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夜曲
小夜曲
因為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秦放,時幼妍早上醒的很早,總覺得有些後悔,睡也睡不安穩。
時滾滾昨晚上被時家二老帶出去逛超市,試穿了一堆的兒童衣服,晚上品牌店送過來的童裝直接塞滿半個衣帽間,幾乎被折騰了一個下午後,回來睡覺也特別早,才六點多就睡着了,還流了口水。
時幼妍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七點半了。時滾滾已經睡了超過十二小時了,再睡下去,白天的午覺都睡不着了。
她将窗簾拉開,陽光從雕花玻璃窗灑進來,折射出彩虹樣的光線。
時幼妍輕輕将時滾滾哄起來,抱到洗浴間專門的兒童洗漱臺上,對着鏡子給時滾滾仔仔細細刷完小牙齒,拍了拍大白團子的臉,讓他清醒清醒。
“好啦,滾滾喝口水,然後吐掉噢。”
時滾滾還處于半夢半醒之間,掙紮着将眼睛睜開一條線,然後喝了口漱口水,咽了下去。
看着滾滾這幅迷迷糊糊的模樣,時幼妍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捏着時滾滾臉頰兩邊的小嫩肉,輕聲威脅。
“哎呀,怎麽又咽下去了,滾滾你再這樣早上的草莓果醬就沒有啦。”
草莓果醬是時滾滾最愛吃的早餐搭配,甜軟易化,時滾滾立刻被吓醒了,咕嚕咕嚕又喝了口漱口水,乖乖吐掉。
時幼妍拿着藍色的小企鵝毛巾給時滾滾擦完臉後,又挖了一勺兒童面霜塗在他臉上,像是揉白面團似的,搓搓揉揉了一番。
“今天媽媽有事情要出去,讓韓姨陪滾滾好嗎?表現的好會有小布丁吃。”
“啊——”時滾滾張大嘴巴,困意頓時消失,神情難掩失落,而後還是乖乖地答應,“好。”
時幼妍有些愧疚,她回國後陪在滾滾身邊的時間确實比在日本時少太多了。
“以後媽媽會多陪在滾滾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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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時滾滾收拾好後,時幼妍将他抱下樓。
時滾滾整個人都趴在時幼妍的肩上,吃着自己的手指頭,嘴邊有晶瑩剔透的不明液體流了出來。
韓松靈已經在時家客廳裏等着了,悠哉悠哉的。
“伯父和伯母都不在家嗎?隐之哥也不在?”
“秦伯母和我媽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她的生日宴我媽肯定重視,一早上就拖着我爸就做造型了。至于我哥,昨天突然開車去臨市,估計是去找伊伊了,到現在沒回來。”
韓松靈了然,“不談別的,你之前不是說會和秦放斷幹淨嗎?現在這不還是藕斷絲連,我就說吧,遇到秦放你就會心軟。”
時幼妍微微擡眸看了眼韓松靈,沒否認,“滾滾身體弱,你別給他吃太涼的東西。”
“放心,沖着彤姐當年對我的照顧,我就得愛護好這小胖子。”韓松靈上手捏了一把時滾滾的小肉臉,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彤姐的忌日要到了吧。”
時幼妍輕聲應了聲,神色平靜,“嗯,這次我會帶滾滾一起去的。”
将時滾滾交給韓松靈後,時幼妍簡單收拾一番便自己開車到了秦放在N市的住宅。
秦放訂了專門的情侶禮服,她今天過來就是來試一下尺寸,若是不合适,還能及時讓設計師更改調整。
開車到達的時候已經到中午,時幼妍将車停在門口,便有管家過來讓人将車停到車庫去。
秦放這棟在N市的豪宅整個裝潢布局都是中式的,地勢和房屋都是按了五行八卦來安排的。
前面的院子裏也沒有游泳池,倒是栽種了不少名貴花草,光是一株大唐風羽,就值百萬。長廊上,随處可見精美的雕刻,雕梁畫棟,巧奪天工。
時幼妍想起之前在白城秦放說自己只有碧泉世家那一棟房子的話,果然是個老騙子,睜眼說瞎話。
“時小姐,秦總在二樓等您。”
才進正門,紀晨便在不遠處的電梯口等着,身後還跟着好些人。
時幼妍走過去,有些稀奇的打量,“秦放怎麽還在家裏裝個電梯?這不是總共才四層嗎?”
電梯門打開,四面都是金屬,沒有多餘的裝飾。
紀晨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時幼妍先進去後自己才進去。
“這棟別墅是秦總十六歲生日時好不容易在一位華僑手裏買下的,沒做多大的改動,就是拆了旋轉樓梯的部分,裝了電梯。也不知道為什麽,秦總特別珍惜,寒露之前資金鏈危機時都沒賣掉。”
十六歲生日,時幼妍心中默念了一遍。
她記得秦放那年的生日只有她一個人陪着,秦家沒有給他辦生日宴,甚至沒有一個人記得他的生日。
他的生日是在夏天,暑假的尾巴裏,正是烈日炎炎,驕陽似火的時候。
“喂,秦放,你下次生日想要什麽禮物啊?”
