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渴望春天

渴望春天

“瘋子!”

時幼妍一口咬在秦放的下巴上,用的力氣很大,直到感覺口腔中有鐵鏽味時才松開,睜着一雙星眸死死地望着秦放。

這人之前還是好好的,突然便神經病一樣抱着她又吻又咬的,還好死不死地提到之前的事情。

不是說失憶很嚴重嗎?就連和她之間的事情都記不太清,怎麽這些床笫之間的細節倒是一點沒忘?

“你咬的太輕了,阿酒。”

秦放不以為意,對時幼妍的舉動不僅不生氣,還顯得十分高興,興致極好。

他指着自己的唇,上面還有水漬,晶瑩剔透。

“下次,朝這咬。”

“變态!瘋子!神經病!”

時幼妍被他這一手臭不要臉的操作搞得徹底沒道理講了,變态果然是變态,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了。

秦放低笑,捉住她的手,輕輕在時幼妍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虔誠無比。

“等着,我給你換一套來,這身太勾人了。”

走出秦放,秦放立刻讓紀晨聯系其他西式禮服的高定品牌,他要給時幼妍換一套禮服。

可他在電腦上看了十多分鐘樣衣,沒一件滿意的,不是要露肩就是要露背,還有的V字領開叉到胸口以下,就算有稍微保守點的,設計的也過于修身,看來看去,還不如旗袍。

折騰了半天,秦放最後還是讓時幼妍穿了那條薔薇旗袍,只不過外面又另外披了一條米色的紗,松松垮垮地勾在兩肩,垂到腰部,若隐若現,擋住她曼妙的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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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秦夫人黃靈雲的生日宴正式開始。

秦立國怕妻子太過操勞,特地将生日宴開始的時間提前,這樣也能結束的早些。

秦夫人黃靈雲的五十歲生日宴舉辦的很隆重,在N市最負盛名的六星級酒店多切斯特酒店舉辦。

請的客人不僅僅是商界,還有演藝圈的明星愛豆,甚至還有政界的人物,宴會上所有的餐點也都是請了米其林三星廚師制作。

每一桌的中央都擺放了一束香槟玫瑰,也是秦夫人黃靈雲最喜歡的花,花語的寓意也很吉利——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時幼妍是挽着秦放的手臂進場的,作為他的女伴。

他們來的不算早,陸陸續續已經來了好些賓客,拿着酒杯姿态優雅的攀談着,觥籌交錯。

“伯父身體有些發福,個子比你稍矮些,喜歡盤核桃,你看到誰手上盤核桃的十有八九就是他。伯母身材保持的很好,氣質很溫柔,下巴處有一顆痣。”

趁着生日宴還沒正式開始,時幼妍小聲地同秦放仔細交待,生怕他過會兒連自己父母都認不出來。

“知道了,小啰嗦鬼。”秦放低笑,矮身在時幼妍耳邊道。

耳邊熱氣蒸騰,混雜着清冽的山泉水香味,時幼妍白了秦放眼,若不是因為自己之前鬼使神差似的答應了他,她可不會這麽費心費力提醒。

果然之前在榻榻米上就該再用力點咬,讓這變态記憶更深刻點。

“哎呀,這不是我們酒酒嗎?怎麽沒和你哥哥一塊來,倒是和我這大侄子一塊來了啊?”

“秦姨,許久不見您又變年輕不少,越來越美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時幼妍一聽這聲音便猜到是秦家上一輩的大小姐,秦立國的親生妹妹秦立香。她用肘臂悄悄戳了下秦放,示意他喊人。

秦放掃了眼眼前穿着雍容華貴的金色長裙的中年女人,很快又收回去,不怕蠢人,就怕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這位姨娘的腰間贅肉堆的一層又一層,偏偏還要選擇這樣一條襯身材的裙子。

他将不耐的神情稍稍收了些,盡職盡責地扮演好失憶的角色,“秦姨。”

這一聲“秦姨”不算大,卻也算不上小聲,秦立香才五十歲不到的人,聽力正常,卻對這話裝聾作啞,連“嗯”都沒說,親密地拉住時幼妍的手,長籲短嘆。

“哎呦我的小酒酒,你可別誇我了,我就知道你這小嘴和沾了蜜似的甜,你黃姨找你,在後面的貴賓室,你趕緊地過去噢。”

