵝。

動作行雲流水,如同一場茶藝表演,叫人心曠神怡。

她無疑是典雅的,帶着與生俱來的氣質,好像天生就該坐在高處,受盡寵愛。

演奏已經過半,時幼妍和徐禹溪的彈奏也越來越快,到了變奏四,低音莊嚴肅穆,曲調逐漸變緩。

秦放壓根沒欣賞這場美妙的鋼琴演奏,他聽到旁邊的人小聲感嘆這場演奏的精彩絕倫,配合默契,內心便更加火燒火燎。

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咬食他,硬生生将心髒剝離,疼痛入骨卻只能忍受。

《西班牙狂想曲》的演奏很快就結束了,時幼妍彈完最後一個音符,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松下。

她站起來提起裙邊,跟着徐禹溪到臺前鞠躬下臺,掌聲雷動。

秦放沒有鼓掌,突兀地站在觀衆席裏,他的目光始終在時幼妍身上,但是她從登臺到現在鞠躬感謝,從沒有看他一眼。

燈光一閃,他突然看見時幼妍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很樸素,連顆鑽石都沒有。

秦放幾乎是立刻去看徐禹溪的左手無名指,果然也看到了一枚款式差不多的戒指。

雨夜裏,時幼妍冰冷平淡的話似乎又浮現在他耳邊。

“徐禹溪還在國外演出沒回來,但是我和他已經訂婚了,秦放我們早就分手了,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困擾。”

訂婚了,他的阿酒和徐禹溪訂婚了。

嘴角扯過一絲嘲諷的冷笑。

秦放轉身離席,神情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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