“你在就行了,不用禮物。”
秦放将她送的生日禮物——一塊價值百萬的石英手表收好,然後繼續很給面子的吃完她那碗煮爛掉的長壽面。
等消磨完放學後的那點短暫時光,秦放送她回家。
在時家門口,秦放忽然問她,“阿酒,你生日想要什麽禮物?”
“我?我今年的生日已經過了,要等明年才行。”
她其實不缺什麽,想要什麽都有,整個時家上上下下都将她捧在手心裏,掌上明珠也不為過。
想了很久,她望着眼前的時家宅院,忽然靈光一閃。
“唔……要不然你明年就送我一個單身公寓吧?不用太大,七八十平米就夠了,也不一定在N市買,Z市就不錯。我看哥哥在外面都有自己的房子,想不回家就不回家。”
那時候的房價還沒上漲,Z市也沒有N市發達,一套七八十平米的單身公寓或許還沒有她送的那塊石英手表一半值錢。
她不想要秦放送她太貴的東西,怕他在秦家為難,也怕說的禮物太廉價,傷了秦放的自尊心,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這麽一個主意。
可後來,她因為學業出國,很快便忘記衆多朋友中的一位坐着輪椅的普通朋友,甚至在三年前再次重逢時,都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莫名的,時幼妍有些心虛愧疚。
這棟別墅就是秦放買給她的吧,作為她的生日禮物。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已經到了四樓。
整個四樓的布局很空曠,只有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放了一架施坦威大三角鋼琴,勉強算是琴房,西面是書房,放了好幾排圖書,涉獵廣泛。
秦放站在試衣鏡前,周圍簇擁着品牌的服務人員,态度殷勤的說着什麽。
他身姿挺拔,容貌顯眼,人群中總是最先看到他。
時幼妍才推開內門,門口的一位服務人員便先一步幫她推開門。
“阿酒,過來。”秦放輕聲喚道。
他側過身望着她,玄色的禮服上繡着蘇繡,沒有領結,裏面只簡單的的穿了件白色的內搭,看着莊重又不顯得刻板嚴肅。
時幼妍不疾不徐地走過來,高定品牌的人員将圍在女士禮服的一圈白衫拉開,顯現出這條禮服的真正面孔來。
是一件女士旗袍,湖藍色的底調,還有一串玫紅色的薔薇蘇繡,從右肩部一路蜿蜒向下到胸部結束,接着再從左腰到大腿部又是一串栩栩如生的薔薇蘇繡。
靠的近了,時幼妍才發現,秦放身上那件改良西裝上的蘇繡也是薔薇。
“生日宴上長輩多,禮服我便選了中式的,你穿上試試,尺寸要是不對,現在也能改。”
“在哪裏試?”
高定品牌的人員戴着白色色手套将那條湖藍色旗袍取下,時幼妍環顧四周,卻沒發現一個可以試衣服的房間,書房和琴房都是不完全封閉的設計,能看到裏面。
“跟我來。”
秦放推開琴房的門,裏面有個折疊的通道,一直朝裏走,有一扇門,推開便是一個小隔間,只放了一張榻榻米,像是秘密基地一般。
時幼妍關上門換好旗袍,她今天的灰色高跟鞋和禮服不太搭配,幹脆脫了鞋拎在手上,赤腳出來。
“咔噠”一聲,門打開,秦放順着看過去,眸色逐漸變深。
修身旗袍貼着時幼妍曼妙的曲線而下,蜂腰酥胸,肩頸線很美,一低頭一挽發都是姿态端莊,美好妍澤。
她赤着腳走過來,纖細白嫩的腿在旗袍開叉處若隐若現,勾人魂魄。
秦放暗道一聲糟糕,他本想着西式禮服不是露肩就是露背甚則露胸的,太暴露了,他不想讓他的阿酒被別的男人看到,一眼也不行。
所以他特地選了相對保守的旗袍,誰曉得若隐若現間卻更加讓人難以轉動視線,失策了。
“腰部的尺碼有些大了,太空了。”時幼妍低着頭扯了扯腰間的布料,蹙着眉道,“得至少再縮三厘米。”
她不知道,因為無意間的拉扯布料,讓她腰部和胸部的線條暴露的更加徹底。
“阿酒,我後悔了。”秦放忽然道。
“什麽?”
時幼妍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突然大步走過來的秦放抵住。她順着退後,身體的重量直接推開微合的那扇門,一路向後,觸碰到榻榻米低矮的床邊。
一個踉跄,她輕呼一聲,下意識地拽着秦放的衣領,卧倒在柔軟的被子上。
秦放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撐在時幼妍的耳邊,不讓自己身體的重量壓下去,卻也悄無聲息地貼的更近。
時幼妍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濃眉星目,輪廓明朗,慢半拍地眨了眨眼,尚未反應過來,便感到雙唇濕潤溫熱反複碾着,霸道蠻橫。
她想反抗,雙手卻被秦放忽然禁锢住,舉過頭頂,動彈不得。
良久,她聽到秦放餍足後磁啞的聲音——
“阿酒,你記不記得之前你也穿着這樣的旗袍彈琴,後來彈到床上,美極了。”
我有個朋友說,想要你具體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