“知道了秦姨,我待會兒就去,您看到絡卻了嗎?我也正好有事兒要找她。”

秦立國不待見秦放,秦立香這個受秦立國庇佑的老姑娘自然也不待見,從秦放回秦家開始,就沒給過一個好眼色,就算後來秦放獨立門戶,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資本家,她這這麽多年的習慣也沒改過來,依舊看不順眼秦放。

時幼妍清楚這些,卻沒想到都這麽多年了,秦放在秦家的處境還是如此糟糕。

她偷偷瞄了眼秦放,這老變态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麽表情,沒心沒肺的,不知道是不在乎,還是裝作不在乎。

“絡卻和蘇家那小子一塊過來的,親昵的很,這會兒估計在哪個陽臺呢,果然女大不中留。”

提到秦絡卻,秦立香立刻換了副面容,嘴上抱怨,面上卻笑開了懷。她這輩子沒結婚沒有兒女福,所以将所有的疼愛都用在秦絡卻身上,當成自己親閨女來疼。

得知秦絡卻在哪兒,時幼妍又從頭到腳變着法贊美了一遍秦立香,将她哄的美滋滋的離開才算結束。

“黃姨找我,我得先過去一趟。”

“我陪你。”

“不必,你以前和黃姨關系本就不好,現在跟着去,不是很奇怪嗎?”時幼妍已經決定了,她将手從秦放的臂彎裏抽出,下巴朝着陽臺方向擡了擡,“吶,絡卻和蘇隐白在那,你找他們。”

秦放出事時是秦絡卻第一個趕到醫院,在手術知情書上簽字的,她也清楚秦放失憶的事情,會幫忙打掩護。

“沒必要。”秦放不悅,拽着時幼妍的胳膊朝懷裏拉,“你好好的在我身邊我不要,去跑到陽臺吹冷風當電燈泡,我是蠢嗎?”

資本圈頭狼當然不蠢,他精明且善于剝削。

“我只是你的女伴,不是你女朋友,注意言行。”

時幼妍掐了一把秦放的手,對失憶人群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行為很不齒。

“那是我重新在追求的女朋友,行嗎?”

秦放追上時幼妍,不緊不慢,悠閑自在。

他眼神随意地瞥着周圍,與他不小心對視的人立刻都調轉視線。

周圍賓客不少,不少人其實早就注意到他們一起入場,聯系這幾天的新聞報道,便有人自以為隐蔽地上下打量,偷聽說話。

秦放扯了扯嘴角,狹長的眼角如淬了冰。

“你能不能正經點?”

時幼妍腳步飛快,修身的旗袍襯托的她臀腰比例更加趨于完美,一步一翩跹,細嫩的雙腿白皙而筆直。

秦放跟在她身後,望着美人搖曳的身姿,漫不經心地回答,透着幾分真心。

“行啊,阿酒你親我一下,我保證今天一天都很正經,不看別的女人一眼,全程只盯着你。”

時幼妍臉皮沒他厚,論起耍流氓自然沒他厲害。

索性也不搭理秦放,快步向前走,穿過宴會主場,後面的一整條長廊都是貴賓室,還有保安在守着。秦夫人黃靈雲所在的休息室就在最裏面的一間。

想起秦放曾經和黃姨不對付的場景,每次秦放這混蛋都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臭臉樣,黃姨說一句他能頂回去十句,和仇人一樣。

時幼妍嘆了口氣,真進去了到時候萬一秦放再口不擇言,她可就難做人了。

沒辦法,她先敗下陣來。

時幼妍伸出右手的食指,讓步,“在門外等我,不準進來。”

“我偏要跟着進去呢?”秦放逗弄道。

時幼妍急了,“不行!”

“好,我不進去。你進去吧。”秦放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神色慵懶,見好就收。

他本來也沒打算真進去,不過是騙騙他的小波斯貓而已。

他在那塊星月手表上安裝了最新的錄音監聽系統和定位系統,随時随地能聽到時幼妍身邊發生的事,還有她所處的地點位置,一清二楚,實在沒必要上趕着給自己找不痛快,去見黃靈雲。

秦放這麽容易的松口,時幼妍有一絲意外,但很快便将點意外忘卻,她敲了敲門,裏面的傭人很快便來開門。

畢竟是六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黃靈雲的出行也從來不是節儉的作風,裏面的裝潢并不比秦家大宅裏差。

偌大的房間裏,只有黃靈雲一個人,別說是化妝師,就連個秦家的傭人都沒有。

時幼妍心裏隐隐有些奇怪,面上卻不顯,笑容親切。

“黃姨,秦姨說您找我。”

“對,酒酒啊,黃姨想要和你談談人生大事。”

黃靈雲穿的是藍色碎花镂空長裙,她一直保持鍛煉,肌肉很緊實,腰間沒有一絲贅肉,下巴處的痣更顯歲月風情。

她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親切地握住時幼妍的手,眼放光芒,“我聽說有個兒子對吧?大名叫時巡,在白城的一家貴族式托兒所是吧。”

時幼妍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深,笑容勉強,“黃姨從哪兒聽到這事的?我都還沒同您說呢,您便知道了。”

“這麽說這是真的了!”

黃靈雲捂住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她手上戴着的鴿子蛋大小的鑽戒閃閃發光,卻比不過她此刻眼中的亮光。

如同八卦狗仔一樣,黃靈雲追問,“是不是放崽的啊?”

放崽就是秦放,是黃靈雲私底下對秦放的愛稱,不過這愛稱她也只敢在秦絡卻和時幼妍面前說說,在秦放面前還是會規規矩矩的喊“秦放”,免得被他一個眼神凍死,或是不鹹不淡地怼過來。

外面的媒體報道瞎猜滾滾是她和秦放愛的結晶也就算了,時幼妍沒想到黃姨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緊跟潮流吃瓜。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釋,“不是秦放的。”

“不是放崽的?!”黃靈雲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拍,驚訝的連音調都變了,“那是誰的?!那個拍床照的姓徐的小子?”

“也不是他的。”時幼妍無奈地笑。

早知道黃姨特地讓她過來是想要聽八卦的,她就該找個托詞不來。

時幼妍擡起手腕看了眼星月手表上的時間,鉑金制造的表針已經指向最下方的那顆藍寶石,六點半了。

“黃姨,快開席了,您是今天的主人公,是不是該出場了?”

“別岔開話題啊。”黃靈雲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時幼妍的這塊星月手表,哄騙似地道,“告訴黃姨這孩子是誰的啊?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待會兒就去套寶瑞的話。”

她口中的寶瑞就是時幼妍的母親,刁寶瑞教授,最不經套,三杯酒下肚什麽都自己招了。

時幼妍清楚自己母上大人保守秘密的能力,無奈的點頭。

“那您得答應我,不告訴秦放。”

“我倒是想告訴,但是放崽他不是因為他媽媽一直記恨我嗎?我想和他親近都沒辦法,怎麽告訴。”

黃靈雲和秦放這麽多年以來的關系都極差,黃靈雲作為繼母知道丈夫犯的錯不該累及孩子,也知道同為女子,秦放母親的艱辛,一直想要對秦放好。

但無奈少年時的秦放就是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除了和時幼妍能多說幾句話,其他人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說話也都是夾槍帶棒的,也因此沒少挨秦立國的教訓。

時幼妍知道這一層關系,想想告訴黃姨也沒什麽,秦變态根本連黃姨半句話都聽不進去,更何況他現在事業有成,碰上黃姨的幾零就更少了。

“您知道周彤嗎?和我一樣也是位鋼琴家,也是我的同門師姐。”

“知道啊,你十六歲那年參加的那次肖邦比賽,她排名比你低八位,還哭鼻子了。”

那場肖邦國際鋼琴比賽黃靈雲記憶深刻,因為時幼妍奪得第二名,還拿下了最佳瑪祖卡特別獎,刁寶瑞激動地拉着她看了十多遍視頻。

“對啊,她比賽輸了最喜歡哭鼻子。”時幼妍唇角輕輕上揚,神色溫柔,“幸好滾滾沒和她一樣喜歡哭鼻子,很堅強。”

一牆之隔外,秦放摘下監聽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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